梓意已经不记得这是入宫以来第几个不眠之夜了,外面埙声又起,记得那一次听到埙声还是刚刚入宫时,转眼间就快过了一年了,那时是初春现在已是深冬了。
这埙声也来得及时,恰在这不眠之夜,梓意披了衣服就出了门,寒风习习,深冬的夜晚万籁俱寂。不禁想到那时的自己为寻找埙声拐了一个又一个弯,后来才知就在离自己近的朝阳湖。
想到往事脚步又不觉快了几步,朝阳湖在夜晚也是一片凋零,湖上湖边都是光秃秃的,比往日倒是要更符合这埙声的意境了。
埙声在空荡的湖面回荡,倒有几分荡气回肠的感觉,曲依旧是那曲,人也是那人,景却不是那景了。
梓意拿出埙来很快就跟上了节奏,上一次有点知心人的味道,这一次梓意自己成了那个倾诉者,融情于曲。
就连有人靠近也未曾发觉,直到埙声停了梓意才意识到有人在自己身边。怕就是刚才吹埙之人,但又不敢确定,只期待不要是宫中侍卫才好,梓意忙拉紧身上披风低下头转身就走。
可还是被人拉住了,只听得一个男声说道:“你是谁?”梓意忙挣开了来,也不知是什么人,只顾快步跑开了去,直到确定没有人追来才松了口气。怪自己太过大意了,刚才慌乱之下也没看清是何人,也只希望那人也不要看清了自己才是,切莫惹出什么事端来才算好。
宫中最忌男女私会,自己这要是被别有用心的人给知道了,也能安她个罪名,轻则死于非命,重则会牵连到无欢殿。
回到无欢殿才发现自己身上的荷包不见了,怕是刚才跑时掉在路上了,本想回去找,仔细想想还是算了。也不是什么很重要的荷包,就算被人捡到了应该也不碍事,皇宫中荷包万万千千还能查到是谁的?
怀着这种忐忑的心情轻手轻脚的上了床,这一跑倒是累了,没多久就进入了梦乡。
欧阳瑾看着眼前落荒而逃的女子,只得由她去了,就算她没有逃走只怕是认出了自己又,除了惶恐就什么都不剩了?。
这倒让他想起一个人来,救十七的那个宫女倒是不怎么怕他,敢直视他的眼睛,而且还是两次,是个不一般的女子。
欧阳瑾俯身拾起地上的荷包,倒是个普通的荷包,看不出什么特别之处来。
“帝君,夜深了,回宫吧!小心着凉。”刘公公忧心的说道。
刘公公每次看到帝君独自一人深夜吹埙时便知是帝君最难过的时候,自己是看着帝君长大的深知帝君。
也许所有人都觉得帝君心狠手辣,为登上帝位不择手段,其实只有他知道帝君有太多的不得以,太多的无可奈何。
这些年帝君一个人过得太冷清了,他也希望能有一个人陪着帝君走下去,可这么多年了,帝君都没有等到他的那个人,一个君王的孤独又有谁能懂。
第二天梓意见没有动静才安下心来,大约是下午时分,入冬以来的第二次场雪开始了,不一会儿院子中就白了。
初晴从外面进来接过安弟手中的暖炉说:“刚才长贤殿送来了两个宫女,说是我们这儿人手太少了,现在正在外面侯着。”
“既然是许如歌送的,就留下来吧!也不好回了她的好意。”依芸抱着暖炉靠着软塌懒洋洋说道。
梓意也正是此意,要初晴先把人领进来,外面雪下得大。不一会儿就进来两个宫女,都是十五六的年纪,长的倒是出众,见依芸都行了礼。
“你们叫什么名字?”依芸淡淡的问道,看听不出是个什么态度。
两人也看不出依芸是个什么想法,两人分别恭敬回答了。
“书琴、画意倒是好名字,就叫这两个名字吧!梓意迷带她们下去吧!”依芸这样说显然是让梓意去安顿她们。
梓意便领着她们出去了,先把她们安排在外殿,自然有她的道理。画意倒是没什么表情,书琴反而有点不乐意了,想必梓意的安排并不能使书琴满意。
许如歌心机深沉,这时候帮无欢殿添人就怕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单看书琴和画意的相貌也是非常出挑的。
初春也说总觉得书琴太过于漂亮,不是个安分的主,梓意忙让小安子去打听一下书琴和画意的身份。
果然不出所料,这书琴在长贤殿就不是个安分的人,仗着自己有点小漂亮就一心想着飞上枝头做凤凰,几次欲勾引帝君都被许如歌识破。
如画倒是没什么问题,在长贤殿也只是个打杂的,并不得重用,但也不能掉以轻心。
看来许如歌是有意闹得无欢殿不得安宁,才把书琴派到了无欢殿,以后还真得对许如歌多留个心眼。
现在蒋璃因上次的事已是失了宠,程梦婕又是个不争不抢的性子,只有依芸还能和她抗衡,看来许如歌已经把矛头指向了依芸。
梓意发现自己是越来越不懂许如歌了,许如歌要的到底是什么,意欲何在,难道只是为了荣华富贵和权势地位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