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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4章 你们这一家人哪(1)

那场雨停了以后,我和吴爱国照样去卖冰棒,我们还是去的广场旁边的公园门口。那天我一去就朝那面围墙看,那面围墙上除了几片还没被打扫干净的纸屑子—好像还是半干半湿的—便什么都没有了,取而代之的是一条长长的新刷上去的标语,笔画极其粗壮,刷子似乎比笤帚还大,横过去像房檩,竖起来像柱子。纸是绿的,字是黑的。墨汁的味道是浓郁而新鲜的。墨汁还是湿的,还在太阳下泛着光亮。雨后的太阳很好,鸭嘴树显得更绿,比标语纸绿多了。跟鸭嘴树相比,那些标语纸就不叫绿了。天空也非常干净,只是地上的水汽都被蒸起来了,因此天气显得有些闷热。

人们不再围着那面围墙了。大家跟往日一样,都很正常。我也跟往日一样,卖力地叫卖我的冰棒。

大约是雨后的第五天上午十一点左右,我正在用舌尖细细地磨“牛奶”这两个字的时候,很惊讶地看见了驼肩耸背的苗幸福。他一摇一晃地从斜对面公安局那边走过来。横在公园口子上的这条马路很宽,除了轰隆隆的拖麻石的东风卡车,还有带通道的公共汽车和别的车子,“嗞”过去一辆,“嗞”又过去一辆,他站在那里,汽车一辆接一辆地跑过去,他的三七开的分头被汽车带起来的风掀得一起一落。他的脸这边甩一下那边甩一下,以为有一个空子,急忙往前蹿两步,吓得汽车吱一声划一个弧。汽车在他面前乱成了一团糟。结果是汽车挤在那里,他从车缝里钻过来了。我赶紧低下头,把背朝着他。谁知他径直朝我走过来,隔着架子车把一张毛票伸过来,哑哑地说:“嗨,买一根冰棒。”

我只好转过身来。我躲不掉了。

看见是我,他愣了愣,但不说什么,蹲下去吃那根绿豆冰棒。他的宽大的脑门被汗水涂得闪亮,脖子上的汗污像一道不规则的黑印子。我也不说话,看着他吃冰棒。他吃冰棒很用心,吃得很爱惜,拿舌头一点一点地舔,添出了绿豆了,就放进嘴唇上唆一下,把绿豆唆进嘴里去。他终于把一根绿豆冰棒舔完了,唆尽了,手上只剩一根冰棒棍子了,他就眼睛直直地盯着那根冰棒棍子。他把一根冰棒棍子盯了半天,才让它从手上掉下去,然后他咂一下嘴,抬起头,皱起脸朝着我。我也把脸皱一下,说:

“你找到她了?”

“怎么说呢?我被你们家坑死了。可怜我还以为她蹿了河,为了找她的尸首,我魂魄都跑丢了。我是什么都不知道啊,我哪里想得到会是这么一回事呢?”

“你现在知道了?”

“我知道什么?我搞得清这些事?”

“那你又来干什么呢?”

“知道她犯了事我总要来看看吧,换洗衣服总要送两件吧,怎么说也是拜过堂成过亲的,一个被窝筒里睡过的,不说一日夫妻百日恩,这点事总该给她做一做。再说,我不做谁做呢?你们会做吗?你们不会做的。我现在也有点清楚了,你们这一家人哪……也罢,我不说你们了,蚀本打倒算盘,也不能说我就一定被你们家骗了,被水香骗了,不过水香啊,唉,她自己也麻烦了,被人家工作组叫去,拍桌子打板凳地凶她,凶得她鼻涕眼泪一大把,还不知道说不说得清楚呢!我反正是说不清楚的,一心面朝里,问我怎么回事,我就说我是被老婆急疯了,人家说你着急你就什么人都敢要?想想也是,我真是急疯了,我怎么不起一点疑心呢?人家没疤没迹的,好端端的,又是城里人,会嫁我一个乡下驼子?脑子稍微清楚一点,都想得到的,我不是自己迷了心窍吗?是祸是福,我都怪不到别人的。现在事情已经上了身,想脱壳也是脱不掉的,我也想得开,什么日子不是过?反正我就是个倒霉的人,好事摊到我身上也会变成坏事,还说什么呢?认命就是了,上当上到底就是了。”

我这才注意到,他手上提着那只我妈买给李玖妍的新上海旅行袋。我说:“你怎么又提回来了呢?”他说:“找错了庙门。再给我一根冰棒吧。”

他又是那样舔,舔出了绿豆又唆一下。

“你知道那个叫陈金凤的女人吧?”

