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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章 世界本是罗生门,你我都是局中人

外郊离几人居住的市区很远,即使土星辉驾车技术不错,三人回到市区的时候也接近晚上九点。土星辉请二人吃了点东西,便把两人各自送回家。其间土星辉邀请李丰年明天晚上去观看他进行比赛,明晚的比赛是此次争霸赛的最后一战,肯定会异常精彩。

李丰年非常想去见识一番,但想起明天放学还要跟胡彤与赵溪去逛商场,便拒绝了。土星辉没多说什么,毕竟以往的比赛都是他自己去,只是觉得这些天都跟李丰年混在一起,应该邀请一下他。谷思亮知道李丰年拒绝土星辉的原因,毕竟明晚有佳人相约,那是切身收获,看比赛只能满足视觉享受。

这倒是谷思亮想错了,事实上,李丰年更想去看土星辉赛车。他没有权衡过朋友和女人的关系,只不过既然先应了胡彤二女,就不能食言。

似是爱上了电视这个神奇的东西,李丰年回到家的时候,大力正坐在沙发上看电视。听到李丰年回来,它开心的从沙发上跃下,屁颠屁颠的走到李丰年面前,用脑袋轻轻蹭着李丰年的大腿。

大黄狗十分爱干净,毛发异常柔顺,李丰年身手抚摸了几下大力的脑袋,随意的问了一些话,便丢下书包洗澡去了。

李丰年虽然觉得大力有几分亲切,但似是丢失了一些记忆的他并不能这么快找到那种亲密无间的感觉。所以大力虽然对李丰年无比亲近,现在的李丰年也不过把它当做一只他收养了两天的狗。即使这条狗聪敏非常,能通人性。

今天李丰年起的比较早。可能是因为晚上要和某人逛街有些激动,可能因为今天是一周上课的最后一天,也可能是因为他昨晚睡得真的很好,总之他起的很早。

简单的吃了一些早餐,李丰年拿出前日取出的钱,既然是逛商场,他打算也买身衣服,顺便看看有没有卖狗粮的。

“等我有了钱,我要吃最营养的早餐。”李丰年如是想到。

由于今天时间富裕,李丰年步行速度很慢。他觉得自己来桐莱市接近一个月,也没有好好欣赏过这座繁华的都市。

公交车站下,人们你推我搡,只是想尽快挤进那个更加拥挤的车厢。车里面的人们,坐着的乘客低头晃脑,似是在对抗着不可休止的睡眠;站着的乘客紧紧扶着身边的扶手,紧皱眉头,面如死灰,似是在监狱里等待着发放伙食的犯人。

“他们已经参加工作了?他们有钱吗?”李丰年想到,“应该也很拮据吧,有钱的人都自己开车。”

交织的车流在路上狂奔,路口车多的地方各种喇叭声中夹杂着谩骂。顺流的地方,各种颜色的车辆在大道上川流不息,偶尔有几辆车突然变道引起后面的车的急刹。拥堵的地方,司机们拿出手机,或是点燃香烟,或慵懒或急躁或者面无表情。

“他们有钱吗?”李丰年冲自己问道。

“以前想着要住进大房子,现在住进了大房子却发现无论住一个多么大的房子,不如和父亲住在一起的时候踏实,舒服。即使那只是个简单的小窝。“

他所住的云岸花城算的上桐莱市最高档的别墅区,然而他却很少能在里面碰到人影,更多的车子是在深夜里开来,天蒙蒙亮就走,他八卦的散开听觉,想要知道人们都干些什么,后来发现即使是生活在一起的两口子,每天除了背对背睡觉,就不再有什么交集。胡彤的赵溪是上了高中才搬到这里,这里看似环境优雅,但她们却失去了儿时的玩伴,只能两个人相互依靠,抵挡着这空荡的孤独。他们的父母很晚才回家,甚至经常不回家,两人见到次数更多的是家中的保姆和接二人上下学的司机。

“这些奔波的人们,都在做什么?”李丰年想到。

“他们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李丰年疑惑的想着别人的事情,即使他从来不愿意去关注别人的事情。

