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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2.莘总,我们一起走

回到办公室,我的心里还是被堵的发慌,眼睛像被注了水一样,全办公室的人都在看我,我也回视他们莫名奇妙的眼光,莘总不在这里,THW在我眼里就不是THW了。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莘总在我心中的位置竟这样重要,更不知什么时候开始,我的眼泪竟可以这么不顾羞耻的从我眼眶里跳出来。

好不容易熬过整个下午,突然记起今天匆忙中只是收了莘总的礼物,却什么都没送给他,甚至连一句离别或祝福的话都没有。我回到家里,翻出我仅有的500元现金,跑到我们这里消费最高的H广场,可是转了一大圈,发现没有我能买的起的东西,难道这就是我们之间的差距吗?这本来就是他这个层次的人经常进出的地方,他们可以不费什么心思的在这里轻易的采购很多日常所需,可是为什么在他临走的时候我却连一件像样的礼物都从这里拿不出手,我的心,有种说不出的难受,我突然觉得自己像个看不清现实的小丑,在别人眼里幼稚可笑、自己却浑然不觉。

我终于还是什么都没有买到,我非常沮丧的回到家里,靠着我的小床,只有在我觉得疲累的时候,才更加感觉到它的温暖。“莘总,这一年的您对小郡的恩情,小郡无以为报,对不起了。”我一边这样想着一边拿出手机在短信上写着“莘总,我怕您以后不用这个手机了,所以提前祝您一路顺风,希望您回去之后有闲暇的时候多照顾一下自己的身体,还有不要忘了小郡,还要祝您……”写到这里,我已经不知怎么才能写的不那么沉重,后来也只是写了一些无关痛痒、尽可能轻松的话。可是我的心却怎么也轻松不起来,不知是为了无法报答他对我的恩情而产生的愧疚,还是因为我们之间的差距。

没过多一会儿,莘总给我回了一个信息“明天来看看我吧,我请你芝华士”

我想如果是以前,我一定会高兴不已,可是我现在连一个送别的礼物都没有,我凭什么再接受人家对我的好意?于是我有点自嘲的短信上夸张的回复着“哇,高级威士忌耶,”可是又觉得那么说话有点背叛自己的性格,于是换了一种口气说“其实应该我请您吃饭才对。我明天还可以打这个电话找您吗?”我不知道还能再说些什么,如果不能送您一份心意,至少也可以为您送行。

可是本来说好第二天要见面的,却一天都没有等到莘总的电话。这是我一生中过的最慢长的一天,因为一天都是在等待中度过的。人家是老总,也许应酬多,顾不上我这个小角色了吧?我也只能这么自嘲的安慰自己了。可是我真的可以放的下吗?

又是一天中午饭前,我替颖子接了个电话,正是莘总打来的,不过是打来找颖子的,颖子来接电话的时候,还问我的手为什么这么冰。后来好像颖子还约了莘总一起吃的午饭。

十二点的时候,酒水部的采购经理却突然说要带我出去吃饭。我明白他所谓要带我出去吃饭的意思,也就是带我和他的一个供货商相亲,这个要求他已经对我提过很多次了,都被我以“再说吧”的理由推辞了,可是今天没办法,人家男方已经堵上门来了,我心里暗暗叫了声“不好”,想跑,可是人家已经到门口了,而同办室的同僚们看到我犹豫着不走,还以为我约了人家,也三三两两的弃我而去。没办法,只好跟着酒水部经理的队伍走。男方好像是个做某品牌白酒的山东总代理的,据说家里挺存金的。可是我怎么看,就怎么别扭,虽然他长的也不丑,可是就是觉得少了点什么。他们带我到一家手拉手的连锁店吃的饭,虽然饭菜都不错,可是不知为什么都吃不出什么滋味,我想可能是因为心里老有件事情放不下,因为我担心我听不到我的电话响,因为我担心莘总找我的时候会找不到我,哪怕我明明知道他现在和是和颖子在一起。一顿饭下来,东西没吃多少,手机却被我翻来覆去的从口袋里掏出来看了好多遍,估计瞎子都看出来我是在等电话了。

那个男的倒是蛮体贴的,还一个劲的给我夹菜,我突然觉得有点不太好意思,因为我的心思根本没在这顿饭上。“也许我们真的没机会再见面了。”我心里暗暗想着。我不想在这个乏味的饭店里呆着,我只想回到THW。就算没有机会说话了,可是至少也可以从颖子那里知道你临行前最后的一点的消息,哪怕是你讲的一句笑话,哪怕是你说的一个字。

