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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行军篇(2)

1944年4月,苏军在彼列科普为一举歼灭德军而调集了一个集团军的兵力。4月6日晚,天气骤变,彼列科普地区突降大雪。第二天早晨,苏集团军炮兵司令发现刚刚进来的参谋长双肩上薄薄地落了一层雪,并在渐渐融化。这一发现,使炮兵司令员突然联想到:由于天气转暖,敌人掩体内的积雪也将马上融化,为避免泥泞,他们必然会清扫掩体内的积雪,带雪的湿土也将被随之抛出,这就会暴露他们的兵力部署。炮兵司令随即命令加强观察,很快判明敌主要兵力部署。由于掌握了德军兵力部署情况,苏军对敌阵地发起了猛烈而又准确的炮火袭击,迅速攻破了敌人的防线,取得了俘敌38万余人的辉煌战果。苏军的胜利正在于其指挥官具备了超常的洞察力,见微而知著。

此外,相敌之法还可以理解为破解敌人的信息,运用谍报系统对敌人信息系统进行盗取,从复杂的信息中发掘出有效资源,这也可以算做一种见微知著。

二战时期,德国军方使用引以为傲的著名通信密码系统“Enigma”谜进行通讯。英国人为了破解密码,获取情报,在英国白金汉郡布雷奇利庄园里,聚集了成百上千的数学家、科学家、语言学家、象棋冠军和填字游戏高手。这些不同寻常的怪才们从漫无头绪的密码中寻找规律,发明了各种巧妙的方法来破解Enigma不断更换的密码,按照6号木屋的负责人戈尔登·魏齐曼的话来说,这是“一群想方设法嗅出一条线索的猎犬”。

他们干得很成功,从中发掘出了很多德军情报,这令德国人的计划和行动暴露无遗。如果德军计划一次进攻,英军就可以采取相应的增援或撤退措施;更妙的是,如果德国将军在他们的电报中争论己方的弱点,英国军队就可以直接攻击那些足以让他们焦头烂额的地方。1940年4月,德国入侵丹麦和挪威,布雷奇利庄园便取得了一份详细的军事计划。同样在英伦战役之初,密码分析人员准确预告了德军轰炸的准确时间和地点,并且取得了德国空军Luftwaff 极为宝贵的情报,比如飞机的损失情况,新飞机的补充数量和速度等。这些情报被送往M16的总部,再由那里转送战争部、空军部和海军部。

至于德国军方,几乎是在十年之后才知道这一真相,他们直到这时才明白,德国海军一直在“把自己的牌明摊在桌子上和英国海军较量。”

可以说,Enigma的破译者们加快了二战的进程。如果没有他们的贡献,德军很可能在大西洋上保持一支强大的潜艇群和反应能力,那么盟军的登陆计划就会被推延,战争很可能要延后结束。

历史学家大卫·凯恩对密码破译的意义有过评价:“这拯救了生命。不仅仅是俄国人和盟军的生命,它也拯救了德国人、意大利人和日本人的生命。对许多在第二次世界大战后幸存下来的人来说,没有这个方案,他们将已不在人世。这就是这个世界欠这些密码破译者的债务:他们的胜利折换成人类生命的价值。”

治军之法,文武之道

——卒未亲附而罚之,则不服,不服则难用也。卒已亲附而罚不行,则不可用也。故令之以文,齐之以武,是谓必取。令素行以教其民,则民服;令素不行以教其民,则民不服。令素行者,与众相得也。

治理士兵要执行军纪军法,但如果士兵尚未“亲附”,执行军纪军法就难以奏效。“取人”、“取心”、“取信”是最为重要的。

“亲附”的实质是官兵同心同德,上下一致。这样平时的管教就能奏效,战时的用兵作战就能胜利。《练兵纪实》一书中写到:“循士情。主将常察士卒饥饱劳逸、强弱勇怯、材技动静之情,使之依如父母,则和气生。气和则心齐,兵虽百万,指呼如一人。”孙子这段论述的深层含义是,衡量干部和士兵关系融洽与否的标志之一,是否执行好的纪律。这对现代人生的启迪意义是,领导者要把对部属的惩罚,建立在部属亲近而归服于自己的基础之上。否则,尽管当你执行纪律时,部属可能在表面上没有同你过不去,但是倘若他们从心里不服,你就很难真正使用好他。其抵触可能表现在消极怠工,甚至造成祸患、酿成祸害,不可能为单位带来效益。

“令之以文,齐之以武”是孙子的治军之道,它侧重于“文武”兼备、刑赏并重的原则。而且文与武,恩与威应当结合,缺一不可。苏东坡曾说“威与信并行,德与法相济”,就是指这个道理。

