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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海洋探秘卷(11)

其父决定剥夺其继承权,立下遗嘱,全部遗产由次子爱德华继承。老人不久即因伤痛过度和心室肥大过世。

爱德华成为富有的遗产继承人。此时,他已从音乐学院毕业,正准备到欧洲各地进行演出。

爱德华出于心地善良将所得遗产分出相当部分赠与其兄。而其兄挥金如土,旋即又告赤贫如洗,即拟侵吞其弟全部财产。

当阿夫拉姆对蒙特利尔市一银行家敲诈得手,弄到数千美元,便用该款项进行‘疏通’:贿买数名医生和某法院官员,证明爱德华为精神病患者,并指定阿夫拉姆为其监护人。身遭不幸的音乐家被关进疯人院,而阿夫拉姆将其财产全部侵夺,重蹈花天酒地之复辙。但不久大势已去。他对监护委员会不能报清帐目。而不能报帐之因与监护委员会选举有关,委员会里有新人当选,他显然与他们未能就贿金数额达成妥协。

阿夫拉姆陷害其弟全部阴谋随时就能败露。除此之外,疯人院里又增一位新来医生——一位性情古板的理想主义者,他拒绝受贿。该医生认定爱德华完全健康。

于是,阿夫拉姆便决定趁人不备将其弟送到某个更远的地方。他已与在加那利群岛拥有一所私人寄宿学校的医生达成协议。在转移途中他们遇到暴风雨,被刮到沉船岛上。只有3人乘舢板逃生:阿夫拉姆、爱德华和一个卫生员。卫生员不久故去——抑或斯莱顿助其离开尘世。

阿夫拉姆将其弟留在新岛——船第一次被风浪冲临之地,他孤身一人乘舢板夜渡沉船岛,并宣称,他是唯一获救者。爱德华没有舢板不能到大岛上去。而阿夫拉姆显然有时去探望——了解一下他的健康情况。”

“但他为什么不杀他弟弟呢?”加特林问道。

“因为遗嘱是这么写的,当爱德华去世之后,他的全部财产将捐赠给哈佛大学,爱德华曾经在那里学习过。所以斯莱顿就决定:把他弟弟留在新岛,一直等他完全变成一个野人为止。到那时爱德华的精神失常也就不会引人怀疑了。至于为什么斯莱顿不到新岛造访,原因也很简单。阿夫拉姆在沉船岛上收集的巨大财富已经远远超出了他弟弟财产的好多倍,所以阿夫拉姆就再不理会爱德华,随他自生自灭了……

“我唯一不清楚的事就是:爱德华是否还活着?现在我们知道了,而且能拯救这个不幸的人。难道为此不值得瞧瞧别人的写字台吗?”

“可您当时并不知道在那儿能找到什么呀?”加特林应道。

“我不需要别人的东西,我是个大公无私的人。现在我们必须做的只是抓住斯莱顿。这事并不难办。我已经发现了他。”

“发现他了?真的吗?”他的听众顿时惊叹起来。

“是的,诸位,是冒着生命危险发现的。”辛普金斯谦虚地回答道。

水与火的洗礼

就在辛普金斯跟踪斯莱顿,并想方设法要通过他不防备的方式抓住他之际,汤姆森和他的两个助手跟鲁德尔斯正在集中精力研究马尾藻海。他们穿着潜水服潜到海底,进行了几次水下考察。

他们对沉船岛的纵剖面已经有了相当准确的概念。鲁德尔斯着魔似地开始了绘图工作。一天,当大家正坐在一起喝晚茶时,他拿着一张大纸进来了。

“现在请欣赏一下,”他得意洋洋地打开卷着的纸说道。“沉船岛位于海底一座火山山顶上。在岛周围——也就是在火山脚下,水深达1500米,而从山顶到海面总共只有100米。在这一段距离之内就是一个由无数沉船层层叠起的金字塔。”

“是墓碑。”加特林道。

“对的,是大海为成千上万个牺牲品而设的纪念碑。但是,这座金字塔同时也是一个拥有许多水下居民的城市。

“是鱿鱼、墨鱼和章鱼。在地球上未必能再找到一个能聚集如此之多生物的地方。我们还弄明白了这个现象的原因。这些半毁坏的船只对于章鱼来说是非常舒适的住所。它们从窟窿里钻到船上,然后从舷窗里向外观察,伺机等候猎物上门。

“同时,我们还发现,海流越深,它的力量也就越大。显然就是这股海流把无数遇难船只带到了沉船岛来。”

当潜水员们探海归来爬上一条舢板,脱去潜水服之后,他们马上得知了在他们不在的这段时间里岛上出了什么事。

“辛普金斯和弗洛雷斯,”船长默里说道,“设计包围了‘西卜拉’号,那里原来是斯莱顿和中国人最近一段时间的藏身之处。斯莱顿拒绝投降,现在他们已经开火了——你们听到了吧?”

