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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女兵造反

1

病房里,耿喜旺正吊着受伤的右胳膊,倚靠在病床上输液。沈秀伏在床头的小桌上,替他抄写着一份检讨书。郝豹和赵天顺推门进屋,看见满身是伤的耿喜旺,郝豹关切地问:“耿副营长,伤得怎么样?”耿喜旺坚强地说:“没事儿,一点小伤!”

说着要起身下床。郝豹慌忙拦住他,说:“千万别动!”

赵天顺对沈秀说:沈秀姑娘,在这儿学习呢?耿喜旺连忙解释说:师长让我写检讨,我的胳膊不得劲,沈秀在这儿帮我抄写检讨书呢。小沈,我们营长来了。

低头写字的沈秀没理两人:“就差几个字了,马上就好!”直到写完了才放下笔,站起身。

耿喜旺介绍说:“这是咱们师新来的垦荒青年,小沈;这是我们尖刀营营长,郝豹同志。”

沈秀大方地伸出手说:“郝营长,您好!”

“你好!”郝豹在与沈秀握手的同时突然想到什么,细细地打量着沈秀,沈秀有所不解地看着郝豹。

郝豹收回手,轻声地说:“原来是你啊!”

沈秀更加不解,说:“郝营长,您……”旁边的赵天顺笑眯眯地说:“沈秀姑娘,看仔细了,他是谁?”

沈秀闻此细细地打量着郝豹。郝豹微微一笑,认真地说:“五年前,安城的沈家绸缎布庄,尖刀连两个战士买布不给钱。”

沈秀恍然大悟,激动地抓住郝豹的胳膊,欢快地说:“想起来了!你就是那个连长!真没想到在这儿又碰见你了!”说完后这才意识到自己抓着郝豹的胳膊,有些不好意思地连忙松手,随后接着说,“郝营长,那件事情过后我才知道你就是攻城立功的英雄连长,当时我要知道是你买布,根本不会给你要钱,让我爹把布店的布全给您也舍得。后来,我还直后悔,当年没有参军呢。要不,现在我也是老革命了。”

赵天顺话里有话地说:“豹子,你的记性真好啊!看到沈秀姑娘在这儿,我还没来得及细说呢,你就认出来了,真是过目不忘!”郝豹故意板着脸说:“别废话,主要我当兵这么多年,还从没见过有哪个女孩子,在我面前敢那么泼辣大胆,所以才留下了印象。”

出了病房,郝豹似乎还沉浸在和沈秀的重逢中。郝豹思考着说:“天顺,你看这个小沈,是不是长得跟兰珍有点像?”赵天顺:“好像在某些地方有点像。”

郝豹微微一笑,没有理睬赵天顺的话,继续顺着自己思路说:“当年在安城,我第一次看到她时就觉得她跟兰珍有点像。今天我这是第三次见她,越看她跟兰珍长得越像!说心里话,见到她,好像是兰珍又活了……”赵天顺真挚地说:“豹子,我知道兰珍在你心里的分量。不过,你给我说实话,对沈秀姑娘你是不是……啊?”郝豹淡淡一笑,说:“说什么呢?我就是说她有点像兰珍,又没说别的。”赵天顺有些古怪地笑了笑说:“我也没说别的呀。走,咱看连娃子去!”

郝豹手里拎着两瓶烧酒,赵天顺手里拎着两包用纸包着的点心走进了邱大犁的屋子。连娃子兴奋地扑向郝豹,郝豹单手抱起连娃子走到桌前,将手里的酒放在桌上,开着玩笑说:“师长,您劳苦功高,送您两坛烧酒,慢慢喝吧。”边说边坐在凳子上。邱大犁也开着玩笑说:“行啊,学会送礼了!”

郝豹:“上级领导为咱们垦荒官兵的婚姻问题费神劳力的,我们这些在基层干活的人还不应该表示点心意啊,再说了,到您这儿蹭饭也不能空手来啊。”

赵天顺亲切地抚摸着连娃子说:“哎呀,一眨眼,连娃子都长这么大了。”随后提着手里的两包点心逗着连娃子说:“儿子,这两包点心是买给你和太行哥哥的。”

连娃子打断赵天顺的话,说:“俺不是你儿子!”

赵天顺:“怎么不是。你叫我一声爸爸,以后我经常给你买好吃的!”

连娃子:“俺那儿不叫爸爸,叫爹!”

赵天顺:“叫爹更亲热,叫声爹!”说着要去抱连娃子。连娃子恼了,大声说:

“你不是俺爹,俺是你爹!”众人都被连娃子逗笑了。

邱大犁:“这小子还挺有骨气!”

