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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1章

处理好一切之后,离转身离开,不再留恋一分,虽然什么都看不到,但他会想着小狐是否用着哀怨的眼神望着他,只要那么一想,他便想要不顾一切的毁掉一切,放她自由,又或许,她连哀怨的眼神不愿施舍与他,那样,他会更加的痛心,那陌生而又带着敌意的眼神,他真的好怕好怕看到。

离望着厨房的方向走去,现在该是算账的时候了,伤了她,即使她的本意并不是害她,即使她是他有所亏欠且一直不被他承认的孩子,她也一定要付出代价。

走进厨房的大门,便看见那些本在厨房工作的人左一个右一个的躺在地上,而就在他的前方,杨鸣和兮拉拉扯扯正在争执着什么。

“怎么,一个想要背叛我,一个想要逃离我?”离适时地开口打断了两人之间的争执。

杨鸣心里一慌,连忙跪下,喊道:“王!”

而兮则上前一步,不顾离身上冒着的阵阵寒气,着急地问道:“她怎么样了?告诉我!”

“你放心,她好得很,还死不了!”一直以来,离的话都不多,就算说话,也很精简干练,不带任何的感情,但如今,一想到刚刚小狐所受的痛苦,以及以后所面临的危险,离的心里那个气就不打一处来,说出的话也冰冷而又嘲讽。

兮哪里还顾得上去在意这些,只是不停地忏悔着:“我不是故意的,我没有要害她的,她不是百毒不侵吗?我便以为黑木花的毒就算再厉害,也是对她造不成威胁的,我没有想过会是这样子!”

“黑木花哪里来的?”离侧过身子,不再去看兮的脸上到底有何神情,他怕再看下去,自己会忍不住掐死她。

“是在魔界的魔宫里采摘的。”说着,兮又抬起头,神色紧张地像是解释什么,“当时我是因为喜欢才去采摘的,我没有想过要害谁的!”

“还有剩吗?”离那清冷的声音里根本听不出他的期待,他要的不多,只要那黑木花还剩下一点点,那么后续的麻烦都不复存在。

“没有了,当时——”它已残缺,留下已没有了任何的意义,可后半句话根本没说出口,便被离打断,离根本没那闲工夫去听兮所谓的解释。

“你是想害蓝吧!”

“是!”

“你是因为嫉妒他吧!”

“是!”兮低着头,还能说些什么呢,这些本来就是事实。

“有什么好嫉妒呢,你和你弟弟从小便没有了娘亲,难道他就有吗?至少你还有一个弟弟在身边,你们被冰封了三百年,难道他就好过吗?困在蓝色鸢尾里三百年,你们没有意识,三百年时间眨眼而过,而他一个人却要一直漫无止境的等待,还不知道那等待何时是个尽头,你说我抛弃了你们,不要你们,不认你们,难道我就要了他,认了他?你们比他过得好上百倍千倍,有什么资格去嫉妒!”

“我——错了!”兮只觉得双眼潮潮的,有什么东西就要汹涌而出,脑袋里突然想起小狐那失望的眼神,那不含杂质的信任竟就这样被自己所毁灭,自己还能去挽回么?

“我不杀你,只因为我欠你母亲一段人情,你母亲在临死前请求我不管你们犯了什么样的错,都不要伤你的性命,但我不能不惩罚你,你离开这离宫吧!”说完这些话,离突然觉得好累好累,只想要躺下休息。

可当兮听到要她离开的时候,立马激动了起来,抓紧了离的衣袖,哀求着:“你要怎么罚我都可以,可不可以不要让我离开?你不是欠母亲人情吗?不要让我离开好不好,我保证我不再犯错好不好!”

离将兮的手指一根一根地掰开,转过身子,往厨房外走去,边走边说道:“杨鸣,你也一起离开吧!我不留还想要背叛我的人在身边。”

“王!”杨鸣还想要说写什么,可看到失魂落魄地兮站在那里,到了喉间的话又重新吞回了肚子里。

“走之前能不能让我再去看一眼小姐,一眼就好,只要她还好好地,我马上就走!”像是要用尽全身的力气,兮突然朝着离的背影大吼了出来。

离脚步一顿,让兮一喜,看到了希望的所在,可离的下一句立马又把她打入了地狱:“不能!”

