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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为什么

温暖的人工阳光穿过虚幻的蓝天白云,懒洋洋的洒在花园里。少年静静地站在床前看着远方那一望无际的娇艳花海。虽然明知道远处的天空就是虚拟成像技术伪装的钢铁之驱,但他还是忍不住被那片天空所吸引。

“皇,可以走动了吗?伤的明明很重呢。”

像是有些吃惊,或是有些关切,拉娜从少年身后那虚幻的远景中打开一扇门,走了进来。

少年眼睛闪烁了下,回望身后。他说:“拉娜?尼克拉斯,你想把我关到什么时候?”

“哪有~”拉娜嘻嘻一笑,轻盈的身子已经朝少年走来。“这里的空气很好,天天在这里伤口应该会很快好起来的吧!”

少年沉默着,忽然道:“你为什么要救我?明明是会死的。”

“呐,救你的可不是我,另有其人啦。我不过是觉得这里对养伤很有帮助啦……”拉娜一边说,一边轻哼着动听的旋律。

“你知道我的名字,应该知道我是造成'天使坠落'的袭击人员之一。那么,为什么…为什么要对我这么好!?我造成了人类最大悲剧的发生!我杀了上千万人!我是罪人啊!!!”少年想要大吼,却发现胸口的暗伤与嘶哑的喉咙只能让他发出压抑到破嗓的难听声音。

拉娜走近少年,抬头看着蓄满泪水却一滴也不肯落下的瘦削脸庞,她想要伸手去碰,却被少年敏捷地避开。她缓缓却不容置疑道:“因为,你也是受害者。”

“我是受害者吗?我死了没关系的啊…已经有了成为战士的觉悟了!我是因为想要根绝那样的悲剧才成为战士的啊!结果却……神使大人不可能……难道说?”迷茫,痛苦,疯狂,后悔,少年短短几息变换数种神色,眼神锐利起来。

少年正视着拉娜,看着柔顺的淡蓝色秀发下那宛若天使的容颜,他说:“我要走了,你拦不住我。”

“决定了吗?”“嗯,必须要去确认的事情。”

“那你走吧,让哈罗带你离开。”拉娜温柔的笑道。

“哎?你这样放走我,新自联不会放过你的。”少年诧异着,仿佛想要看穿拉娜的眼睛。

“如果不让你走,'最终保险支援系统'还是会解除的吧?皇只有两次非法操作机会了……”拉娜淡淡的看着少年,轻声道。

少年震惊的表情一闪而过,随即苦笑道:“我昏迷那段时间,我的秘密已经没有了吧……”

“虽然有些冒犯,但是为了手术的成功率,的确是确定了皇的身体与武装的状态。”拉娜脸红道。

“那么…承蒙关照了,拉娜小姐。”少年走向拉娜背后唯一没伪装的门,拉开距离道。

“皇……让哈罗带你走吧,它'知道'路呢。”拉娜捧起哈罗,推给少年。

“谢谢你。”少年在接过哈罗的同时,感受到一丝滑腻。看到拉娜脸上一片通红,少年转身向门外冲去。

“一定要活着啊!”

甜美的声音仿佛能穿透灵魂,萦绕在美丽的花园里,久久不绝。

“3、2、1…开启。最后一道关卡了哈罗~再见啦哈罗~哈罗哈罗…”呆傻的声音在哈罗巨大的嘴巴中响起。

“谢谢你,哈罗。”少年看着越蹦越远的粉红色圆球,回望起眼前这艘太空商船。

很普通的125m托利级商用运输船,银白色的海用战舰骨架,舰炮位置改装成自卫宙斯盾系统。没有主炮,没有MS弹射口……

“还真是朴素的舰只啊……”少年登上船后,看着舷窗外的星空缓缓倒退着道。

“拉娜…通讯…哈罗……”忽然,少年左手腕被隐藏的很好的深青色护腕响起特殊的提示音。

自动在手腕上方弹出粒子屏幕,已经换上一袭紫色连衣裙的淡蓝色长发少女的身影出现在上面。

“呐…皇有没有被吓到?”拉娜拉着左眼皮嬉笑道。

“怎、怎么会……”少年有些不知所措。

“忘记告诉你了,皇。哈罗在你睡觉的时候…嗯,给你的'假面骑士'生化外甲系统植入了'seed'。虽然超过通讯范围就无法与哈罗直接联系,但是已经可以有效统合你的变身资源啦!也就是说,你以后再想使用非法操作要经过小哈罗同意哦…不过已经不是哈罗的小哈罗,再称呼为哈罗似乎怪怪——”