郝豹哄着连娃子说:“连娃子,他是你赵叔叔,和你逗着玩呢!”连娃子认真地说:“他让俺叫他爹,他是骂俺呢!”众人又笑了。

郝豹:“这小子!”

赵天顺:“好好好,赵叔叔骂人不对,向连娃子赔礼道歉。给!”说着将手里的两包点心塞给连娃子。连娃子不敢接,看着郝豹,郝豹亲切地说:“拿着!跟太行哥哥到屋里吃去。”

连娃子这才接过赵天顺手里的点心,对太行说:“哥哥,走!”两个小家伙跑向里屋。

袁凤边往桌上摆着碗筷边说:“你们啊,别一来就给孩子买东西,家里什么都不缺!”赵天顺边坐边说:“我们俩正好路过小卖部,顺便就买了。”邱大犁笑着说:

“下不为例!”拿起酒瓶欲给郝豹和赵天顺倒酒。郝豹忙接过酒瓶说:“师长,我来!”

邱大犁关切地说:“到医院看过喜旺了?”

郝豹:“看过了。我们在医院,还看到袁大姐的表妹了。她正在那儿帮着耿副营长抄写什么检讨材料呢。”

邱大犁:“是她害得喜旺受了伤,按说,这检讨该让她作!没一点纪律观念!不让她离开车队,就是不听,差一点闯出大祸。”

袁凤:“你又来了。自从回来后,你已经批评她好几次了。”

郝豹微笑着说:“这种天不怕地不怕的性格有点像我们尖刀营的人。师长,等培训结束后,把沈秀分到我们营去吧。”

邱大犁笑眯眯地看了眼郝豹。郝豹连忙解释说:师长,您千万别误会,我……

我是说,都算是熟人,工作起来方便。赵天顺不怀好意地说:豹子,人家师长什么都没说呀,你紧张什么?郝豹一时无语,不满地看着赵天顺。

邱大犁抿了一口酒,琢磨着说:“熟人?哦,我想起来了,1947年,在安城,你们因为布的事见过面。嗯,算是熟人了。不过,这不能成为一个让沈秀去你们营的理由吧?”

郝豹:“为什么?”

郝凤在一旁笑着说:“那还用问啊?一个漂亮姑娘,就像一朵招惹蝴蝶蜜蜂的鲜花。豹子,不光你看好她了,咱们师好几个人都看好沈秀了,我觉着不太可能把她分到基层去。”

郝豹有些着急地说:“袁……袁大姐,你可不能因为是你表妹就徇私情,不让她到最艰苦的地方去啊!”邱大犁接过话,说:“沈秀的事,以后再说!你们那儿迎接垦荒青年的准备工作都做好了吗?”

郝豹:“还没有,刚开始搭马架子。”

邱大犁:“抓紧做好准备工作!尽最大可能做到无微不至。比如说吃饭问题、取暖问题、女同志上厕所的问题……总之,工作做得越细越好。考虑到你们营的实际情况,这次就不给你们营分配男青年了,因为这次招来的男青年不多,而且基本上都是学机械农林这些专业的,你们那里有耿喜旺,还有小韩几个,够用了。没什么意见吧?”赵天顺连忙说:“没意见!师长,能不能透露点消息,给我们营分多少女兵啊?”

邱大犁:“给你们多少就接多少。有句话我可要告诉你们,这些女孩子来自城市,对她们除了关心之外,更重要的一点是要严格要求!要让她们在部队这个大家庭里,通过艰苦奋斗的磨炼迅速成长,这也是一个战斗任务,你们能完成吗?”

郝豹和赵天顺腾地站起身:“坚决完成任务!”

垦区营部内,为迎接女兵搭制的马架子已经竣工。郝来等十个官兵正在做着最后的收尾工作,赵天顺和一连长从女兵马架子内走出:一连长,任务完成得不错!

里面挺宽敞的,一会儿派人把炉子点着,去去里面的潮气。哎,一定要注意安全啊!

“是!”一连长回答。

萧山岳匆匆走来对赵天顺说:“副教导员,那边女厕所已经完工,您是不是过去验收一下!”赵天顺脸一拉:“扯淡!女厕所我怎么验收?能用就行了!”

这时,伤愈的耿喜旺骑马归来,赵天顺等人连忙迎上去,关切地问:“耿副营长,伤完全好了?”耿喜旺微笑着说:“一点皮肉伤,没事了!”

