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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骑马上街的三哥(2)

这里三哥是再熟悉不过了,过去他上班天天走,那个时候他的厂,旺得很,大大小小的节儿都要欢庆,米厂的锣鼓半边天呢。现在他的厂一片废墟,每天都有作业机在作业,三哥听说厂被卖在家里跺了几天脚。马上的三哥还能看见那些老机器瘫陷在阳光里,它们也是干了一辈子革命啊,马上的三哥自言自语道,可是他爱莫能助。

三哥好几天前打马北坡,穿过公园,然后去看了他的厂,马上的三哥还能看见一些厂貌,过去的事儿,厂里的树儿,道儿,还活在脑海里的,才两三天,大楼倾倒,就尘烟四起了。再过些日子,这里会是一片花花绿绿的洋楼,再过些年,人们会说,早些年这里曾是一个厂,过去好着呢。看来只有这样了。三哥当时眼睛红红的,泪水在眼眶里打转儿。他忍住不掉泪,可是一个人说了一句话后,三哥忍不住了,那些厂房,铁器,树道儿,在眼里全都糊了。

那个人三哥认得,是厂里的人,他是个很会说话的人,人很机灵,三哥有印象。他告诉三哥,他没有法子,厂没了,全家老小大大小小七口,二百来块的下岗工资,够什么用?这里雇人做小工,他就来了。

他灰头土脸立在那儿,手里挥舞着铁锤,他看见马上的三哥说,

封书记啊,这一步,这一天,谁想到呢,你看,没有法子啊。他说着一声重锤之下,一块转变成了齑粉。你看,过去哪块砖头,哪片瓦,哪面墙不挂彩,不唱歌。现在呢,都要敲个碎了。

三哥的眼睛再次有点糊了,三哥骑在马上,他的视线能越过一些建筑物,三哥能看得到有些新墙的影子,在阳光里生长,拔高。工地上搅拌水泥,还有电夯机器的轰鸣声,三哥也能听见,三哥的听觉这个时候总是好极了,鼎鼎沸沸的街声人语中的三哥听觉前所未有的好。街上人人来人往,马上的三哥盯着人们摩肩接踵,偶尔他会有点恍惚,他恍惚的看见,人群里有人在扭着秧歌,打着腰鼓,唱着赞歌。

三哥只要到这条街上来,他就会产生这么个错觉。一有错觉,他脑海里就会浮现出美人献花给英雄这一幕来。

马上的三哥喜欢这样的感觉。人来人往的眼神儿也让三哥像早年一样受用。

三哥走完这条街就到了北海,北海不是一个海,是个广场。三哥驻马站在广场上,广场很阔,三三两两的树,还有些铁皮屋子歪在一边,那些条条挂挂横幅,五颜六色的飞舞,广场上坐卡通车的孩子们,开始盯着三哥看,三哥也盯着他们,早年这里万人大会,三哥就站在那个高台上。高台上的那些铁拉杆上了锈,红红的。三哥当然还记得一些更遥远的事儿,譬如戴高帽的事,也多半是那个高台。再譬如,严打,这里也会人山人海。

马打了一个喷鼻,白绸缎般的身子一抖。三哥怔怔的醒了过来似的,他嘟嚷着一句,那个道口卖甘蔗的听见三哥说,走着瞧,我就不信个邪。语句很果决,三哥好像看见一些人总算押上台,低下头来向人民认罪了。卖甘蔗的几乎冲着三哥的马屁股说,老封,你老息息吧,世道早变了。三哥也不理会他,他把缰绳用力一抖,马就托他很远下去了。按照往常的步骤,他要去那栋大楼里有点事,那是一栋新楼。马赛克玻璃墙,很是气派,一共有六层。是镇上唯一的一栋高层建筑,迄今为止,三哥已经走了很多遭了。

他牵着马进了底厅。底厅里很开阔,可以算个小小蹓马场。三哥第一回来的时候,他讶异的不得了,他把马拴在大楼外面的一棵枫杨树上,他上到一个楼梯窗的时候就往外看一眼,他选择楼梯不走电梯着实是不放心他的马。果然,才到三楼,就看见有人来动他的马了,三哥飞也似到了马跟前,他跟那人吵了很久。阳光孜孜的在响着,那人盯着三哥啵滋啵滋响的汗,忘了怎么说话。

管他呢,这回三哥干脆将马随身走了,当然现在他可以乘电梯了,乘电梯的感觉真好,三哥觉得腿轻了,人飞升而起一样。电梯在那边撕开,合起来,合起来,撕开,里面很空。东边的那个小了点,三哥眼睛量了量,他牵马站在西边的那个电梯门口,这个可以,三哥低低的对马说。马有点惊慌,它的眸子里金属的光芒闪烁不定,马踢了踢蹄子。

