登陆注册
7853300000034

第34章 心爱的树(5)

大先生四个儿女,如今,天南地北,全不在身边,只有凌香一人,离得最近。一个月,至少,有一个星期天,是大先生的节日。这一天之前,前好几天,大先生和大萍就开始为这节日做准备了。大萍挎着篮子去排各种各样的长队,买凭票证供给的宝贵的东西:粮、油、一点点肉、蛋之类;大先生则去排另外的队,去买更加宝贵的高价白糖、糕点,还有,好一些牌子的香烟等珍稀物品。像大先生这样的人士,偶尔,会有一些特殊的供给,不多,大先生都攒着,是要将这好钢用在刀刃上。到了这一天,一大早,大萍就拌好了饺子馅,猪肉白菜,或者是,羊肉胡萝卜,香香的一大盆。大萍的饺子,是很拿得出手的,皮薄馅大,鼓着肚子,白白胖胖,排着队,整整齐齐几盖帘。一家子,三口人,食量再大,几盖帘饺子哪里吃得完?剩下的,也都煮出来,晾好了,一个个,码进饭盒里。大先生说:“带走吧。”

凌香从来都是吃罢午饭就告辞,大先生和大萍,也从不多留她。那些糕点、白糖,一样样地,全让大萍塞进了她的提包里。永远是,她带来的少,带走的太多、太多。若她推辞,大先生就生气,说:“又不是给你的,带回去,给明明、亮亮吃。”

带走的,不仅仅是,糕点、白糖,煮好的饺子,常常还有晒干的各种蔬菜:茄子条、萝卜干、干豆角等等,也是一包一包的。还有一条烟,大前门,或者,凤凰。这烟,总是由大先生亲手拿出来,沉默不语地,给她塞到提包里。

是啊,大前门或者凤凰,总不能再拿明明和亮亮做幌子了。凌香的丈夫,也是从不抽烟的,这烟,就显得很没头没脑和突兀。凌香心知肚明,却从不说破,她拎着大包小包出门去,走出好远,回头看,大萍搀着大先生,还在那门前站着,朝她这边望呢。

现在,现在,凌香该到她的第二站了,三十公里外的省城。

50年代初叶,席方平和梅巧,带着他们唯一的女儿,回到了这里,这个悲情城市。

他们回到北方,当然是因为健康的原因,席方平再也不能承受南方阴冷潮湿的冬季。所以,当他终于接受了家乡省城一所中学的聘书时,他想,他这是向自己的青春缴械了。

他在那所中学里,教数学,梅巧也一样,仍旧是,教小学,做孩子王。他们的家,就安在离那所中学不远的一处四合院里,租住了人家两间东屋。自己动手,搭建了小厨房。这一住,就是十年,他们的女儿,从这四合院里,考入了北京的一所大学,毕业后,一下子,被分配到了甘肃,支边去了。

饥荒到来了,让人措手不及。前两年,还红红火火闹大食堂呢,吃饭不要钱,仿佛到了,共产主义。可饥荒一下子就来了,说来就来了。要说,梅巧其实是很会过日子的,很会精打细算,可任凭她再会过日子,也没办法让一日三餐都吃饱肚子了,再精打细算,也调度不开那有限的、可怜的三五斤细粮,以及每人每月的二两棉籽油了。还在三年前,由于肺病的缘故,席方平就病休在家,吃了劳保,而一个小学教师的工资,又实在是有限,买高价粮的钱都捉襟见肘,何况营养品?梅巧就把所有的细粮省下来,给席方平吃,自己吃掺干菜、掺糠的窝窝;把油省下来,给席方平炒菜,自己吃腌制的酸菜、咸菜。逢年过节那区区一斤肉,则是买来肥膘,炼成猪油,油渣做馅,配上萝卜白菜,给席方平蒸包子。

“你呢?你怎么不吃?”席方平端起饭碗疑惑地问她。

她抽着一支劣质的香烟,最便宜的白皮烟,这是她从年轻时就染上的嗜好,也是从前的日子留在她身上的唯一遗迹。她深深地吸一口烟,回答说:“你先吃,我还赶着判作业呢。”要不就是说:“刚才包子出笼,我趁热先吃过了。”席方平不相信,审问地,盯着她的脸,她面不改色,说:“你看你这个人,就这点讨厌,婆婆妈妈,我现在饭量大,饿不到时候嘛。”她还说:“这些日子我比从前能吃多了,都吃胖了。”

她的脸,真的是胖了,明光光的,晃人眼。席方平知道,那是—浮肿。

他愤怒了,他说:“梅巧,你当我是傻子呀!你当我瞎了眼呀!”