郝来急切地问:“耿副营长,那些女兵什么时候到?”

耿喜旺:“我听说昨天集训结束,今天各营都去接人了,应该快到了!”郝来恍悟道:“难怪今天没看见营长呢!原来他是接女兵去了。”

众官兵们起着哄,高兴地说:“好啊,太好了!盼星星,盼月亮,总算盼来了!”

那边在邱大犁家,沈秀正为自己的分配问题和邱大犁理论。

沈秀语气有些着急:“这次分到营连基层的名单里,为什么没有我?”邱大犁解释道:“啊,我正要和你说呢。你被留在师部了,和你表姐一个单位,在师部医院工作。”沈秀反驳道:“我又不是学医的,分到医院干什么?我也要到基层去!”

袁凤拉着秀秀,劝道:“秀秀,你不了解这里的情况。基层艰苦得很,你受不了。”

沈秀:“别人受得了我就受得了。一块儿来的姐妹们全都分到了营连基层,就我自己留在师部,叫人家怎么看我啊!”

邱大犁劝道:“你想到哪儿去?”

沈秀:“我要求到最艰苦的地方,到龙山的尖刀营去!”

邱大犁温和地说:“秀秀啊,你要求到最艰苦的地方去,这种精神非常可贵。一个新中国的新青年,就应该这么做。不过,把你留在师部医院,也是工作需要。”沈秀不满地说:“是你和我妲搞特殊化,有意照顾我吧?”

袁凤脸一沉:“秀秀,你别胡乱猜测。把你留下来,是师里其他领导提出来的。”

沈秀:“其他领导?我不信!”

邱大犁走过来,说:“本来是想把你分到基层,我可不愿意戴这个‘给亲戚搞特殊化’的帽子。是师部里有人不同意把你分下去啊。”沈秀忙问:“谁不同意?”

袁凤无奈地说:“秀秀,你也不是小孩子了,我就和你实话实说了吧。师部有两个老同志对你有意思。其实他们也不老,就是四十岁左右,可都是抗日战争以前参加工作的老革命……”沈秀立时火了,说:“我是一个人,不是配给部队的一件物品。我是来参加边疆建设的,不是来给谁当军官太太的!”

邱大犁一听,火气也上来了,大声道:“沈秀,你不要把话说得这么难听!”

沈秀也不怕,说道:“他们谁不让我下基层,我去和他们理论!实在不行,我就到佳木斯去找军垦总部讲理!”

袁凤转身对邱大犁说道:“老邱,既然秀秀不愿留在师部,你就让她下去吧。”

邱大犁叹了口气:“哎呀,我也不愿意把秀秀留在师部,让人说我搞特殊化啊。可是,那两个老同志不依啊!”

袁凤:“你就说,新来的女兵必须全部下到基层锻炼。以后根据工作需要,再往回抽调嘛。”

邱大犁无奈:“也只有这样了。秀秀,龙山尖刀营的条件非常艰苦,我希望你下去之后能给其他的女兵们做个好的表率!千万别让我们失望!”沈秀兴奋地保证道:

“你们就放心吧!”

军垦史部内,邱大犁正把一个名单递给郝豹:“郝营长,这是分配到你们营的女兵名单,一共二十一人。”

“好,好!”郝豹接过名单认真地看着,随后转对邱大犁说:“老首长,到底还是开恩,把她分到我们尖刀营了!”

邱大犁:“是她坚决要求到你们营的。郝豹,我就把她交给你了!”

郝豹:“谢谢老首长的关心。”

邱大犁凑近,说:“你先别往别处想。我是说,这毕竟是你袁大姐的表妹。一方面,你们要严格要求她,帮助她进步;另一方面,也要多关心她,别让她出什么事,让我跟亲戚不好交代。”

“坚决服从命令!”郝豹大声地说。

邱大犁话中有话地说:“至于别的,我也不好再说什么,那就要看缘分了。”

对邱大犁的话,郝豹似懂非懂地点点头。

2

营部周围的空地上,官兵们正焦急地等待着女兵们的到来。郝来走近赵天顺,急切地说:“赵副教导员,他们到底出发了没有啊?”

赵天顺:“今天一大早,豹子就从师部来电话,说他们吃了早饭就出发了。”

郝来不停地伸着脖子望:“这么长时间,该到了啊!”旁边的萧山岳接过话说:

“要不,我再往师部打个电话问问吧?”

赵天顺:“不用了,我已经打过电话,师部说他们早就离开了。”

萧山岳嘟囔着说:“路上不会出什么事吧?”