三哥安慰似的摸了摸马,马将它那火车头般的脸贴过来,和三哥的脸蹭了蹭。三哥说,伙计,咱们要坚持,坚持到底,就是胜利。马听懂了他的话,然后就迈脚进去了,三哥觉得电梯有点异样,不过很快就又恢复了某种金属般的宁静。马几乎将电梯填满了,三哥想坐到马背上去。可是他眼睛告诉他,这不行,他的头会碰到上面的那个方形的灯罩。三哥决定贴在马背上,电梯往上飞的时间将会非常短暂,三哥说,就眨眼的功夫。

三哥牵着马在走廊上走的时候,很多人从办公室里伸出头来,然后又缩了回去,之后又伸了出来,三哥看见每个人的脸有点惊恐,还有莫名的兴奋。他们定觉得奇怪极了。他们自然不知道三哥来干什么的,这样的事情只能让一两个人知道。三哥将马绳绕在右手上,他左手敲门,这门三哥不知道他敲过多少回了,就像他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发了多少信一样。他扣门问,有人吗?没有人应他。他想或许是串门了,看完了报纸,喝完了茶,再吹吹牛皮。这是习以为常的事儿。三哥一路走过去,他想从那些门里将一个熟脸子找出来,前一阵他很是热心的,他给三哥倒茶,让烟,还认真的笔录。

一个个的门却在三哥的鼻子跟前关上了,三哥想大概被自己牵马的样子弄糊了,三哥心里说,管他呢。三哥几乎绕着回廊走了一圈,他走到西北角那儿,停住了。那儿有一个厕所。厕所门掩着,三哥笑了,或许他躲在这儿呢。三哥听见马咴咴一下,三哥将缰绳拴在回廊的栏杆上,然后就进去了。三哥将一扇扇门打开了,没有看到他要找的人,倒是让人一骂,那人正蹲在那儿,吸着烟,看着一报纸,看见人拉开了档门。他骂三哥有病。这一骂声音很大,三哥像被什么撞了一下。他往后退,脑子里象是一滩浆糊,细里哗啦的。墙上的一面镜子,让三哥看见自己,三哥才象是又清醒了,他就着镜子正了正礼帽,说了一句,走着瞧。

马的脸偏向回廊,回廊像个圆,三哥向下一看,视线又收了回来,他看见下面一汪滩水似的,亮煌煌的,再看,三哥看清楚下面正是自己刚才经过的底厅。站在高处的三哥看下面人的视野里有好几个人,圆顶,两只腿前后叉分着,三哥忽然想起什么,那些办公室的人打了报警电话?可是那几个人倒象是保安。即便如此,三哥还是有点惊慌,他可不能让那些人胡搅蛮缠,打断他醒在马上的游历生涯,乱了他的好事儿。

东边的电梯里显然上了人,红红的显示器里数字急剧的翻着,幸亏是东边电梯,三哥几乎把要合起来的电梯一把撕开,他轻轻的拍了一下马臀。马听话得很,立刻就四脚站进了电梯里。三哥像来时一样伏上了马背,然后随着电梯直往下坠。

当然这档儿,三哥能感觉到出了问题,其实他才向那个熟脸的人讲了一部分,所谓冰山一角呵。三哥还记得那人脸上的惊愕,三哥其实想到将来真相大白于天下的日子里,所有的人都会这样,惊愕的张大嘴巴的。三哥握了握拳头,拳头里有很多的事,真相和真理。电梯间四壁安了玻璃,三哥像是第一回看见似的盯着玻璃里的三哥看,镜子里的三哥伏在马背上,黑礼帽上的亮点和他的眼神一样抖动不已。再看看,里面的影像很多,有很多个三哥,很多的马,很多顶礼帽,很多个亮点。像个复杂的梦境。其实这刻里的恍惚很短暂,三哥清醒着呢。他在考虑,那个跳动的数字显示为1时,他就会往外冲。为了保证速度,绝不拖泥带水,牵牵扯扯。他想好了,他要骑到马背上去,然后他们会飞出去。

三哥要叫那些碍他事的人,一根毛都抓不到。

三哥轻轻的敲了敲马的后腿,又敲了敲前腿。现在三哥爬了上去,爬在马背上的三哥,微微的拱着身子,他担心那个灯罩被他的腰挤坏了,他俯下身子几乎贴着马背,将帽子压了又压。他听见电梯忽忽的声音,其实那是马的喘息声。