梅巧的脸,突然之间,变得十分严肃,她盯住了他,慢慢地,开了口,她说:“我身体好,吃什么,都抗得住。你不行,你全靠营养来撑着,没有营养,你活不了几天!你听好了,我不让你把我扔到半路上,那样我也活不了—你要救你自己,救我!所以,你必须闭上眼,狠下心,吃!”

她恶狠狠地、一字千钧地,说出那个“吃”字,眼圈红了。

有一天,凌香来省城参加一个会议。晚饭后,会议上没有安排什么事情,她就到梅巧家去了。说来,这些年来,凌香姐妹兄弟四人,只有她一个,和梅巧保持着联络。凌寒、凌霜、凌天,对梅巧,就当世界上没她这个人。只有凌香,月月给梅巧写信,寄一些钱,知道他们的生活是不宽裕的。有时,去省城出差或开会,就到她那里去看一看—当然,从没有过夜留宿过,因为有席方平在,毕竟,是很不方便的。席方平一直让凌香感到局促和为难,不知道拿这人怎么办。这一生,凌香只听到父亲提到过一次“席方平”这名字。那还是很多年前,除夕夜,全家人在一起吃团年饭,那一晚,大先生喝了酒,喝醉了,他忽然用筷子指点着大家,没头没脑冒出一句:

“你们要记住,记好了,席—方—平,这个人,是咱们全家人的仇敌!”

那时,凌寒、凌霜、凌天,全都回过头来,同仇敌忾地,瞧着大姐,他们的眼睛在说,你听听,你听听,你居然认贼作父!他们都知道这些年来凌香和梅巧来往的事情,他们都知道凌香舍不下梅巧。这让他们不愉快,觉得这人背叛了全家,背叛了父亲。他们是将“梅巧”和“席方平”合而为一了。不过凌香这个人谁又能拿她怎么样?不是就连日本鬼子的炸弹也没能把她“怎么样”吗?凌香没有生气,只是,很意外,这么多年了呀!她以为那件事对父亲来说,已经“过去”了,可原来并没有—过去。

她很惊讶。

这一天,凌香从会议上出来去看梅巧,进了那日益拥挤混乱的四合院,一看,梅巧家厨房里亮着一盏昏灯,就进去了。一推门,就看到,梅巧正坐在灶台边小板凳上,吃着一个—糠窝窝。听到动静,梅巧一仰脸,凌香吓一跳,那张脸肿得,就像戴了一张橡皮面具!凌香呆了半晌,走上去,从梅巧手里,夺过那黑乎乎团不成团的东西,咬了一口,眼泪就下来了。

下一个星期天,凌香又来了,背了大包和小包,也不说话,大包里,是粮食,都是高价粮—挂面、小米和玉茭面,小包里则是,白糖、水果糖还有鸡蛋。她一样一样往外掏,绷着脸,像是和谁生气。这些东西,救命的东西,则摊了半炕头。梅巧用手摸摸这样,摸摸那样,哭了。

一月一次的探望,就是始于这个时候。从前,凌香每月是必要去探望大先生的,现在,她延长了这路线,延长了三十多公里,大先生那里,就成了一个中转站。从前,她背包里带去的东西,是要卸空的,现在则是,卸一半留一半;从前,在大先生家,她待得很从容,现在则是,撂下午饭的碗筷就要匆匆出发。起初,她不知道怎样跟大先生解释,她想了一些笨拙的理由作为提前告辞的借口,比如,明明不舒服,要不就是,亮亮不舒服,或者说,家里有点什么什么事。这样说的时候,她从不去看大先生的眼睛。忽然有一天,她发现自己不需要再找任何借口了:那一天,大先生把一条凤凰牌香烟,悄悄塞进了她提包里。她如醍醐灌顶,知道了,大先生,父亲,心里是明镜高悬的啊。

