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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这次与往常不同,姜夏提前接到了母亲的电话,她撕声力竭地告诫姜夏,对家乡来要钱的任何电话,他应该一律不予理睬。“你母亲说的对呀,那种电话都是圈套,除非你是一个大傻瓜。”姜夏父亲从她手里夺过话筒,几乎恶狠狠地补充了一句。在父亲眼里,姜夏的聪明只是冒牌货而已。不出所料,下午四点左右,大姑打来电话,说奶奶快不行了,快汇钱来救命!姜夏左右为难,这件事确实有些不对劲,奶奶不行了也轮不到靠他的汇款来救命。难道大姑、小姑、叔叔、父亲,他们只是奶奶病榻边上的无关痛痒的旁观者?

姜夏把眼眉轻微皱起,硬着心肠说,你们设法先垫钱治疗吧,这个费用我到时肯定会分摊的。那边的话筒马上交到了姜夏的舅爹手上,他们大约三年没见面了。小时候,姜夏常去舅爹乡下的农舍度寒暑假,他的血喂饱过那里的蚊子,肺吸足过山里纯净的空气,胃填满过带糊味的锅巴粥。他最喜欢那条贯穿全村的山溪,冰凉凉的,可以清嗓醒脑。他坐在溪边的条石上,美滋滋地设想过自己的未来。大概是舅爹出面帮忙,姜夏父母终于从西北调回了老家。姜夏记得父母把家具从火车站搬到造纸厂时,工厂大院里围满了看热闹的人。几件可怜巴巴的家具,已经摔得遍体鳞伤,像垃圾堆在院子中央。他们的潦倒出乎那些南方人的意料。那个寒心的场面,从此深深印在了姜夏脑海里。他知道父母为了两年一次的回乡探亲,耗尽了财力。为了探望在老家上学的两位孩子,他们把积攒起来的钱,几乎全部用来买了火车票。后来姜夏有了钱,便设法拿出来支援父母。他恨大姑把舅爹也拉扯进来,她企图用舅爹的旧恩和长辈的权威,压他就范。

大姑本来指望这招奏效,几乎差点奏效了。“舅爹”这个称呼如雷贯耳,让姜夏战战兢兢的。他拿着话筒不知所措,希望在舅爹的旧恩,和父母的告诫之间快些作出选择。出人意料,舅爹末了又婉转地说,“我晓得你蛮顾家的,莫为了这件事把里里外外关系都弄僵了。”这个提示显得意味深长,放下话筒,姜夏心里反倒更加不安了。不到十分钟,邻居又来叫他,这次是他父母打来的。他们刚得知舅爹给姜夏打了电话,非常着急,血流几乎在血管里停住了。当他们得知姜夏没有汇钱的打算,心里踏实多了。他们继续重申对姜夏汇钱的禁令,不管母亲说什么,绕了多大圈子,都能听出那唯一的弦外之意。姜夏虽然有过一丝疑惑,很快就没心没肺起来,他被这几个电话搅得烦腻透了,相信奶奶即便遇到不幸,家乡那边的亲戚也为她排忧解难的。

教授在办公室门前竖了一块牌子,上面注明了这个月的小组活动。自从教授摔伤以后,小组活动完全停顿了。因为教授不在场,马厉懒得表现,他觉得教授不坐在讲台下,他表现了也是白表现。这种品质尽失的氛围当然令人沮丧,姜夏知道自己单独支撑场面的日子已经过去了,教授来上班,自己又成了参谋人员。

整个教研室的研究早已化整为零,每位教授各干各的,连设备都避免共享。比如,杨教授研究教练弹,他画完图纸,只好像位搬运工,用板车拖着细长又难看的钢料,运到校办工厂去加工。他一边看着车刀飞旋,一边从兜里掏出云烟,笼络一下车工师傅,希望少算一点加工费。他经常午饭都不吃,用板车拖着加工件从工厂出来,到几里外的风洞去做实验,他已经不觉得这条路有多么长了。一次,姜夏穿过杉林去实验室,路上碰到了杨教授。他艰难地推着一辆板车,车斗里放着一台笨重的测试仪,他不停打着喷嚏,在温暖的春季竟然裹着一身棉衣。显然他感冒发烧了,浑身冷得直打颤。姜夏帮他推了一程,陪笑说了一会话,实在不忍心拂袖而去。与梁教授不同,杨教授只知道沾墨水写论文,站讲台吃粉笔灰,最多透过自家窗户,在夏天看到一点意外的风情画面。他不会多找一点麻烦,连齐教授的职务在他看来也相当麻烦。势利的后生有谁愿意追随这样一位教授呢?沉闷乏味不说,还得跟着吃苦,忍受凄凉寂寞。所以姜夏除了同情,假模假势地帮他推上一程,说些不起作用的讨巧话,不会有实质性的举动。他看着杨教授孤零零地推着板车远去,不禁感到一阵脸红。

