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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从营地出发前,莉兹就迫不及待地要求凯拉继续讲她那传奇的故事。在莉兹的再三要求下,凯拉拗不过她,终于松了口。一行人踏着晨曦,迈着轻松的步伐,继续他们的冒险之旅。

故事老人一不说话,他周身的蓝光立刻暗了下来,原先的光环逐渐变成了仿佛是从他体内辐射出来的微弱之光的脉冲。他的沉默引起了听众一阵热烈的讨论,传说的真实性成了他们最大的争议。一个坐在角落里的男人大声地维护着故事老人,不过他的声音立刻被淹没在了众人的反驳声中。故事老人脸带微笑静静地坐在他的椅子上,面对眼前的各种争执,他显得十分淡定。当争执的内容跑离了原先的主题,故事老人轻轻地说了一句:“安静!”

随着那一声“安静”,蓝光迅速爆炸式地扩散,瞬间笼罩了所有的听众,随之而来的安静也在意料之中。“朋友们,我的故事只是一些传说,虽然他们的原型或许来自于现实生活,现在无论如何请停止争吵,这完全不值得。来吧,我再说一个故事给你们听——《能与妖精对话的王子》,这个故事你们觉得怎么样?”他的话让刚才还在争吵的人们不好意思地安静了下来,可新故事的吸引力立刻使听众们再一次活跃起来。故事老人点了点头,继续开讲他的传奇故事。

凯拉努力把注意力从故事老人身上移开,她转向梅林,“你觉得他做了些什么?”

“我也不敢确定。”梅林回答道,“这个魔法我也有些生疏,我不知道那些蓝光意味着什么?”

“皮特?”凯拉问道,她看出皮特似乎陷入了沉思。

“我认为这个讲故事的人并不是故意这么做的。”皮特摸了摸下巴。

“真的吗?”梅林略加思索后说:“我记得似乎在这些人身上他施放了魅惑魔法。”

“我不同意。”皮特说,“你看这蓝光的光源在哪儿。”

“来自他的心脏部位。”凯拉说,“我懂了,或许这是一种魔法天赋。”

“确实如此。”皮特同意道,“我认为梅林关于魅惑魔法的判断是正确的。”

梅林听着微微一笑,“那我们是否要采取些什么行动?”

“我觉得没有必要采取行动。”凯拉回答说,“你看他也没干什么坏事。”

皮特和梅林双双点头赞成,皮特迫不及待地说:“我们还是先吃点东西吧,我饿坏了。”

他们三人最后看了一眼故事老人,故事老人正全神贯注地讲着故事。三人回到桌前,庆幸食物还都热着,他们立刻大快朵颐起来,当凯拉把最后一碗汤喝完后,她满足地仰躺在座位里,斜视着房间里四溢的蓝光。“梅林,你能把这个魔法侦测关上吗?看着这些蓝光感觉好恼人。”

“好吧。”梅林念念有词,同时打了个响指。当凯拉再次转身看那故事老人时,他的身边已没有了光芒。

“你知道吗?”凯拉说,“你这个魔法有几个严重的问题,首先,施法时间要整整两分钟;其次,你施法时完全失去了意识。总的来说,这个魔法必须在一个安全的地方施放,而且周围必须有你的同伴保护着你。另外这个魔法侦测的蓝光太过刺眼,每次一有魔法施放,你的眼前便只剩下了蓝色。我是说,你看那个老人仅仅一个魅惑魔法便使蓝光如此耀眼。”

“是的,我懂。”梅林说,“我会继续研究这个魔法,或许我能在咒语中加两句来调整颜色,或许……”梅林再一次陷入了沉思的昏迷中。

“他经常这样。”皮特向凯拉提醒道。

“这也太频繁了。”凯拉边说边端起了桌上的另一碗汤,“就像我经常说的那样,梅林很棒,可那只是在他专注于一件事情的时候。”

“我虽然不爱听,但我觉得你是对的,他是一名优秀的法师。”皮特说着在梅林眼前挥了挥手。梅林渐渐恢复了意识,他花了一些时间才清醒过来。

“我刚才是不是又昏过去了?”梅林急切地问道,凯拉故意转了转眼睛,梅林害羞地笑了,他正要开口说些什么,这时大门口的情况打断了他,只见门口突然闯入三个大汉。

“双足飞龙!”其中一个大喊道。

“就在南面的山坡上!”另一个人说道。

“快通知大家!”第三个人说完便又朝门外跑去。

闻此消息,大伙先是沉寂了几秒,接着爆发出一浪高过一浪的尖叫和怒吼,夹杂着对这个消息的质疑,大家纷纷你推我搡地朝大门口涌去。

凯拉看着乱作一团的人群,突然想到了什么,她把目光投向他们身后的窗户,梅林和皮特心领神会,丢下几枚银币后便从后窗跳了出去。此时离太阳下山只有几小时的时间了。

虽然阿尔比恩是凯拉的故乡,但凯拉对它其实并不熟悉,她生命中的头15年是在小村庄里度过的。在她父母的凶案发生后的两年时间里,凯拉一直都在一位剑术大师的指导下接受剑术特训。在她报了她的血海深仇后,凯拉离开了故乡。她翻山越岭来到了大陆,不过那也是60年前的事了,自此之后,她再也没踏上过故乡的土地。

