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以沫又是一阵巨咳,侧着头狠狠地瞪了她一眼,脑海里却闪过他吻她的那一幕,唇间仿佛还余留他的气味,他霸道的话令她心惊。
“你胡说什么呢!”夏以沫拿过水杯掩饰脸上的潮红。
“话说,以沫,凌穆阳是不是看上你了!”张佳佳一边抚拍着她的背,歪着头说道。
拿着本子的手猛地一抖,定神了片刻才缓过神,“你想多了!”
心却莫名的加速,凌穆阳会看上她?但很快便否定这个想法,估计他是觉得用这种方式将她囚在身边,然后好折磨她吧!
张佳佳歪着头凝着她,真的是她想多了吗?
以她做记者的敏感,她绝不相信凌穆阳只是单纯的刁难以沫,更不可能特意陪她去看服装秀,而且根据以沫这几天所说的,她觉得凌穆阳并未真正为难她。
如果像以沫猜测那样只是想留在身边折磨她的话,那么凌穆阳的占有欲就真是太可怕了。
“以沫,你听我说,你以后一定要多留个心眼,少跟他对着干。”张佳佳沉重说道,虽然她也支持以沫能从宫司宇给的伤痛里走出来,但她更清楚凌穆阳跟她们不是一个世界的人,以后还是尽量少接触的好。
夏以沫沉默了,她有何尝不明白这些道理,如果可以,她从一开始就不会去招惹他。
离开烧烤摊后,两人又去压马路,回到家时已是深夜,宫家别墅一如既往的一片漆黑。
夏以沫双月退如灌了铅似的站在别墅门口,抬头望着二楼的位置,抓着包的手紧了又紧,不知道这个时间段哥是不是睡下了,还是,没有在家。
打开门后,夏以沫并没有开灯,而是用手机光照明,为了不打扰到家里人,她步伐很轻盈,却不想在她打开房门时,另一头宫司宇的房门突然打开。
“以沫。”随着声音的响起,宫司宇也大步朝这边走来。
夏以沫僵了僵身体,缓缓地转过身,她脸上谄笑的表情像是做错事被抓包的小孩,“哥,你还没睡啊!”
昨天早上之后,他们之间的气氛有了明显的变化,她每天早上很早就出门,晚上回来后也是直接进房间,尽量减少与哥见面,却还是碰上了。
“你没回来我哪能睡得着。”他跟着她从游乐场出来后,见她是去朋友便自己先回来了。
晚餐时,妈又一再提醒他,她很满意孟雪琴,希望他们能尽快把事情敲定下来,他含糊的应了几句,但他心里也明白,妈不会这么轻易就放弃。
一直以来,他都很清楚以沫的心思,但是他却无法对她做出承诺,所以,他觉得有必要跟以沫谈谈,将伤害降到最低。
“以沫,我今天在会场看到你了。”不等夏以沫出声,宫司宇再次说道。
走廊上的感应灯灭了,两人隔着黑对视着,却无法看清对方的表情,但他的话音落下时,宫司宇还是能感觉到夏以沫的变化。
夏以沫紧紧的抓着手包,明明是大夏天,但她却觉得很冷,全身都在发抖。
“呵呵,孟小姐的设计很棒,我和佳佳就很喜欢她的设计。”夏以沫僵硬的笑了笑,心里却是苦涩,明知道他说这话的意思,但她却还是避开这个令她心痛的话题。
宫司宇重重的叹了口气,“以沫,你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
“我不知道!”夏以沫突然提高了声线打断他的话,走廊上的感应灯应声而亮,透着暖黄的光线夏以沫眼眸湿润的看着他,“哥,我什么都不知道。”
她什么不知道,也不想知道,更不愿意去想。
察觉到失态,夏以沫略尴尬的低下头,避开宫司宇的目光,低声呢喃着,“哥,什么都别说好吗?”
什么都别说,就保持现在这种状态好吗?最起码我们现在还是兄妹,我还可以这样默默地爱着你,可以留在你的身边,与你在同一个屋檐下呼吸,感受你的气息。
都说家是一个温暖的港湾。哥你也曾说过,累了就回家吧,可是哥,以后,这里还会是我的港湾吗?
你结婚后,会忘记我吗?还会像以前那样疼爱我吗?
望着低头呢喃的夏以沫,宫司宇心头一痛,像是被什么东西咬了一口似的,长手缓缓地抬起,可最终还是停在了她的头顶,迟迟没有落下。
“以沫!”他轻轻唤了声,声音很低,柔柔的,跟他平时的语气很像,却又不像。开口之后,却又什么都说不出口。
夏以沫盯着脚尖,他伸出的手通过灯光倒影在地上,看着那道黑影停在她的上方,心里的苦涩也随着扩散开。
“哥,你爱孟小姐吗?”不知是心里的不甘,还是想要证明什么,盯着瓷砖上那道手的影子,夏以沫突然问道。
宫司宇身子怔了怔,僵在她头顶的手慢慢地收回,然后抄放在口袋,看着站在自己面前的夏以沫久久不语。
过了片刻,就在夏以沫以为他不会回答的时候,头顶突然传来他的声音:“她很好。”
喜欢吗?宫司宇自己也不知道。孟雪琴很漂亮,很有才华,他只能说不讨厌她,于母亲来说,她的家世和宫家门当户对。
模棱两可的回答令夏以沫的心一沉,她知道,他回答的不单单是她的问题。
夏以沫垂着头,肩膀微微颤了下,“哥,那你呢?这样真的会幸福吗?”没有感情的婚姻,这样真的会幸福吗?
“以沫,现在这些都不重要了!”宫司宇叹了口气,喜欢不喜欢于他来说都不那么重要,这是母亲想要的人,而且他也不讨厌孟雪琴,有这些就够了。
“你怎么能这样说?”夏以沫急了,他怎么能这么随便,“这可是关系到你一生的幸福,难道你要接受一段没有感情的婚姻吗?这样你会痛苦的!”
夏以沫还想说什么,却蓦地想到了什么便停止了话题,抬头小心翼翼的看着他,“对不起!”
夏以沫话触动了宫司宇心中的某根心弦,他脸色骤变,周身气息瞬间变冷,目光沉沉的凝着她夏以沫,却始终没说什么。
没有感情的婚姻所带来的不幸他怎么会不了解,他的父母,不就是活生生的例子吗?虽然,他们是有感情的,却也因为用错了方法而彼此折磨了一生。
“哥,你可不可以不相亲?”
像是刻意回避这个话题,宫司宇沉默片刻后,对她微微笑了笑,“不早了,你早点睡吧。”
看着他转身就要离去,夏以沫的心一痛,有些什么东西正在渐渐流逝令她痛的几近窒息。她捂着胸口,蓦地抬头对着他的背影喊道:“哥,你可不可以不相亲?”
哥,你可不可以不要相亲?可不可以不要联姻?可不可以给我一个机会?夏以沫在心底大声问道。
宫司宇脚步一顿,却没有转身,静静的站在原地良久,背对着夏以沫的胸膛起伏增大,熟悉的窒息感席卷全身,黑暗中身侧的手紧紧地攥紧,却又不能发出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