齐教授上班后,忙着应付上边的询问,部里对国外这种弹就要定型的消息有些着急。教授接连召开了几次会议,他甚至怒气冲冲,批评了在会上打瞌睡的人。有位姓张的专家,最厌烦这种没用的会议了,他把小组任务撇在一边,请姜夏私下来帮忙。他写了一篇论文,缺少稳定分析一节,没有这节论文发表不了,他不擅长,只好来找姜夏。他望着姜夏满面堆笑,提议把姜夏的名字列在他的名字后面。他实话实说,这节只是走过场,给出个漂亮的演算便能糊弄人了。姜夏希望自己的名字四处出现,会后他跟老张去了办公室。他们在那里演算了一小时,就像填表格般不费脑筋。末了老张兴致高昂地要请姜夏吃饭,被姜夏婉言谢绝了。姜夏清楚他是位酒鬼,喝醉酒就成了变色龙,一会大发善心,一会怒气冲冲。他醉酒后的忏悔词长篇大论,令人惊谔。每次他都借着酒劲,指桑骂槐,最后总要别人来收场,他心里其实对齐教授的地位嫉妒得要死。不论老张辱骂谁,姜夏都要回避,在成名成家的路上,姜夏如履薄冰。

平时凌乱空荡的会议室,突然布置得庄严肃穆。齐教授为此事熬红了眼,接连几天,他让大家忙个不停,准备迎接部里领导的视察。不少有关实验的报告,已经打印出来装订成册,一摞一摞恭敬地摆放到铺着蓝桌布的条形桌上。为了给见面仪式增添光彩,教授特地嘱咐打字员,换上漂亮的时装,届时充当倒水沏茶的服务小姐角色。打字员是位混血儿,有四分之一的俄罗斯血统,个子惊人的高,平时喜欢穿遮掩身体曲线的宽大衣服。开头让她穿时装倒有些麻烦,她说自己个子高,向来没有也不穿时髦的衣服。后来教授双手抚头,说要自己出钱替她买,她大概受了刺激,终于跑上街买了两套筒裙套装回来。她的腿像第一次见到天光似的,从裙摆下怯生生地露了出来,白灿灿的,令人侧目。她穿着这身衣服见到同事,都有些不知所措,不自然地老低头去打量自己的大腿。她觉得不应该在场时,就一个劲地后退,敏感地退回到自己的那张破桌前。

会议室里没人敢抽烟,烟鬼都忍着烟瘾,安静地等着领导到来。教授让打字员紧跟着他,准备让她的两只手臂充当领导的活动衣架。领导当然比教授高明半分,他们总会不经意地迟到一小会,一行三人像三头大象在走路,慢腾又沉稳,脸上的表情像在研究道德学。他们穿过毫无生气的大楼走廊,看见了恭候在教研室门口的齐教授,三张脸齐刷刷地挤出一丝笑纹。教授预先在会议室的黑板上,用揩体板书了罗哩罗唆的欢迎词,期待引起他们的注意。领头的小矮个就是姜夏后来在靶场见到的那位,他走过黑板时,矜持地侧脸扫了一眼,令人难以琢磨地耸了耸肩,脸上的笑纹像盖在纸上的章印一样,纹丝不动。表面上领导很谦恭,和大家相处得很好,其实领导的好脾气里藏着不满、挑剔和埋怨。打字员手脚不勤快,老要教授示意她从墙边走过来,给领导沏茶。她的明星样儿引起了领导的注意。

小矮个把眼镜从鼻梁上摘下来,好奇地打量她,打趣地说,你们不会雇了一位礼仪小姐吧,我上次来怎么没见过她?会场上马上响起了众人快活的笑声,沉闷被扫得一干二净。打字员沏完茶水,受宠若惊地搓着手,退回到墙边。姜夏则像无助的羔羊,在台下战战兢兢地等着发言,不过轮到他时,会场的气氛已经相当有利了。事先教授对他进行了指点,其实姜夏嘴里说的,都是教授心里的委屈。教授大概把股骨颈摔坏的帐,也算到了这项研究头上,如果不是他东奔西跑无暇顾及,老婆也许不会拂袖而去。三位领导不懂得姜夏说的专业术语,但听得津津有味,他们习惯了下属汇报工作的这套八股程序。教授最近的遭遇,三位领导略知一二,这是他们大伤脑筋的。他们担心教授一撅不振,辜负了他的鼎鼎大名。也许出于感恩,教授向他们隆重推荐了姜夏,似乎收到了效果。小矮个像赐予姜夏恩宠似的,问了他几个小问题。姜夏一边回答,脑子一边闪出了师母的形象。在如此可怕的紧张气氛中,姜夏的脑海里如此风情万种,确实令自己大吃一惊。庆幸的是美艳撩人的画面没有让他的发言跑题,他终于给了领导能够自圆其说的好印象。他脸颊上的潮红,根本不是别人以为的紧张,他实在是为在如此庄重的场合,想到那些淫邪的事,感到窘促万分。

