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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聆听者

少女看了看墙上的时钟,十一点三十分,这是她第一次那么期待第二天早日到来。少女从小就有一个梦想,就是跟心中最喜欢的那个人上同一所学校,他是个钢琴天才,自己从小就喜欢看他的演奏,小的时候她住在他家对面,每天晚上都可以听见他的钢琴声,即便是重复了上百遍的《月光》她听着也不会觉得腻。然而明天,6月22日,她将去往他所在的那个学校。

少女从七岁那年就开始憧憬着他,直到她七岁生日,也就是他参加缇可姆国际钢琴大赛的前一天晚上,家里人告诉少女,她将要跟着父亲去海外,第二天早上的机票。得知了这个消息,她瞬间变得难受起来,她知道,父亲的命令是觉得不能违抗的,她去不了他的参赛现场了。她第一次向自己的父亲请求,让她晚一天走,可她并不知道,她的父亲早已经知道了她对他的情感已经升华到了某种程度了,父亲拒绝了她,她跪在父亲的房门前,整整一夜,最后在睡梦中被父亲送上去往伦敦的飞机。

少女家中很富有,自己的父亲是某石油公司的董事长,母亲则是某著名大学的音乐教授,然而第一次听到他的音乐时,少女的母亲也吃了一惊。她告诉少女,能在这么小的年纪就演奏出《月光》的他,一定是个天才。从那个时候开始,少女就特别喜欢问母亲音乐方面的问题。然而少女也是从那个时候开始喜欢上音乐,喜欢上他。

可是少女的父亲却不这么认为,少女的父亲认为她应该好好学习,去国外学习金融,而不是搞什么音乐。父母从小对她就特别好,从不会吵架,但是就因为这件事情,少女的父亲和母亲整整吵了一个月,最后少女的母亲妥协了,她与少女的父亲共同做了一个决定,那就是让少女在海外学十年金融,至于以后的路,少女如果还是依旧喜欢音乐,那就随她去了。少女的父亲同意了这个做法,可是他不能让少女在惦念那名“天才”

至少在少女父亲的眼里,那名“天才”也不过如此。

少女发现自己被送到伦敦之后,整整哭了一晚上,当她决定放弃自己心中的那个人的时候,手机上的那首曲子开始播放,那正是少女偷偷在某一天听少年弹奏的时候录制的。

那首曲目,正是《月光》

音乐之中,少女仿佛看到了他手指的运动轨迹,如同青鸟一般在她的天空之下划下那一道灿烂的轨迹,她听得懂,他的曲子中透露着一股莫名的悲伤,虽然听起来很欢快,可是只有她才能听懂,因为他知道,他和少女并不是一个世界的。少女仅仅见过他一次,一头不同于常人的白发,那张清秀的脸蛋与黑框眼镜,那瘦弱的身形还有那看着就像钢琴家的手指。少女见到他的第一眼,便开始心跳加速了。但,那仅仅只是在少女七岁的时候。

少女从回忆中清醒过来,嘴上一直都带着名为期待的微笑,她拿出手机,按下播放键。在那台老式的手机中,并不怎么清晰的音乐传入少女的耳朵。

此时此刻,一阵寒风袭来,少女并没有关上窗户,她只是在等待那名少年的归来,她注视着少年的家。透过窗外,她看到了少年的家中,灯火并没有因为少女的归来而点亮,少女怀疑少年是不是搬家了,可她知道,他既然在那所学校,他就一定不会搬家。

“应该是跟家里人吃饭去了吧”少女自言自语道。

寒风让少女的苗条的身材不经抖了抖,少女缕了缕长发,白嫩的脸上偷着微红,少女关上窗子,发现房里的本来暖暖的空气被刚刚那股寒风席卷后变得冷了起来。

“咚咚咚”少女的房门被敲响。

少女走到门前,拉开把手。

“今天晚上可能有些冷,把厚一点的被子拿出来盖吧”说话的是一名中年妇女,那是少女的母亲,即便是四十好几的人,嘴角的微笑与话语中的温情却不带丝毫的减弱。

少女点了点头。

“他还没有回来么?”少女的母亲问道。

少女再次点了点头,随后走到窗前,并没有理会母亲。她现在脑子里只有那首月光,还有那个少年曾经的身影。

“明天就回见到了,别太晚了,明天好去学校报到。”少女的母亲叮嘱道。

少女依旧没有说话。

少女的母亲见此便准备走出房。

“妈,你说他这几年还在练琴么?”

少女带着一些沙哑的声音问道。

“真正喜欢钢琴的人,宁愿放弃生命也不愿意放弃钢琴”少女的母亲带着微笑说道,她摸了摸少女的头,嘴角依旧是温柔的微笑。

“可是.。。”少女的母亲好像要准备说些什么,这个时候,少女的父亲从少女母亲的身后走来。

高大威猛的身躯丝毫没有因为一个企业家而变得瘦弱,少女的父亲喜欢健身,手臂上与胸前都是肌肉,看起来十分健壮。

“早点睡吧明天早上你会见到他的”少女的父亲一改曾经的严肃,温柔的对着少女说道。

少女天生就是幸福的,除了那一次带着离别的悲伤,家里人对她一直很好很好。就在这个时候,窗外再次袭来一阵寒流,这一阵寒流比之前的寒风更加猛烈。少女抱着自己的身躯开始颤抖起来,但奇怪的是,她的父母并没有像往常一样关系她,问她冷不冷。

她突然感到一丝不安与不详,就在这个时候,手机中的琴声变了调。

第二乐章!