赵天顺一瞪眼:“有豹子在,不会出什么事!坐汽车来,跟骑马不一样,骑马可以走直线,汽车就不行了,必须得绕着路走。再加上路不好,绕来绕去的,二百多里路还不得绕成四五百里啊。”

耿喜旺看看天,说:“赵副教导员,天不早了,明天还得出工,让大家回去休息吧。”

赵天顺转对大家说:“同志们,营长他们正走在路上,说不定什么时候到,为保证明天的工作,大家别等了,早点回去歇着。”郝来在旁边煽动着说:“谁累了谁回去休息啊!不累的还可以再等一会儿。”

众官兵闻此没有一个人离开,郝来嬉皮笑脸地对赵天顺说:“副教导员,你看,没累的。”

而在旷野外,落日的余晖洒向大地,颠簸的卡车车厢里,沈秀、罗薇薇等女兵们相互依偎着拥挤在一起昏昏入睡。驾驶室里,郝豹精神十足地注视着前方的道路及路两侧的情况。卡车在崎岖不平的道路上艰难地行驶着……

第二天一早,天刚蒙蒙亮,疾驰的卡车满载着一车的女兵到了垦区。郝豹从驾驶室里跳下来,对车厢里的女兵们说:“同志们,到家了!”

车厢内,沈秀等人醒来,纷纷站起身四处打量着。晨曦中依稀可见尖刀营搭起的一些马架子,飘扬在营部马架子上的尖刀营旗帜和一个简易的小篮球场。众女兵们惊奇地看着这所谓的“家”。

郝豹再次督促大家说:“同志们,这就是咱们的家,下车吧!”

女兵们好像没听到郝豹的话一样,只是呆呆地站在车上……郝豹见此有些恼火,强作笑脸地劝说着:“颠了一天一夜,难道还没坐够?下车呀!”

车厢里的女兵们依然不动,郝豹忽然掏出腰里的手枪,对天连开了三枪,女兵们谁也没想到郝豹会动枪,顿时吓得惊恐万分。郝豹收回枪,对着营地大声怒吼:

“紧急集合——”

顿时间,各个马架子里传出一片躁动的声音,官兵们纷纷跑出,手持武器在篮球场上列队而立。耿喜旺、赵天顺和萧山岳等也紧随其后。

一连长迅速地整理着队伍:“稍息!立正!向右看齐!向前看!”随后跑步来到郝豹面前,说:“报告营长,尖刀营一连集合完毕,请指示!”

郝豹大声地说:“同志们,让我们用热烈的掌声,欢迎垦荒女兵的到来!”

热烈的鼓掌瞬间响起,郝来格外卖力地鼓着掌,欣喜地看着车上的女兵们。郝豹摆了一下手,众官兵立即停止鼓掌。郝豹转身对车上的女兵们说:“大家可以下车了吧?”

受到惊吓的女兵们还是不动……

郝豹拉下面孔厉声地说:“还愣着干什么?我命令你们,马上下车!”

女兵们依然不动……

郝豹终于控制不住,大声地斥责着说:“你们到底想干什么!你们来到这儿就是战士,就是兵,要一切行动听指挥!这儿不是你们家,可以耍资产阶级娇小姐的臭脾气!真不像话!我命令你们,党团员带头下车,不然,就地开除党籍团籍!”

女兵们就像一群惊弓之鸟,不知该如何办。罗薇薇悄悄地问旁边的沈秀:“怎么办?”

沈秀忽然看到萧山岳正用殷切而热情地目光注视着她们,沈秀见此,平静了一下自己的心情,鼓着勇气说:“我是新民主主义青年团员!姐妹们,咱们不能被困难吓倒,下车吧!”说完率先从车上跳下。

“好!好样的!”郝豹高兴地带头鼓掌,众官兵们也跟着不停地鼓掌。

罗薇薇:“我现在还不是团员,可我正在要求入团。姐妹们,下车吧!”说着也跳下卡车。耿喜旺、赵天顺、萧山岳及众官兵热情地鼓掌。

女兵们在沈秀和罗薇薇的带领下,先后下车。郝豹凑近沈秀,赞扬着说:“沈秀,表现不错!”

沈秀非常不满地瞪了他一眼,走向车厢去搬自己的行李。郝豹愣了一下,随即对大家说:“同志们,把女同志的行李搬到马架子里去!”

