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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旅途

离开车还有一小时!

车站在县城东门外。招待所位于鼓楼西侧。从招待所到车站是步行,十分钟的距离。

北方的城镇从皇城到县城,不论大小都棋盘格局,方方正正,中间是钟鼓楼,走到什么陌生的地方总有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我在房间里犹豫不决又无所事事。室外窗台上蹲着两只麻雀冻得瑟瑟发抖。我敲了几下玻璃,它们置若罔闻。想沏杯茶喝,一想到要下楼远征去锅炉房打水,也只好作罢。

多年前我到过这里,那时住黄土平房,打开水上厕所都很方便。街上有一家清真饭馆,只卖炒饼,这里叫“炒糊饽”。肉和饼都过秤下锅,整个过程你可以亲眼目睹,决不偷工减料,实实在在又味道鲜美。

我漫无目的地眺望窗外,半个县城一览无余。变化实在很大:城墙拆了,街道两旁矗立起了三层四层稀稀拉拉零零落落的楼房,外表还贴着瓷砖,但室内没有上下水。在一排排低矮的房顶堆着破烂,显得很出众很威风也很别扭。街上的商店、饭馆目不暇接,但再没吃到那种炒糊饽的味道!我还是提前上车站为好,记得上次回银川,司机就提前五分钟开车。他们一左一右伸缩性很大,没有正点一说,其实谁又敢吹牛自己的表是标准时间呢,都是个大概。也许我的表慢了。我千万不能误车!我实在不愿看见服务员的脸子:阴森森的像谁欠了她们的债不还。她们穿着入时,一问三不知翘着二郎腿吐着麻子壳给我的印象很深,说不定终身难忘。住下的第二天我就领教了她们的厉害:我们这些人都有晚睡晚起的习惯,晚上不想睡早上不想起。我睡得正香,笃笃笃的敲门声把我从梦中惊醒。我沉着气以为是谁敲错了门,敲几下就会自动撤离的。没想到竟有人用脚踢起门来,大有破门而入之势。我问:“谁?”外面答:“起来,打扫卫生!”我看看表,才八点半!无奈,我只好起来。衣服铁冷,手一伸进去就起一身鸡皮疙瘩,哆哆嗦嗦又打两个喷嚏。感冒了!我想。昨晚起两次夜,两次艰苦的远征。县里地势广阔,厕所离楼很远。这里绝非久留之地。我赶紧去买票,结果第二天的票卖完了,而第三天的需要头天早起去买。我问有没有私人的车,她说:“我知不道,你去问私人!”

没有私人的车。这里旅客不算多,有一辆私人面包车跑了几天就不跑了,油水不大。仅剩下县运输公司一趟班车。只此一家别无分店。

走吧!我对自己说。我环顾室内,检查是否遗留下什么东西。没有。我觉得还是把被叠整齐为好,不要显得自己缺乏教养。

没有风,干冷干冷。整个世界像个大冰窖。我一边走一边庆幸自己,昨天居然能起个大早排队买上票,15号座。看来我还没堕落到无可救药的程度。我感到莫大的安慰!

候车室和室外一样的冷,有一个铁桶做的火炉冰凉冰凉,一伙搭车的农民圪蹴在墙拐说着话,好像那里暖和些似的。他们穿着光板子老羊皮袄,还时不时擦着清鼻涕,样子很利索,很优美:用手板心从上嘴唇朝上一蹭,两手一搓或者往皮袄上一蹭,皮袄前襟上黑明黑亮的一块。显然这绝非一日之功。在他们的传染下,我也掏出手绢擦鼻涕,越擦越多,越擦越没完没了,那儿痒痒得好像有个小虫在爬,总觉得清鼻涕似乎要掉下来。

我走到门口朝外望,几个摆小摊的抱着火炉跺着脚,两眼死死盯着面前的水果、鸡蛋、麻花、油饼。柿子和梨冻得发黑像烂了一样。没有顾客,他们就那么守着。街上行人稀少。两只黑猪一前一后在街上漫步,大摇大摆悠闲从容,一边走一边哼着歌,颇有绅士风度,它们朝车站门口踱来,卖油饼的女人拾起一块半截砖扔过去:“操,这伙婊子儿!”用力不够,砖落在猪前面至少一米远弹了一下就不动了。猪们停住脚见女人立起身就转身而逃。

农民们用幸灾乐祸的眼光看着我在长椅上坐下又站起来,又来回走动。我大概很狼狈很可笑。只有一个回民老汉冲我笑了笑。他抱着一个黑色人造革提包,像是走亲问友的。我也冲他笑了笑。他红光满面,留着一圈漂亮的络腮胡子,很精神很潇洒还显得很有风度。我想他大概是个阿訇!

