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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离别

霞儿脸上的泪痕不知何时消失,她不再是那楚楚可怜的样子,而是如千年寒冰一般的冷漠,与先前的霞儿截然两人。

她拍出的那一掌十分普通,没有任何的道,但却又具备着十分玄妙的道。

简单的道,往往就是大道的体现。可大道又何曾复杂过?

李易虽在神念空间,但外面的一切他都看得清清楚楚。就如同慢动作播放一般,就连已是神境的霞儿这惊人的速度,在他眼中,都如同气球升空那般缓慢。

时间停止。

霞儿一掌打在了影圣的脑袋上,一切都停了下来。影圣不觉得有丝毫痛楚,但却如同做了一场漫长的梦,度过了几个人生。

这一掌,打出了轮回。这一掌,打出了人生的奥义。这一掌,打出了大道之音。

影圣突然停止攻势,呆呆地站在地上,如同明悟了什么。“大梦三生,大彻大悟。九天神女,谢谢你为我解答这多年来一直困扰我的难题。”突然影圣跪伏在地,对着霞儿磕了三头。在场所有修士都停止攻击,吃惊地望着自己心中高高在上的宗主今天竟是跪倒在别人脚下,如同一条狗一般地磕着头,无比虔诚。

“宗主,属下护驾来迟了,请宗主——宗主,你这是。。”一名身穿黑色盔甲的蒙面男子极速飞来此地,他身后带着一群蒙面黑衣人,每个黑衣人背上都背着一把日本武士刀一般的黑柄刀刃,降临此地。

“你们不必为我担心,我们凡人跪拜神灵是理所当然的事情,你们还不速速跪下!”“是!”在场修士听见影圣的命令之后,齐齐跪拜,都显得无比虔诚,不敢妄动一分一毫的邪念。

“神女为影魔宗解除多年困惑,感激不尽,敢问神女封的是什么神?”影圣双手合十,无比端庄地跪着,以一种无法言喻的虔诚的语气问道,这是发自内心的尊敬,是凡人对神灵的敬畏之心。

“天地万物,生生相息。”

“新陈代谢,轮回不尽。”

“九天神羽,九光相聚。”

“万法归宗,明悟本心。”

“我无封神,但若诸神;我无证道,若怀诸道。我无生死,色相所致;我无神智,妄心赋之。”

“我乃,心神。”

“明确本心,方可称神。无明无知,沦为邪魔。”

“我并未看破生死尘俗,只是境界为神,心不达道,所以算不上神。世人只见境界,不见我心,固觉得我若诸神。”

“心未达道,便算不上证道,只是大道和鸣,境界所致,固觉得我身怀诸道。”

“生生死死,不过是换了个角色罢了,一切都是色相所致,实无生死。”

“我其实没有神智,只是妄念赋予。”

霞儿轻声说道,但在场的所有人都听的清清楚楚,李易听懂了前面三句,但是最后一句却无法理解。什么叫没有神智?妄念不也是神智生出的吗?这好像互相矛盾啊,就如同有孩子却没有母亲一般,不是母亲死了,而是从来就没有母亲一样荒唐。李易听不懂,在场所有人都听不懂,但影圣听懂了。他听懂了,便超脱了,一举成神。

“原来这才是真神,那些所谓的神灵,其实都只是错修乱习的邪魔罢了。多谢大神指点,在下感激不尽。”影圣看淡了一切,放下了一切,眼中充满淡然之气,脸上的表情非常平静,如同什么事都不与他相关一般。

“你不用感谢我,这是你自己的天赋所致,我只是指明一条路给你罢了。我懂这道理,却不能摆脱尘世的困扰。而你仅仅是一念便直接明了,可见你天赋惊人,只是先前走错了路。一念成神,一念成魔。”

两人的对话非常古怪,没有人听得懂,也没有人知道他们为什么要说这些。

“我要带我夫君走了,离开此地。影魔宗今日屠杀了一名紫衣祭司,等同于向真神殿宣战,你们要当心。”霞儿说罢,化为一粒粒光点,升空而去。

“传我旨意,即日起,我影魔宗封山修炼五百年。五百年间,任何弟子不得踏出影魔宗半步。违者,杀无赦!”

“谨遵宗主意旨!”