陷入回忆的凯拉差点径直撞上皮特,他们一行人正顺着大路向城外走去。在他们面前是巍峨的洛基山脉的峭壁,这时从他们的前方传来一阵叫喊与咒骂声,凯拉轻轻推开皮特,迫不及待地走上前去探视情况。

在她面前大约有二十个左右的大汉,他们拿着草叉或者其他破败的自制武器,脸上充满着恐惧,却又神情坚定地凝视着前方。起初凯拉并没有认出他们所注视的东西是什么,可当她最终看清时,不禁倒吸了一口冷气。

显然不久前这里曾发生过一次山体滑坡,山坡边上大小石块杂乱地堆在大家的面前,在石堆的里端有一个巨大的黑影,那是一条巨龙的龙头,它的眼睛有一个排球般大,牙齿如同剑一般密密麻麻地排列在它的嘴里,事实上它头上的龙冠就有半人多高。

巨龙一声怒吼,几个大汉不禁往后退了几步,其中一个胆子大的冒险掷出一根长矛,那巨龙面对袭来的长矛也畏惧三分地往后缩了缩脖子,只见那长矛正刺中巨龙的脑袋,但对于厚重的龙鳞,这种攻击如同隔靴搔痒。这时巨龙喷出一小股龙焰予以回击,差点烧着那个大胆的攻击者。

大汉们继续往后退了几步,开始疯狂地用地上的石块攻击巨龙,巨龙则企图用龙焰在空中把石块烧碎,但似乎不怎么见效。当冰雹般的石块攻击结束后,巨龙深吸一口气,它喷出了一道惊天动地的龙焰,瞬间空气仿佛都燃烧了起来,巨大的热量伴随着巨龙的咆哮使得周围的人无不胆战心惊。当龙焰攻击结束后,一股青烟从巨龙的喉咙里冒了出来,它试着再一次使用龙焰,可这一次它的火力似乎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阵干咳。巨龙挣扎着晃动背部,想把石块尽可能地晃下来。

石块纷纷从龙背上滚落下来,但巨龙仍无法从石堆里挣脱出来。巨龙不耐烦地重新低下龙头,大家见到巨龙暂时失去了抵抗能力,纷纷开始嘲笑巨龙并继续用石块攻击它。有几个胆子特别大的,慢慢地靠近巨龙,但巨龙只是晃动了几下下巴,他们便吓得魂飞魄散了,他们纷纷后撤并拿起武器自卫。

巨龙愤怒地发出一阵低吼,但依然改变不了被困乱石堆的窘境。凯拉看着巨龙,发现巨龙虽然体型庞大,但其实它还只是一条年轻的小龙,她甚至可以感知到这条龙眼中透露出的某种胆怯的神情。凯拉心想它一定是由于没有经验,所以才被压在了乱石之下的。与此同时,对于那些欺负巨龙的人们,凯拉心里燃起了一股剧烈的怒火,要不是巨龙暂时不能动弹,那些人早就该丧命了。凯拉咬牙切齿道:“都给我让开!”

大部分人并没有理会她,只有少数几个回头看了她一眼后,继续选择无视她。“我说快给我让开!”凯拉怒吼道,她的声音平静中透着一种毋庸置疑的致命的语气。可当她再一次被无视后,她双拳紧握着,抽出她的宝剑,一个箭步冲到了人群中,一出击便把一个人的长矛当下劈成了两半。她转身一挑,另一个人的武器也从他的掌心中被挑飞了。

凯拉低头躲过一击横劈后,顺手把宝剑的刀刃刀背翻了个面,正当她想用刀背给站在她面前的村民一个重击时,她发现那村民居然在空中飘浮了起来,原来一边的梅林正在挥舞着手臂施法。皮特也不甘示弱,拔出细剑参与到了战斗中,凯拉朝他微微一笑。接着她朝右边一路劈砍过去,离巨龙的方向又近了一步。这时,她小心地靠近巨龙并用龙语对它说:“我不是来伤害你的,我向你保证我和我的朋友都会帮助你摆脱现在的困境。”

巨龙会心地微微点了点头,它友善地让凯拉靠近它。当凯拉把手放在巨龙的头上时,巨龙发出一声清啸以示友好。凯拉朝梅林挥了挥手,梅林立刻沿着山坡朝皮特和凯拉这边走来。与此同时,皮特也从与村民的打斗中脱开身来加入了他们的行列。他们三人站在巨龙面前,眼前则是黑压压一片愤怒的村民。

“你们到底是什么人?”一个村民吼道,“你们怎么敢这样保护一头邪恶的生物?”

