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西凤摘下蒙在眼睛上的黑布,站在百米开外,对童小乐浅浅微笑。
“徒儿也看到了,为师手法精准,不会伤到你的。”
“师父神功盖世,无人能敌!但我确实找了一个侠女……”
“为师不放心让他人假手,毕竟这稍有差池可是关乎人命的。”冷西凤打断她,再次用黑布蒙上眼睛。手不知从哪抽出一根银针。
他嘴角浮现温雅的笑意,轻轻柔柔提醒着童小乐:“徒儿,别动。”
话音刚落,手上寒光一闪,一根银针已然迅速扎入童小乐胸口之间的膻中穴。
童小乐眼珠子下翻,瞅着扎自己胸间的犹在颤巍巍的银针,身体僵直,若非被点穴,她老早就逃了。
此刻,她已然在心里将冷西凤骂翻了天。
去他奶奶的十八代祖宗!怎么就生出这么个妖孽啊,他脑子得灌多少大粪,才能将练靶子和扎针联想到一块去哟!
这冷西凤变态啊!娘啊!爹啊!她不要玩了!毒死也不要被变态玩死啊!
童小乐欲哭无泪中,另一根银针又快速扎入她脐上六寸处的巨阙穴。
只见寒光点点,眨眼之间,童小乐胸腹之间的大穴全部扎满银针,一股撕心裂肺的痛楚席卷童小乐全身。
两眼一翻,疼昏过去之际,童小乐心中呐喊:“冷西凤!我去你奶奶的熊!他日,我一定把你送男色馆找十几个大汉伺候你!”
冷西凤似乎听到童小乐的心声,嘴角勾起一抹奇诡的笑,他伸手,将蒙在眼睛上的黑布摘下,手握住桌上杯盏,一扬,任杯中酒泼在童小乐脸上,唤她清醒。
“为师的针法很准,徒儿莫怕。这种方式虽然看起来可怖了些,但力道强劲,只要扎得准,对与穴道疏通是很有帮助的。”
现在不管冷西凤说什么话,童小乐都恨不得狠狠咬着他的脖子,将他撕成碎片!
“小栗子!小栗子!你这几天见着胖哥了吗?”
童小乐屈辱回家,第一件事就是找王帅,她打算花重金向王帅买消息!
若是让她知道冷西凤的弱点……嘿嘿嘿!
童小乐摩拳擦掌,斗志昂扬,立志要与冷西凤血拼到底!
“没看见。”
新一轮武林大会只剩三个月了,燕离近日陪着燕翔天忙得不可开交。
若非童小乐愁着找人扎针,他也不会现身。
“你师父同意让燕雪帮你扎针了吗?”
一说这个,童小乐就生气,恨不得拉着武功高强的燕离去把冷西凤痛扁一顿。
但冷西凤这人这么变态小气,她不希望小栗子为她出头而得罪冷西凤。阴招损招让她一个人承受就够了。
“同意啦!”童小乐一脸轻松自在,“好好好,你别担心我!你忙去吧,要是看到胖哥了,记住告我一声啊。”
送走燕离,童小乐提着的一口气立即泄了。
自那日从冷月山庄逃回来,童小乐意识到了个问题。
扎针认穴要七七四十九天,她惹不起冷西凤,难不成她还躲不起么。
当下,她就赖在家中,任燕雪替她扎针,以疏通这全身穴脉。
燕雪是燕离的师妹,武功高强,每日很忙。只有到夜幕降临的时候,她才有时间过来。
而每到那时,就是醉天下酒楼鸡飞狗跳的时候。一扎针,童小乐就撕心裂肺地叫,鬼哭狼嚎一般。
她从小怕痛,小时候不小心擦破皮,她都能哼哧哼哧嚎到伤口完全痊愈为止。
现在这天天扎针,每日痛彻心扉,童小乐更是哭爹喊娘,一点也不怕别人听见。
偏偏她还不是一个安分的主。
光嚎不要紧,还嚎着嚎着将惨叫声编成歌,日日给别人洗脑。
醉天下酒楼的生意,一开始因为这嚎叫,客流量增了不少。好事的都爱看个热闹。
可是后来,这叫声一天比一天凄惨,旋律一天比一天朗朗上口。
来的客人回去之后,脑中“余音绕梁”,能做好几天噩梦。
三日之后,醉天下黄昏时刻,便门可罗雀了。
童老爹为了方便,一直和童小乐住在醉天下酒楼二楼的厢房。
此刻,童小乐这么一嚎,生意做不下去了,童老爹便一脚将她踢回了老家。
童家后院种了两颗大桑树和一大片薄荷。
每逢夏日来临,童小乐就会折两枝薄荷晒干泡澡,等一身沁凉清爽时,她就含两粒童老爹自制的薄荷糖,趴在凉竹榻上,哪儿都不愿意去。
转眼一个多月过去了,今年夏日来得早,较之以往,似乎格外的热。
童小乐随便穿了件薄的透光的衣服躺在竹榻上,有一下没一下地扇着蒲扇。
这衣服是冰凉蚕丝做的,本是杏花街销魂窟的姐姐们穿来接客的衣服,她看中了衣服的凉快,就讨了两件回来。
反正童老爹还住在醉天下,这大院就她一个人,穿多穿少没关系!
今天是她扎针四十三天,再过六日,她又得重新面对冷西凤了,真蹭心!
童家大院外,魏玉阳见朱漆斑驳的大门紧闭,毫不犹豫地走到一旁的低矮围墙,一翻身就进来了。
到了童小乐房门口,知道她必定衣衫单薄的在里面,他没敢闯进去,而是倚在门边喊了声:“童子!”
“有事快说没事快滚。”有气无力的声音,让这句话特别没气势,好像是闹别扭的小情人在欲拒还迎一般。
魏玉阳毕竟是童小乐从小长到大的哥们,他知道这是因为童小乐怕热,懒得搭理,不想伤元气。
“城东有家店,卖的大盘鸡很好吃,哥今儿带你去吃。”
“不去。”
童小乐宅在房里半个月没出门了,若非童老爹派人按点送餐来,她早饿死了。
魏玉阳伸手按在房门上,风流俊俏的脸紧贴着房门,嘴里却说:“不去算了。可惜哥为了你,特意从冰窖里搬了数十块冰放在马车内……”
房内立即有哒哒的脚步声传来了,魏玉阳连忙靠墙边摆出潇洒风流的姿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