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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5章 怠工

因为有了采树酿酒这档子事儿,弟兄们的注意力立即转移过来,很多人踊跃报名要一起上山,但我们确实要不了这么多人,他们就自发组织到附近的山里去砍伐。附近山里的树一般都比较小,而且生长情况并不好,后来酿的酒口味也要差很多,不过,因为有这种事情念想,这一天倒是过得比较充实,心情自然也就舒畅得多。

三天的假期过去了,日子仿佛又恢复到以前的样子,上午,大家跟往常一样的劳作着,但时间一长,大家似乎明白过来,他们已经不再是劳动改造的人,那些在周围游来走去的狱警们,已经没有权利再干涉他们的任何行为,于是,很多人就开始松懈下来。任务完成最多只能达到以前的六成,更严重的是,因为思想的松懈,有的人工作时心不在焉或者吊二郎当,结果就在这天下午,就出了五六起安全事故。几天后,数据汇总到终南老道那里,他非常恼火,要我跟老二、老三一起出面,对相关人员进行惩罚,避免类似事件再次发生。对于产量问题,他要求各监区的主要负责人要全面强化管理,务必保证工作量按计划及时完成,但是,监区管理者却有苦难言,他们根本无法弹压不守规矩的那些人,结果,担子又落到了我们三个人肩上。对这些兄弟,我们该怎么办呢?我们是不是仍然需要像以前一样采取暴力手段让他们就范呢?明明不是改朝换代翻身做主人了吗?这些问题萦于我心,无法作出合理的解释,本来,我已经在这几天里变得沉默,现在,我似乎已经彻彻底底成为一名沉思者。

我与老二与老三分头对各个监工区进行巡视,弟兄们倒是比较听我们的,只需一提醒,大家便开始正儿八经地工作。但是,我们一旦离开,开玩笑的,打闹的,甚至到边上抽烟不管事的,层出不穷。有的人更是让狱警替他们干活,稍有不如意,便恶语相加。

我们也听到一些弟兄反映,说我们都解放了,为什么还要承担如此繁重的劳动,干嘛只是休息三天,以他们以前所从事工作的劳动强度,进行一两个月甚至一年半载的休养,也不为过。也有人说,以前,他们劳动,是为了监狱创造财富,现在又是为谁?

虽然有我们到处巡视,但也知道,情况不但没有好转,而且恶化得更加严重,只要我们没在现场,弟兄们的表现就很差,不但消极怠工,有的甚至抵制上班。狱警们以前就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现在这种形势是,他们更是熟视无睹,不敢多加一言,他们就像一群幼儿园的保教人员,只是保证幼儿好好玩耍,不受外来人员的干扰或侵犯,对于他们玩什么,怎么玩,他们不管,也管不了。有的狱警本来与弟兄们关系就比较好,现在一看这样,干脆脱下制服,跟弟兄们一起干起活来,也免得自己无聊。或许,这也是一种聪明之举,因为照此而言,如果有什么事发生,他们倒是与弟兄们站在一条阵线上。因为狱警们虽然不参加劳动,但却承受着比参加劳动更大的压力,哪头都不敢得罪,如果一旦这些人的情绪被点燃,他们必定会是第一面被推倒的墙。

一天,某冶炼车间里,高炉正燃着熊熊大火,但几十名弟兄却无视工作规程,随意地进行着*作,有一名以前进行技术管理的狱警出面进行干涉,哪知他的干涉很快造成民了弟兄们情感上的反弹,大家认为这个人不但吸着大家的血,还对已经自由的弟兄指指戳戳,一点也不尊重。于是,十几个弟兄朝他冲了过去,那人被打倒在地,一阵海扁,差点就送了命。其它的狱警不敢上前,他们只能装着没有看见,或才干脆躲得远远的。接下来,竟有人提议,要让所有的狱警们看看,曾经的狗们,现在是什么下场,于是几十个人到处抓捕狱警,然后把他们押到现场,观看那人的惨状。有的狱警不忍看,弟兄们就再次挥舞起拳头,又有几个人被暴打。那些没有被抓到的,就赶紧躲到更远的地方,那几十个弟兄感受到这种游戏的有趣,便到处搜寻,一定要把这些人全部都给揪出来,在车间里,就展开了猫抓老鼠的游戏。事情闹大,还因为车间里的高炉没有人照管,火熄掉了,所有熔炼出的金属液装在高炉里,冷却后将高炉填得满满的,要想清理干净,那得花上十天半月的时间,也就是意味着这座高炉得有十天半月不能生产。

有狱警实在没法躲下去,突然想到了我,赶紧跑来,将整个过程告诉了我,我觉出了事态的严重,立即赶过去,阻止了事态的进一步发展,但损失却再无法挽回。也许终南老道不好责怪于我,他将老二和老三狠狠地训斥了一通,说他们连这点小事都办不好,还当什么黑社会。两人气得不行,如果不是我苦苦劝说,他俩定将辞职不干,他们觉得真是没法跟上形势,已经搞不明白自己在干些什么,能干些什么。

终南老道最重视的就是生产,以他的话来说,监狱的生产活动是帝国未来的基石,没有生产创造的财富,就换不来保卫帝国所必需的武器。虽然表面上,我们的形势比较平稳,并没有引起国内的反应,但保不准某一天就会有支军队降临,夺走革命成果,让所有人重新做回囚徒。如果能重新做回囚徒,那还是人家慈悲为怀,极有可能所有的参与者都将遭到血腥的清洗,在这遥远的地方,搞点屠杀,死几百上千人,会有谁关心呢?这几年发生的群死群伤事例还少吗?哪一次产生过重大影响,哪一次引起过外面人的关注。他让我们转达给各位弟兄,现在是创业时期,虽然我们可能苦一点,但是,只有我们打下基础,建立起自己的武装,将来的日子才能有保障。

有了终南老道的话,所有人对推翻监狱,成立黄龙帝国才有了清醒的认识,他们发现,自己推翻了监狱管理后,更大的责任却落到了自己的头上,以前是为监狱,好歹与自己没多大的关系,再苦,只要刑期一满,便可以回到地球。从现在的情形来看,这个地方已经属于自己,自己也已经属于这个地方,就像一个沉重的挑子,已经落到了自己的肩上,想丢掉,却并不那么容易,除非先把自己给丢掉。这样一来,大家的心情便都沉重了起来,感觉有些喘息困难,大家在工作时玩乐的情绪一下子就减少了,但工作的积极性更低,大家都懒洋洋的。

没多久,终南老道似乎看出要靠原来监狱的管理者来管理这个地方,并不现实,所以就将八儿的八个兄弟全放到了监狱里,每个人负责一个监区,将原来监区的负责人全都降格为狱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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