“我不懂他们在做什么。那我知道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李丰年问了自己一个问题。

李丰年来到教室的时候距离上课还有一段时间,但学校从来不缺乏勤奋的学生,每个教室都有一部分人已经在上自习。比如二班的许一诺,比如墨子俞,还有一些李丰年叫不出名字的男生女生。

安静的坐到自己的座位,李丰年继续思考着他所谓的人生,理想,鸿鹄壮志。

不知不觉班上坐满了人,一名中年妇女拿着课本走进教室。中年妇女留着齐肩的短发,鼻子上有一颗痣,岁月虽然在她脸上留下了一些痕迹,但这些痕迹和她不时流露的笑容共同表达了她的亲切。这是高三二班的语文老师,魏微。

“同学们好。”魏微如常微笑着和同学们打招呼。

“魏老师好!”二班的同学最喜欢上的不是年轻靓丽英语老师教的英语育课,不是可以自由活动的体育课,而是魏微的语文课。要说原因,就是魏微基本上很少讲课,除了给大家讲过一些答题的技巧,大部分时间都在给大家讲故事,或让同学们自己准备故事给大家讲。而且她说过,感兴趣呢就听着,要是太困了就睡,给下堂课养足精神。

“今天谁给大家准备故事了?”魏微问道。

“我!”谷思亮举手示意道。

“好,那你上来说吧。”魏微站在讲台的一旁,把正位留给谷思亮。

“我家隔壁的王先生家有一个五岁的儿子,小孩子平时不爱说话,也不怎么爱和其他小朋友玩。经常自己玩一些玩具,或者看一点漫画。大概一个星期前,王先生发现自己的儿子行为有些古怪,每当快到傍晚的时候,小孩子会一个人站在窗口,口中还念念有词。王先生悄悄的走到他身后,听到小孩子似乎在说,公公再见,公公再见.王先生向窗外看,发现什么人也没有,关键他家在十五层啊。一连几天,小孩子都站在窗口重复着同样的动作,说着那句让王先生毛孔悚然的话。”谷思亮将声音压得很低,不同于他往日逗逼的风格。

同学们紧张的听着谷思亮的故事,稍微有些困倦的此时也渐渐清醒。

“终于有一天,王先生再也忍不住,把小孩子叫了过来,问道,你每天都在和谁说再见啊?小孩子天真的回答道,公公啊。他的回答听得王先生头都快要炸了,颤颤巍巍的问道,哪个,哪个公公?”谷思亮声情并茂。同学们也是一片紧张。

似是很满意同学们的表情,谷思亮忽然欢快的说道:“太阳公公啊!”

“吁!”讲台下吁声一片。

“这个故事告诉我们,我们所闻所想不一定是真实的,真相需要我们去探究!”谷思亮扯了几句哲理便回到自己的座位。给大家讲故事都是要说明道理的,而任何故事都可以说明一种或几种道理,不管人家故事本身到底有没有道理。

“很不错。”待教室里安静下来后,魏微评价了一句,继续道,“谷思亮同学既然提到了真相,我也想和大家探究一下真相到底是什么?”

“真相是事实。”

“真相是事物的本来面貌和情况。”

“真相是本质。”

同学们争先恐后的说出了自己心中的答案。

“那我们能不能看到真相呢?”魏微问道。

台下一片安静,这本是个简单的问题,可在魏微的询问下,同学们却陷入了思考,一时不知该如何回答这个问题。

注意到同学们的神色,魏微没有立刻给出答案,继续说道:“最近流传一条广播。内容是两份名单。第一份:傅以渐,王式丹,林召堂等等。第二份:蒲松龄,洪秀全,袁世凯等等。问哪份名单你认识的人多一些?答案是,前者全是科举状元,后者全是落榜秀才。”

“我相信很多人看到过这条广播,是不是觉得有些道理。”魏微问道。‘

“嗯。”不少同学应声赞同道。

“我这里还有一份名单:曾巩,王维,贺知章,张居正。”魏微顿了一顿,继续道,“这些人都是状元。”

台下再次陷入了安静。同学们都隐隐猜到了语文老师要说什么。

然而魏微并未就着这些人继续说下去,反而说了其他两个故事。“爱迪生在列车上做实验,列车员打了他一耳光,从此爱迪生成了耳聋。爱因斯坦从小数学不好,每次都只得一分。”

同学们心想,魏老师要拿这些烂大街的故事来鼓励他们高三要好好学习了?