我点点头:“听说了。”

“人家一个女人,跟她一点不相干的,好心带她到家里去住,可是好心没得到好报,也惹了一身邋遢血。我是她屋里头的男人,我总不能躲着不见面,我再怎么也要去给人家赔个礼致个谢,宽宽人家的心吧?不然事情一出,人毛都见不到一个,好像她没根没蒂,是个孤魂野鬼,是从树洞里钻出来的,家里没一个人跟人家见面,做人不是这样的。”

我们这两个残疾,一个弓着背蹲在地上,一个吊着腿坐在架子车的架子上。树荫斑驳地罩着我们。阳光在树荫里一跳一跳。旁边总是有人在走动,不是走过来的就是走过去的。我又拿一根冰棒给他,他摇摇手说,够了,不吃了。

“我想不通呀,她都回来了,为什么不住到家里去呢?要住在人家那里?这没一点道理呀。这么久了,没回过家,虽说是你妈叮嘱过的,说你们家不讲究年节的,不要我们去拜年拜节,让她安心在水甸过自己的日子,可是,她都到了家门口了,她不想进去看一眼?她为什么不抬脚进门呢?她是不愿回家还是怕回家?或者怕你们把她赶出来?莫非你们真会赶她出来?你们家嫌她嫌得真有那么厉害?她是你们的眼中钉肉中刺?”

我讪讪地说:“不会的,怎么会呢。”

他看我一眼,说:“这是老实话?”

我说:“嗯。”

他摇摇头,唉一声,站起来,从口袋里摸出了一张蔫头蔫脑的毛票。

“刚才那根冰棒还没给你钱呢。”

我说:“不用不用。你是谁呀,一根冰棒还吃不得?”

他说:“你拿着,我不沾你这个光。”

他拿钱给我时,我看见他手腕上光秃秃的。我说:“你的表呢?”

“卖了。”他说,“我还戴什么表?戴不起了!”

苗幸福跟我提到的陈金凤,是“旭日旅社”的一个服务员。“旭日旅社”在东门外码头旁一条叫柴禾街的小巷子里,门脸宽约丈余,里面比较深奥,又是那种砖木结构的老式房子,虽然亮着灯,也还是一片昏暗。一截柜台也是老式的,油漆剥落。陈金凤名义上是服务员,其实是个打杂干粗活的,那天晚上她把该忙的都忙完了,烧开水的煤炉封上了,大茶桶里的开水也加满了,转身要回家时,看见那个蹲在门外的姑娘又进来了,用一只瘦得跟鸡爪子似的手撑着尖下巴,趴在黑乎乎的柜台上。一个坐在柜台里打瞌睡的干巴老头将眼睛睁开一条缝,说:“你这个人怎么回事?要介绍信没介绍信,要证件设证件,这个店怎么能给你住呢?你还要我给你说多少遍?”陈金凤过去帮腔说:“妹子,规矩是这样的,你不要太为难人家秋伯,人家也是没办法,能住他会不给你住吗?莫非他还留给自己住?”话是这样说了,看着那个窄窄的脊背和扎在头上的手绢,心里又有些不忍,又把话说回来:“看你的样子,叫你在外面蹲一夜也够你受的,可是你总该把来路说清楚呀,听口音你又不是外地人,怎么非要住店呢?是不是两口子吵了架,还是在家里跟父母搞僵了?”

陈金凤看见她点了点头,便说:“这就是你的不对了,父母嘛,眼泪都是往下流的,还不是为你好?你跟他们拗什么呢?”陈金凤会抽烟,一边说一边摸出一根“梅雀”烟,扔给柜台里那个叫秋伯的老头,又给自己摸出一根叼在嘴上,她歪着头点火时,那姑娘说话了:“他们像泼脏水一样把我泼掉了。”陈金凤被刚吸进去的烟呛了一口,咳得满脸通红,气还没喘定,说:“什么什么?你说清楚些。”姑娘摇摇头,好像很难受,说不下去。陈金凤不知道她是头疼,她眯起眼睛,又唆着嘴吸一口烟,用夹着烟的两个指头点着秋伯:“秋伯,我给她讨个保怎样?”秋伯咧嘴一笑,说:“你讨保?平时就骂你是个二百五,没头没脑的一句话,你还当真信她?你以为制度跟你的裤腰带一样,是拿松紧带做的?”陈金凤骂道:“你个老色鬼,白抽我一根‘梅雀’。我不像你,心肠硬得跟铁一样,我这个人最看不得别人可怜,讨不到你的保,我把她带到家里去行啵?”秋伯说:“你真是个二百五。”陈金凤说:“二百五就二百五,总比你这个铁石心肠好些!”

