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敏捷、飞速、迅猛,完完全全,让薄凉心措手不及,薄凉心捂着脸,嘟囔一句曹植的诗:“仰手接飞猱,俯身散马蹄。狡捷过猴猿,勇剽若豹螭”。
“说什么鬼话?”
薄俊用手指着薄凉心的鼻子。
“我在用婆罗门语诅咒你。”
薄凉心转过头时,看到宝贝乖不知何时回来了,正蜷缩在餐桌下专心地舔着它的高钙牛奶。
“老子教导过你,你打别人一次,老子打你一次。女孩子家家的不学好,整天打打杀杀的像什么?”
“周瑜打黄盖,你管的着?”
薄凉心揉揉脸颊,明明痛的想哭,却在傻傻的笑,“再说,我都整他十年了,他脸皮厚了,我脸皮也厚了。”
薄俊憋的老脸通红,忍气吞声的推开他的卧室门,咣当一声把自己关进去。那材质良好的木门厚重而坚固,可薄凉心还是听见了他的丹田之音,“明天早点起床,迟了不送!”
薄凉心应了一声,反正她也斗不过他,要不薄俊怎么会是薄凉心的老子呢?
薄凉心抱着宝贝乖上旋转楼梯,安静的回到卧室。已经凌晨两点,明天要早起去圣蒂报道的薄凉心,并没有急着上床睡觉,而是像乖宝宝一样端端正正地坐在乱七八糟的书桌前——当然不是复习功课,而是认认真真的把塔塔的一张十六岁拍的照片撕的粉碎。
薄凉心最亲爱的塔塔,她知道么?因为她没有像薄俊那样的老子,所以她软弱。
但是薄凉心不同,自十年前薄俊将她带走的那一天开始,薄凉心就注定是一名披荆斩棘的战士,如今,薄凉心终于可以转到圣蒂,那个塔塔曾经背弃逃离的地方,寻找她的战场。
第二天清晨,天空灰蒙蒙的,太阳被不断飘过的云朵遮住,房间忽明忽暗。薄凉心赖在床上文绉绉的想:这个被雨水淋湿的炎热夏天很快就要过去了,而寒冷的冬天仍会有我为你流下的泪水…………
想到这里,薄凉心不禁呲牙咧嘴地抖了抖肩膀,烦躁的狂抓头发。整整一年了,每天醒来都被莫名其妙地胡说八道吓到,只要稍微有点触景伤情,就会完全无法控制自己的思如泉涌。
康柏溪是薄凉心的后妈,如众人所知,她是一个畅销书作家。记忆中,她对薄凉心,钟浅易都十分的好,像亲妈一样。但是她也十分忙碌,总要飞往全国各地去赶一些签售通告,整天把自己搞的疯疯癫癫,可远远不如薄俊富裕。记得薄俊先生曾对薄凉心说过一句话:不论金钱还是精神,不论肉体还是灵魂,你永远是一个贫穷的人。
那是自薄凉心懂事以来,薄俊先生说过的一句最深奥的话,然后没有多久,薄俊先生与康柏溪便离婚了,彻底断绝了夫妻关系。薄俊先生离开的时候,没有留给她一分钱,带走了所有值钱的东西,只有一套几十平米的房子空在哪里。
走的那天,薄俊的两只手无力地垂下去,目光毅韧而却充斥着凶狠的亮光,他转过身,走向那扇以后永远不会为他打开的门,好像一个突然发觉自己走错了房间的冒失鬼,毫无顾虑地将钟浅易和薄凉心拖走。
对于离开,钟浅易倒是一副无所谓的样子,但是薄凉心可不是一样的心情,她喜欢塔塔,自从有了塔塔,钟浅易就再也没有欺负过她。薄凉心那么努力地冲楼上哭喊:塔塔,姐姐,姐姐啊,我不要走,我不要离开你…………
薄凉心的嚎啕大哭没有引来任何人的同情,直到薄凉心被狠狠的推进计程车里,塔塔也没有出现在薄凉心的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