“女儿啊,天气冷了,多穿点吧”此时此刻,房间中的冷空气再次加剧,母亲一改温柔的语气,用一种十分阴冷的语气说道。

少女害怕了,这是她第一次听到母亲用这样的语气跟她说话,她心里顿时害怕不已。

“女儿啊,天冷了…天冷了!”父亲也用着一种低沉而阴冷的语气说道。

这是怎么回事!?为什么会突然变成这样?少女的心中无数个问题抛出来,但是她没时间去想,因为她心中早已被冷空气与恐惧所包围。

“爸,妈,你们怎么了?”少女强作镇定,问了一句。

然而这时,少女的母亲面色变得十分苍白,如同一个要死之人一样,少女心中的恐惧再次加重,她在伦敦受过心理学教育,虽然心中恐惧万分,但还是试着调和自己的情绪。

“女儿啊,天气,变冷了…”少女的母亲并没有搭理她,只是重复着说这这一句话,少女心中不安与不详的感觉越发强烈,少女想跑。却发现恐惧早已支配了少女的双腿,少女走不动。也没有胆子去走了。

少女浑身开始颤抖起来。她看向父亲,父亲的面色也苍白起来,低语道:“女儿啊,天冷了……天冷了……”

此时此刻,寒气再次加剧,手机中第二乐章的曲目还依旧在演奏,如同为这一份恐惧的气氛在做着伴奏一样。

“你们到底怎么了!?”少女忍不住了,她怒吼道。但当她怒吼出来的时候,一道白色的闪电贯穿天空,本来雾蒙蒙的天空霎时间被这道闪电所劈开,房间的白炽灯被比它更加耀眼的闪电所覆盖。就在这个时候,屋子突然一黑,闪电停留下来的时间让少女看到了她这辈子都无法忘记的恐怖面容。

少女母亲本来温柔而慈祥的面容突然扭曲起来,变得十分狰狞,口中重复着低语着:“女儿啊,天冷了,天冷了”

父亲的面容瞬时间变成了一个面目狰狞的怪物,确切的说,并不能叫做怪物,而叫做恶魔!

就在这个时候,手机中的琴声再次变调。

第三乐章!

琴声的突然加剧另少女的心情再次变得忐忑不安,她看到了这辈子最恐惧的面容,可是,这样的恐惧,却丝毫不及当年她对那名少年的思念衍生出来的悲伤。

冷空气越发强烈,墙上的时钟告知这她此时此刻的时间:二十三点五十五分

少女再次感觉到冷空气的加重,她带着恐惧与不安看向窗外,窗外寒风吹动楼下的那棵果树,本来惬意的场景现在看来如同恶魔的爪牙一般,撕裂者少女心中残存的镇定。

这个时候,雷声响起,覆盖了手机中的琴声,少女开始放弃了。她知道,也看过一些恐怖电影,她闭上了眼睛,放弃了生存,没有理由,只因为她听到了他弹奏的那首月光。

就在这个时候,琴声的速度开始加快

一点二倍速

她最喜欢的便是这一段加速演奏,她沉迷在音乐之中。然而此时此刻,房间再次亮了起来,但外界的冷空气却丝毫没有改变。

少女的母亲面色恢复了起来。

“老公,她没晕”少女的母亲戳了戳仍旧低语着“天冷了”的少女的父亲,少女的父亲看了看闭上眼睛的少女顿时觉得尴尬起来。

“她怎么不按常理出牌,按道理来说她应该已经晕了”少女的父亲并没有恢复面容,狰狞的面庞仍旧带着恐惧的气氛。

少女此时此刻却早已听不见她们的话语,她沉醉于琴声,等待着死亡。

“没办法了,用魔法吧”少女的父亲突然喊道。

随后少女的父亲手中突然解印,随后地上出现了一个黑色的魔法阵,阵图与房间中的时钟相似,时针分针秒针指示着此时此刻的时间。

23:58分

还有两分钟。

“拿上手机,直接走!”少女的父亲似乎看穿了一些什么一样,她知道,她现在沉迷于琴声之中,感受不到外界的事物。“不是这个世界的人?”少女的父亲心中反问了一句。

少女的母亲正准备前去床上拿起那个手机,却发现双腿已经被寒流彻底冻住,与地板连在一起。

就在这个时候,寒流再次加剧,外界早已死寂一片。

一点四倍速!

少女早已忘却外界的一切,恐惧感顿时荡然无存,她仿佛看到了琴键的跳动,琴弦的奏鸣,琴身的震动。

最后一个小节!

黑色的魔法阵泛着黑色的光,覆盖了整个房间。

随后,三人消失在魔法阵中间,世界顿时安静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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