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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丛林喋血

清晨,刺眼的光线透过茂密的树林,照射在大荒某个角落,昏暗的原始森林和怪石嶙峋的山脉氤氲一片。

原始森林太苍老了,似乎太古就已存在。苍茫丛林深处有可怕的生灵栖居,时常传出令普通生灵们头皮发麻的兽吼声。各种具有攻击性质的声音,仿佛下一刻就会撕裂一些弱小生灵们的耳膜。所以即使是森林外围,此处也是少有人烟。

但是眼下,原始森林外围某处却显得格外热闹。

这是一片空旷地,空地后面的森林如同一头安静蛰伏的野兽,前方是一条弯曲的河流。空地连同和河边青草丛生,周围都是各种参天巨木,能看到范围有限的天空略显昏暗。

林叶间的摩擦沙沙作响,阴冷的杀气缓缓地在这片空地中升腾!

“原来是剑庐的道友!幸会!”

两个戴着诡异的面具的人,其中一个对着河边如此说道。他们装束相仿,胸膛及腰腹有奇异护甲。看不清面孔,均戴着相同的诡异面具,只露出一双狠辣的眼。面具寒光点点,着一种难以名状的阴森感。

对面河边有两个人,其中一个躺在河边似乎昏迷不醒,浑身湿透,像是刚从河里打捞起来,看不出长相。

唯一站立着的一个是位女子,上身穿着银白色的铠甲,身姿婉约;下裳却是随风飘扬的紫中透白长裙,下摆有如羽毛鳞片般的花纹。这搭配给人一种英姿飒爽中带着一种灵动的美。

略显遗憾的是,女子戴着蓝中透白的面纱。黑色长发随风轻舞,一双明眸稍显清冷,却可以想象出这定是位绝色佳人。

她双手都被护甲保护起来,右手单提一柄银光闪烁的剑。

剑略显花哨,剑格本是保护持剑人不受伤害的。这柄剑的剑格却有两个与剑尖反向的利刃,两头呈弧形锋刃,环绕着剑柄;剑身初始处有蓝色宝石镶嵌,两侧呈锯齿型,从剑中央到剑尖处才是笔直的。剑刃泛着点点蓝光,寒星闪烁。

对于对方的恭维,女子并未理会,臻首面向原始森林,思考着什么。

另外一个诡面人见状,面具背后发出“啧啧”的声音道:“剑庐什么时候出了这么个清丽的人儿,实力也还是荒人,就是不知道打起来怎么样……剑庐除了雪藏的那几位有点危险外,其他的就一般般了……丫头,我们玩个游戏怎么样?桀桀!”

女子没有任何回应。

另一诡面男子扭头看了说话人一会儿,似有些不满。但说话人并未在意,而是继续道:“如果你输了,就把你的面纱摘下来;如果我们输了……不,我输了,让你将那小子带走,怎么样?”说着朝河边大方地罢了罢手。

“炼神宗的人,还是跟你们的傀儡一样沉默的好。”

清丽如天籁的声音飘入风中,“好”字刚一落下,一道银白色的剑光,已经出现在说话的炼神宗弟子面前,匆忙之下他只能急退。

另一个炼神宗弟子见状,身体仿似瞬间一分为二,多出一个壮硕无比的高大身影。这便是炼神宗的道——傀儡术。那名弟子控制着傀儡朝着剑庐女子身后扑去。

“嚓……”

一道鲜血喷涌而出,之前说话的炼神宗弟子右肩被削落一大块血肉。

女子出手干净利落,炼神宗弟子见状也不敢说单打独斗了,只能希望已经放出傀儡的同伴能拖住女子,自己继续远逃——他需要时间缓冲。

剑庐女子果然与傀儡斗在一起,那个炼神宗弟子在背后操纵着这具傀儡与之缠斗起来。

受伤的炼神宗弟子终于能停下来了,怨毒地盯着空中上下翻飞的女子,见那边一时半会儿分不出高下,这才开始止血。口中也不闲着,恨恨的骂道:“原来是剑庐雪藏的弟子,只是不知道是哪一位。那些人平常很少露面,今天却遇到一个,晦气!”

说着便准备放出傀儡参加战斗,却在这时……

“咳咳!”

河边原本昏迷不醒的少年不知何时已醒来,正盘坐在岸边。他衣衫破烂,头发乱蓬蓬的,仍然看不清脸。咳嗽声便从他口中传出。

剑庐女子似有所感应,朝这边瞥了一眼。不料却被傀儡一拳打中左肩,一丝血迹染红她那蓝白色的面纱。

“哼!”

