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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黄巢称帝

黄巢攻打了三天三夜攻不下潼关,乃下令停止攻击,与尚让等商议对策。尚让说:“重赏之下,必有妙计。”于是到各个军营说:“如有人献计破潼关者,赏金千两。”有个新加入农民军的小兵对尚让说:“我家就在潼关附近,我知道破潼关的方法。”尚让着急的问:“快说出来。”小兵说:“关左有大谷,禁行人,号‘禁谷’,谷可入潼关,将军率众偷袭之,必得手”。尚让大喜,于是回营禀报黄巢。黄巢令尚让带领三千精锐立即出发。

深夜,尚让引众趋谷,唐军探子打听到消息立即通知张承范,张承范惶遽,使副将带领劲弩八百前去禁谷埋伏,拦截尚让,官军毫无斗志慢慢吞吞的来到禁谷,而尚让已入关。明日,农民军夹攻潼关,守军大溃。王师会欲自杀,张承范阻止说:“吾二人死,谁向皇上伸冤?不如见天子以实闻,死未晚。”两人乃羸服逃。

齐克让与亲信也化妆成农民军潜归泰宁,李克让与农民军死战得脱,以部下六七骑奔到三百里外的南山佛寺,时天色已晚,李克让等拼命敲打寺门,寺中和尚们以为乱兵到来,死不开门。李克让对部下说:“天色已晚,我们就在寺门休息一晚,明天再赶路。”众人因为逃亡了一整天,躺下就睡着了。深夜,南山佛的主持对众人说:“看他们没有恶意,放他们进来吧。”一个胆小的僧人大怒说:“现在兵荒马乱,烧杀抢掠是常有的事,如果我们打开寺门,我们就会立刻去见佛祖。”另外一个心术不正胆大的山僧说:“不如我们让他们先去见佛祖吧。”众人然之。于是拿起火把,带上尖刀,慢慢的打开寺门,大家一拥而上,李克让等几个睡前面的立即被杀,睡后面的纪纲、浑进通等惊醒过来,抓住山僧们的刀,和他们乱战。纪纲和浑进通放倒几个山僧,拔腿就跑,两人飞身上马,归于黄巢。

博野、凤翔的官军从前线溃散奔归,到过渭桥,见新募士兵军服鲜燠,怒说:“我等在前线杀敌,他们有何等功劳,既然吃好的穿好的!”于是大掠,博野和凤翔的溃军更为农民军乡导,焚西市。僖宗知道大祸临头,忙问田令孜:“何办?”田令孜说:“古代帝王遇到天灾人祸就会到郊外祭天,我想皇上也应该到郊外祭天祈求上天的帮助。”僖宗连忙令:“中书令写诰文”。

明日,僖宗到长安郊哀诉祈祷上天说:“朕身为天子,代天管理万民,圣人曰:‘战战兢兢,如履薄冰‘,寡人登基后勤政爱民、日理万机,没想到王仙芝、黄巢等反贼,聚众造反,破坏国家,残暴百姓,皇天后土如有显灵,保佑朕大军大破黄贼”。刚刚读完诰文,张承范骑马奔至,滚鞍下马,哭败于地说:“军中缺粮,至使潼关不保。”唐僖宗大惊,怒罢黜宰相卢携,下令召集百官。

刚要开朝,传言贼至,百官奔逃,僖宗惊慌失措,田令孜以神策兵五百奉僖宗趋咸阳,惟福、穆、潭、寿四王与妃御一二从,田令孜令中人西门匡范统右军以殿后。

卢携被罢免相位后,温季修把全部责任推在卢携身上,卢携心灰意乱,不久精神恍惚、开始发风,当晚服毒自尽。黄巢以尚让为平唐大将军,盖洪、费全古副之。农民军众皆被发锦衣,大抵辎重自东都抵京师,千里相属。金吾大将军张直方与尚书右丞杨希古商议:“何办?”杨希古镇定的说:“正所谓‘贤女不嫁两夫,贤臣不事两主。黄巢的农民军既然已入关了而我们的皇帝又跑了,那只好前去迎接了。”张直方满脸通红,整了整衣服后与群臣迎黄巢灞上。黄巢慰劳之。