“是!”众官兵兴奋地拥向卡车……

女兵到来后不久,就投入了垦荒劳动中。艰苦的劳动让这些瘦弱的身体很是吃不消。罗薇薇一边吃力地抡着镢头翻地,一边对沈秀不满地说:“沈秀,我发现咱们真的是被骗了。”沈秀一边吃力地干着活儿,一边说:“你现在是组长了,说话注意点影响!”

罗薇薇说:“你还真拿着你这个队长当回事啊?我就是想不通他们为仟么要骗我们。”

沈秀:“行了!晚上回去再说!”

此时,罗薇薇突然发现荒地的枯草丛中有几条狼正向她们靠近,吓得扔掉镢头,喊叫着往回跑:“狼来了,有狼,狼来了——”旁边的女兵们纷纷扔掉工具惊恐地往回跑。郝豹等人见此连忙扔下手中的工具冲上前来,郝豹边跑边从腰间抽出手枪,沉着地对着枯草丛中隐藏的狼射击。两声枪响,两只狼应声倒地,其他几只狼也慌忙逃去。

郝豹转对大家说:“光天白日的,有几只狼怕什么!”

沈秀和罗薇薇有些敬佩地看着郝豹。罗薇薇悄声地说:“别看郝营长一天到晚板着脸挺吓人的,其实挺汉子的,是吧?”沈秀冷冷一笑,说:“干活!”

在垦区,劳动是艰苦的,而吃饭更是成了问题。地边上,一堆点燃的柴草冒着滚滚浓烟。郝豹、赵天顺领着垦荒的士兵和全体女兵们蹲在浓烟中吃着饭。大家被浓烟熏得眼泪直流,呛得连声咳嗽,艰难地吃着。

郝豹边吃边对大家说:“同志们,这是我们摸索出来的吃饭方法。北大荒蚊虫太多,没事就往嘴里钻!要想少吃蚊虫,只能这样吃饭,习惯以后就好了!”

罗薇薇、沈秀和其他几个女兵等实在忍不住烟呛,连声咳嗽着端着饭缸跑到浓烟外,快速地吃着。吃饭的罗薇薇突然难受地呕吐起来,沈秀连忙给她捶着背说:

“我也吃了不少蚊虫!”罗薇薇哭丧着脸说:“被烟熏着,虽然很呛,可是比吃蚊虫好受一些!”说完后又端着饭缸子钻进浓烟中,沈秀等人无奈,也只好端着饭缸子冲进浓烟中。

夜幕降临,女兵营房的大炕上,整洁的被褥铺在床上,马架子中间放着一个用大汽油桶做的简易炉子,炉子上放着个铁皮大水壶,这就是女兵们洗漱的地方。营房里点着两盏马灯,众女兵们有的穿着棉装盖着被子坐在床上,有的收拾着自己的铺盖,有的烫着脚的同时嘴上还抱怨着:“这是什么地方啊?从小到大,我还没有受过这样的罪呢!”“哎呀,累死了,浑身又酸又痛。幸好有个炉子,要不然早就冻死了!”

一个戴眼镜的女兵发着牢骚说:当初说得多好听啊。楼上楼下,电灯电话。

开荒种地,全都是机械化,现代化。纯粹是骗人的话!罗薇薇边铺着被子,边接过话说:不是‘地上地下,蚊子打架’。是‘烟熏狼吓,蚊子打架’!

罗薇薇旁边的沈秀正烫着脚,接过话说:“吃苦受累也没什么,过段时间适应了也就好了。人家保尔-柯察金修路搞建设,也没有少吃苦,少受累啊,就是他们当初不该骗我们!”

罗薇薇赌气地说道:“这能怪谁?要怪,只能怪你姐夫!”

沈秀:“所以啊,他来营里检查工作的时候我一直躲着他,根本不愿理他!”

罗薇薇:“我觉着在这儿虽然艰苦劳累,可总比在家里让爸妈逼着嫁人强。在这儿待着,心里轻松多了。”沈秀不满地说:看把你美得!还轻松呢,有什么轻松的?

你没听见郝营长对咱们的训斥吗?好像只有他是无产阶级革命家,咱们都是资产阶级臭小姐。我一看见他瞪眼珠子,心里就窝火。忽然问,只听见戴眼镜的女兵一声惊叫,大家都一愣,不解地看去。戴眼镜的女兵指着床铺,大声说:你们看,这是什么!

她周围的几个女兵围上去,仔细地看,随后又慌乱地散开,惶恐地叫了起来:

“哎呀,是个大虱子!太恶心了,这可怎么办啊?”她们边喊边在各自的床铺上下意识地寻找着。女兵们在自己的床铺上,不断又有所发现,彼此间大惊小怪地喊叫着。

我这儿也有!

