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去过会同,就不知道会同的久远历史;没有去过会同,就不知道会同的深邃文化;没有去过会同,就体会不出胜似水乡的丰姿和山寨的恬静;没有去过会同,就感受不到山水的甜美和山民的热情。
由于会同有一群热爱文学的青年,我多次去那里讲学,结识了许多文朋诗友。每当夜色降临,我与朋友走在会同的大街里,顿时觉得千年古镇不浩大也不喧哗,没有尘俗世嚣的浮躁,人们每天每夜重复自己安定的生活,依水依山而建的房屋不是空置的摆设,河水流淌的不是静止的景观,在河里洗澡,浣家的欢愉也不是虚设的风景。夜很深了,还有人搅得河水哗啦地响,还有人将木槌捶得很响,告诉我这个远方的客人,会同是个很美的地方,她像一杯酿久的酒,清澈甘醇,空气中四处飘散着醉人的芬芳,欢迎你来会同品尝。
会同人以共和国第一将粟裕为骄傲。说起会同,人们便会想到粟裕,会同是粟裕将军的故乡。粟裕是会同伏龙乡人,1927年6月加入中国共产党,同年7月参加南昌起义。历任过华中军区副司令员、华东野战军代司令、代政委、南京市市长,上海军管会副主任、解放军副总参谋长、总参谋长、国防部副部长、中国军事科学院副院长、院党委第一书记、全国人大副委员长,大将军衔,1984年2月在北京逝世,终年76岁。骨灰部分安放在会同县林城公园。会同地处五溪的南部,是一个边陲古镇。东邻绥宁、洞口,南临靖州,西连贵州天柱,北接芷江、黔阳和洪江。境内峰峦重叠,山清水秀,气候温和,自然环境优美。她的历史非常悠久,早在新石器时期就有先民繁衍生息。春秋战国时,属楚国地;两汉、三国,为镡城县城,属武陵郡;宁熙年间,镡城并入舞阳县,为舞阳县地;齐梁时代,先后属南阳郡,沅陵郡;唐贞观八年,龙标县置朗溪县,属叙州潭阳郡。宋崇宁二年,雄长杨晟等增纳土贡,会于京师,取《周礼》“时见日会,殷见日同”两句之义,改名为会同县,以志吉庆,隶属靖州,县治移于今林城镇,一直沿用至今。
今天这座蕴含着悠久文化精髓的古镇,大街古巷里十分热闹。有林立的店面、茶楼,有舞厅、酒吧,有发廊、夜市,三三两两的会同人聚在一起谈笑风生。每当春节来临,家家户户都高悬着灯笼,贴着红对联,正月里的龙灯狮子每天川流不息,充满着人文情怀,会让人流连忘返。林城镇,原叫林家坡。自从在此建县开始,先是修筑土城,明成化二十一年,修以砖石,周围长1500多米,高6米,厚3.3米。城外会同河,从城东绕城北,经城西,紧护城垣。会同河是巫水支流,距南城1.8公里处有渠水,也为天然屏障。因此,会同县境有五溪中的两条河穿过,在历史的长河里,她的位置非常重要,于是有许多碉堡和哨兵出现。会同的碉堡,盛于清末和民国时期。清代用于对付“苗民造反”,民国用于“修堡剿共”,或查禁烟土。民国二十三年,即1934年,会同县国民政府为防堵中央红军与二·六军团会合,在境内修建碉堡47座,部署枪丁1000人。1947到1948年,国民党军队与地方政府,为阻止人民解放军进军大西南和解放会同,又增建碉堡28座。城区为防守中心,筑碉堡6座。除碉堡之外,还有哨卡。由于会同是边陲古镇,四周都有高山,故设有许多哨卡。明万历年间,会同县境驻军连年裁撤,军士大量逃亡,兵不敷用,便增设哨卡,募乡勇守望。清代的黄檀哨卡,在与贵州的天柱县交界处,距县城30公里,常年有兵把守;五里坳哨卡,在与贵州锦屏交界处,距县城35公里,乾隆年间设卡房3间。哨卡最高的要算金龙山,它位于县城北30公里金龙山主峰,海拔一千多米,可俯瞰会同、洪江、黔阳三县,是县境主要防空哨所。金龙山盛产黄金,二十世纪90年代初期,山上山下全是掘金人,在这里演绎了一场场抢掘黄金惊天动地的悲剧。
黄金,不仅是工业原料,还可担负独特的货币职能。它以“利”的诱惑吸引着人们,熏染着人们。