突然,从沉船岛方向的确传来几声零落的枪响。

加特林拿起一具野战望远镜望去,在沉船岛边缘离“西卜拉”号不远的地方,埋伏着进攻的人,他们躲在粗大的桅杆和倾斜的船舷之后。而里面包围的人却看不见。不时传来此起彼伏的射击声。

突然,中国人出现在“西卜拉”号甲板上。他几乎赤身裸体,手里不知挥舞着个什么玩意儿。

接着,他跑到跟“西卜拉”号并排的一艘货轮前,把手里的东西朝货轮扔了过去。只听“轰隆”一声巨响,炸弹爆炸了,轮船上猛然升起一团团巨大的黑色烟雾。

“石油!这是石油烧着了!”船长默里大叫起来,他头一个意识到这件事的巨大危险。

射击停止了。岛上慌成一团。“挑战者”号的汽笛胆颤心惊地吼叫起来。而火球在不断扩展,引燃了一条又一条邻近的船只。“黄河!伟大的黄河呀!”中国人沿着船舷在熊熊的火焰上奔跑,张牙舞爪地狂呼乱吼。

突然,在烟雾之中,博科出现在中国人身边。他抓住中国人并把他向船的另一侧的小桥拖去。“西卜拉”号的船尾也着起来了。一个人影在烟雾中一闪,朝船头跑去。这显然就是斯莱顿,但大家几乎都没有注意他。只响起了孤零零的一声枪响。这是弗洛雷斯冲他开了一枪,但看来没有打中。斯莱顿继续奔跑,接着一头扎到水里,朝新岛游去。

“他在那里未必就能逃生,”默里沉思着说道,“燃烧的石油会扩展到很大的范围呢。”

加特林夫人十分为玛吉和她的孩子担心。可是,玛吉很快和其他岛民一起露面了。岛民们全然不顾正在飞速蔓延的火焰,一个个跑到自己住处,想从自己的财产里抢救出点儿东西来。

“快点儿呀,玛吉,快点儿!”加特林夫人叫道。

几条舢板不停地运送着岛民。玛吉和孩子已经到了大船上。中国人也被奥加尔抱来了。爱德华·戈尔特万和弗洛雷斯一起游来了。弗洛雷斯愁眉不展。看来,只有他一个人是悲伤地与这个岛告别。到了别处,他再也当不上总督了。

“博科在哪儿呢?”加特林夫人追问道。

“他有事耽搁一会儿,马上就到。”奥加尔回答道,一边紧紧抓住那个使劲往外挣脱的中国人。这个倒霉蛋已经疯了。

“我的手稿!”突然鲁德尔斯叫起来,赶忙爬到一条要再次返回岛上的舢板上。

“站住,疯子!”加特林抓住了他的手,“整个岛几乎全着啦,您会熏死的。”

“不会的,风把烟朝另一个方向吹!”他坐上舢板走了。

“还没看见辛普金斯呢,”默里船长担心起来。“如果风把石油朝这个方向刮过来,我们逃生的路就会被切断。”

博科也上到轮船甲板上来了。他手里拿一个红色小包袱,从里面露出一截他那件“宫廷”礼服上的丝线……

风向变了,熊熊燃烧着的石油迅速向“挑战者”号追过来。

“还有谁没来?”默里问道。“轮船得马上离岸。”

“还差鲁德尔斯和辛普金斯……”

“看,来了一个!”

