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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纸婚

25岁的小雅结婚刚刚一年,新鲜感应该还没有过去,可因为家人的过多介入,本应该处在甜蜜当中的婚姻走到了尽头……

小雅自述:

结婚一年被称为纸婚。一年,短暂得像一个梦,我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它像纸一样一戳就破人们才给它这样一个名字?反正,我的婚姻就是在一年后结束的。除了痛,还有伤。

(一)

当邻居阿姨把向南介绍给我的时候,我真的一点感觉都没有。大学恋情的结束,让我感觉自己都失去了爱的能力。见面那天,向南是在父亲的陪伴下来的,他穿了身黑色西装,短头发,显得很干净。他身材胖乎乎的,小眼睛,单眼皮,看上去有点像维尼熊,并不令人讨厌。

我们单独在一起时,他显得很紧张,一直在擦额头的汗,眼睛还不时四处看。我暗自笑了,看上去他的恋爱经历不多,人也老实,这让我对他产生了一点好感。

我们彼此介绍了各自的情况。他告诉我,他是独生子,家里结婚的新房已经准备好了,100多平米,没有贷款……那天我们只是简单了解了下双方的情况就告别了。

第二天,他发信息告诉我,说他很喜欢我,而且他父亲也比较喜欢。而我感觉自己也并不讨厌他,于是答应了和他交往。

很凑巧,我父母单位组织旅游,我想和父母一起去。向南来送我,顺理成章见了我父母。我母亲不是很满意,说他学历不高,长相也不帅。我觉得婚姻里没有那么多的爱情,只要经济条件可以,人好就行了。

中途因为有事,我提前回来了。向南去车站接我,送我回到家。长途旅行太辛苦,加上我路上晕车,就特别烦躁,无缘无故跟他发了脾气。他什么也没说,告诉我好好休息就走了。姐姐批评我过分,我也有些后悔,猜想他也许不会理我了。

第二天快下班时,我突然接到他的电话。他说:“你好点了吧,晚上我请你吃饭可以吗?”我高兴地答应了,觉得他心胸宽,应该很喜欢我。那一刻,我决定要和他好好交往。

接下来的日子很幸福,我们基本上天天都见面。每天早晨、中午、晚上我都会接到他的电话或者短信。他对我很顺从,什么事都让我决定,很温柔地和我说话。

我去过他家三次。第三次去时,他母亲问:“工作忙吗?累不累呀?”我很诚实地回答:“不累,我们单位效益不好,领导让我们自找出路。过几天我就去外企上班了。”他母亲没有再说什么,依然笑呵呵的。婚姻不是两个人的事,《新结婚时代》里说,嫁给一个人是嫁给一个家庭,这句话真是说到了点上。因为从那以后,我的幸福因为他家人的介入,一次次掀起波澜。

(二)

一开始我并没觉察什么,我俩依然如胶似漆。只是有一天早晨,我没有像往常那样接到他的电话,静得让我感到不安。就在我担心时,突然收到了他的短信,我高兴地打开,上面写着:“对不起,我们分开吧。”

几个字瞬间让我脑子变成了空白。我甚至怀疑地问自己,分开是分手吗?抑制住慌乱的心情,我拨通了他的电话。他声音很低沉,是那种悲痛无奈的感觉。

我轻声问:“分开是什么意思?是分手吗?”他支支吾吾地说:“对不起,我们不能在一起了,分手吧。”我说:“好,但我很想知道原因,我做错了什么吗?你能告诉我吗?”

他像做抢答题一样快速地说:“不是,不是你的错,你没做错任何事,我很喜欢你。”我更加不解地追问道:“你喜欢我,也不是我的错,那还要和我分手干吗?”他这才困难地说:“我妈觉得你工作不稳定……”

然后他说他以前为一个女孩儿和父母闹翻,把自己几万块钱给了她,最后还是分手了。现在他不想让父母觉得他不孝顺,让左邻右舍说他为了一个女人又和家里闹翻……

我的火一下爆发了,我大声说:“我自始至终什么都没隐瞒你。你爸妈不愿意了,你就说要做孝顺的儿子。好,那就照你说的,从这一刻开始我们分手了。”我气愤地挂了电话。

几分钟后,他不停地给我打电话,我一个也没接。然后他又拼命发信息,告诉我他很爱我,想和我结婚。我只有沉默和气愤。

下班回家后,我在家门口看见了他。他说,他错了,不分了,他不能没有我,让我给他时间解决,让我理解他一下,然后哭了,让我给他一次机会。我只说了一句话,我们已经分手了。

第二天早晨我刚到办公室,一个人从后面抱住了我,还是他。我说,我在上班。他突然跪下来,说:“你答应和我不分手,我就不打扰你工作,不然我就跪到你答应为止。”无奈,我只能先答应他,然后他高兴地离开了。

晚上他又到家里找我,我说:“我们已经不可能在一起了,你还是回去做你父母的孝顺儿子吧!”他又跪下,又哭了,说:“我把存折全都给你,你说什么我都听你的,要什么我都给你,你要我怎样都可以,就是别跟我分手。结婚后我好好弥补你,钱你全管着,家务活我全干,保证加倍补偿你,行吗?”