“这些故事你们都知道,但是你们不知道爱迪生很小患有重猩红热病,这才是造成耳聋的主要原因。你们也不知道德国的数学评分制度,一分代表优秀。”

“历史中有很多真相,但我们到底需不需要真相?”魏微问道。

“现实是残酷的,小的时候考倒数第一,现在你再怎么努力也考不了第一。”

“但我们不希望被残酷的打倒,所以我们需要很多正能量。”

“我们需要的或许是一种安慰。”

“这个世界本身就是一个罗生门,我们需要的或许从来不是什么真相。”

“所以,不要盲目的去相信什么道理,近乎崇拜的去追寻哪个所谓的真谛。”

“世界从来没有公平过,你所能做的只有让自己变得强一点。”

.....。

语文老师在台上讲了很多,课堂上的同学们却近乎沉默。随着下课铃响,魏微走出了教室,整节课也没有打开手中的课本。

除了三两个学生走出教室,大部分同学还沉浸在魏微刚才讲的内容上,思考着这个略显沉重的话题。

李丰年若有所悟,但他听懂了魏微讲的最后一句话,魏微说,她今天所讲的也是为了让大家明白一个道理,故而所有的论点都偏向她而已。

午饭的时间黄光光邀请赵溪和胡彤二人去观看桐莱市神级车手争霸赛,据说是因为他表哥会去参加比赛才千辛万苦搞到的票。然而胡彤以乱七八糟的理由拒绝了,弄得黄光光一阵失望。

然而黄光光没走多选,胡彤就对着迎面走来的李丰年说道:“李丰年,晚上别忘了跟我们去逛街哦~”

听到这话的黄光光差点摔倒,还好陈不凡及时扶住他。出乎李丰年的意料,黄光光并没有过来找茬,冷笑了一声,同陈不凡,蒋森一起离开食堂。

李丰年隐约觉得黄光光二人在预谋什么,双眼微眯的扫了一眼几人的背影,不再多想。他不是不想教训几人,只是觉得争夺口舌之利没有意义。

“老大,你说今晚有人要找李丰年的麻烦?”陈不凡问道。

“嗯,这小子惹了周围的混混,那人纠集了不少人要来教训他。”黄光光阴沉的说道。不用他动手,他自然乐得看热闹。

“那赵溪他们会不会有危险?”陈不凡问道。

“有危险的时候,才有我英雄救美的机会!”黄光光有些兴奋。

“老大英明。”陈不凡觉得,黄光光经常和自己在一起,头脑变得灵活多了。

“不去看赛车了?”蒋森不解,不是买了票么。

“几个大老爷们,去毛线。”陈不凡说道。

.....。

医院里。曲终站在病房的窗子前,说道:“老五,叫你准备的人都准备好了吧?”

“放心,足足二百人,肯定能困得住那小子!”冯子超肋骨上虽然还缠着绷带,但经过这几天的调理,他已经能下地走路,只要不进行大动作,康复如初是迟早的事情。

冯子超身旁的肥八有些羡慕,只是带着一群小弟去围堵校园,相对于他晚上的行动显得无比轻松。羡慕归羡慕,但他此时毫无怨言,因为如果不是冯子超去找李丰年讨说法反而出现意外,那么这个风险还是冯子超去冒。他们兄弟几人,关系早已非同寻常。

对于冯子超的保证,曲终不置可否。心想,那小子怎么会是靠人多能困得住的。不过只要能起到他们的作用就好。

“若是有看不顺眼的,不介意弄伤几个。”曲终淡淡的说道。

“啊?知道了。”冯子超有些意外这个平时一直劝告他收敛些的三哥,怎么今日会提这样的要求。不过他不会有什么异议,如此,正是他的风格。

“肥八,银行那边,你准备好了?”曲终看向肥八。

“嗯。”肥八回答道。

“好,那你们各自去吧。”待二人离开,曲终扭头看望向窗外,“二哥,我们都准备好了,你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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