兮颓然地跌坐在地,看着自己的双手,就是这双手,在魔宫里摘下了黑木花,也是这双手将黑木花捣烂,混于桂花之中,这双手毁了一个人对她的信任。

望着屋外,那么广阔的一片天空,竟没有了自己的容身之所,自己该何去何从。

突然,兮发了疯似地撒腿便跑,与刚想要走到兮身边的杨鸣擦身而过。

兮拼命地跑着,浑然不顾身后一直不停叫唤着她的人,身旁的红墙绿瓦不断地倒退着,当兮再次停下脚步的时候,看着面前这空旷的一切,忘记了该如何反应。

“怎么会这样?房子呢?人呢?”兮失神地望着前方,口中喃喃自语,彷徨,茫然,不知所措。

眼泪就这么从兮的眼中滑落下来,就在这时,一个有着熟悉味道的怀抱将她揽入怀中,轻轻拍打着她的肩,安慰着。

兮抱紧了杨鸣,像是溺水之人抓着了那最后一根稻草,突然就哇哇大哭起来:“我不是故意的啊,为什么所有人都原谅我,为什么所有人都不要我了,为什么连道歉的机会都不给我!”

“乖,所有人都不要你,我要你,我不会抛弃你!”杨鸣一直在兮的耳边轻声诉说着,抚慰着她此刻正脆弱的心灵。

杨鸣不说还好,一说,兮如同一个疯子癫狂了起来,大声吼叫着:“我不稀罕,我不稀罕你要我,你以为你是谁,凭什么要我!杨鸣,我讨厌你!”

吼叫过后,或许是将心中的抑郁发泄了出来,兮开始冷静,看着杨鸣,垂下肩头,缓缓地转过身,仰望着那红墙尽头,向着远方缓缓前进着。

兮的身后,杨鸣始终与兮保持着几步的距离,兮走得快,他也走得快,兮走得慢,他也走得慢,既不靠近与她,也不远离与她。

时间在两人之间缓缓流淌而过,寂静无声,默契所在,如影随形。

也不知过了多久,视线所及之处,已能看见一扇铺满红漆的大门伫立在远方,古老悠长,威严万分。

就在这时,兮突然转过身来,朝着杨鸣大吼:

“杨鸣,我警告你,不许再跟着我,你滚啊,我讨厌你,我不想看见你!”

杨鸣也不反驳什么,只是又往侧边踏了几步,转到了兮的身后,说道:“如果你一直讨厌我,不想看见我,请你不要转身,只要你不转身就不会看见我,当你想要需要什么的时候,当你孤立无援的时候,就请你转过身来,因为我会一直站在你的身后,不管你的要求多么不合理,我都会帮你,只是不要连站在你身后的资格都不给我!”

“我永远都不会需要你的帮助,你走啊,我也不需要身后跟着一只跟屁虫,不管走出这个宫门我会有着什么样的生活,乞丐也好,妓女也罢,我会竭尽全力地活下去,我有着自己的双手双脚,我不需要你的帮助!”兮的双眼凄婉,双目含泪,盈盈水波,坚强而又绝强地不让它滴落下来,她怕,一旦那眼泪滴落之后,我就再也忍不住,会扑进杨鸣的怀抱里大哭一场,做一个小女人。

开始的时候,杨鸣一直沉默着,就在兮以为杨鸣会转身离开的时候,他开口了:“兮,你是不想连累我吧,我很高兴,你这么为我着想,可现在不想连累也已经被连累啦,我已被王驱逐,王已说出的话再也没有更改的可能,所以,我现在也和你一样,是一个无业游民啦,所以,请不要丢下我,我们一起奋斗吧!”

兮怔怔地望着杨鸣,看着他脸上那和煦的笑容,丝毫没有被驱逐的愤恨与愁苦,反而让人觉得有那么一股力量,使她也变得神清气爽起来,似乎什么都不重要了,船到桥头自然直!

“可你终究是杨氏家族的大少爷,不应该这样陪着我受苦,你应该锦衣玉食,你应该左呼右唤着让人伺候!”自己的目的既然已被对方拆穿,那么便没有了再那么凶悍的必要。

“呵呵,你以为被王驱逐的我还有被家族接受的可能吗?”杨鸣自嘲地笑了一笑,他深知家族里面的那些人有多么的现实,就算自己此刻回去了,就只会沦为被人奚落的对象而已。

“对不起!”兮低下头来,表示着深深的歉意,若不是她,他也不会从一个大少爷变成一个一无所有的无业游民。

“既然对不起,那么我就大发慈悲地给你一个赎罪的机会,一直留在我的身边,好好地伺候我,且永世不得离开,你愿意吗?”

听到这话,兮突然就笑开了起来,这样又何尝不好呢,点着头,说道:“我愿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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