只不过,她不说,他也不说,都不说破,很默契。不同的是,她从父亲家里带走的东西,比从前,多了许多。这叫她不安,可是父亲不由分说,父亲指挥着大萍,装这个,带那个。凌香想拦,拦不住。拦紧了,父亲就叹息一声,说:“又不是给你!”她知道,她当然知道这个,七十多岁的父亲,在饥荒的年代,饥饿的年代,从自己牙缝里,节省出、克扣出这一点一滴的食物,这恩义,是为了谁。所以,她才尤其地不安、难过。

她逼迫梅巧,当着她面,一个一个地,吃下她带去的饺子。她像阎罗一样不留情面地逼迫着她,吃下一饭盒,一个不许剩。这是她能为父亲做的,唯一的事情,她能为白发苍苍的父亲做的,唯一的事情。

九、心爱的树

三年的饥荒过去了。更大的灾难,还没有到来。一段和平的丰衣足食的日子来临了。那每月一次的探望,仍旧继续着,成了一种习惯。现在,到了那一天,梅巧也能张罗着为凌香包饺子弄吃的东西了。

梅巧的饺子,是另一种风格,很细巧,精致,像她这个人。凌香一边吃一边称赞,梅巧坐她对面,抽着香烟,说:

“你包的饺子,也很香啊,就是样子笨了点。”

“那是大萍包的。”凌香脱口说。

梅巧怔了一怔。香烟在她指间,缭绕着。许久她笑了一声,说:“你父亲,还那样吗?”

“哪样?”

“古板,霸道,不通情理,狭隘,脏,留那么长的黑指甲,吃饭吧唧嘴。”

凌香放下了筷子,狠狠地,严厉地,盯着梅巧—父亲从前的妻子,说道:

“我从来,几十年来,没从我父亲,我爸爸嘴里,听到说你一个‘不’字,几十年来,他没说过你一个不好—”

“他嘴里不说,心里可是在诅咒我!”梅巧打断了凌香的话,“他在心里,一天要咒我八十遍!他亲口跟我说过,他说,梅巧,你这么背叛我,你这么走了,我一天咒你八十遍—”她哽了一下,眼圈红了,长长一截烟灰,噗地落下来,落在饭桌上,她背过了脸,“你爸爸,他还好吧?”她声音变得伤感,温存。

“好。”凌香回答。

他并不好。凌香却一点不知道。儿女们,他谁也没告诉。他怀里揣了一张前列腺癌的诊断书,医生让他住院,开刀,他不。他从不相信西医的刀和剪,不相信现代医学的神话。他确实是个古板的人。他在一个老中医也是他的老朋友那里接受治疗,老朋友给他开出一剂剂汤药、丸药,他勤勉地、恭敬地吃下去,老朋友说:“大先生啊,这世上的药,从来都是,只治能治好的病的。”

他笑了,哪能听不懂?他回答说:“老弟,我知道你不是神仙,开不出一剂起死回生汤。”

他躲进书房里,清理一些东西,书稿、讲义、讲稿,他一生的心血,点点滴滴,全在这里了,他一生的时光,也在这里了。他抚摸它们,爱惜地,一张一张掀动,和它们,作着告别。他清理架上的书,线装的,简装的,一本一本,都是老朋友,知己知彼的,不离不弃,陪伴了他几十年,也是恩深义重的。他心怀感激抽出一本,掀掀,翻翻,再抽出一本,掀掀,翻翻,又抽出一本,掀掀,翻翻,忽然,一张纸飘下来,大蝴蝶一样,翩翩地,落在了地板上,落在他脚边。

是一张信笺,宣纸,上面有水印的字迹:不二斋。那是从前,他书斋的斋号。

他拾起来,只见上面,用毛笔写着这样几个字:

“梅:你这可恨的女人,你还好吧—”

是一封,没有发出的信,永不会发出的信,不知什么时候,藏在了那里,他的手,抖起来,他站不住了,几十年岁月,像浩荡长风一样,扑面而来,思念,扑面而来。他的眼睛潮湿了。

下一次,凌香来探望他和大萍时,他告诉凌香,下周,他要去省城,参加一个会议。他问道:“你能不能陪我去?”

