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幽深的达里雅尔峡谷，
捷列克河在夜雾中奔流，
在那黑黝黝的山岩之上，
有座黑沉沉的古老的塔楼。
在这又高又窄的塔楼上，
住过名叫塔玛拉的女皇，
她俊俏美丽宛如个天使，
凶恶阴险又同恶魔一样。
一盏金光闪闪的灯火，
透过午夜时分的迷雾，
映进过往行人的眼帘，
招徕他们去登门投宿。
于是传来了塔玛拉的吉音；
声声充满了欲火和激情，
里面藏着万能的魔力，
象一道不可抗拒的命令。
就为了欢会幽楼的美女，
武士、商贾和牧人寻声上门：
大门在他们面前敞开了，
阴沉的太监忙上前去欢迎。
她满头珠翠，一身锦绣，
在那松软的绒毛卧榻上，
等候着佳宾。在她面前，
两杯美酒酌得咝咝作响。
炽热的臂膀交织在一起，
嘴亲着嘴，如胶似漆，
但听得这里通宵喧闹，
传出的声音粗野而离奇。
仿佛聚集到这萧索的塔楼，
有成百对热情的年轻夫妻，
来参加夜半举行的婚礼，
或出席出殡追荐的葬仪。
但当拂晓的万道金光，
刚刚投射到群山之巅，
仅倪过了一刹那工夫，
楼中重又沉默、变暗。
只有捷列克河发着喧响，
把达里雅尔的寂静扫光，
一阵怒涛推赶另一阵怒涛，
一个巨浪追逐另一个巨浪。
浪涛哭泣着，急急匆匆地
带走一具无言的尸体；
这时窗里闪出一个白影，
一声“别了”在那里响起。
道别的话语是如此缠绵，
声音是那样地娓娓动听，
仿佛又一次在向人许诺：
欢快的幽会和温存的爱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