回到办公室,我看到颖子还没有回来。心里突然觉得有点不平衡,本来明明是我们早就约好了的,可是为什么你今天下午就要走了,陪你吃最后一顿饭的人不是我?真的好不公平!可是话说回来,我算什么人?一个走在路上,会被路人淹没;走在公司,也是不容易被人记住的大众脸,人家凭什么和我吃饭?对我好还不是随兴而为的事?可是难道只因为我的身份卑微,就连和你再见一面的机会都不能有了吗?每次一想到这里,我就有心被撕裂的感觉。我在座位上机械的工作着,一直到二点多,颖子回来了,但是看上去好像也不太开心,我想莘总的离开对颖子来说也是一个打击,必竟自从莘总来到这个地方,她一直是受到最好照顾的一个,虽然我对他们的问题没有过太深的研究,可是听别人好像都是这么说,所以她的伤心也在所难免。到下午四点的时候,我有点撑不住了,我不想在这里偷偷伤心,于是以去信息城换MP3为由提前下了班。这天下午的阳光很好,可是却将我的心情晒的更加枯萎,让我更加想念这一个永远都不会再见、对我有恩、而且自己号称很“独”的已婚也有了女儿的男人。这应该就是我离开THW之前最后的结局了吧。在回家取提货单的路上,姐姐给我打电话,让我晚上去帮她做系统,我也很痛快的答应了,因为回到家里也是没事干,也是独自想一些伤心的事,于是我让她到我家等我。

我回到家的时候,姐姐已经在我家了,没想到爸爸也在家,我心想“坏了”,因为我爸不喜欢我和我姐在一起。其实我姐姐是一个苦命的人,从小没了爸爸,23岁的时候嫁了一个家里很穷的男人,可是因为婆婆的挑拨,最后和那个男人离婚了。恢复单身后,相继谈过很多男朋友,可都因为她离过婚而不愿意和她在一起,后来有一个交往时间比较长的已经有儿子的男人,差一点就准备结婚了,又发现这个男的在外面玩女人,于是我姐姐的婚事再一次不了了之。说到这里,我觉得姐姐是个很可怜的人,可更让我搞不懂的是天下的男人,为什么会因为一次失败的婚姻,来作为对一个女人一生的枷锁,对她们的未来苦苦封锁?而当初那个因为他母亲而和我姐姐离婚的男人,又为什么要把家事的繁杂强加在一个你深爱的女人身上呢?难道当初的山盟海誓都是假的吗?男人不是要给女人幸福的吗?

不过我知道这个世上一直还是有好男人的,莘总就是其中一个。我突然想起我和他第一次单独吃饭,那是一次很浪漫的约会,只有我们两个人,我们先到丽晶吃的自助,可是我不太会吃西餐,那一次吃的很丢脸。然后我们还去了卡拉OK。这不是第一次和莘总唱歌了,第一次是在YT开店之间去市场调研的时候,我们一行人都玩的很疯,也正是因为那一次的太过招遥,回到QD后我在办公室的处境完全变了,颖子开始在各方面都对我开始加以封锁,只是我当时还没有察觉而已。可是这一次不同,这次只有我和莘总两个人,我们不必担心还有谁会说闲话,但是也因为只有两个人的关系,我们玩的没有那一次那么疯。唱到一半的时候,莘总突然提议要和我跳一支舞。我开始有点忐忑,正是因为只有我们两个人,好像不太适宜搞的太过浪漫,可是我又不太懂得拒绝,只好随着他的脚步一起摇摆,当时我们靠得很近,我不止紧张,还有点害怕,我害怕会有更近一步的事情发生,虽然我一直坚信莘总不是那种人,可是我是个女孩子,说一点都不防范某个人是假的。但是最终除了跳舞时近一点的距离之外,我们没有任何事情发生,虽然我不能一直靠他那么近,可是不知怎的心里却很高兴,可能正是因为能够证明莘总真的是个好人。

那天晚上真的很令人难忘,难忘的不止是那顿美味的晚餐,不止是那几首很愉快的歌曲,而是因为和我在一起的人是莘总,是因为那些简单却柔情的舞步,是因为近距离时感觉到的莘总的啤酒肚,是因为分开旋转时却还牵在一起的手。

天,刚刚还在想姐姐的事情,怎么又会想到莘总。

我想我该冷静了,他已经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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