“我们至少不会从他人的痛苦中取乐!”梅林反驳道,他看上去已经气得脸都铁青了。

“这头野兽是个怪物,它是野蛮的野兽,它就应该去死!”另一个声音激烈地声辩道。

“双足飞龙是邪恶的生物,它们就该被消灭!今天还算是我们运气好,在它没有造成任何伤害前抓到了它。”一个身形健硕的秃顶男说道。

“首先,它是一条龙。”凯拉说,“别自我吹捧了,你们这样的水平就算再来一大堆,都没法抓获一条巨龙,我看真正的野蛮人现在正站在我面前。”

“我们不要在这三个人身上浪费时间了。”其中一个村民建议道。“很明显他们已经被巫师的黑魔法蛊惑了心智。”

村民们义愤填膺地爆发出一阵怒吼。

“梅林?”皮特示意道。

“我懂的。”梅林回答道,说着他在巨龙和自己身上都施放了一道护盾术。皮特和凯拉则走上前去与村民展开混战。这时只见三把利剑同时向凯拉刺来,凯拉灵巧地闪身躲过,她旋转着剑刃,轻松地把这三个村民手中的剑打飞了出去。凯拉如同游龙般顺势往前一冲,使得前面的攻击者不得不后退几步,凯拉迅速地把其中一个村民一脚绊倒,那村民晃晃悠悠地失去了重心,最后狠狠地摔倒在了地上。凯拉单手把他拉了起来,又把他重重地推向其他人。

另一边,皮特正耍着他的标志性的细剑酣战着,他不停地用刀背左突右冲地重击村民的的头部。一个向皮特冲来的村民被他一击就飞了出去,皮特又在他头部补了一拳。如此连击,那些村民一个个都被他打得人仰马翻。

与此同时,梅林在保护盾中念念有词,他正试图加强护盾术。已经施放的护盾术只能防御普通的远程武器攻击,梅林正绞尽脑汁回忆能够防御近程攻击的咒语,他念出一道咒语,一道能量闪过,期间他身上出现了一张绿色的能量网,慢慢渗透到他的皮肤中,无疑,他成功了。可当他突然意识到他只是对自己施放了该防御魔法后,不禁自嘲了起来。

当村民们越来越疯狂和愤怒时,他们攻击时的出手也变得越来越重。见此情形,凯拉寻思着该是她露一手的时候了,她必须对他们进行压制。于是凯拉快速抽身,离开混战的局面。一眨眼的功夫,凯拉便远离了皮特和梅林,当她看见村民们正慢慢地挤向皮特企图围攻他时,她迅速地从人群的后方连推带拉地挤了进去,差点被掉落在地上的一把武器绊了一跤,她一边低头躲过一记重拳,一边用刀背把村民推开。

皮特用细剑对准一个村民的脑袋猛抽过去,被击中的村民飞了起来,一头撞向另外两个企图袭击皮特的村民。皮特忙于应付眼前的混战,一个矮小的村民从他身边溜了过去,皮特难以抽身,只得大叫道:“梅林!小心!”

那个村民把剑刺向巨龙的脑袋,他的剑穿过了梅林的远程攻击护盾术,直指巨龙的要害。在这千钧一发之际,梅林挺身而出,一把抓住了那个男人。在护盾术的帮助下,梅林费力地把村民手中的武器夺了过来,就像之前那样,护盾术在发挥作用后便消失了。梅林赶紧丢掉夺来的剑以防伤到自己。凯拉及时地拍马赶到,一击重拳击倒了那个村民。她用手抓起那个村民的肩膀,把他推向正与皮特对战的另两个村民。

皮特抓到这个空隙,后退了几步,与凯拉站到了一起。他瞪着梅林,梅林感受到了他的目光,白了他一眼说道:“又怎么啦?”