啪!少年关掉了通讯功能,然后信号就被切断了。

10公里外的娜美小花园里,坐在床上抱着已经变为人机模式哈罗的拉娜气恼道:“啊,气死我啦!居然挂我电话……我还没告诉他商船是去佣兵之国呢。而且'力量'已经搬到船上了,真是急性子……”

这时,雷蒂安走进门道:“拉娜小姐,你放走这样的重犯,会惹麻烦的。”

“安啦~雷蒂安不要老气横秋的嘛,明明只比我大一点点。”拉娜的手指转着发梢,不知道想到什么好玩的事情,露出淡淡的微笑。

“可是,老爷那边……”

“雷蒂安相信拉娜的吧?”

“嗯。”

“拉娜只是觉得,皇的心一定是渴望守护着什么的。他现在很迷茫,他需要亲手去确认他的想法。知道什么是正确的人,是不会迷失方向的。对于这一点,我深信不疑。”

自娜美出发的这艘运输船已经经过了18个小时。但是从观测数据上看,他们相邻的航道至少发生了两次宇宙战。这在半月前几乎是不可能的!

没错,现在的时间点是在天使坠落半月后,同样也是地维联邦与新自联共同发表“对天使坠落指使者宣战”的半月后。

“危险,来临了吗?”皇喃喃道。

“目前为止,未发现威胁目标。请为我命名,哈罗。”脑海里传来诡异的电子合成音,那是深青色护腕通过骨传导直接作用在耳膜的声音,其他人除了身体零距离接触,否则无法听到。

皇在短短几个小时才发现,原来机械有了对话能力竟然这么烦人!他道:“都说过多少次了,你就叫SEED吧。”

“SEED为主体内部程序关键词,无法作为标识符代替本机。请为我命名,哈罗。”

“华山!”

“名称隐含嘲讽,命名被拒绝哈罗。请为我命名哈罗”

“啰嗦!”

“嘲讽类语气词不具备命名有效性,请为我……”

“……”

很难想象,人工智能的摧残有多么严重,但皇却不得不忍受……

“拉克丝”

“命名中……整合现有记忆体资源,重新构筑虚拟人格…替换成功。”随着电子合成音最后出现的甜美嗓音响起,皇正在吃饭的动作一僵。

拉娜?尼克拉斯?

胡乱的吃完饭,不顾陌生船员诧异的眼神,皇飞快钻进自己的生活区,锁好电子门。

“哈罗,快出来!”皇操作护腕,启动了系统。

“欢迎使用'假面骑士'生化外骨骼系统,智能助手拉克丝为您服务。”熟悉的声音,熟悉的笑容,粉红色的头发……见鬼了!除了头发颜色外,一颦一笑居然跟拉娜?尼克拉斯一模一样。皇感觉有些怪异,仿佛掉进一个深不见底的大坑里……

“你、你是哈罗?”皇有些干笑着试探道。

“呐…这样子对女孩子说话真是失礼呢,皇。”拉克丝眨着眼道。

皇一瞬间感觉像是做梦。他苦笑道:“哈罗,你变成这个形象让我真的无法接受……”

“啊啦…是不喜欢拉克丝的衣服吗?那……这件怎么样?”拉克丝急匆匆地消失在粒子屏幕上,下一秒,原本粉红色连衣裙的拉克丝已经换成淡紫色……皇下意识地咽下唾沫,随便找个理由关掉了诡异的拉娜二号。

时间继续缓慢的流淌。船上人们所希望的平静并没有维持多久,一艘残破的军用战舰闯入了运输船的航道。

那是一艘地维联邦的战舰,虽然看样子已经失去动力,但远远的就弹射出两个MS编队的景象让人无不怀疑其恶意。因为他们并没有交涉的举动。

没有实际战斗力的运输船除了自卫宙斯盾系统,根本没有武装。事实上,拥有固定商业运输线的商船在和平时代也不需要武装。如同待宰羔羊,MS对其的攻击几乎是毁灭性的。

然而与预想相悖的是,运输船并没有放弃抵抗。自卫宙斯盾系统启动,干扰电波最大功率。MS的光束武器无法突破这种加强版光束干涉用宙斯盾系统,短时间内本应一边倒的战局僵持下来。