那个陈金凤就这样一派豪气地当了一回二百五。

陈金凤那年大约四十挂零,她男人原是在拖驳上的,有一天忽然被缆绳打下了河,成了浸死鬼,她也就成了寡妇。她家就在柴禾街北头梢尾上,和“旭日旅社”一样又旧又老,有两间板壁房,一间是她的,一间是她女儿的。她只有一个女儿,已经去了航运公司设在往东一百里以外的知青点。陈金凤让李玖妍睡女儿的房间,她说好好睡一觉,满天的云都散了。可是李玖妍不只睡一觉,她睡了一觉还想睡一觉。陈金凤白天要上班,家里放着一个来历不明的人,无论如何有些放心不下,她说:“不想走?走走走,我要锁门呢。”但李玖妍摇头,表示不走。陈金凤说:“你赖到我了?你是一块牛皮糖呀,粘到了不得脱的?”那时候李玖妍的头大约很疼,总是皱着眉,她皱着眉拿出苗幸福的钱袋子,从里面拿出十五块钱和十斤地方粮票。陈金凤说:“干什么干什么?把我家当旅社呀?”她嘴上说得硬邦邦的,眼睛却不自觉地看着钱,心想要收也收得,我让她住让她吃就是帮了她,可饭钱床铺钱她不要交吗?她住旅社也要交的。她没有我不能跟她要,她有,自己也拿出来了,我怎么收不得呢。一边想,嘴巴一边拐弯:“接吧,我心里不过意,不接吧,又怕你心里不过意。”陈金凤做出十分为难的样子,很扭捏地把钱和粮票接过去了。事后陈金凤向有关部门交代说,她之所以要接这十五块钱和十斤粮票,是因为她想到她在知青点的女儿,女儿在当地要打点的。“那是个无底洞啊,”她一把眼泪一把鼻涕地交代说,“大家都在暗地里拼哪,你拿得多我要拿得更多,你拿得重我要拿得更重,我一个寡妇人家,一个月就是那几个钱,我拿什么跟人家去拼呢?”

要说这个陈金凤也真是个标准的二百五,拿了李玖妍的钱和粮票,就正经把自己家里当了旅社,放心让这个来历不明的女人住下去。见她买来了纸张笔墨,铺在桌上哗哗地写,还自作聪明地劝她,自己的父母嘛,还用得着写这个?当面锣对面鼓,说清楚就算了嘛!等看到人家一大张一大张地写下来了,又忘记要劝她,转过来夸她有文化,说你这么有文化,怕是读过高中的吧?她说她就佩服有文化的人;她当年肯嫁给那个死鬼,就是看死鬼有文化,一张那么大的报纸,他能一口气看下去。不是冲他的文化,她才不嫁给他呢,大腿怕还不如她的胳膊粗。她说,你们有文化的人怎么都不长肉呢?一个个都瘦得吓死人。过了两天,听人说公园那儿有人贴了大字报,如何如何,她还没一点警觉,还跟秋伯扯淡,说知青插队这个事呀,真是那样的呀。她根本不往李玖妍那儿想。她想的是那个女的在她家里已经住了好几天了,总不能这么长住下去吧?可是自己拿了人家那么多钱,还有那么多粮票,人家才住了这么几天,什么旅馆这么贵呀,这个口怎么好意思开呢。