我没有回答,只是默默地看着他,心想,既然害怕伤了母子的感情决定分手,为什么又这样?难道是舍不得我吗?

几天下来,在他的软磨硬泡下,我妥协了。我觉得他可能是真爱我,如果我们度过了这个困难,等他妈妈接受了,他一定会更加爱我,我们的感情会更加稳固。

就这样我们又继续在一起了。他比以前更疼我,可以说对我百依百顺,我认为他以后会给我幸福的生活。

(三)

就这样,我们继续交往。有一天,向南高兴地说:“亲爱的,我终于把妈妈的思想工作做通了,她同意我们交往了。”我听了非常高兴。他说,一会儿我去接你,咱们一起回家。

到了他家,他妈妈却不在。他和他父亲出去找了一圈,也没有找到。他父亲说,我们三个一起出去吃饭。我连忙说,不用了!谢谢叔叔,我还有点事先走了。这个丝巾是我给阿姨买的,天冷了,一点心意。然后我就气愤地跑下楼,向南紧跟着追出来。

我从他父子俩的表情已经猜出来,他妈妈不同意,是用这种方式表示反对。我无法压抑自己的委屈,发疯似的推开阻拦我的向南,只丢给他一句话:我们这次分定了。

向南不肯放手,他一次次求我,跑到我家门口抱住我哭。我也哭了,觉得我们俩挺可怜。我想,只要我们俩真心相爱就足够了,为什么非要他妈妈认可呢?结婚后我们可以自己过。就这样我又妥协了。

快过年的时候,向南又对我说,这次我妈妈真同意了,还让我接你回家。我不太相信,有些害怕,但还是去了。这次他妈妈不但没躲,还把饭做好了,并且还对我嘘寒问暖,好像之前什么也没有发生过。我有些感动了。

之后他家就催促我们结婚。后来双方老人都见了面,也没再发生其他分歧。

几个月后,经历过不少挫折的我们终于结婚了。婚礼也还算顺利,但我对以后即将开始的新生活,还是没有准备充足。

结婚后的第二天,他妈妈一大早就来到我们这边,带来了豆浆和婚礼当天剩下的饺子。本来婚礼累得够呛,我想睡会儿懒觉的,也没有得逞。从那天开始,似乎就形成了一个规矩,我们每天都要去他父母那边吃饭。我让向南和他父母说,我想自己做饭吃。可向南不同意,他说自己做饭太麻烦。

但是一家人天天在一起,难免会有矛盾。周六、周日一般是我做饭,他家人总会说,这菜切得太细了,一炒就过火了,要么就说,这个菜切得太长了,不好熟。我买来的菜,他家人先问我多少钱买的,然后就说我买贵了,不懂得节省。

开始,我还只是觉得人老了,爱唠叨,后来就暗自生气,再后来干脆赌气不买菜,不做饭,只收拾卫生。他家人表面上不说什么,但却会跟向南唠叨。回到住处后,向南就和我说,他妈妈嫌我不买菜,不做饭,这些家务事儿别人家的儿媳妇都做。

我是家里最小的女儿,父母从没有这样要求过我,我心里觉得不痛快,当然对待他家人的态度也就有些不好了。

(四)

转眼春节到了,大年初二早上5点钟,我们还在睡觉,他爸打电话说他妈妈4点就开始起来做饭了,让我们快点过去吃早饭。他挂了电话就催我快点起床。我说,早饭自己弄点吃不行吗?这几天累得不舒服。你去吧,我不去了。

一直快到10点,向南才回来,看表情好像很不开心。我问他怎么了?他说:“我父母说了,公婆伺候得不好,饭做好了都叫不来。”