最终运输船还是被破坏了自卫宙斯盾系统,MS成功登舰。

预想中的剥削与掠夺没有出现,大量从熄火的地维联邦战舰引渡过来的士兵和武器占满了99%公用空间。有些过于小的货物因为地方不够而被丢进宇宙。

连舵手在内,一共25人。自MS登舰开始,他们便被驱赶在一个舱室。皇静静的站在一边被单独控制着,因为他手腕上那对护腕。

“长官,人都在这里了。除了一个植入生化外甲的少年,未发现不确定因素存在。”一个士兵向正在缓缓走来的中年军官汇报道。

“嗯,很好。”

“长官,在货仓最后一节,发现一架不明机型的MS和成套的外挂背包。现在已经交给整备班了!”

“嗯,辛苦了。”中年军官点点头,来到皇的面前。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在这艘船被攻击时你仍要隐藏那架MS,但是很遗憾。你再也没有机会了,战士!”中年军官严肃道。

“什、什么?”皇一愣,那架MS跟他可毫无关系啊。

“改道月球本部,尽量避开战斗。”下了一个命令后,中年军官转身就走了。

驱赶走俘虏,皇还是被留在这个舱室。他的周围有5个全副武装的士兵。其中有两个身上装备了厚重得如同变形金刚似的铠甲,动作却灵敏得如同猴子。剩下的三个手里都拿着小巧的圆柱体手柄,皇知道那是激光剑激发束缚装置。

皇在5人的监控下找了个舒适的地方坐下。没多久,手执光剑的三人之一来到皇的面前道:“嗨小鬼,给你看看我的装备,哈哈!变……身!”

黑色的粒子虚影如同疯长的绒毛,从皮肤表面覆盖那人的全身。数息后便凝结成一副黑色贴身铠甲,头部也变成了宛若蜥蜴的样子。他威胁道:“我们5人,三个跟我一样是生化外甲,2个是机械外甲。虽然不知道你的生化外甲威力如何,但是最好别想逃跑。否则……哼哼!”

对于同伴鄙视嗤笑的眼神丝毫不以为意,那人得意洋洋地收回铠甲。突然,皇紧紧盯着那士兵身上的武器装备,默然不语。

他的衣服竟然没有粉碎!为什么!我…我的变身跟他的不一样吗?

“皇,这个问题拉克丝知道啦!”没有任何征兆,拉克丝的声音在皇耳边响起。皇骇得毛骨悚然,飞快地打量了下5个看守者的神色。

半晌,他才松口气。

5个小时后,看守者变成2个人,皇也在舱室里面的床上睡下。

距离远了很多后,皇压低声音道:“拉克丝!出来…”

“皇有什么事吗?还没睡醒的说……”

“我想问你,为什么我的变身会销毁衣物?”

“那个啊……其实不止是衣物啦,皇的表皮以外的东西都会消失。当然除了我啦……”

“我是问为什么!”

“不要这么凶巴巴的呀……因为皇的'外骨骼装甲'设计理念不仅仅是战斗,是恢复能力和爆发能力……嗯,换句话说就是承受伤害的能力和透支能力啦!”拉克丝欢快的说完,似是感觉到了什么,不好意思道,“你不要这样生气嘛,我再说简单点好了……就是说皇的身体无论处于什么状态,只要变身成功,就会发挥出200%的战斗力。只不过是以倍率透支'隐性潜在线粒体'为代价的……”

“完全为了高效率战斗而存在吗?”皇痛苦地喃喃道。

“为什么我感觉到了你的悲伤?啊…(小声)拉娜姐姐的口气果然不好学呢…(大声)不过现在有拉克丝在,透支这样的事情不会让你乱来啦!只要皇可以好好的活着,就好啦。”

为什么,为什么要给我植入这种东西?

害怕我不认真战斗吗?

为了提高“圣战”的成功率吗?

“圣战到底'圣'在哪里?”几天前的质问仿佛就在耳边,皇不断地耸动着肩膀,无声的大口呼吸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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