据说那两天李玖妍到处找詹少银,先是找到羊角巷,然后又找到他单位上,看到穿蓝制服的门卫老头,畏畏缩缩了许久,对老头说她要找詹少银,老头点一下头,她才敢往里走。她在每个办公室门口停一下,终于看到了詹少银,就把目光停在他脸上,说,詹少银。詹少银很吃惊,吃惊过后,站起来往外走。她盯着走过来,问他,你怎么变成了两个睾丸?詹少银不理她,侧着身子从她身边走过去。她说,詹少银你别走,你把裤子脱下来。她的声音虽然小,但办公室里的人都听见了,都把嘴巴张成一个半圆,都笑了―这确实是个笑话,这个笑话一度流传很广,否则我也不可能知道这件事―詹少银边走边骂,神经病!她追上去对詹少银说,你为什么不脱呢?你不是说你有两个睾丸吗,你还有医院证明,你还不敢脱?詹少银只好跑了,她就追,不知为什么,没人拦她,由她那么追着喊着。她一定要詹少银把裤子脱下来给大家看看。詹少银当然不会脱裤子,他从这层楼跑到那层搂,这栋楼跑到那栋楼,像甩个尾巴似的把她甩掉了,然后他躲起来。他们就跟捉迷藏那样,一个躲,一个找。她找了一天也没找到,第二天又去了,接着找。假如不被抓起来,估计她会一直找下去,詹少银若不想被她逼疯的话,恐怕也只有脱裤子一条路。

可是那天晚上她就被抓走了,突然有人敲门,陈金凤说谁呀?外面人说,你叫陈金凤吧,我们找你。陈金凤一边嘟哝着,这么晚了,找我干吗,一边把门打开了,几个人就冲进来把李玖妍咔嚓一铐。李玖妍呆呆地说:“怎么……又是这样?”她反复说这句话。陈金凤扑上去揪住人家,问人家是干什么的?怎么敢跑到她家里来抓人?人家被揪扯不过,干脆把她一扭,也抓了。陈金凤便鬼哭狼嚎,挣扎喊叫,弄得人家不得不打她的嘴巴。人家之所以半夜里抓人,就是不想搞出太大的动静,所以人家下手非常果断,一个巴掌拍过去,就把她的嘴给封住了。她的嘴迅速地肿大,连舌头都肿了,到她作交代时都还是肿的。她用肿胀的嘴和舌头艰难地为自己辩白,声音咿嗡咿嗡的。她说,我怎么搞得清你们是谁呢?

不是秋伯和大家给她作证,说她一贯是个二百五,肚子里没有半点墨水,大字不识一个,连自己的名字都不会写,裤带上吊个章子,碰到要签名时就掀起衣襟,扯过章子一戳,她无论如何挣不出来。还好,为难了她几个月,让她暂时脱了身。她肠子都悔青了,逢人就说,这年头好人做不得,我就是个例子,以后你们不要叫我的名字,就叫我二百五。

那天下午,苗幸福提着两样点心找到二百五陈金凤时,她刚刚被喊去谈过话,而且又被人家拍了一回桌子,正窝了一肚子火,瞪着苗幸福问,你是谁?苗幸福说我是特意来向你赔礼的,我老婆在你屋里打搅了,还牵累你……陈金凤恶叫一声:“喔耶―,老婆抓走了老公又来了?轮番来缠老娘?巴不得害死老娘?还不赶快给老娘死远点?”说着转身端出一盆脏水,哗一声泼过去,将苗幸福从头泼到脚,泼过之后,一手提盆子,一手叉腰,高声说:“欺负老娘是个二百五吧?叫你尝尝老娘的洗脚水!”

前两年我还去看过这个陈金凤,她还住在柴禾街。柴禾街已是一副歪歪倒倒的样子,“旭日旅社”早不见了踪影,陈金凤坐在一把小竹椅上摇蒲扇,还是爱抽烟。听说她过得不怎么样,偌大年纪还在为女儿担心,她女儿徐梅当年拿自己换了个招工指标,在棉纺厂上了几年班,后来也下了岗,现在靠干钟点工过日子。不过她人好像还开朗,从脸上看不出愁苦,我问她还记不记得那个李玖妍?她龇着缺牙的嘴咯咯地笑起来:“哟,你是她弟弟呀?你从哪里冒出来的?我还以为她娘家没人呢。”我被她说得脸上有点挂不住。她又说:“说起来我还泼过你姐夫一盆水,想想真不好意思。你姐夫还好吧?叫他莫怪我呀,他是个本分人,一片好心来赔个礼,我倒浇人家一盆洗脚水,有什么办法呢,谁叫他碰到我这个二百五?”

李文革福大命大,一只大脚趾被齐根剁下来,居然没有变成残疾,经过几位医生的努力,他的大脚趾再植成功。这件事报纸上都登了,详细介绍了那几位医生如何创造了奇迹。尽管李文革成为了奇迹的载体,但文章中并未出现他的名字,他的名字是“伤者”或“患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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