“哎呀,这可怎么办呀!”

罗薇薇和沈秀不安地看着寻找虱子的女兵们。罗薇薇苦笑着说:“完了,完了,咱们也招虱子了,怎么办呀?”沈秀悄声地说:“你别说了!你这一说,我身上也觉得直痒痒!”

第二天,被虱子折腾一晚上的女兵们没有及时上早操。郝豹见此,来到城市女兵马架子门前,向耿喜旺和萧山岳问道:“她们怎么还不出来上操?”萧山岳回答说:

“女兵们说,她们的床铺上长虱子了,闹得一晚上也没睡,正在抓虱子呢。”郝豹闻此,不满地说:“长几只虱子算什么事啊!”说完走进马架子内。

郝豹以军人的口气大声地命令着:“全体注意!马上出操!”

沈秀、罗薇薇及其他城市女兵边抓着虱子边乱哄哄地嚷着:

“还上操呢,我们都生虱子了。”

“身上炕上都有,我们都抓了一夜了!”

“一夜都没睡觉,哪有力气出操啊!”

“等我们把虱子抓完了再说吧!”

……

郝豹见此,大声地喊道:“安静!”众女兵闻此,安静下来,怯生生地看着郝豹。

郝豹高声说道:“有什么大惊小怪的?‘穷生虱子,富生油’,‘债多了不愁,虱子多了不咬’。居家过日子,谁能不生虱子啊?”沈秀指着自己的床位惊叫着:“哎呀,这儿有一只,好大个儿!”罗薇薇连忙寻找着:“在哪儿?在哪儿?”沈秀指着床上一处说:“那不是嘛!就在这儿!”

郝豹见此,走近沈秀手指的地方,动作敏捷地把虱子抓起来,然后对沈秀和罗薇薇等人说:“这有什么好怕的?在我们老家,好多人都是抓着虱子就把它吃了!”

说完后,他一扬手把虱子放到嘴里,很香地咀嚼着,所有的城市女兵们见到郝豹的举动都惊呆了。

罗薇薇首先控制不住自己的恶心,不住地干呕着,沈秀等其他几个女兵也都受到感染,禁不住想要吐。郝豹有些幸灾乐祸地看着女兵们狼狈的样子,罗薇薇干呕之后,惊异地对郝豹说:“郝营长,你们老家的人,为什么要吃虱子呀?”

郝豹憋着笑,故作严肃地对大家说:“都吐完了?能适应了吧?实话告诉你们吧,我们老家的人从来不吃虱子,我是为了让你们尽快适应北大荒的情况!虱子算什么,更厉害的还在后面呢!”说完摊开手掌,“看,这虱子不还在这儿吗?”然后用手指掐死虱子。

众女兵们这才明白郝豹是在骗大家,但她们仍然心有余悸地看着郝豹。郝豹见此,对大家说:“来这儿就是要吃苦的!几只破虱子也能吓成这样,吐什么吐,一伙小资产阶级!马上出操!”说完后,转身走出马架子。

沈秀和罗薇薇等城市女兵不满地看着离去的郝豹。

郝豹从马架子里出来,耿喜旺拦住他说:“郝营长,咱们去买些六六六粉吧,那东西治虱子管用。”郝豹一瞪眼:“买什么六六六粉?革命意志是炼出来的,不是惯出来的,就她们娇气。咱们这么多年,谁身上没有虱子,谁用六六六粉了?”说完后加入跑操的队伍里。

耿喜旺看着离去的郝豹,想了想,从衣兜里拿出一些钞票,转对萧山岳说:“萧文书!你今天到龙锦去,买一些六六六粉。还有治苍蝇蚊子的滴滴涕、花露水,蒙头包脸的围巾什么的也想办法买一些。”萧山岳接过钱,说:“是!我马上去办!”

晚上,萧山岳正在向女兵营房的炕沿的四周小心地撒着六六六粉。赵天顺站在旁边,边看边对耿喜旺说:“这六六六粉可是个好东西!山岳,给我多撒点!这些虱子臭虫可把我害惨了,多撒点!”

耿喜旺:“赵副教导员,这东西撒得太多了也不好,小心人中毒。”

炕上的萧山岳对郝豹说:“营长,给你也撒点药吧。”正在用脸盆里的开水烫着衬衣的郝豹,头也不抬地说:“我不撒!”耿喜旺凑近郝豹,关切地说:“营长,撒点吧,这东西管用!”