那是一个可开可不开的会,务虚的会议,平时,大先生是不喜欢开这样的会议的,可这一次,他很踊跃积极。这踊跃的态度让凌香生疑。当他们父女俩终于坐在了开往省城的火车上时,凌香发问了:“爹,你到底,有什么事,说吧。”

大先生沉吟了一下,把眼睛望向了车窗外:

“我,想见你妈一面,行吗?”

六十年代中叶,1965年,这个地处内陆的北方城市,没有咖啡馆,也没有茶座。他们两个人,大先生和梅巧,见面的地点,约在了—火车站。

火车站候车室。

这个城市,交通不算发达,它不在那些重要的铁路干线上,每天,从这城市过往的车辆,不算很多,下午,两三点钟的辰光,几乎没有列车在这里停靠,是候车室里比较安静的时候。

梅巧来了。

凌香推了推大先生,把远远走来的梅巧,指给他看。他看见了一个……老太婆。这老太婆径直朝他们走来,逆着光,朝大先生走来,16岁的梅巧,嘴唇像鲜花般红润,两只大大的清水眼,吃了惊吓,就像,鹿的眼睛。这幅画,在大先生心里,不褪色地,收藏了,四十多年,一时间他很糊涂,不知道,这两鬓霜染的老太婆和梅巧,有什么相干?

他听到凌香叫“妈”,站起来,他也站起来。现在他们面对面站在了一个车站上。那永不再年轻的脸,衰老的脸,刹那间让他大恸。四十多年的时光,呼呼地,如同大风,刮得他站不住脚,睁不开眼。他们愣愣地,你望我,我望你,对视了半晌,身边是来来往往的旅人。凌香说:“坐吧。”他们就都坐下了,左一个,右一个,中间隔着一个凌香。都不知道,该说些什么,还是凌香先开了口,凌香说:“热吧?”

梅巧摇摇头,说:“不热。”

“我去买汽水。”凌香站起了身,走了。

头顶上,大大的几个电风扇,旋转着,发出嗡嗡的响声。一时间,有一种奇怪的安静,笼罩了,午后的车站。所有的声音都远去了,人声、车声、广播声,一切,一切,如退潮的水一样渐行渐远。只有他们裸露着,像两块被岁月击打的礁石。大先生摸索了一阵,从衣兜里,掏出烟来,是一盒凤凰,他夹出一支,递到了梅巧面前,说:

“抽一支吧?”

梅巧接了过来,说:“好。”

他自己,也夹出一支,然后,摸出打火机,打,打,却打不着。梅巧就从他手里,把打火机,接过来,一打,着了。蓝蓝的小火苗,悠悠的,那么美,那么伤感,楚楚动人,梅巧把它举到大先生脸前,他凑了上去,猛吸两口,竟呛出了泪似的。梅巧自己也点着了,他们就坐着,吸烟。

“你还好吧?”大先生开口了。

“还好。”梅巧回答道,“你也好吧?”

“好。”他说。

梅巧吐出一口烟雾,那烟,有一种辛辣的熟知的浓香,那是梅巧喜爱的味道。

“那些烟,都是你让凌香捎来的吧?”梅巧忽然问出这么一句话。

大先生愣了一下。

“还有那些东西?”

“不全是。”大先生忙纠正。

原来,梅巧心里也是明镜高悬的呀。知道得清清楚楚,那些救命的食物,那些粒粒赛珠玑的粮食,那些糕点、白糖,是出自哪里。她没有拒绝,心里是领了他这深恩厚义的。

“大恩不言谢,”梅巧眼睛望着别处,轻轻地,却异常清晰地说,“大恩不言谢。”她声音哽了一下。

“梅巧,不要这么说。”

“大先生,我不说。”

他们都不知道,此时此境,再说些什么。两个人,默默望着。他们要说的话,都化作了,袅袅香烟。他们跨过了三十四年的岁月,来到一个车站,好像就是为了在一起抽一支烟。一支烟抽尽了,大先生捺灭了烟头,说道:

“昨天,我去了趟头道巷,转了转,十六号院子—”他顿了一顿,头道巷,十六号,那是他们从前的家,“十六号院子还在呢,做了小学校,不过那棵树,大槐树,多好的一棵大树呀,不在了,让人家锯掉了。”

从前,很久以前,她总是把大槐树的叶子,涂染成汹涌的澎湃的蓝色。那时她心里是多么不安分啊。梅巧笑了一笑。

“我知道,”她回答说,“锯掉好几年了,说来也巧,那天我刚好有事路过那里,成年八辈子也不路过一回,就那天,偏偏路过了—看见工人们正在那里伐它呢,两个人,扯着大钢锯,刺啦,刺啦,扯过来,锯口那儿,就留出一大串眼泪,刺啦,刺啦,扯过去,又是一串眼泪,我看得清清楚楚,老槐树哭呢……”

她不说了,别过了脸。

这脸,刻着时间的痕迹,岁月的痕迹,有了真实感。是梅巧,唯一的梅巧,老去的不能挽回的梅巧。午后的阳光,从阔大的玻璃窗里,照射进来,她整个人,沐在那光中,永逝不返的一切,沐在那光中。那光,就好像,神光。远处,有一辆列车,轰鸣着,朝这里开来了,是大先生就要登上的列车,是所有人,终将要登上的列车。他眼睛潮湿了。

他想说,梅巧,下辈子,若是碰上了,还能认出你吗?却没有说出口。

(选自《北京文学》2006年第5期)

同类推荐
  • 三世绝恋之舞泪曲

    三世绝恋之舞泪曲

    到头情未断,却葬了自身。 她说她没有后悔选择了这个结果。 他留下她的一纸丹青,坚持信着她没有死,等待着她回来。传说,神族花神之尊爱上魔族帝君,竟爱了三生三世,却不想帝君实属薄情之人,一次又一次的伤了她。到最后,他们的结局会是如何?
  • 大卫·科波菲尔

    大卫·科波菲尔

    本书以主人公大卫的成长经历为主线,描写了一大批人物的命运起伏及悲欢离合,多层次地揭示了当时社会的真实面貌,突出地表现了金钱对婚姻、家庭和社会的腐蚀。作者还通过大卫的半生经历,揭露了英国教育制度的腐败、童工制度的残酷。
  • 地下,地上

    地下,地上

    解放前夕,八路军侦察连长刘克豪,奉命假扮被俘虏的国民党军统参谋乔天朝,在沈阳军统东北站取得了站长徐寅初的信任,获取了很多机密情报,为我军顺利解放东北,立下了卓著功勋。为免国民党怀疑,组织上又派来女游击队长王迎香,假扮乔天朝的妻子王晓凤与他团聚。两个热血革命青年,有同样的理想和目标,却有不一样的性格和作风。他们在战斗中共浴风险,在生活中磕磕碰碰。解放后,他们几经波折,啼笑成姻缘。新婚燕尔,朝鲜战争爆发,王迎香要求参战,后来,不幸牺牲,留给丈夫和儿子无尽的怀念……那是激情燃烧的岁月,那是玫瑰绽放的年代。
  • 约翰·克利斯朵夫(上)

    约翰·克利斯朵夫(上)

    主人公克利斯朵夫6岁就在乐坛上崭露头角,11岁担任宫廷乐师,并成为引人注目的青年音乐家。他正直、勇于反抗。这使他的音乐生涯充满了坎坷和不幸。世俗的偏见、权势的压迫、舆论的抨击,使他成为孤独的反叛者。在异国他乡,他顽强地与命运抗争,以勇敢和乐观的态度面对逆境和挫折。
  • 古典女孩

    古典女孩

    《古典女孩》中收录的数篇小小说发人深省、令人反思,青少年能在享受愉悦的阅读前提下,体悟出人生的哲理,思想的悠远,智慧的光芒。
热门推荐
  • 霸宠逆袭三小姐,废材

