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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章 胡赛的故事

“流传于西吉县公易乡一带”

从前,有一户回族人家,家里只有小两口,靠几亩山地过日子。小伙子名叫胡赛,是个又聪明又勤快的人,娶了个媳妇叫发买,又懒又馋。

这一天,该犁地了。胡赛早早起来犁地去了。发买睡到半早上,才起来做饭。晌午了,给胡赛拿了些糜面炕炕子去,胡赛抱怨说:“你咋这时候才给我送饭?还是些干炕炕子……”发买没等胡赛说完,就骂开了。她说:“胡达呀,你才犁了多少地,就嫌我饭送迟了,还嫌是炕炕子,你叫我拿啥做好吃的?你能吃上糜面炕炕子就算美得很了!”气得胡赛不言喘了。

天天都是这个样子,不是糜面炕炕,就是碗钵子。有一天,胡赛在山上看见家里冒烟,就跑回去偷看,见媳妇烙的白面锅盔吃着,锅里给他烙的是黑面馍馍。胡赛憋了一肚子气上了山。他估摸着媳妇要来了,就装睡着。媳妇来了,他吃着黑面馍馍说:“你看,我刚迷糊了一眼,就梦着你在家里吃白面锅盔。”发买听了着了忙说:“我的胡达啊,你咋这么亏人呢。我吃锅盔还能给你不给?”胡赛笑着说:“看你这人,我梦着的,又不是真的,你着急啥?”

到了第二天,胡赛又偷着去看,等她来送饭就说梦见她在家里吃长面。连着这么几回,胡赛都说能梦着发买吃好的,吓得发买再不敢偷着吃了。

说来也巧,发买浪娘家去了,见家里人都在各处寻狗。发买就对她妈说:“胡赛的梦神得很,你看我在家里做些啥好的他都梦着了。”妈妈听了,就叫儿子哈三去叫女婿来梦狗。

哈三到了姐夫家,给姐夫道了个色俩目,说“我家的狗丢了,我妈叫你梦一下。”胡赛心里觉得失笑,也有些慌,但怕丈母娘生气,只好跟着哈三去一趟,心想:去了再看吧。

胡赛见了丈母娘连忙说:“色俩目。姨娘好着哩吗?”丈母娘连声说:“好着呢,好着呢。”丈母娘给女婿做了九碗席,胡赛美美地吃了一顿。吃罢,丈母娘对胡赛说:“狗该下狗娃了,今早上我还见在院里转,一阵阵就不见了。各家都寻到了,也没有。你黑了梦一下看哪达去了。”

天黑了,胡赛叫人都去睡,安顿说:“谁都不要出来,不然就梦不成了。”一个人在院里蹲了一阵,估摸人都睡着了,就在前院里寻,寻遍了各个角落也没有。又在后院里寻,最后寻到一个装草的破窑里。他借月亮光,看看老狗身边有四只狗娃,两只花的,两只黑的。这一下,胡赛绷紧的心放松了。他悄悄地回到房里睡大觉去了。

天亮了,丈母娘问女婿:“胡赛你梦着了吗?”胡赛装着想了一下,恭恭敬敬地说:“姨娘,好像在后院里的草窑里,还下了四只狗娃,两只花的,两只黑的。”丈母娘跑去一看,真格和女婿说的一模一样。

胡赛梦狗的事传开了。有个县官听到后,想试一下胡赛的梦到底灵不灵。他就把大印扣在碗里,藏在草堆里。派人寻来胡赛,装得很着急的样子说:“唉,不好了,我的大印丢了。大印丢了,那可是杀头之罪。你快给我梦一下,梦着了,我赏你两千两银子,两匹好马。”胡赛听了,心里像是压了一块千斤石,腿都有些打战了。他心想:打的这耍耍越耍越大了。便问:“要是梦不着呢?”县官嘿嘿地奸笑两声说:“杀头。”这时候胡赛倒有些不紧张了,他心想,“印丢了,县官的头也保不住了。再说,他也不像是丢了印的人,这肯定是在捣鬼。”天黑了,县官要睡觉去,胡赛就悄悄地跟上他。只听县官老婆担心地问:“你藏到哪达了?小心让他寻着了,这两千两银子,两匹好马不是让他白白地拿走了吗?”县官压低声音说:“他寻不着,我用碗扣着,在草堆里藏着呢。”胡赛听了,高兴地险些跳了起来。他摸回房子,一觉睡到天大亮。县官喊醒胡赛问到:“梦着了吗?”胡赛手指着外面的一堆草说:“在那个草堆里的碗下扣着呢。走,我和你一搭去拿。”胡赛在草堆里拨拉了几下,碗出来了,取过碗,大印真个好好地放在里头。县官这时急了,扑到跟前伸手就抢印。胡赛知道他拿上印就耍赖皮,他一把把印拿到手,笑着说:“老爷,把银子和马拿来,我再给你印。”县官干瞪眼,只好把答应的两千两银子和两匹马交给胡赛。胡赛才把印还给了县官,说:“老爷,往后啥东西丢了,你就喘一声,我给你梦。”说完,他包好银子、牵上马、哼哼哈哈地走了,县官盯着远去的胡赛,气得眼仁直溜溜地胡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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