这是老鲁德尔斯背着一大摞手搞正在跑过一座座小桥。

当鲁德尔斯跑到岸边,连滚带爬地栽到了舢板里时,海上大火几乎已烧到渡口来了。但他马上挣扎起来伸手去捞落到水里的一本航海日志。

“辛普金斯在哪儿呢?”当舢板驶近时,船上的人冲着他叫道。

“我看到,他……唉,让我换口气,我快憋死了……他朝总督府跑去了。来拉我一把,我头晕……”

水手们用强壮的手臂把鲁德尔斯举了上去。一艘平底货船——沉船岛的码头——燃起了熊熊烈火。

“完了,”默里道,“辛普金斯的生路被切断了。”

透过团团浓烟,加特林终于看到一个人影出现在“伊丽莎白”号的甲板上。辛普金斯本来是朝这边跑的。但在半路上他看到火焰截住了他的去路,他站着略一犹豫,就扭身沿着旁边的小桥朝岛的另一侧奔去,燃烧的石油暂时还没流到那里。

“挑战者”号升火待发。

“起锚!”默里发出了命令。“倒车!开舵!全速!”

轮船绕岛而行,驶向辛普金斯跑去的方向。瞧,辛普金斯已经跑到剩下的最后一条没着的船上,坐下来等着救援了。变了方向的风把浓烟刮过来遮住了轮船,他呼吸变得非常困难。舢板迅速地放了下去。

“快点儿,快点儿呀!我要憋死啦!”辛普金斯叫喊着。

他终于爬上舢板,又上了轮船。辛普金斯的几个衣兜都塞得鼓鼓囊囊,熏黑了的脸上隐隐含笑。见到加特林的好奇目光之后,他双手拍着衣袋说道:

“物证呀!不过,我得去换换衣服啦,全身都熏黑了……”

船长下令全速前进。火灾使周围的温度高得叫人难以忍受,烟雾弥漫令人难以呼吸,火焰占据的空间越来越大。

“假如不是马尾藻延缓了石油的流淌,我们恐怕不能平平安安逃过这一难。”默里说道。

15分钟之后,“挑战者”号逃离了浓烟地带。大家松了一口气。辛普金斯来到了甲板上。他已经洗了脸,换了衣服,用口哨吹着一支快活的小曲儿。人们注视着沉船岛。在它上空,烟雾仿佛是个无比巨大的伞,一直撑到了高高的卷云上端,落日余晖给烟雾涂成一片血红,烟雾继续扩大。下面,燃烧的大海在沸腾。高大的桅杆像熊熊的火柱,一根接着一根倒下。在火光的映照之下,马尾藻遍布的马尾藻海仿佛成了一片血海……

二、海底城堡

〔美〕波尔.威谦姆逊

布莱曼教官

凌晨4点我们登上了训练艇。

离天明还早着呢。海像一面平静、幽黑的镜子,在星光下缓缓地起伏着。我警觉地站立着,看见远处深海军校的船坞。它透出的一丝光亮,勾勒出百慕大群岛又低又黑的轮廓。

“军校生!以班为单位,集合!”军校生船长罗杰·费尔夫厉声叫道。

我们编队中的所有人都“刷”地立正了。训练船是一条巨大的深海筏,像一座冰山那样轻快和优雅。深海拖船像一群乌龟一样围着它团团转,又推又拽地把我们拉出海去。我们仍以点名队列站在训练船的甲板上,但船早已在大海的汹涌波涛中颠簸摇晃了。

我几乎在发抖,这不仅是因为从遥远的大西洋一带吹来的风,也是兴奋之极的颤抖。我又回到了深海军校!我们回船舱时,鲍勃·埃斯科在我旁边,我可以感觉到他们的热情。我们两人都一度对重新参加军校生集合点名绝望了。可是现在,我们回来了!

鲍勃对我耳语道:“杰姆,杰姆!我希望——”

整个队列突然静了下来,他也住口了。不过他无需说完,我知道他要说什么。

我的名字杰姆·伊登,深海军校的学生,我和鲍勃曾被丢脸地赶出了军校,然而我们挣扎着回来了,又成为正式的军校生了。我们将在新的一年通过传统的徒身潜水测验。鲍勃看来有点问题。他害怕潜水,尽管他一直力图克服,却难以成功。这不是恐惧,也谈不上弱点。他生来就如此。

“点名!”