明日,黄巢乘黄金舆,卫者皆绣袍、华帻,其党乘铜舆以从,骑士凡数十万先后之。进京师,入自春明门,黄巢看到如此雄伟壮观的长安城,开心不已,升太极殿,宫女数千迎拜,称黄王。黄巢看到那么多漂亮的宫女迎拜自己还称自己为黄王,喜说:“殆天意欤!”连忙问:“赵璋何在?”赵璋连忙跳出来。黄巢说:“你立即给我选几十个宫女到三宫六院。”赵璋说:“臣知道了,一定办好。”黄巢到田令孜第,准备收斩田令孜,没想到田令孜早已经逃走,于是没收其财产。农民军每看到一个穷民,就会给一金帛。穷民欢天喜地,拥戴农民军。尚让出榜安民说:“黄王非如唐家不惜尔辈,各安毋恐。”甫数日,大掠京城大官贵人家,缚棰达官富人索财,号“淘物”,宦官富豪人家个个哀嚎。富家皆光着脚被驱逐,农民军的首领阅甲第以处,捕得官吏悉斩之,留在长安的宗室侯王全部被屠杀。

广明元年(880年)十二月十二日,黄巢斋太清宫,明日舍含元殿,即位,号大齐。求衮冕不得,绘弋绨为之;无金石乐,击大鼓数百,列长剑大刀为卫。大赦天下,建元为金统。前朝官员三品以上停,四品以下还之。因自陈符命,取“广明”字,判其文曰:“唐去丑口而著黄,明黄当代唐;又黄为土,金所生,盖天启”。赵璋、崔璆、杨希古和郑汉璋等上黄巢号承天应运启圣睿文宣武皇帝,黄巢接纳之,以妻曹氏为皇后,以尚让、赵璋、崔璆、杨希古为宰相,郑汉璋御史中丞,李俦、黄谔、尚儒为尚书,方特为谏议大夫,皮日休、沈云翔、裴渥为翰林学士,孟楷、盖洪为尚书左右仆射兼军容使,费传古为枢密使,张直方为检校左仆射,马祥右为散骑常侍,王璠为京兆尹,张名言为吏部尚书,许建、米实、刘瑭、朱温、张全、彭攒、李逵等为诸将军为游弈使,其馀以次封拜。取趫伟五百人号“功臣”,以林言为禁军统领,比控鹤府。下令军中禁妄杀人,悉输兵于官,实现了自己‘冲天香阵透长安,满城尽带黄金甲的诺言’。

皮日休见黄巢登基为帝,心想:“当初黄巢起兵说‘是为民请命’,后又说是‘清君侧’,没想到确是自己想做皇帝!”于是心寒不已,立即请辞翰林学士的职位,黄巢极力挽留,皮日休去意坚决,黄巢也不好强人所难,立即批准。从此皮日休过着与世无争的生活,后隐居鹿门山,号‘醉吟先生‘。其最著名的一首诗是《汴河怀古》:“尽道隋亡为此河,至今千里赖通波。若无水殿龙舟事,共禹论功不较多?”

唐僖宗出逃到终南山,郑畋在斜谷迎接僖宗,哭道:“大臣贻误陛下到如今这个地步,臣是罪人,请陛下杀了臣。”僖宗说:“这不是你的错!孤先到兴元暂避,汝一定要坚守关口,不让反贼进来。”郑畋答道:“臣一心报国,死而后已,请陛下不要担心东方的事情。但是许多事情来不及请示,请陛下准许臣便宜行事。”僖宗说:“只要是对国家有利的,你看着办吧。”于是继续往汉中逃窜。

郑畋返回凤翔后,召集将佐商议讨贼之事。众将都道:“贼军号称百万,力量正强大,我们还是等到各地兵马都来到之后再说吧。”郑畋怒说:“你们是劝我降贼吗?”说完晕倒在地,众将连忙将其救醒,醒后郑畋却说不出话来,这时,黄巢的使者到来,监军彭敬柔宴请使者。黄巢的使者傲慢的坐在上座,彭敬柔不断的敬酒,席间,众将皆哭,使者非常奇怪的问:“所谓何事?”。幕僚孙储解辩道:“郑相公因风痹不能前来,所以我们都很悲伤。”黄巢使者这才不怀疑。郑畋得知后,喜道:“我就知道天下人都还没有背弃大唐朝庭,贼子很快就要灭亡了。”于是,郑畋刺破手指,用血书写表章,派人抄小路送给僖宗,并召集将领,说:“无国就无家,君辱臣就会死,现在盗贼猖狂,国家毁于一旦,为臣者应该为国牺牲,黄巢乃乱贼,相信大家都不会认贼作父!”众将皆然,郑畋号令歃血为盟。

张直方回到家中后流泪痛哭,心想:“吾父张仲武如此英雄,没想到我却要委身于贼!”时,唐大臣豆卢瑑、崔沆、于琮走投无路前来投奔,张直方乃暗中收留。不知不觉张直方收留、庇护了唐旧臣数百人,于是与凤翔节度使郑畋暗通消息,准备谋杀黄巢报答朝廷。