当然三哥冲了出来,他伏在马背上,他只感觉到电梯往旁边一闪。还有一个个模糊的人影往旁边一闪。托着三哥的马从电梯间飞出,然后快速的越过光滑的底厅,奔进了阳光里。阳光里的三哥朝身后多起来的人扔下了一句,你们等着瞧。

你们等着瞧!三哥的声音很大,象是一个平地而起的炸雷。人们惊讶于一个老人的声音,那么充沛有力,他们看见阳光吞没了三哥和马臀的影子。

其实这是三哥嘴上经常挂着的一句话,还有譬如镇上的人们还听他说过,我就不信这个邪,总有一天大白天下,不是不报,时候未到,还有蛀虫之类的话。人们弄不清楚三哥嘴里零零碎碎的意思,人们也懒得去领会什么,他们的柴米油盐姜醋茶,让他们已经忙不迭了。再说他们少一事省一事惯了。因而他们对于三哥的片言只语,笑笑,对于他每天去寄信的举动也抱之一笑。镇上的人都说,三哥是个固执人。也有说,老头退下来后心理上不平衡了的。甚至也有说,老头固执的疯了的。人们说归说,三哥还是三哥。可以说,三哥固执己见,前所未有。

当然,三哥是不理会人们的嘲笑的,人们的眼神算什么了,他们呀,习惯了就好。他们只需要这个。三哥心里清楚的很。至于人们谈起三哥的马来,总是讳莫如深,可以毫不夸张的说,镇上关于这匹马的传言甚广,而且神秘。(就像二百五变成了瘸子,其实三哥比二百五自己还要明白。)三哥也不去理会,这都是在三哥的掌握中,是三哥紧密心算的一部分。他需要这匹马,就像有人需要一件外衣遮掩一样。

他们懂什么呢,总有一天他们会张大嘴巴,对不对?老伙计,三哥抖了抖缰绳,低低的说道。马回过头来,扁着嘴,象是朝他一笑。

走到新华书店门口的时候,三哥脑海里起起伏伏。不过三哥脑海里更多回味着刚才惊险的一幕,后面并没有人追上来,三哥将信将疑的。他的马慢了下来,又像开始的时候轻盈曼妙的走着了。人们又看见三哥的脸上红红的,笑眯眯的。事实上这些天以来,骑马上街的三哥已经成为镇上的一个风景了。三哥端坐在马背上,身子微微的在人们的视线里摇着。花喳喳的阳光在马的耳朵尖上,光滑的马鬃上,抖动着,也在三哥的肩上抖动着。

三哥走完了通骅路,就上了运河堤。运河堤是三哥每天走过的最为舒心的一段路程。三哥会坐在码头上,往运河水里扔石子玩。这会儿,三哥总能看见黑屁股大驳船在运河上走,还有些挂船,有人在甲板上走动着,还会看见些船上花衣服飞舞着,阳光照花了河面,马在三哥身后的路边吃草。看马卷草进嘴的样子,三哥很满足,他甚至心理有种甜美的感觉,这种时候三哥会多半想起往昔的岁月,想得三哥眼睛潮潮的。之后,三哥站起身来,拍了拍屁股上的尘埃,然后再次骑上马,往家的方向逶迤而去。

从运河堤上往回走,骑马的三哥总要穿过很多的街巷才能到达家门。他这几天来尝试着很多的路线,事实上每一条线都能托着他回家。每一条线都能给与他不同的感受,当然也有迷路的时候,三哥有一次就走进了一个死胡同,他走了半天,走进人家的院子里去了,那次三哥看见那院子里绽开的白色栀子花,还看见一个洗衣服的女孩。三哥今天走的另外一条线,巷子很古,不很宽,草和一些古瓦当在阳光以及风里摇着。

砖瓦就会起有一种哥朗哥朗的歌声。让马上的三哥听的入迷。

三哥的马是忽然被惊起的,有人往墙上摔了一个小纸炮,小纸炮很有威力,纸炮的声音里还飞绽出些火花儿,三哥想呵斥那个小孩,可小孩很快就闪进了另一条巷子里去了。三哥的马飞奔了起来,这种惊吓让三哥也心狂跳了一阵。过了好一会儿,三哥才勒住了马绳。三哥转了两道巷子后再往左转个弯,三哥就要到家了。三哥不想让家人看他那个惊喘未定的样子,他木在马上缓缓的舒了几口气,一直到完全恢复了平静。然后他盯了盯屋檐下的那丝花儿光亮,抖抖了缰绳。

可是很快三哥又勒住了马,并迅速拨转了马头,说实话,这个时候的三哥不知如何是好。心里莫名的一阵慌乱,三哥看见有好几个陌生人的影子正在他家的门口,看样子他们就是在等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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