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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归墟大地

“各位哥哥姐姐,叔叔阿姨,大伯大婶,爷爷奶奶,行行好吧,我已经好久没吃东西了。”北方的边境白翎城内,一条曾经繁华的大街上,又出现了一个小小的身影。

“你们看,我这小胳膊小腿,再不吃东西恐怕就要饿死了,我要是饿死了,世上可就少了一个绝顶可爱的小孩啊。你们忍心吗?”大大的眼睛可怜巴巴的看着过往的人群。

脏兮兮的小脸,身上裹着的一看就是不知道从哪捡来的被丢弃的衣服,瘦小的身躯,但这些都不妨碍那双格外明亮的眼睛,似乎是不知道世道的沧桑,赤子般纯净。

倘若这是个和平的年代,或者处于中心的城市。保不准就会有有钱人家会收养这个孩子,可惜这样****的时期这样的边境地区,大家往往自身难保,又有谁会发这种无聊的善心呢。

摇摇头,小乞丐脸上露出不属于他这个年龄的惆怅。无奈而又痛苦,他又怎么会不清楚呢,在这个三天两头便要被邪族侵犯的边境之地,身体健康的纷纷从军,虽然有可能战死沙场,但至少活着的时候,军中不会饿着士兵。没本事的要么移民到了中央领土,要么被饿死。

事实就是这么残酷,适者生存。自从三年前来到这里,陆羽便弄明白了这一点。没错,那个小乞丐就是陆羽。

他们都失算了,也不能说是失算,谁也没料到最后关头灵狐的退出。七芒星阵不愧为裔民所留下的,系最为庞大繁复也是最古老神秘的星阵图,他们所运用的,只是其中所涉及到一小块区域,有关于时间逆流和空间转换的方面。

但就算是这么一个小小的方面,所需要的能量就如此庞大,纵然他们都拥有了远超当年的力量,但是比起七芒星阵所需还是沧海一粟,星阵运行至一半,他们的能量就已经全部耗尽。纵然他们再怎么想办法挽救,都失去了作用。

七芒星阵在无尽虚空中崩溃,能量外泄,空间中狂暴的乱流涌了进来,几乎是瞬间就摧毁了他们那没有能量保护相对脆弱的肉体,然而幸运的是空间上已经到达了他们的故乡大陆,逼不得已,六人凭借着特有的灵魂封印,将自己的血脉之力封存,随后陷入了昏迷,散落在了大陆的不同地方。

陆羽是被冻醒的,周围一片广阔的雪地,却被杀戮染上了红色,后面传来了清晰的咀嚼声,在空旷的环境中特别诡异。陆羽听到那种声音,浑身都绷直了,微微侧过头。这才发现自己身体竟已经缩小至幼童。

难道.我和柯南一样?缩小了?心中有点小小的激动,却在回头的一霎那冷却下来,仿佛被泼了一盆冷水。

一幅令他终身难忘的景象出现在眼前,几只从没见过的生物侧对着这里,一手抓着一具人类的残躯,另一只手不断的撕扯下一块块肉粗野地咀嚼着,那肉沫和血液就这么喷溅在陆羽的脸颊上。

强忍着想吐的欲望,陆羽不敢有任何动作。身为21世纪新社会成长起来的高中生,稍微血腥点的场面都不怎么见过。更何况是这种吃人肉,喝人血的场景。虽然恐怖片重口味电影看过很多,但是看电影和现实毕竟是有区别的啊。陆羽敢保证,未来的很多年自己都可以和肉说拜拜了。

看着它们吃完手中的,似乎并不满足,丑陋的身躯摇摇晃晃的向陆羽走来。

饶是他再怎么镇定这回也颤抖了起来,做好拼命的准备,不知道自己残存的一点力量能不能制服住它们呢!

近了、近了、陆羽甚至可以听到自己的心跳变得有多么的快。腥臭的味道变得浓郁,让人窒息。手紧紧的握着,陆羽闭上眼睛不再看着它们,生怕会因为这些景象失去了动手的勇气,黑色从手上开始蔓延.

但是这股味道竟然又渐渐远离,继而消失不见。陆羽微微睁开眼睛顺着路看过去,一个略带熟悉的脸渐渐消失在视线中。

一颗白珠从远处滚到陆羽的面前,一个女子的声音便传了出来,着实把陆羽吓了一跳。“孩子,邪族已经被我引走了。虽然,你出现的那一刻我就知道,你不是。。我的孩子。但是我不能够眼睁睁的看着,你还那么小,而且,直觉告诉我你不可以死。只是,将来你如果遇见了一个人叫陆威的人,可不可以帮我转告他.”

“就说羽儿不能伴他到老了,我后悔了,当初不该任性赌气,偷跑出来.”

“不仅害了自己,还害了我们的孩子.”

“看到这个珠子,他会相信你的.”

“谢谢你.”

远处,一阵冲天的吼叫声响起,陆羽的眼睛当时就湿润了。

妈妈.

陆羽有种想哭的感觉,他想到了妈妈。不仅是那种母性的感觉,而且,那张一瞬间闪过的脸,竟与曾经的自己有8分相像。

或许是,巧合吧。

三年来,陆羽每一次午夜梦回,泪水都止不住的流下,不知道自己的消失有没有被抹去痕迹,只希望关于自己的一切都消失了,就像小说中出现的那样,所有人都失去了自己曾经存在过的记忆,不留下任何的痕迹。如若不然?那妈妈该有多么的难过.