我看看表:还差四十五分钟。大家耐心地听天由命地等待着。除了我,他们好像谁也不着急。差半小时,院子里汽车发动了起来,马达时高时低时断时续地吼叫着喘息着。农民们像被魔鬼召唤了似的一拥而上,争先恐后到进站口排队。我一看表还差二十五分钟。我想对号入座有什么好抢的?两个小伙子竟吵起架来,骂爹骂娘你推我搡。有人看热闹有人劝架:“算哩算哩,先一个后一个一样哩!”回民老汉还上前拉了一把个高些的小伙子,也许他们认识或者是什么亲戚。可是不管事,双方火气都很旺。这时一个服务员姑娘走出来,一脸怒气:“站好站好,要打架外面去!没见过你们这些人,想当暴徒吗?”还真管事,俩人乖乖地站进队伍,只是中间距离稍微大一点,再不敢动嘴动手。服务员见我游离于队伍之外,没好气地问:

“是不是搭车的?你到哪里去?”

“去固原。”我说。

“你咋不排队?”。

“不是对号入座吗?”

“对号也要排队!”

我不再理她,索性在长椅上坐下来,哪怕我今天不走了也不吃她这一套,我没什么急事,就一篇报告文学需要单位写个“同意”盖上公章就行了。我是想在这里停一下,旧地重游,也算走马观花深入生活吧。看来她再没有什么招数,瞪我一眼说:“不走你坐下好了。你们排好队!”

她走进去了,排队的农民都对我笑,不知他们是什么意思,支持我呢反对我呢?说不清。我也望着他们笑,以表示我的胜利!我最讨厌这种脱了裤子放屁的事,最讨厌这种拿着鸡毛当令箭的人!

进站口门楣上挂着一块红底金字奖牌:“文明单位”。是否指排队整齐呢?

房顶上高音喇叭“喂喂”了两声开始广播:“旅客同志们,101次班车马上就要开车了,请买了101次去固原方向的旅客排队准备上车!旅客同志们……”声音响彻田野。广播一停,服务员拿着电喇叭又出来了:“排好队,跟我走!”大家在她的统帅下,鱼贯而行。

服务员站在车门口拿着载客单喊号:“1号。”没人应。“1号,1号来了没有?”一个老汉从最后走上前,把票递给服务员:“同志,您看,我是不是1号?”服务员说:“快上,连自己几号都不知道。”老汉歉疚地笑笑:“不识字哩!”她没理。她继续喊:“2号。”“3号,3号。”“4号。”……“10号。10号来了吗?”没人应。她抬眼望望进站口,见没人,又接着喊:“12.”“13.”我上车的时候,她斜我一眼,我故意咳嗽了一声。

坐在我旁边的是刚才吵架的个矮些的小伙子,个高些的那个坐在前一排,9号座,俩人前后斜对着。不过他们好像把刚才的事已经忘了。小伙子上来时对我很有礼貌地点头微笑,我把身子往里挪了挪表示对他的欢迎。

“出差?”他问我。

“对。”我回答。

他还没坐舒服,我觉得我占的地方大,我又朝边上让,但并没有让出多大的地方。他说:“成了,很好!”他侧侧身子。

这是一辆标准化的“解放”改装的客车,双行座位,一行坐两人一行坐三人,共载39人。如果是夏天,衣服单薄勉强对付,而冬天实在太挤,靠边的人怎么着也只能挂半个屁股。

“太挤!”我说。

“把你拉到就不错。人还不如牲口,牲口怕挤伤,人倒没人管!”小伙子说。

“娃娃,老社会我们骑骆驼走一趟要三天哩,这会会半天就到了,跟耍似的。”回民老汉回过头来教训他。他是11号座,紧靠窗根。9号座的那小伙从前排靠背人造革破洞里拽海棉,一疙瘩一疙瘩往外揪。我发现几乎所有靠背没有一个完好的,不是用小刀划的就是用烟头烧的。

“去哪达?”旁边小伙子问我。

“固原。”我说。

“天真冷。”他说。

“你去哪儿?”我问他。

“固原。”

“干什么?”

“嗯,倒点小买卖。”

“倒什么?”

“羊毛、羊绒都倒。”

“那是大买卖!”我说。

“要说也算哩。”

“现在啥价?”

“一百二到一百五。”

“你收多少钱?”

“也这价。”

“那你赚什么?”

“嘿嘿,办法有得是。”

“掺假!”我说。

他点点头,他说为了不让人查出来,用蚌壳油搅在开水里,把水喷到羊绒上,撒上沙子或重晶石,你摸不出来抖不掉。我很惊讶。钱像魔鬼一样真能唤起人的智慧!

车窗玻璃上凝满水汽,外面什么也看不见。有人开始跺脚,问为什么还不开车,服务员不理。回民老汉很亲切地问:“姑娘,咋还不开车。”她冷冷地回了个:“不到点!”

离开车还剩五分钟的时候,司机上车了,“哐”地关上车门,在座位上坐好,用线手套擦玻璃,一边擦一边问:“到齐了吗?”服务员回答:“还差一个。”司机点上烟:“再等等。”

服务员哭丧着脸,焦急地望着进站口方向。我发现人们好像很同情她,好像她被什么人骗了。车厢内再没人说话,都望着她。终于,她喊了一句:“喂,是不是搭车的?”“不搭车跑到你这里来干啥!”一个脆脆的姑娘的声音,接着是高跟皮鞋着地的清脆的声音。靠窗的人擦掉水汽往外看。

“你咋这会才来?”