古代将领运用这一治军之道取胜的事例颇多。

明嘉靖后期,东南沿海海防松弛,卫所腐败,兵员严重不足,倭寇乘机入侵。富饶的江浙沿海一带经常受到倭寇的袭击,烧杀掠夺,百姓被害者不下数万人,半壁江山几无宁土。朝廷曾派兵进行围剿倭寇,也取得了一些胜利,但由于昏庸的明世宗在严嵩的蒙骗下,颠倒是非,枉杀抗倭功臣,境内土豪劣绅又勾结倭寇残害百姓,倭患愈演愈烈。嘉靖三十四年,朝廷任命登州卫指挥戚继光前往浙江一带任参将,管辖宁波、绍兴、台州三府军务。戚继光率领从山东、河北、广西调来的“客军”抵抗倭寇。但这些士兵纪律涣散,战斗力较差,遇贼闻风丧胆,遇民却如狼似虎。戚继光痛感明军的腐败,上书请求练兵,提议选练骁勇之士三千,以备调用。这个建议一直到嘉靖三十八年第三次提出,才取得总督胡宪宗的同意。九月,戚继光前往义乌、永康等地招募新兵。经过戚继光的动员工作,应募的人很多。戚继光进行了严格地挑选,凡是过去当过兵、打过败仗的,或者曾经在官府服过役沾染了坏习气的,以及浮滑的小市民,一概不要,而入选的大多是勇敢的农民和剽悍的矿工,很快招募了四千人。接着,戚继光对新军进行了严格的教育与训练。一是养兵保民教育。要求士兵懂得军队的任务,就是“保障生民,捍御地方”,懂得“只要军队肯杀贼,守军法,不扰害百姓,百姓肯定拥护军队”的道理。二是重视武艺训练。让士兵练习切合实战、能防身杀敌、立功报国的真武艺,决不允许士兵去学只能装饰门面、丝毫不起实战作用的“花架子”。

《明史》称:“继光为将,号令严,赏罚信,士无敢不用命。”在一次攻坚战中,戚继光下令部队攻取倭寇占领的石桥,第一波进攻,一哨官兵36人全部阵亡;他命令另一哨冲锋,立刻又损失一半有余,其他士兵胆怯,企图后撤,正在督战的戚继光当场将后退的哨长一刀劈死。余者震惊,皆奋勇前冲,终于取胜。

铁的纪律造就了戚继光的铁军,几年以后,当他率这支劲旅北上蓟门时,戚继光在土台子上向这支部队和当时守卫北关的部队训话,中途天降大雨,其余部队纷纷如鸟兽散,只有这支亲自训练的队伍“自朝至日昃,植立不动”,边军极为震惊,从此知晓军令之重。

领导者本身不正,光要求士卒做这个做那个,士卒并不心服,如此用之作战,则可能失败、军事家鲁登道夫曾言:“军纪要上下一致遵守,才能使军队有战力。”

孔子也说:“其身正,不令而行,其身不正,虽令不行。”为将者,本身应严守军纪,以为部属榜样,如此才能“与众相得也”。

在勇与谋之间

——兵非益多也,唯无武进,足以并力、料敌、取人而已;夫唯无虑而易敌者,必擒于人。

很多名将,比如汉尼拔、李泌、孙膑、拿破仑、竹中半兵卫、隆美尔等等,他们的武力值都并不高,大都是摇羽毛扇的。

日本战国时代的著名战将立花道雪幼年时曾经被雷击瘫双腿,但这并未影响他的头脑拥有强大的指挥力,经常可以看到他在战场上坐轿坐车指挥战斗的身形。

而那些武力值很高的将领,如项羽、关羽、李自成、僧格林沁等等,最后却往往以败亡为终局,关武圣的“大意失荆州”已成经典。

做将军的,需要深谋远虑,这是第一要义。却也不可忘了勇。

孙子不提勇,因为他觉得没必要,这种人神共守的原则还用说吗?十三篇中透出的气势足以吞吐天地,他完全有资格不提那个字。

而我们不行。

拿宋人来说事,他们极重兵法,为培养军官而专门制定了“武经七书”作为教材,成立史上第一个国立正规军官学校,设立武学博士。军官学校的学生要能写出优秀的军事论文,然后方能委任官职。可在与金作战中却屡战屡败,军旅中兵怯、将怯、“无骨无血,无气无神”,缺了“勇”,战力不堪一击。

“勇”,意味着决断、行动力,没有勇,谋安得施?

西方人认为万恶怯为首,勇乃贯彻一切美德的“必需之力”。拿破仑所言:勇与谋是一个正方形,不管怎样放置它的底和高都是相等的。

二战时的猛将巴顿的猛冲猛打是大获成功的,当然,他的“单向突击战术”(根本不顾及侧翼)仍要依靠集团军长官布莱德雷的节制、支援和掩护,为他大擦屁股。

所以美国总统杜鲁门也难免私下里发牢骚:“美国陆军产生了马歇尔、产生了艾森豪威尔和布莱德雷这样的名将,但也产生了巴顿、麦克阿瑟这样的怪胎!而且他们居然还获得了为数不少的吹捧者,真是×××……”

西方人尊敬勇者,他们认为,与其谨慎而沦为懦弱,倒不如鲁莽而靠近勇敢。

在某种意义上,这是对的。

宕开一笔,比如孔子带着藏龙卧虎的门生们游走四方,诸葛孔明胸藏阴阳而辅佐扶不起的阿斗,谭嗣同烈士身具武功而横刀淹留,这种“明知其不可为而为之”也是一种勇SUNZIBING。

这种勇,是用来欣赏的,我们无资格去评判。

本篇主要论述军队在不同的地理条件下如何行军作战、驻扎安营以及怎样根据不同情况观察判断敌情等问题。孙子认为,“处军相敌”是作战指挥中的重要问题,事关战争大局,强调指出在行军作战中,首先要将军队处置好,而“处军”的重要内容,便是要善于利用有利的地形,避开不利的地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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