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你一次,灭你一次,今天本小姐累了,不想动你”
元笑笑手无寸铁的楞在那里,如果,薄凉心是说如果,不是意料之外的相遇,薄凉心很难保证自己会不会亲手杀了她。
对,薄凉心早晚会让元笑笑一无所有,但现在还不是时候。
“啊——你——”尖锐的叫声从头顶的窗户传来。
与此同时,薄凉心的胳膊一紧,被人猛的拉扯过去,身体突然失去重心,跌倒在地上。
眼前“啪”的一声,元笑笑站在原地惊呆了。那个坠落的花盆,在她眼前摔成无数碎片,她的高跟鞋上满是水泥。一朵正艳的月季,血肉模糊。
“对、不起对不起,我在浇花……”
五楼探出一个娃娃头,哭唧唧地说:“不小心、掉了……”
“你奶奶的,搞谋杀吗?”
元笑笑仰起头,朝娃娃头大喊:丫的,别动,姑奶奶上楼把你丢下来!
她作势往楼道跑,五楼的娃娃头乌龟似的缩回头。
薄凉心趴在地上,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她是不是在鬼门关徘徊了一圈?幸运的是阎王老子Pass了她?薄凉心晦气的骂了一声,转身寻找救她的人,一眼就看到那个身穿校服白衬衫的男生。
他站在薄凉心面前,白裤子上沾有肮脏的泥土,不长不短的金棕色碎发,皮肤很白,下巴尖尖的,微微低垂的长睫毛像一把大刷子,要知道金棕发色并不是什么人都能染的,他在阳光下仿佛一尊闪闪发光的艺术品。
再顺势往前一路看去,旅行箱颓废的倒在地上,拉链从中间向两边完全断齿。薄凉心艰难地爬起来,跌倒时脚崴了一下,于是坐到花坛一边拼命搓揉,一边犹豫是不是应该像他道谢,如果不是他,薄凉心自己的脑袋是不是也和旅行箱一样的下场?
正陷入恐怖想象,他的手居然伸了过来,薄凉心却顺势拍开它,把它打地远远的,“不麻烦你了,小心霉运会传染。”
他没有说话,突然抓住薄凉心的胳膊,很迅速地将她横身抱起来。
我的天!受伤的脚腕一瞬间像被截肢,不知道还属不属于自己,全身触电一般僵硬。好多女生在看薄凉心,薄凉心不好意思,赶快抓住他的衣领,“喂,你想死吗?”
鼻间弥散着淡淡的香水百合味道。天很蓝,蓝得让看它看得失神的人不懂怎么发脾气,只好忍气吞声,他很快将薄凉心放在路边的长椅上,然后在旁边坐下,眯着眼睛,抬头看天。
“干嘛动手动脚的,脑子进水了?”薄凉心的嘴在嘀咕着,不禁回头,看见一名同学正在收拾刚刚碎了的花盆,突然五楼又掉下来一个洒水壶!猛然袭来一种后怕的感觉。
“这个世界没有安全的地方。”
他没头没尾的说“离死亡,很近。”
“地狱判官的书上记载,我距离死亡还有一万年。”
薄凉心冷冷的说:你离我这么近更危险,你看过《下水道的美人鱼》么?
他抬起头,深吸一口清凉的空气“我是说,我们。”
他的声音很干净有一些忧伤,好像夜里的清泉,水汩汩、湿嗒嗒的,忧郁的气质居然让薄凉心想到那个喜欢在飘零红枫叶的树林里拉小提琴的金贤重。
他的头枕在木头椅的靠背上,长睫毛盖住他入神的眼睛:“天空总有很多东西掉下来,树叶,飞机,陨石,天使,还有失恋的人。”
薄凉心侧脸看他,大片大片的树叶将阳光剪成不规则的小碎片。光芒四射洒落在他的脸上。精致白皙的面容好像一樽精致的日本瓷娃娃。失恋的人。白色的天使,皑皑的白雪,还有红色玫瑰。完全不搭调的语音,不着际的画面,在头脑中呼啸而过,而他忧伤的声音仍在持续“活着的人可以四处迁徙,离开的人,却只能活在别人的回忆里。”
薄凉心的喉咙忽然变成干涸的水渠,任何悦耳的声音都像是生硬的沙砾,再也无法顺利流淌。记忆中的塔塔,那个乖巧可人的好姑娘,薄凉心唯一的姐姐,薄凉心竟有一瞬间想不起她的模样。
薄凉心真的,好想念塔塔。
这个讨人厌的奇怪家伙,居然勾起了薄凉心的伤心事!她不满的看着他。
“顾萧余”
元笑笑从花坛跑过来,“见色忘友,救她不救我,你我之间恩断义绝!”
顾萧余。他的名字是,萧余。
元笑笑阴阳怪气地斜眼睛:“你倒是挺会疼女人的?是不是看上她了?你知道她的底细吗?”
他摇了一下头,站起身,单肩包抡在肩膀上,丝毫没有搭话的意思。薄凉心冷着眼睛观看二人的剧集,索性戴上太阳镜,一跳一跳地站起来“您甭抬举我了,我对你们一点不感兴趣,不奉陪了。”
“啊,我的后脑勺疼。”她夸张的捂着后脑勺,“你有病吧?我怎么你了,吃错药了?”
“哦”薄凉心继续一跳一跳的往公寓移动。是的,迟早有一天,薄凉心会亲自把毒药一颗一颗的为到她的嘴里。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