我特别生气,问他,你觉得你家人过分吗?他说,是不好,你别生气。但是我爸妈说了,这房子是他们买的,这月底不怀孕就搬出去,要不就让我们离婚。我知道嫌我没怀孕只是他们的一个借口,主要还是对我不满。我问,你打算怎样?他说,不离婚。可我得心情糟透了,和他吵,还把家里的杯子全砸了。后来他爸爸来了,把向南喊走了。

我打电话给姐姐和姐夫,他们都觉得这家人太过分。他们说,如果你离婚也没什么错,如果你不想离就给人家赔礼道歉。我仔细想了想,觉得才三个月就离婚,无法面对父母和亲朋好友,于是强忍着委屈,去他家道歉。

我说:“爸妈,你们生我气了是吗?我哪儿做得不好您二老直说,对不起。我岁数小不懂事,考虑问题不够周全,但我一直把你们当成自己父母一样,哪儿不对您也当成女儿一样直说,该批评就批评。”他爸爸说:“我没事,我不生气。去把你妈哄好吧,看她都气哭了。”我又给他妈妈道歉,他妈妈擦下泪水,开门出去了。

我又跟他爸爸说:“爸,我们结婚时就商量好,自己做饭吃,不用你们这么操心。以后我们自己做,做好了请你们过去吃……”

我话音未落,他爸就说:“好,你们想单过,我们伺候得不好。回去好好和你爸妈、街坊说说,公婆早晨做好了饭叫了几回都不来。行了,你们走吧!”在这个过程中,向南一声不吭。

回家后,我们的战争开始了,确切说是我一个人的战争。我摔东西、大骂,他不吭声地看着我。等我闹够了,平息了,他说,咱们还是离婚吧!然后就开始起草离婚协议书。写着写着他哭了,说舍不得我。我心软了,觉得他挺无辜的,他又没做错什么。这场风波就这样过去了,可我和向南的感情却经不起这样的反复折腾,一天天变淡了。

(五)

去年夏天,我生病住院。他爸妈一个电话都没打过。住院费都是我向姐姐借的。我和他说我结婚了,看病得自己掏钱了,他说知道了。可到出院他也没把钱拿来。我问他,他说,我没钱,我把钱都给你,我不吃不喝不用了?这句话让我的心彻底凉了。

我问他,你想怎样?他说:“父母让我和你离婚,不然就让我和你搬出新房,然后断绝关系。”我说我生病又没招惹他们,为什么这样?他说他父母对我很不满意,他也没有办法。我说那你想怎样,他说不知道。

出院后,我问他还爱我吗?他说爱。我说我们会离婚吗?他说他不知道,不想。我问,那怎么解决?他说,我不会从家搬出去,更不会和父母断绝关系。我生气地说,那你就听你爸妈的话吧!

那以后我们联系很少了,我天天回娘家住。后来我觉得总这样拖着不是事,就找他商量离婚的事,几次都没商量成,因为他说离婚可以,我得净身出户。

后来我打电话给他说,我们还是离婚吧。他号啕大哭,说对不起我。我心里也很难受。最初的幸福怎么就这样不见了?我说:“那你把姐姐、姐夫的钱还了,我什么也不要,咱们把婚离了吧。”他马上说,离婚行,钱一分不给。又一次不欢而散。

就这样又拖了几个月。一天,他突然打电话让我快点把结婚证还给他,还警告我最好不要去他们单位闹事,那样他饶不了我。

我决定让步了,因为我觉得再这样拖下去,曾经的夫妻就得变成仇人。理智提醒我,这段感情该结束了。最后我什么也没有要就和他离婚了,彻底结束了这短暂的婚姻生活。

婚恋咨询师:

婚姻不是儿戏,不能马马虎虎的恋爱,更不能盲目草率地结婚。双方首先应清楚自己内心期待的对象是什么,希望伴侣是个什么类型,同时还要了解对方的家庭情况。因为我们没有人可以逃脱原生家庭带来的影响,就像我们经常对来访者所说的那样,恋爱是两个人的,而婚姻是两个家族的。“门当户对”不仅指的外在的物质条件,还包括着两个家庭的人生价值观。

从母亲反对男方提出分手的决定就可以看出,这个男孩子缺乏主见,多次的分分合合就是鲜明的信号,男孩母亲的妥协退让只是暂时压抑,不满依旧存在。婆媳关系其实不是两个女人之间的关系,而是一个男人和两个女人的三人关系,只要中间的男人不强大,这种关系就不会和谐平衡,其实每个人的生长环境和习惯早已深入潜意识,就连饮食起居这样的小事,也带着各自家庭的浓重烙印。总之,对爱情追求纯粹点,对婚姻的准备充分点,也许这段感情不会这么短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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