郑畋看到张直方的书信,大喜,对心腹说:“将士奋战与外,直方谋巢于内,破黄巢必然。”突然,将士禀报:“黄巢派使者王晖前来招降”。郑畋大怒,喝斩王晖,令使者将头颅带回,派儿子郑凝绩去朝见僖宗。

黄巢的侄子林言经常看到唐旧臣出入张直方府,乃派人暗中调查,张直方事泄,林言立即上报黄巢,黄巢大怒说:“张直方这个贼,朕对其不薄,没想到他既然想害朕。”于是下令:“收捕张直方等人,诛三族”。林言带领禁军包围张直方府,众人大惊,张直方怒说:“既然事泄,我们只好死战。”于是拔剑带领家兵冲出,双方大战,张直方寡不敌众被杀。

黄巢已攻陷长安城,北起军使陈景思和李友金率领沙陀降军与吐浑、安庆军队万人前往长安勤王。中和元年二月,李友金军至绛州,将渡河,刺史瞿稹对陈景思说:“巢贼方盛,号称百万,我们等前去只是以卵击石,不如且还代北,招募兵将,再徐图利害。”李景思然之,与友金旋军雁门,瞿稹至代州,半月之间,募兵三万,营于崞县之西。陈景思对新招募的士兵说:“国家有难,就是我们的父母有难,我们身为子民的就应该为国家效命,本将军准备带领你们到长安勤王,为家族增添荣誉,为我们立下不休功勋。”士兵们大呼。

北军到绛州,李友金暗令自己的亲信带领沙陀军大乱,大肆掠夺后返回去,瞿稹、李友金不能制。李友金对陈景思说:“兴大众,成大事,当威名素著,则可以伏人。今军虽数万,苟无善帅,进亦无功。吾兄李司徒(李国昌)父子,去岁获罪于国家,今寄居北部,雄武之略,为众所推。若骠骑急奏召还,代北之人,一麾响应,则妖贼不足平也。”李国昌,本姓朱耶氏,其祖先陇右金城人。始祖朱耶拔野,唐贞观中为墨离军使,从唐太宗讨高丽、薛延陀有功,为金方道副都护,因置家于瓜州。唐太宗平薛延陀诸部,于安西、北庭置都护属之,分同罗、仆骨之人,置沙陀督府。盖北庭有沙的地方曰沙陀,故因以为名。永徽中,以拔野为都督,其后子孙五世相承。曾祖朱耶尽忠,贞元中,继为沙陀府都督。既而为吐蕃所陷,乃举其族七千帐徙于甘州。朱耶尽忠寻率部众三万东奔,俄而吐蕃追兵大至,朱耶尽忠战殁。祖朱耶执宜,即尽忠之长子收合余众,至于灵州,唐德宗命为阴山府都督。元和初,入为金吾将军,迁蔚州刺史、代北行营招抚使。835年,执宜死,其子朱邪赤心(李国昌)继位,赐唐朔州刺史。

咸通中(868年),戍守桂林的都虞侯许信等发动兵变,杀死都将王仲甫,推庞勋为领袖,经湖南、浙西,入淮南,攻克宿州,庞勋自称兵马留后。全歼彭城来攻的崔彦曾所遣的三千人。庞勋北渡濉水,取彭城,俘唐徐泗观察使崔彦曾,兵力扩展至万余人。庞勋巩固彭城外围,人们远道来归,发展至二十万人,占有鲁南、皖北、苏北大片地区,乘胜连克濠、滁、和等州。唐朝廷命康承训为都招讨使,并约沙陀朱邪赤心协助围剿,庞勋最后失败。朱邪赤心讨庞勋有功,入为金吾将军,赐姓李氏,名国昌。出为振武节度使,李克用为云中牙将。乾符三年,朝廷以段文楚为代北水陆发运、云州防御使。时岁荐饥,文楚稍削军食,诸军咸怨。李克用为云中防边督将,部下争诉以军食不充,边校程怀素、王行审、盖寓、李存璋、薛铁山、康君立等,即拥李克用入云州,众且万人,营于斗鸡台,城中械文楚出,以应于外。诸将列状上报朝廷以闻,请授李克用旄钺,朝廷不允,征诸道兵以讨之。李国昌父子失败,乃率其族奔于达靼部。

陈景思也觉得代州、雁门数部沙陀等军除了李克用没人能带领的,于是请僖宗下诏书从达靼召回李国昌父子,僖宗觉得当今乃用人之际,乃任命李克用为代州刺史、雁门以北行营节度使,仍令以本军讨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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