突然间,影魔宗所在的地方犹如发生了九级大地震,影魔宗所属之地全部下陷,随后地上便出现了一个大坑。陷得快,合得更快。这大坑以一种无法言喻的速度愈合着,不出三个呼吸,便形成一片完整的平地。这平地光秃秃的,就好似一面镜子,光滑,透丽。影魔宗就如同被大地吞噬了一般,短短几刻,不见踪影。

“李易哥哥,我想,我们要分开一段时间了。”霞儿进入神念空间,以一种恋恋不舍的眼神看着李易。虽然她已经觉醒踏入神境,但毕竟在这一世,她还只是个情窦初开的青春少女,在感情上指令是很脆弱的。李易此时盘坐在地,参悟刚才霞儿那一掌中的道与霞儿所说的那几句话中蕴含的奥义。

“霞儿,我能一直在你的神念空间修炼吗?”李易慢慢睁开双眼,平静地看着霞儿。但他越发平静,霞儿便越不能平静。霞儿迷恋地看着李易,脸上又泛起了好看的红晕。

“李易哥哥,我可以看淡一切,对着这个虚假的世界我能放下一切,我唯独放不下你。在你面前,我就好像失去了所有神力,变为一个凡人,只想躺在你的怀中向你撒娇。”霞儿一边说着,一边坐着李易旁边,将她的头靠在李易的肩膀上。就像一只小猫躺在主人身上撒娇一般。“李易哥哥,霞儿也很想让你留下来。可是人生总要分别的,在这神念空间中你虽然可以获得大量的天地灵气,可是却是对你悟道形成了一个巨大的屏障,屏蔽你的耳目,反而阻碍了你。所以霞儿还是希望李易哥哥能去世间行走,感悟天道。而霞儿也要回去真神殿找父亲复命了,李易哥哥,你不要恨我父亲,其实他也是有苦衷的。这真神殿的人胡来,我这就回去叫他整治整治。”霞儿说着,她那美丽的大眼睛中不住地流出大滴大滴的泪水。她是舍不得李易,可是她看到了更大、更远的道路。如果因为自己喜欢便阻碍了李易的修为,那之后就只能处处保护李易,而李易便成了一辈子的窝囊废,只能躲在女人身后。毕竟,自己不强大,如何去要求更好,更多呢?李易要振兴李家,要不受别人欺负,就只能强大。不强大,又怎么有资格去跟别人、跟上天谈条件?霞儿纵是不舍,也不愿意看着李易失去了大好前程。论天赋,李易确实是这片天地中数一数二的奇才;论气运,从一开始连真者都打不过的废物少年在短短几个月间转眼变成能力敌宗师的少年至尊,身边又有着神境强者撑腰,甚至在九天神典中取得神丹。这如此磅礴的气运恐怕在这世上根本就无人匹敌。想想,是凤子变凤凰的震撼度大点呢还是草鸡变凤凰的震撼度大点?霞儿在这方面的确是考虑了非常多的因素。

“霞儿。。我答应你,好好修炼。假以时日我若强大起来,我要正大光明地迎娶你,我们从此便过着闲云野鹤的生活,不再让你受苦。”李易擦拭着霞儿那晶莹的泪水,深情地望着霞儿精致的脸庞,要将这张脸牢牢地烙印在心底。

霞儿的泪水滚落到地上,竟是变成一颗颗晶莹剔透的宝珠。霞儿与李易“徐情”完之后,便将地上的宝珠拾起,在她的神力引导之下,变成一串洁白的项链。

“李易哥哥,刚刚这地上的珠子名为‘九天之泪’,历代九天神女若是为心爱之人流下的一百零八颗眼泪。一个神女也只能留下一百零八颗‘九天之泪’,这次流完,便再也不能哭出‘九天之泪’了。把这一百零八颗‘九天之泪’串在一起便能成为神器——‘神女心链’。这项链一旦戴上便脱不下来,永世成为神女的道侣,与其心心相连。也只有戴上这项链的人才能与我双修。戴上去,霞儿便是你的人了。以后想霞儿了或者是遇到危险,霞儿都可以通过这条项链得知,我们也能通过这项链沟通。要是哥哥想霞儿了,记得唤醒它,霞儿便能再见到哥哥了。”霞儿说着,便将这项链戴到李易脖子上。这项链一戴到李易身上,立刻化为一个纹身一般的事物在李易胸前,形成一个九只翅膀的图案。九只翅膀,九种颜色。

“这项链还可以打开霞儿的神念空间,若是李易哥哥有什么重要的东西可以放进霞儿的神念空间保存,或者直接把它当作无限储物盒也行。霞儿的神念空间乃是九天圣界,广阔无边,不管李易哥哥放多少东西都不会满的。这神念空间是我们两人的专属世界,霞儿不会让其他人进来,所以李易哥哥你就放心去吧。”霞儿为李易解释了一下使用方法与一些历史来源,便要送李易离去了。

“霞儿,我走了,好好照顾自己。我不在的时候多注意点,人心难测。”李易摸摸霞儿的头,提醒道。即便他根本没能力去保护霞儿,但是他也是在不知不觉中说出这些话来。“嗯,李易哥哥你尽管去吧,我不会有事的。”霞儿嘻嘻地笑了笑,那可爱的样子让人看了便想咬上一口。李易狠狠地吻了霞儿一阵以示“惩罚”,一阵“风雨”过后,他便离开了这里,离开了霞儿的神念空间。

真神殿总殿。一位身穿九色长袍的男子坐在大殿里最大的宝座上。“‘他’终于出现了。看来这天下,又不能安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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