郝豹话里有话地说:“管用也不撒!我是受苦人出身,身上皮糙肉厚,不怕虱子咬,越咬越舒服!再说了,有了虱子,用开水一烫,比啥都管用!”

耿喜旺感觉到郝豹话中对自己的不满,看看郝豹,不好再说什么。

萧山岳也劝说着说:“营长,衣服你也不能天天烫啊,还是撒点吧。”郝豹对萧山岳说:“你别在这儿献殷勤了,快出去吧。”

萧山岳有些为难地看着赵天顺,赵天顺对萧山岳使了个眼色,萧山岳会意地从炕上下来,将六六六粉放在赵天顺手上,然后离去。

3

日子一天一天地流逝,女兵们逐渐适应了垦区的生活。突然有一天,马架子门外的地上新栽种了几簇野鲜花。郝豹停住脚,很不高兴地看着脚下的几簇野花,稍后转身对马架子内大声地问:“这些花是谁栽的?”众人闻声而出。

沈秀不解地问:“郝营长,怎么了?”郝豹指着脚下的鲜花,不满地说:“这是怎么回事?”沈秀连忙解释说:“这是耿副营长和萧文书帮我们栽的,好看吧?”旁边的罗薇薇说道:“营长,你进来看看,我们屋里也大变样了!”郝豹闻此,克制着不满走进马架子内,沈秀和罗薇薇也跟着郝豹进了屋。

郝豹走进马架子,停下脚步,有些诧异地看着屋内。马架子内的许多地方分别用罐头瓶、小木盒等容器栽着一簇簇的野花,墙壁上贴着三五张牡丹、花草、飞禽之类的工笔画。炕上,女兵们每一个铺位之间都用不同的花布隔开了若干个不同的小空间,整个马架子给人一种很温馨的感觉。

郝豹见此很不高兴,可沈秀没有注意到郝豹的神情,有些得意地指点着马架子内说:“郝营长,怎么样?有点生活情趣了吧!”罗薇薇从自己的床位上拿起一块大方围巾,蒙住自己的大半个脸,只露着一双眼睛,边围边兴奋地说:“郝营长,你看,我们这样去劳动,是不是有点异域情调?像不像新疆女孩?营里为我们想得太周到了!蒙着纱巾干活,可不怕蚊子叮瞎虻咬了!姐妹们,把咱们编的新歌给营长表演一下!”说罢,唱起了《新疆好》的曲调跳着新疆维吾尔族的舞蹈。众女兵在罗薇薇的带动下都跳了起来,营房里充满了欢声笑语。

郝豹面无表情地看着,罗薇薇等几个女兵不知轻重地边唱边围着郝豹跳着。郝豹压住火气,冷眼看着。沈秀注意到郝豹的脸色,连忙对罗薇薇等人示意停下,罗薇薇等人看到沈秀的手势,也注意到了郝豹的表情,站在原地不敢动了。

罗薇薇有些不解地问:“郝营长,你不喜欢啊?”郝豹冷冷一笑,说:“北大荒的现在确实艰苦!”突然又抬高嗓门吼道,“可我告诉你们,北大荒的将来绝不会是这个样子的!我还要告诉你们,这里是军营,不是资产阶级小姐们寻欢作乐的地方!”

郝豹指着马架子内,对女兵们厉声地说:“你们看看,花里胡哨,还像个军营的样子吗?马上把这些花花草草、乱七八糟的东西全给我拿掉!”女兵们闻此,顿时愣了。

郝豹接着说道:“你们是来干什么的?你们是来支援边疆建设的!不是来穷讲究、闹排场的!谁要是怕苦怕累喜欢这一套,就不要到北大荒来!”说完,怒气冲冲地走出马架子。

女兵们被郝豹这一通训斥骂得有些发蒙,不免有些泄气地坐在炕沿上。

郝豹生气地从马架子内走出来,见到耿喜旺等人,不满地指着门前的野花对萧山岳和耿喜旺说:“这玩意儿是不是你们俩弄的?”萧山岳解释着说:“营长,我们这样做也是为了把咱们营地搞得漂亮些……”郝豹打断萧山岳的话,说:“有劲用不完,你就去开荒种地!搞这些名堂干什么?”

萧山岳被郝豹一时噎得说不出话来……

沈秀和罗薇薇从马架子里出来,站在门口。耿喜旺连忙说:“郝营长,这些城市女孩子刚来咱们这儿,生活上有个习惯的过程,咱们应该想办法多照顾照顾她们。”

郝豹毫不不客气地说:“这是照顾还是迁就、讨好?搞得这样花花绿绿,娇里娇气的,还像什么军营?还像什么军人吗?”然后指着脚下的野花说,“给我把它搬走!”