清喝一声,女子手中的银剑光芒大涨,硬撼了傀儡一记……

很难想象,一个看似柔弱的女子体内竟拥有如此力量。女子飞退一丈开外的同时,傀儡的四节指骨掉落地面,却不见血液流出——这便是炼神宗的初级傀儡。它生前应该是头人形野兽,鲜血早已被抽干。

没有任何疼痛的感觉,伴随着地面的抖动,傀儡继续朝着女子奔去。

操控傀儡的炼神宗弟子却是一惊,要知道这具傀儡,徒手可接精铁制成的兵器,可谓刀枪不入。但眼下却险些被斩掉一只手,说明女子手中的剑绝非普通的荒器,甚至是合器!

另一边,那个受伤的炼神宗弟子已经放出傀儡,对着依旧盘坐在河边的少年嗤笑道:“桀桀!剑庐的人也救不了你,认命吧,我们也该回去交差了。”

少年仰起脸,露出一张清秀的脸,五官又给人一种凛冽的感觉。

他紧紧闭着双眼,皱眉自语道:“我是谁?”

炼神宗弟子眯眼看着他,愣了一下,旋即哈哈大笑道:“这么重要的事情我居然忘了!不过都快是一个死人了,何必在乎自己是谁呢?记得下辈子别投错了胎!”

话音落下,傀儡浑身发着土黄色的光芒,尤其是双拳给人一种不可阻挡的感觉,朝着坐在地上的少年全力轰去!时间紧迫,此人全力操控着傀儡,力求一击毙命。

危急时刻,少年依旧双眼紧闭,没有任何反映。

剑庐女子轻喝一声,身体拔地而起,长剑嗡嗡的颤抖起来。接着“嗤”的一声刺向傀儡,剑直入傀儡头顶!

这边傀儡的拳头已经临近少年头顶。生死存亡时,少年缓缓地举起双手……他似乎太疲累了!

“砰!”

一声巨响,石屑和水波纷飞,少年顶住了傀儡的攻击!只是他自己也被生生打进了地面,仅露出大半个头。

“哼!”炼神宗弟子一声低啐,骂道:“早知道你是个怪物,害得我们丢失了这么多同伴,真不知道是人还是太古巨兽的后裔……去死吧!”

说着控制傀儡再次举起双拳,似乎要将少年活埋在这岸边土石里!

这时另外一边的战斗已经快结束了,剑庐女子手中的长剑飞射向少年这边的傀儡,自己却手捏剑诀,整个人冲向她面对的傀儡!“铿锵”一声,在少年睁开双眼的同时,长剑刺入傀儡后颈!

炼神宗弟子睁大了双眼,却是不可置信的看着泥坑中的少年,如骨鲠在喉。

少年睁开的双眼,一只明亮如烈日般刺眼,一只却如夜空中隐没的月亮般深奥。

“这是神通吗?难怪我们这么多弟子都消失无宗,好在你不可能记起过往的事情了……快逃!”

大叫一声,炼神宗弟子呼唤着同伴,快速朝着森林逃去……

却没有人回应他,他的同伴已然被剑指封喉!

他也没能逃出升天,因为就在他话说完之后,便不再有动静。咣当一声倒地身亡前,他声音嘶哑的说了一句:“我只看到了一束光……”

剑庐女子赶了过来,看了一眼地上似乎被利器拦腰斩断的尸体,颇具英气的眉头皱了起来。看了一眼泥坑里的少年,然后默默地捡起那柄剑,仔细地用白布擦拭着。

“你真不知道自己是谁?”

少年早已再次闭上了双眼,听到女子的问话,脸上欲言又止。

“跟我去剑庐吧,那里暂时能保护你。这片大荒,随时随地都有危险。”剑庐女子很干脆,声音很好听。

“谢谢。”少年的声音有些虚弱和沙哑。

少年大约十二三岁,女子似乎比他大两三岁,算起来也只是个少女。他只是简单的道谢,仿佛并不知道他此时该说什么。

她并没有问他为什么总是闭上双眼,她隐隐觉得,这双眼有点奇怪、有点可怕。她准备抬步离开,走出几步又停下,转身,发现一个让她有些无奈的事情——不过继而是同情。

他往外伸出手,尝试着爬出那个差点将他活埋的泥坑。这似乎很艰难,他感觉深陷泥藻,因为刚刚战斗的地方就在水陆交接处。他不知道这条河的名字,河面很宽但并不急,前方经过一片灌木林,不知道流向何处。潜意识告诉他,大荒广阔无边。

“咳……”

出来后,他尽力控制自己站稳脚跟。又似乎觉得有点尴尬,他全身都沾满了稀泥。他虽比少女年少些,但两人个头相仿。

“我叫沈川……我自己起的。你叫什么?”说着他右手摸向自己的左胸,看形状那里面似乎有快牌子,对他很重要。

“我对过往没有半点记忆,你能帮我吗?”沈川看向少女求助道。他切身地感受到这片森林、这个世界好像都很危险。他没有认识的人,只有眼前这个女子,也许她愿意帮他找回自我。

说是看向,却并未睁眼。

“我感觉我的眼睛很危险,能杀人。”沈川连忙解释,“不过我闭上眼对外界也能感知一些,比如……这里马上要下大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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