“还差两分钟!”

一个穿红色羽绒服的姑娘上车了,亭亭玉立,光彩照人,如唐代仕女,大眼睛高鼻梁樱桃小嘴双下巴颏,丰满、时髦、目空一切。她站在夹道上看票对号,成为全车目光的中心。她的座位在回民老汉和高个小伙子之间。她皱了皱眉头,然后冲我旁边的小伙子命令似的说:

“我们换个座位,你坐我那里!”

“为啥?我吃饱撑的!”小伙子转向我,“无聊!”

“不换就不换,你哪来那么多废话。”她斜了他一眼,对9号座小伙子说,“站起来,让我进去!”

小伙子只是把膝盖侧了侧,他不想站起来,他不吃她那一套!她往里挤,挤进一半,大概是小伙子故意顶了她一下,她恶狠狠地骂了一句:“讨厌!”于是,小伙子屁股来了个九十度大转弯,让她顺顺当当过去。回民老汉也主动缩缩身子。她怕挨着老汉,侧身四十五度坐下,把两人的位置几乎占完。小伙子吼道:“我还坐不坐?!”姑娘把膝盖放正,小伙子趁机用屁股把她撞了撞,她只好紧紧挨着回民老汉。她没再发火。

司机踩离合器、挂挡,车开动了,旅客跟着前后左右摇晃,各自寻找自己的平衡。

她的确很漂亮,就是在银川也是出类拔萃的。来到这偏僻的小城,我都替她委屈。扮演杨贵妃再好没有,我心里说。我望着她丰满圆润的侧面,白润光洁的皮肤闪烁着少女的光辉。望着她什么都忘了,她是车厢内的太阳!她给车厢带来了温暖和愉快,我敢说,男人们都很兴奋。我想她一定是什么名门显贵家的“公主”或“小姐”。

太阳冉冉升起,车厢内照满霞光。有人擦掉玻璃上的水汽,我看到一个红色的气球飘在天边。我想起有人问孔子早上太阳近中午太阳近的故事,我觉得这问题是很难回答。

窗外灰褐色一片,起伏的山峦远近层次分明,看一眼觉得很兴奋,但一闪而过。沿途是千篇一律的重复,单调乏味,使人惆怅,使人发困。我心中很烦闷。车内空气浑浊,姑娘直皱眉头。她掏出手绢捂着鼻子,旁边的小伙子斜一眼表示对这种装腔作势的藐视。回民老汉小心翼翼地拉开提包,取出三个油饼。他先让姑娘,姑娘直摇头;他又让小伙子,小伙子说:“您请!”老汉说:“出门人客气个啥!”小伙子接在手里,两人津津有味地吃起来。姑娘矜持地直视前方,完全是不与这帮人为伍的劲头。但是时间不长,她首先打起瞌睡来。开始是很有克制很有分寸地点头,接着是左右摇晃起来。我觉得很厌恶,对她的好感顿时烟消云散。我历来看不起这类人,我觉得只有缺乏教养或饱食终日无所用心的人才会这样,精明能干勤于思索的人是不会像孩子似的一摇晃就睡觉的。

我为她感到羞耻。几个小时都熬不住吗?

似乎在她的传染下,车内有很多人开始跟着摇摆起米。司机为了拯救他们,放起流行歌曲《外面的世界》,我默默地跟着齐秦哼唱:“外面的世界很精采,外面的世界很无奈……”这使我想到很多很多,特别是我的初恋,我那么爱她,只因我出身低微,我们分手了,但我不时地想起她。她也想我吗?她也像眼前这位时髦的姑娘一样矜持、傲慢,不可一世,听说后来她被一个家伙欺骗了耍弄了,为自己的行为付出了代价。她是否在付出代价的一瞬间曾想到过我呢?我拿不准,于是很悲哀。

眼前的姑娘似乎从天上坠到了地上:她像一根没有骨头的触须旋转起来,企图寻找能攀附的依托,那丑态简直目不忍睹。但她仍然有方向性,我觉得她主要是在小伙子一边,我见她几次靠在小伙子肩上,被他顶了回去。她把头靠向后背,不一会又侧向小伙子肩上。小伙子猛地站起身,她险些栽倒在地。她惊醒了,摸了摸嘴唇。镇定了一会,她又摇晃起来。小伙子一直站着,右手抓着安全杆。她开始侧向回民老汉,老汉像怕蜇似的躲了几回,后来她靠在老汉的右臂上,老汉紧张地承受着。

她睡得很香,老汉却一动不动。

一直到达终点,老汉都让她那么倚着。服务员喊:“下车,都到了!”老汉才把她推醒。她不好意思地朝老汉笑了笑,脸上印着皮袄的皱折。我觉得她不会有好结果!我不是诅咒她。我隐约觉得其中有什么道理,但使劲一想又消失了,总也弄不明白。

这是一次极普通极单调的旅行,不知为什么我有一种莫名的惆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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