“我刚刚看到你冒死救龙,我怎么能不震惊呢?”皮特说。

梅林的脸微微泛红,“一切都在我的掌握中,没问题。”

凯拉一边笑着,一边一脚飞踢,正踢中了迎面袭来的村民,“来吧,让我们把他们都放倒。”

这个建议得到了皮特和梅林的一致认可,他们再一次热情饱满地进入了战斗状态。当凯拉和梅林不断击退眼前的村民时,梅林在后方施放起了几个此前一直都准备好的魔法,这些魔法只需一点点能量以保持他们处于待激活状态就行了。梅林施放了一个浮空术,他瞬间感觉周身充满了魔法的能量,一切都在他严密的掌控之中。他慢慢移走了巨龙身边的几块巨石,让这些石块砸在村民的身边以起威吓作用。村民们一下子陷入了忙于躲避石块的窘境之中,他们一边还要应付凯拉与皮特的攻击。没多久,村民便兵败如山倒,纷纷逃走了。

走之前他们还不忘留下一句警告,“我们会回来的!” 其中一个村民咬牙切齿地喊道。

“我们会增派人手,还会带上我们自己的法师!”另一个人喊道。

“你们等着瞧!”他们边跑边喊道。

凯拉看着他们逃走后,转身面向那堆积如山的乱石,“我们应该把这烂摊子收拾一下,当那帮暴民再回来时,我可不想像刚才那样狼狈。”

皮特点点头,他拍动翅膀飞到了乱石堆的顶端,对着一块巨石使劲推了一把,瞬间大小不一的石块顺着石坡滑坡而下,一块石头恰巧掉在凯拉的身边炸了开来。“你小心点啊!”凯拉喊道。

“不好意思啊!”皮特在半空中喊道。

凯拉转向巨龙,她对着巨龙鞠了一躬后解释道:“我们这就把你弄出来。”巨龙用那黑色的大眼睛直直地看着凯拉,接着它张开了口,念出一个咒语,一下子他们三人便获得了与巨龙语言交流的能力。

“我的名字叫莫尔德。”巨龙开口道,“谢谢你们的帮助,或许你们只要移开几块最大的石头,我就能自己挣脱出来了。”

梅林也朝巨龙微笑着鞠了一躬,“我为刚才那些暴徒们的行为感到遗憾,你一定会发现他们其实无法代表整个人类种族。”

一边的凯拉扬着眉毛用手肘捅了捅梅林,“你是什么时候成了一个外交官的?”

“或许你正陷入精神分裂的危险之中吧”皮特笑道。

“我……”梅林结巴了几秒后打算岔开话题,“我要去工作了。”说罢他继续催动魔法,乱石堆上那块最大的巨石在梅林魔法的操纵下缓缓地落在了他的身后。皮特不得不在空中左晃右闪地躲避梅林操纵的那块巨石。当梅林施法完毕后,莫尔德身上的石头早已不再是之前的那种巨石,留下的大部分只是一些小块的石头。

凯拉听到远方传来金属摩擦的声音,大喊道:“看来他们又回来了,莫尔德,此时不出更待何时?”

只露出头部的巨龙听罢点了点头,它慢慢在双脚的支撑下支起了身子,当它把身上最后一块小石子晃下后,巨龙张开了巨大的龙翼。凯拉面对他们新朋友那壮观的翅膀,惊讶得下巴都快掉了。它那深蓝色的龙鳞在午后的阳光照射下闪闪发光,它发出一声震耳欲聋的吼叫,紧接着对着袭来的村民喷出一口龙焰。当村民们看到莫尔德已经恢复了自由身,被吓得僵在那里迈不开步伐。梅林用他最后的浮空术操纵起一大堆石块朝村民们砸了过去。

村民们在一片尖叫声中仓皇出逃。当他们消失后,莫尔德转向凯拉三人说:“谢谢你们救了我一命,我会铭记在心,如果你们未来需要我,随时召唤我。”说罢巨龙微微点头以示谢意。

“没问题。”皮特说,“我总是乐于帮助其他精类生物。”他们四人畅快地一直聊到太阳快要下山,这时莫尔德打算离去,随着它猛地一蹬腿,空中的莫尔德迅速张开它那健壮的翅膀拍击起来。凯拉三人看着它慢慢向远处滑翔而去,没过多久,巨龙便消失在了他们的视线中。

“那么,”梅林说,“这应该说是相当了不起了吧?我们现在都和巨龙做了朋友了,我在想那些以前欺负过我的流氓会怎么想。”

“难道这就是你刚才那么起劲地帮助莫尔德的原因?”凯拉评论道。

“你可以这么说。”梅林回答说,“我总是不愿看到别人受欺负。”说罢他转向村子的方向,“一切都过去了,我们该回去了吧?”

“如果那些家伙又来找我们麻烦了怎么办?”皮特说。

“我认为他们在未来的几个星期内都会害怕得不敢再出门了。”凯拉说罢,哈哈大笑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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