教授的确深谙人情,到了晚上,白天对他不利的阵势,就被他预先的盘算扭转了。打字员陪着他们吃晚饭,又被拉到宾馆的卡拉OK厅陪领导跳舞。她高出他们半个头的身材,让他们乐滋滋的,爱不释手,轮番上阵搂着她的高腰,跳小拉或三步舞。姜夏等人这时完全成了多余,在旁边陪笑观看,献媚地给三位领导一阵阵掌声。在这种声色犬马的场合,什么都不会的人才感到万分凄凉。姜夏闷声不响地喝着啤酒,眼睛色迷迷地打量着打字员的大腿。环境变了,领导刻板的言行也变了,他们成了生龙活虎的行乐者,大厅里有为他们纵欲助兴的气氛,哪怕他们抱着楚楚动人的打字员当场造爱,陪同的人恐怕也会在一旁为他们热烈鼓掌。教授坐在黑暗的角落里暗自高兴,偶尔,一道旋光灯束会透过跳舞人群,照亮教授那张神情宽慰的脸。歌停舞毕,教授又把他们带到珍宝舫吃夜宵。那里到处是假树,穿着中式侧襟衫的应侍生,见他们朝店里走来,殷情地拉开磨砂玻璃大门。姜夏从没在深更半夜光顾过这类场所,厅里人声鼎沸的场面让他大为惊讶。门外的小巷凄凉寂静,到醉酒的食客出来呕吐时,才变得闹腾真切。这是一座名符其实的阴郁之城,入了夜,街巷的路灯暗昏昏的,把大家照成病歪歪的样子。但蒸气袅袅的珍宝肪,倒给了外来者这座城市有成熟的夜生活的迷醉印象。如果领导愿意,睡前还可以通过宾馆的自动点播器,为自己点上一部最新的色情片。

领导宽衣解带准备睡觉时,大概已经为这次视察得出了结论。在刚才红灯酒绿的氛围中,他们也许想到了自己寒酸的办公室,通常那是有着阴暗走道的旧楼房,咚咚有声的木地板已朽烂不堪。只有到了外省,他们才威风凛凛,说话掷地有声,恢复了做领导的威严。回到北京,他们倒像避风似的,又得夹着尾巴做人。他们这类部处级干部,在北京多如牛毛,除了比官位还要比背景,这既让人不舒服,又让人谨小慎微。无需指点,他们明了教授的意图,在作出决定的微妙时刻,不会不想到将来他们兴许会有谦和落魄的时候,他们施予下属的恩惠越多,将来的退路也越多。教授把他们送到机场前,再次得到了领导的口头承诺,心里有说不出的高兴,他保住了部里给小组的预算,据说以后还要扩大。经过这次领导视察,打字员变得精神抖擞,容光焕发,越来越性感,扭转了过去不穿时髦衣服的自卑心理。当然教授奉劝小组成员,以后一定要听从指挥,要像这次对待视察一样,发挥团队精神。他特地列举了打字员的例子,为她这次识大局而高兴。

姜夏又听到了邻居的敲门声。母亲的声音不像以前那么急促,她平静地告诉姜夏,奶奶去世了。姜夏愣愣地拿着话筒,站在邻居家的梳妆台前,瞧见镜子中自己的嘴巴张得老大,露出了深红色的舌头。母亲说葬礼的细节尚需亲戚到齐了再作安排,接着她劝他不要回来,别冤枉花钱,死者不能复生,活着的人别把自己弄得太窘迫。这个消息不再让姜夏有以前那种不知所措的感觉,他知道自己必须违抗母命回老家一趟。他为自己找到了回家的籍口。他的话几乎让母亲伤心落泪,说他忘不了奶奶的养育之恩,说母亲不一定能体会奶奶养育他的那些艰辛。

姜夏当然还记得从老家考上外省大学时的那阵狂喜。那时,他的心情就像即将逃离虎口似的,远在西北的父母给他汇来了一小笔贷款,像是作为这么多年不在他身边的一种补偿。堂屋里吊着裸露刺眼的白炽灯泡,爷爷奶奶第一次把他当大人待,烧了一桌荤菜为他送行。他第一次被允许喝点酒,身子在长凳上暖洋洋地飘起来。他与奶奶的对立关系,突然永远结束了。那只磨得发红,扇过他无数次屁股的竹板戒尺,再也派不上用场了。姜夏记不清,奶奶用这只戒尺到底打过他多少回,这些不愉快的经历即将成为一道令人难忘的彩虹。小妹呢,她永远是爷爷奶奶的宠儿,上大学后,他再也用不着嫉妒她了。小妹俗名小红,她总不肯剪掉那条麻花长辫,奶奶抱怨这条麻花辫费了她不少凭票供应的肥皂。她经常当着爷爷奶奶的面,在姜夏面前为所欲为,似乎向他炫耀,她是家里唯一的例外,可以明目张胆不遵守爷爷奶奶的法律。她的脸窄长而富有轮廓,鼻子小巧挺括,笑起来嘴角下边有两个讨喜的酒窝,额头盖着一撮自来卷的留海。她常为自己过高的胸脯感到害羞,当她穿行在闲言碎语的人群中,恨不能用绷带把胸彻底束平。她当然不会想到,十多年以后,许多男人会冲着她高耸的胸部挤眉弄眼,以前认为是缺点的胸部,成了男人眼里的尤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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