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真是越来越精彩了,好玩。”男子邪笑了一声,几个跳跃飞上屋檐,隐入黑暗。
黑暗里,顾天心晕晕沉沉,感觉到有幽香时不时的浸入鼻息,只要她一有意识,又立刻消散。
就这样过了很久,久得像是一个世纪那么漫长,顾天心终于睁开了沉重的眼皮,眼前,却是迷人眼球的姹紫嫣红。
顾天心一愣,撑着身子坐起来,不可思议的看着眼前的高山花海,远入云端,各色蝴蝶漫天飞舞。
“怎么样?喜不喜欢这里?”身后,有人在懒洋洋的问话。
顾天心吓了一跳,猛地回头,就看到那一身黑衣的高挑男子,翘着二郎腿躺在鲜花之上,嘴里还含着一枝紫色鸢尾花,痞里痞气的眨着眼。
顾天心惊得抖了抖,刚才她就是从他怀里起来的?她一直睡在他的胸膛上面?
顾天心抓狂,唇角猛抽:“殇离,你怎么会在这里?不对,我怎么会在这里?这里是哪里?”
殇离嗤笑了一声,拿着那朵鸢尾花敲了敲她的头:“问题那么多,你让我先回答哪一个?贪心的丫头!”
顾天心咬唇,问:“我怎么会在这里的?我不是在医馆么?还……”
顾天心猛然记起什么,手指摸上肚腹的位置,她记得她疼痛得无法忍受,然后就那么痛得晕死了过去,怎么一醒过来就在这里了?楚盛煌呢?
殇离瞧了她的肚子一眼,道:“你还说,要不是我正好路过,碰巧救了你,别说你肚子里的孩子了,就是你,怕也会小命难保。”
“不过你怎么会一个人晕倒在外面呢?深更半夜的,楚师兄就那么放心?还是说他不再管你的死活了?”
殇离说得很讽刺,顾天心的脸色也越来越苍白,踉跄着爬起来:“我要回去,殇离,送我回去。”
她腿脚发软,好不容易爬起来,又重重的跌到地上,要不是殇离及时的扶住她,她就摔得很狼狈。
殇离无语的叹了口气,道:“你和楚师兄是不是闹什么矛盾了?你知不知道,你晕倒的这半个月里,发生了什么事情?”
半个月?顾天心暗惊,怪不得自己浑身发软,原来已经晕睡了半个月。
她压住心底的恐慌,问:“什么事情?”
殇离似笑非笑的看了她一眼,抱着双臂朝着花海的一头走去:“想知道,等你什么时候能走路了,我带你出去亲眼看一看,亲耳听一听,别那么相信我。”
她想追上殇离,可是腿脚提不起半分力气,坐在被糟蹋成一团的花草里,咬牙切齿道:“殇离!你给老子回来!”
回应她的,是殇离爽朗的笑声,黑色的身影在花海里,渐渐变成一个小黑点,越来越模糊。
卧槽!殇离那混蛋就这样将她丢在这里,不管她了?这茫茫花海,她该怎么才能出去?
顾天心傻眼了好一阵子,才开始主意自己的形象,别说披头散发像个疯子,那一身白裙上,血迹斑斑。
顾天心摸着自己的肚子,有些莫名其妙的感觉,这一次,并无上一次那么心痛,好像丢失了什么无价之宝。
殇离说的话还在耳边回荡,让她心神不宁,她晕睡了半个月,这半个月里发生了什么?
还有楚盛煌,他说他要杀了南宫御,脸色怖得像是地狱邪魔……
顾天心忍不住打了个寒颤,手指无意识的揪着地上的鲜花,心里的不安越来越浓,让她想要发狂。
“殇离!你他了妈的混蛋王八蛋!”顾天心咒骂了一声,求人不如求己,随手抓起就近的几朵花往嘴里扔。
别人说中了蛇毒,七步之内必有解药,虽然不知道为什么全身软得没有力气,就像上一次中了软骨散的感觉。
花朵闻起来芳香,吃起来很苦涩,顾天心皱了皱眉,尼玛,拼了!老子实在饿得没有力气找吃的了!
大概是真的走了狗屎运,顾天心接连吃了几朵花之后,手脚慢慢的恢复了力气,扯花的动作也越来越快。
这花还真是神奇!五颜六色的,也不知道是什么品种,竟然有这种奇效。
顾天心咬了咬牙,再狠命的吃了几朵,还贪心的塞了一把在衣襟里面。
这种好东西,不打包出去,她都觉得对不住自己,何况也可备不时之需。
抓起染着血污的裙角,顾天心朝着殇离离开的方向,一路狂奔。
虽然花海远不见边,但殇离那么大一个活人,不可能会凭空消失的。
可是那什么,为什么跑着跑着,“哐当”一声,她就撞得头晕眼花,额头冒出一个大大的包。
“呵呵……”不远处的地方,殇离抱着双臂,笑得很邪肆:“笨蛋!”
瞧着殇离倚靠的地方,顾天心她终于知道,眼前这片花海是怎么来的了。
那泛着淡淡白光,五面倒映的,是一种光洁度极高的镜面,所以才会有无尽花海的效果。
顾天心惊叹不已,羡慕道:“殇离,你是怎么找到这些好东西的?太牛了!”