    霸宠逆袭三小姐,废材

    “王爷,我是她人未婚妻。”女子看着面前的男子道“哦,现在就去踏平铭卉朝!人死了,哪知你是他人未婚妻。”男子说着,转身出去,而女子上去说道:“我是铭卉朝的人,你也要把我杀死?”“你干什么?”男子看着她问道“拒婚!”女子说道“为什么?”语气瞬间冰冷“因为,我会犯一条,无子。”“不怕,现在努力。“男子说道,向她扑来....
  • 风起竹林

    风起竹林

    我抬手十八年的岁月纷纷扬扬,红尘把黑夜抖落成你的衣裳待秋雁再横渡湘江,谁一剑斩断了好梦一场我抬手十八年的岁月仓仓皇皇,红尘将星光镂刻成我的嫁妆待海棠再落满西窗,独剩了劫后余生的怅惘须臾千百年后你若不记得竹林中白衣的姑娘可还记得那日风穿竹叶的琳琅?
  • 我恨你,无需理由

    我恨你,无需理由

    爱情,每个人都会有。有的人的爱情很顺利;有的人的爱情一路上坎坎坷坷;有的人的爱情没有结果。她们,一个是冰山,一个是呆萌的少女,一个是爱疯的月亮。他们,一个是千年大冰山,一个是乐天派,一个是沉着、冷静的美少年。爱情的火花相砰,最后的命运是福还是......
  • 墓鬼师

    墓鬼师

    我因为爷爷留下来的一张记载着驱鬼之术的皮革而被一个非官方的护宝组织招入麾下。行动组的组长是一个脸上永远都没有任何表情的奇怪家伙,他带着我们在古墓里和一伙又一伙神秘的盗墓贼周旋,除了要提防恶的人心之外,还要注意各种机关消息与杂毛粽子,真是心累。可是累归累,无论发生什么事情,都不能阻止我们将这些宝贝交还给国家。善恶终有报,天道好轮回,不信抬头看,苍天饶过谁?
  • 福妻驾到

    福妻驾到

    现代饭店彪悍老板娘魂穿古代。不分是非的极品婆婆?三年未归生死不明的丈夫?心狠手辣的阴毒亲戚?贪婪而好色的地主老财?吃上顿没下顿的贫困宭境?不怕不怕,神仙相助,一技在手,天下我有!且看现代张悦娘,如何身带福气玩转古代,开面馆、收小弟、左纳财富,右傍美男,共绘幸福生活大好蓝图!!!!快本新书《天媒地聘》已经上架开始销售,只要3.99元即可将整本书抱回家,你还等什么哪,赶紧点击下面的直通车,享受乐乐精心为您准备的美食盛宴吧!)
  • 归墟龙图

    归墟龙图

    前世为人,重生为龙!妖族,是否只能被取内丹修炼?妖族,是否注定不能与人族争锋?重生为龙,被预不祥之兆,被送往下界。机缘巧合,踏上修妖的道路,一心重回仙界。誓携龙纹,命日月山河称臣。待明朝,重展龙图绘山河,天下归墟!
  • 缪斯制造的绯闻

    缪斯制造的绯闻

    一个是当红乐队的主唱,一个是初入演艺圈的小花旦,原本素不相识的两人竟然成了八卦周刊封面的绯闻情侣?!“江染晴!你给我老实点,台下那么多记者看着呢”“柏林!你以为我愿意和你站在这吗,自恋”“江染晴!不如等下结束了安静的坐下来打一架吧!”“谁跑谁是狗!”
  • 无限之龙神

    无限之龙神

    这只是一个普通人在无限的世界里如何突破自我打破无限的诅咒的故事
  • 英雄联盟技能树

    英雄联盟技能树

    林凯带着英雄联盟的技能系统来到了宇宙时代。一百多位英雄的全部技能随便学!让我表演个节目?来次魔术戏法怎么样?要不把你的血条变没也行。妹子!让你看个好宝贝,俄洛伊给我的。雷兽冲城了?别急,等它冲到门口再把它变成羊。我这招从天而降的刀法其实是由两招组成的,一招叫势不可挡,一招叫狂风绝息斩。
  • 双生校草:丫头,别跑

    双生校草:丫头,别跑

    那天,她被恶魔壁咚调戏;那天,她被天使约出去烧烤;那天,她被恶魔灌醉;那天,她上错了床;那天,她被恶魔和天使吻了;那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