这不是自己记忆中熟悉的故乡,七芒星中途崩溃导致他们还没到达既定的时间点,失去了力量的自己,又该怎么在这片大陆生活下去?

红日下落,又一天过去了。

陆羽拖着瘦小的身子回到城外的山洞,几堆杂草几块破布,就是陆羽全部的家当。这个身体还太小,他没有那么体力去弄到一些必须的东西。

回想起白天那些人的眼神,陆羽眼中满是不甘和屈辱。

在这个有能力才有饭吃的国家,孤儿就相当于是死人。几年来,陆羽不仅乞讨,还打听到了许多关于这个世界的信息。虽然他有着全部的记忆,但是风云变迁,这片大陆早已不是自己当初所离开时的样子,不知道距离那场巫邪之战到底过了多久,这片大陆变得实在太多,多的陆羽满目尽是陌生。

自诞生来,清者为天浊者为地,形成的唯一一片大陆便是这片浩渺的栖息地,归墟大地,几乎是所有的种族都生存在这里。

亘古裔民以血为媒介混入泥土创造了人族。而真正继承了裔民血脉力量的,则是可化兽形,血脉相传的巫族。

人之初,性本恶。刚出生的婴孩,是天底下最纯净却又最污秽的存在。沾满鲜血的出生、前世的怨恨还来不及散去,便被匆匆推进了轮回。新生儿最容易被周遭的环境影响,为了防止被恶念腐蚀,仁慈的造物主赋予他们可带走一切的先天灵气。有些婴孩之所以天赋惊人,是因为他们前世没有怨气,先天灵气留在了体内,这些灵气成为了最初的宝藏。

但是被散去的恶念无法彻底净化,四处飘荡后居然汇聚在了一起,久而久之,竟凭空诞生出了一个种族:邪族。邪族是为因果,有因就有果,若不是人性,何来这么多的恶念。他们循天地而生,善于利用一切自然环境,造出的种种幻觉使人深陷不得自拔,是以仅仅千年不到,便同人族一般欣欣向荣。

巫族是真正的亘古裔民后代,身上流着的,是属于曾被视为创造一切的神的鲜血。他们拥有旁人难以企及的天赋和传承,毫无疑问可以成为大陆之主,但是已离去的亘古裔民曾留下话来,巫族要远离人族争端,不得介入大陆的变迁,更不能主动伤害其他的人。巫族淳朴,与世无争,但是又宽厚善良,如果看见遇难的人类,会毫不犹豫的帮助他们,但是人类并不都是好人,他们发现了巫族的世外桃源,不可遏止的想要夺取他们为数不多的生存之地。

巫族不得已,在巫王的授意下,为了保护一些禁地不被发现,全族入世。于是在没有邪族的几万年里,人族便将巫族看做是仆从一般的存在,压迫,嘲笑。直至邪族现世,发动多次战争,人族惨败。他们这才想到拥有强大力量的巫族,向当时的帅级求助,但与其说是求助不如说是命令。人族一向看不起巫族,兽化的巫族在他们眼里是畜生一般的存在,根本不能与自己相平而论。

巫族大败邪族,人族这才认识到他们的力量有多么强大。不论人民是多么善良,统治者总有着野心和不轨,于是假意结盟,实则想学会他们的本领。本性纯良的巫族没有那么多的想法,把传自远祖的武艺倾囊传授。但是没有血脉的支持,人族固然习得巫族的武艺,但学不会自然之力,兽化之力。

为了获得更为强大的力量,成为更加接近裔民的存在,人族渴望得到那种血脉,他们想到了联姻,既然自己无法拥有,那么后代呢,只要联姻,只要获得那种血脉。从轻视到渴望,从渴望到邪念,那种纯粹的血脉,纯粹的力量。

与世无争的巫族为了保持血统的纯正,不与它族有过多的接触,严厉禁止一切玷污血脉的行为。在他们看来,不纯正的血脉是对先祖最大的亵渎。但是人族为了血脉,开始将黑手伸向了巫族。

人族始获血脉,不知道该如何使用,巫族是断然不会将方法告知的,经过长时间的探索以及实验,牺牲了无数人,人族才终于找到了属于自己修炼的方法。不断激发那含量不多的血脉之力,提纯,转化,一些幸运的人族达到了部分兽化。

自然之力的诱惑,人族渐渐迷失。又是几十年,巫族数量锐减,竟不到当初的四分之一,许多部族分支竟至灭绝。邪族觉察到了这一点,七大邪王联合出动,用卑鄙的手段逐一除去了所剩无几的巫族图腾,发起了改变大陆格局的巫邪之战,巫族人数不够,不得不向靠近战场的人族西方领主求救,可是,没想到的是,西界领主背义忘信,他假意应承,派遣精英前往,在巫族放松警惕之时,临阵倒戈。

巫族战士全部陨于这一战,所有的精锐留在了西方领土,留在了那片战场上,鲜血染红了整片土地。从此,再也没有人见过巫族,关于巫族的传说渐渐的不为人民所知。

陆羽所处是北域领的白翎城,终年严寒,毗邻邪族的一大部落,几乎一直处于战争中,食物短缺,钱已经成了没用的废品。

因此,很难想象,这个小乞丐是怎么活下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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