说完后气哼哼地走了。

耿喜旺和萧山岳一时呆了,愣在那里。赵天顺见此,悄悄地对旁边的战士说:

“快把这玩意儿搬走……”旁边的战士闻此,赶快将栽在地上的野花拔出。沈秀站在马架子门口,不满地嘟囔着说:“土包子!军阀!”

晚上,郝豹的营房里,两人正准备睡觉,耿喜旺借着微弱的灯光看书,郝豹一边整理着铺盖,一边不自觉地挠着痒痒。赵天顺看到郝豹的样子,开着玩笑说:“哎呀,这六六六粉还真管用。这几天的小觉睡得真舒服啊!虱子也不知道跑哪儿去了。”郝豹见赵天顺得意的样子,故作不满地说:跑哪儿去了?都跑到我这儿来了!

我这几天让虱子咬得,一点都没睡好!赵天顺得意地说:咱皮糙肉厚,不怕虱子咬,越咬越舒服!这话是谁说的啊?你就舒服吧……

郝豹凑近赵天顺,悄声地说:“天顺,那玩意儿还有吗?”赵天顺故作不知道,问:“啥呀?”郝豹瞟一眼耿喜旺,压低声音说:“就那玩意儿,给我也撒点!”赵天顺故意抬高声音问:“你也有扛不住的时候啊?”郝豹给赵天顺示意了一下耿喜旺,说:“小点声!别让他听见!”

正背身看书的耿喜旺突然放下书,从一个小箱子里拿出萧山岳留下的六六六粉,来到郝豹睡觉的位置,往炕沿上仔细地撒着。郝豹意外地看着耿喜旺,赵天顺则笑眯眯地看着郝豹……

耿喜旺一边给郝豹的床上撒着六六六粉,一边说:“郝营长,在北大荒这个艰苦的环境里,有些事是必须要挺住的,那叫‘毅力’,可有的事没必要硬挺着。就说这虱子吧,撒点药就能解决的问题。”赵天顺连忙打断耿喜旺的话,故作认真地说:

“耿副营长,我可告诉你,给营长撒药的事,你知我知,绝不能让别人知道,决不能损害咱们郝营长皮糙肉厚,不怕虱子咬的光辉形象!”说完后,禁不住得意地笑了起来。

耿喜旺一边撒着药粉一边微笑着,郝豹明知他两个人在挖苦自己,但一时不知该怎么说,只能无奈地看着两人。

4

一日,邱大犁去垦区视察工作,郝豹等人热情地接待了他。邱大犁边走边对郝豹说:“你们说的这些情况,其他的营团也都有反映。如何带好这些城市女兵,是我们遇到的一个新课题呀。”郝豹苦苦一笑,说:“这帮城市女兵,太娇气了,太难带了!”

邱大犁关切地问:“慢慢来嘛……哎,这些城市女兵和官兵们在感情方面有什么进展吗?”郝豹拢眉耷眼地回答说:“目前还没什么进展。”

赵天顺思考了一下,说:“师长,我有个想法,不知能不能说?”邱大犁:“你说说看。”赵天顺:“让我说呀,咱们这些大龄官兵,绝大多数是农村出身,文化也不高,想尽快解决同志们的感情婚姻问题,城市女兵不是太适合。要是能来一些农村的姑娘,也许对大龄官兵们更合适一些。”

邱大犁也思考着说:“嗯,你这个想法,有一定的道理。”

回到家里,邱大犁还在思考着郝豹等人的话,袁凤边吃饭边对邱大犁说:“这几天,下面有两三个团长来找过你。”邱大犁忙问:“什么事?”

袁凤:“他们都说,这些城市女兵来了以后,生活上有好多地方不适应。在婚姻问题上,进展也不顺利。”

邱大犁微微一笑,温和地说:“基层的单位也有这个反映。我已经找过军垦总部首长,他们说正在想办法解决。”

袁凤忙问:“怎么解决?”

邱大犁:“部队已经和山东省联系好了,要从山东老区招收一批农村妇女,到北大荒来当农工。同时为了尽快稳定军心,要动员已经成家的官兵,把家属们接到北大荒来。”

袁凤听完点点头:“这种安排,也许能好一些!”

几天后,军垦首长听了邱大犁的报告,立刻在山东展开了招兵运动。不久,当垦区的庄稼已经变成绿油油的一片时,山东女兵也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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