会同的金龙山,挺拔险峻,秀丽多姿。在这场黄金的大开采大走私中,金子不仅仅是它的货币价值,也体现了道德价值与人生价值。不是有那个传说,也就不会有这场大斗争。人为财死,鸟为食亡。明朝正德皇帝来金龙山,被金龙山下一位店老板娘的几分姿色所吸引,便留住十日。店老板娘怀孕,后因产生一子,正德皇帝闻报,降旨封为太子。不久,太子生病,请去一位老郎中。治好病后,店老板娘送给老郎中一只鼓鼓的口袋作谢礼,嘱咐他到家后方能打开。回到半山腰的家门口,老郎中忍不住打开口袋,一看是米糠,气得抛入门前的水塘里。走进屋清洗口袋,残存的米糠顿时变成黄金。老郎中后悔不已,立即跳入水塘捞金子,谁知黄金入土全生发开去,再也捞不上来。数百年过去,金龙山半山腰上茂密的林地到处能挖出黄金,是金龙山出产黄金最多的地方。
日出而作,日没而息。这个名叫黄金冲的村民都沿袭着古老的劳作方式,遵循着古老的做人哲学。虽没出过读书人,但这里的黄金却是黄金冲的老郎中带来的。不是发现这里有黄金,黄金冲依然安静,过着平淡的日子。
有一年,黄金冲被黄金搅乱套了,四周的村民全体上山挖金子去了。听说这里有黄金,贵州的、广西的、湖南的一些不法分子也往这里拥来,争相抢掘黄金,于是发生一次次械斗,有的甚至买枪保卫自己,血战到底。有一天夜里,金龙山上传出了枪声,一位卧底的民警倒下了,用生命换来了金龙山的宁静。金龙山是国家土地,黄金是国家宝库,谁也不能私自开采,由国家封山。很多年过去,再也没有人说明朝正德皇帝那段野史了,再也没有人说金龙山有黄金了,金龙山的村民与以前一样靠种植发展致富,但有人痛恨正德皇帝的风流,痛恨这座金龙山。
会同300米以上的山有1523座,故碉堡、哨卡居多,几乎每一座山都有金子,从会同县境穿越的巫水和渠水也有黄金。不知上帝对这块土地格外厚爱还是不小心,竟埋下无数黄金,人们只要刨开一层浅浅的表土,沙砾里便能淘出金灿灿的东西-人们最爱的黄金。传说在渠水的中游太阳坪,有人放鸭到河里,第二天鸭子屙一粒黄金,净重105克,卖得9000多元,于是太阳坪又掀起一股淘金热,采金船209艘,纵横错落,平水相依,把整个河面遮掩得严严实实,犹如一支停泊在军港准备远征的舰队,构成一幅气势极为壮观的画面,号称“太阳坪舰队”。
太阳坪在渠水河中游,是会同与靖州的边缘乡。这里也曾发生过刀刀棒棒的战斗,大有征服五溪、称霸沅水之势。多年过去,太阳坪也平静了,不再发生为抢掘黄金的战斗了……
与其说会同是一个黄金县,不如说她是一个掘之不尽的金库。这是她的地理财富,是上帝给予的,谁也抱不走。难怪有文物作证,五万年前会同已有人类活动。说明那时的人就知道这是块宝地,与其说林城镇为古,不如说她是一个名镇。从她的地名想象开来,在过去一定名声大噪。从诸葛城、青云街、玉屏街、夜郎古巷街、迎阳街、四衙巷街、福祉街、楚会街、夜明巷街等这些街名看出,这是一座具有中国文化史的名镇。这里人杰地灵,哺育出不少民族志士和革命者,有从事民主革命活动的马贞南,他与毛泽东是同学,与进步教师徐特立、杨昌济经常接触,从事救国救民大业;有与国民党作坚决斗争的早期共产党员贺琼,一首告慰亲友的七绝诗,是她革命的真实写照:“辛苦遭遇事未成,悲民悲国不悲身;此身愿为山河碎,一片丹心共月明。”有开国第一将的粟裕;有广木之乡的贡献者张万宏,是全国林业劳动模范。1956年他到北京天安门,受到毛主席等中央领导同志的接见,后来九次进到人民大会堂,得到毛主席亲切鼓励……
会同是一个美丽而神奇的绿色王国。山是绿的,水是绿的,山上山下全是绿的。绿出清香,绿出了凉爽,绿出了美誉,绿出了辉煌——广木之乡。广木闻名遐迩,曾作为国木赠送印度、越南、南斯拉夫、捷克斯洛伐克、加拿大、美国、新西兰、瑞典、德国,这些国家的林业专家一个接一个地来会同绿色王国进行考察。
广木扬名天下,因此会同也扬名天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