殇离半勾着唇,笑道:“我会的东西你是意想不到的,进来看看,我的秘密基地。”
殇离朝顾天心勾了勾手指,走进一方镜面之后,顾天心惊奇的跟进去,被里面的金银珠宝晃得差点刺瞎了眼。
“卧槽!殇离,你怎么会这么有钱的?终极大土豪啊!”
地下密室一般的房间里,顾天心看着一箱箱累积的财宝,眼睛珠子都不会转了,还特意去检查了一下,看是不是真的。
殇离走到一张黄金椅上坐下,翘着二郎腿,得意道:“那是,别忘了我可是做大生意的人,玩命的。”
顾天心拿着一只翡翠金簪把玩着,眼眸一转,走过去道:“那殇阁主,我的生意你接不接呢?”
“你?看在你我关系非凡的面上,你要是能从身上拿出一千两,我就答应。”殇离嗤笑,正笑得得意,脖颈一凉,顾天心将那金簪抵在了他脖子上。
“殇阁主,别说一千两,就是一两银子,我身上也没有,不过我用你这条命,换你送我回去摄政王府,这笔买卖值不值呢?”顾天心也笑了。
殇离玩味的瞅着她细白的手指,惋惜的叹了口气,手臂就那么随手一挥,那本被她紧紧握住的金簪,就“咚”的一声落在了地上。
顾天心满头黑线,急忙退开一步,干笑道:“我就开个玩笑,呵呵。”
“你要是玩真的,我早就掐死你了。”殇离单手托着下颚,邪魅笑道。
“要不是你内力不够,对手碰到了我,这一招还是有用的。”紧接着,殇离又安慰了顾天心一句。
“额……”顾天心唇角一抽,这个自恋的家伙!
“好吧,我就同意你那一旦生意。”殇离爽快的打了个响指:“但是,你得再加筹码。”
“额……”顾天心无语的问:“什么?”
殇离手指点着下颚,眯着眼笑道:“现在,立刻,马上,去给我做饭。”
好吧,殇离吃过一次她做得饭菜,还吃了五大碗白米饭,那次就意犹未尽的,竟然到现在还记挂着。
顾不得沐浴更衣,顾天心到殇离的小厨房里,对着那堆在冰块上累积成山的食材,满脑袋都是黑线。
殇离倚在门框,指着那些东西道:“这些菜和肉,我每天准备两三样,谁知道你那么能睡的,十多天才醒过来,一次给我做完了,我慢慢吃。”
这混蛋,把她当保姆还是什么的?顾天心气不过,洗菜的时候故意将菜往他身上甩了甩,看他湿了满脸,很无辜的眨眼:“对不起啊,谁让你站我旁边的。”
殇离抹去脸上的水,露出一口白牙嗤笑了一声,突然拿起木勺舀起水,从顾天心头顶浇下去。
“卧槽!老子才刚小产,还在坐月子呢!”满身冰凉的顾天心抓狂咆哮。
殇离笑得更夸张了,还笑出了声,顾天心气不过,拿起另一个勺子来,你泼我我泼你的,两个人较上劲了。
收拾,沐浴,更衣,做饭,吃饭……
从上午忙活成大下午,顾天心穿着殇离的黑衣,吃饱喝足的摊在黄金椅上,拿着筷子敲着碗:“喂,吃饱了,该干活了。”
殇离拿着匕首剔着牙,嘀咕道:“急什么,就这样多好,知道了外面的事,你又会变成闷葫芦,就不好玩了。”
“额……”顾天心危险的眯眼,伸腿就是一脚:“说话不算话,吃了老子做的菜,给老子吐出来!”
殇离惊诧:“我吐出来的你都要吃?要不要这么喜欢我?”
外面,东辕国和南苍国开战,打得不可开交。
据说,此次两国交锋,争夺土地是一个因素,还有个因素,就是东辕国摄政王妃,悄悄跑去了南苍国,黏上了南苍国国君。
这种夺妻之仇,是个男人都沉不住气,更何况是惯来好战的摄政王。
东辕国视楚盛煌为守护神,这样的耻辱,他们在辱骂摄政王妃的同时,更是同仇敌忾,以血洗南苍国为己任。
带着青色面纱斗篷的顾天心,听到外面行人对她的谩骂,简直是找不着北了。
这是什么意思?谁能告诉她,是哪一个跑去南苍国黏上了南宫御?反正,绝对不是她!
没凭没据的事情,这些人说得这么义正言辞,凭什么呀?她的名声都给毁得一点渣都不剩了。
东辕国京城里,一路走下来,一路听下来,走到摄政王府之外的时候,顾天心的心底很不好受。
现在到处都在说她的坏话,楚盛煌为什么不出来澄清一下?他……该有多厌恶她……
长袖下的手指紧紧握在一起,顾天心看着摄政王府外重重的守卫,战乱期间,连护卫都多了那么多。
楚盛煌有没有在府里呢?不在的吧,他应该亲自领兵了,是在南方军营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