费尔夫船长下达了命令,我们长长的队列高声叫着各自的编号。在黑暗中我看不见队列的尽头,不过借着船长警棍头部的电筒光,可以看见军校生船长费尔夫。这是颇为振奋的景象:船长笔挺地站着,军校生们肃然立正,队伍隐没在黑暗中。训练船熠熠发光的甲板,海面上波光粼粼。

我们这些人不久将指挥这支海底舰队!

我们中的每个人都历经奋斗才有了今天。这就是为什么鲍勃·埃斯科要日复一日地埋头于那些要命的考试、工作和学习的原因。深海是一剂兴奋药,我的叔叔斯图亚特·伊登就是这样说的,他把他的整个生命献给了深海。有时深海生活的确很苦,但一旦尝到滋味,你就再也离不开了。

船长费尔夫叫道:“班长报告人数!”

“一班全部到齐,长官!”

“二班全部到齐,长官!”

“三班全部到齐,长官!”

军校生船长向三个班长举手还礼,急促向后转并向舰队教官布莱曼高声报告:“人员全部到齐,长官!”

舰队教官布莱曼从他站立的舰首指挥塔的下风处向他还礼。教官大步走向前,一副老资格海员的散漫打扮。他是个高大、棕色、瘦削,脸像一条饥饿中的鲨鱼一样的人。布莱曼教官是全军校闻名的严厉的、一丝不苟的教官。必要时他会一小时又一小时地训练下去,以确保班上的每一个军校生的每一个深海操作动作都准确无误。他对低能的蔑视是人人皆知的。在布莱曼的眼里,任何一个达不到他的下潜深度持久记录的人都是低能儿。

15年前,他的记录在全世界都无人超越,连接近都很难!他说话时,我们都会认真倾听。

“稍息!”他朝我们叫道。“今天你们将进行潜水深度资格测验。我希望船上的每个人都能一次通过。你们都很棒,军医是这样告诉我的。你们都知道你们必须做什么。不过,我怕万一你们某人耳聋了或是睡着了,所以我要再重复一遍。这样有人若通不过,也没有什么理由可辩解了!

“徒身潜水是你们在学校训练的重要内容。每位军校生必须通过一项海底体育项目才能毕业。进行潜水测验,如果不及格,你们的体育成绩就将不及格。”

他停下来扫视了我们一遍。虽然在队影中,但轮廓分明。

“海底运动是无情的,因为大海就是无情的。如果你们看到过波涛是怎样从船身的裂缝中涌进来的,或者是怎样压碎海底城的拱顶的话——你们就会明白的!如果你们还不明白,那么记住我的话:海洋是无情的。

“我们有一个敌人,这个敌人的名字叫‘静水压力’。我们呆在海底的每一分钟都在与这个敌人作伴——它时刻在等待着要你的命。当你在水下2英里处时,你绝对不能犯错误!你犯不起!如果你犯了错误——如果你打算在静水压力下屈服,我的建议是,你不妨现在就屈服。在深海里,一个错误意味着有人会付出生命的代价!

“静水压力!永远不要忘记它!当你下潜后,每平方英寸大概要承受半磅的压力。你们自己算算看吧!这是指1英里深的水。1英里算什么,这只不过是深海的表皮!到了深海,每平方英寸要承受1吨以上的压力。一个人的表面在承受数千吨的压力。

“没有一个人经受这样的磨难后还会活着来谈论它。没有抗压潜水服你根本做不到,而唯一能做到的潜水服是用‘压得耐’技术制成的。”站在我身边的鲍勃·埃斯科捅了我一下。“压得耐”是我叔叔的伟大发明!我认真地听着,身体站得更直了,努力不让我的自豪显露出来。

天还不是大亮,但布莱曼上尉的眼睛是不会漏掉任何东西的。他狠狠盯了鲍勃一眼。“我们正在尝试一些新的东西,今天你们这些新海员将对整个舰队作出贡献。我们将到达更深的地方——不仅用‘压得耐’潜水服,也要徒身潜水。我们不但要不断改进我们的设备,舰队军医们也在试图改进我们自己!

“就今天来说,你们将注射一种适应深海的新型药剂。它的用途是帮助你克服肌肉损伤和幻觉。简单地说,它会使你更强壮,更聪明!

“幻觉!这是徒身潜水的危险所在,各位!到达一定的深度以后,真正的海员与那些生手就区别开来了。因为再往下约100米,我们便会遇到人们所说的‘深海幻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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