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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 在一起

2006-08-23

终于回家了,心情变得复杂起来。我终于回到这个我熟知的地方,看见想念很久的朋友们了。妖精和左左来接我,站在拥挤的人群里不停地挥手,不顾一切的我冲到她们怀里,紧紧地拥抱,想哭。梦里一直出现那样的场景,终于在现实中上演。美丽的玫瑰,抱在手里,就觉得幸福。“你还真给我买花啊?!”“那是!早晨我们俩自己摘的!”“骗子……”“哈……”虽然离开了这么久,我依然是个孩子。从前想我离开的时候一定会痛斥这个巨大的医院,这个禁锢我八个月的地方。可是真的要离开的时候就真的没有那种勇气了,或许我已经习惯了这个地方。白色的墙壁灰色的地板,熟悉的医生凶凶的护士,大男孩一样可爱的医生,都要成为回忆里重要的一部分了。八个月的医院生活,习惯了自言自语,习惯了消毒水的味道和整天蒙蒙胧胧在睡梦中度过的我,终于要回到有着暖暖阳光的家了。走的时候我对着医院大声地喊:“再见啦!”喊完我就后悔了,应该喊“永别了”才对嘛!直来直往,穿过一个个虚无或者真实的梦境,看到家,看到可以守护我的地方。

喻猫一如既往地骑着他老婆的小电驴来赴宴。很久不见大家都还是没有改变。说起近况他还是那句:“忙得跟驴似的!”似乎他自从做老师起就一直过着驴一样的生活。我在这里诚挚地为你祈祷,但求你有一天能够立地成“人”。呵呵……最近的生活不是用精彩能够形容的,和朋友在一起的我,可以从早笑到晚的,笑得肚子痛,一件有趣的小事都可以笑很久,哪怕是一个人在回想都可以一直笑。这样的感觉真好。还是这里好,北京那么热,好像要把一切都灼烧得不留痕迹,而那种湿湿的感觉,又让人觉得下一刻就要溺死在这空气里。虽然那里也有那里的好,可还是想念极了那些云淡风轻的日子。昨天很凉快,早晨出去的时候穿了裙子,风凉凉地灌进身体里,带走了一些完美与不完美。我想着这样的天气军训的孩子们该乐坏了吧!

大家都要走了,去寻梦,虽没有撑着长篙,却要踏进另外的天地里。这些天,我站在他们中间,一直对自己说,你看,你不是一个人的,大家都站在你身边。这幸福虽短暂却也可以一直回味。我要守着这里,一个人穿行于陌生的人群和熟悉的城市里。这个小小的城市,突然显得巨大无比,又似乎很空旷,他们呢?他,她,他们,都在哪里?我不要想这样的问题。刚知道自己得的是什么病的时候,我一直在哭,不是怕自己活不了多久,而是哭我的大学怎么办。我是那种很有依赖心理的孩子,应该待在人群里,不可以上学——这样的现实对我来说是巨大的冲击,我从未想过以后会不上学的。于是我居然对爸爸妈妈说:“你们帮我去求求医生好不好……只要可以考完大学,只能再活一天都没有关系……”现在我可以坦然地说,它们已经在我心底融化了,看着窗台上大堆的辅导书《三点一测》《优化设计》……我趴在桌子上看着它们,它们似乎都在舞蹈都在旋转,却与我无关了。高考是一座城,城里的人想出来,城外的人想进去,没有出来的人想看见外面美丽的风景,出来的人却会站在城门口,回头驻足张望,留恋城里的美好。现在的我,站在城墙上,跳到哪头都不是,所以我唯有站在城墙上。其实这样更好,我可以看到两边的风景,还可以听着脚下的风,于是我的世界在我的掌控之中。

那么请你告诉我,为什么就这样离开?

用凋逝的花瓣将所有伤心掩埋。寻着时光密密的足迹,顺着阳光走过每一个童话。轻轻推开温厚的掌心,里面有一颗我藏了很久的泪。我要让你看到,我的坚强,我的勇敢,我的微笑。多年之后,我会翻出来看看,看看这条路上我的足迹,你的影子,他的色彩。我会自豪地说,你看,它属于我,我的青春,我的记忆。你们要永远记得我的笑啊!只记得我的笑,这样,就足够了。

后记每每站在他们身边,我就真的忘记了一切病痛,重新回到高中时的自己了,时常想不起我是生病的孩子,只记得,我是高三(5)班的小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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