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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随遇而安

1.印象古城

人这一生,便是不停地出走,却又不停地渴望回归,渴望回到最初那安宁的心灵的家。

--题记

在充满激情和奔放的八月,我带着家人和朋友寻梦般地走进了古老而又神秘的丽江古城。早秋的清晨,微风携着细雨沁人心脾,来自古城最深邃的清凉带着远古而来静谧的问候,顿时安抚了所有人那颗烦躁的心!

行李车的滑轮在颤幽幽的石径上发出有节拍的声响,似乎在历数着古城的历史,和着古城那条在不息诉说般的流水轻吟浅唱,还有清晨纳西族老人那沧桑的偶尔吆喝,一种特别的幽静让人心疼。古老的纳西民居默默地享受着这份独特的清静,斑驳的房墙似乎也在深沉低语,宁静里的响音轻轻触碰着整条古老而悠长的巷子,声音过处,似乎抖落了一地古老的故事片段,清晨的古城,如同婉约宋词里女子般,有着古朴的温婉和闲静。

我们住在四方街的民居客栈里,在下午夕阳的余晖中醒来,客栈里到处弥漫着古老而淳朴的气味,让人慵懒得全身酥软。谱着青石板的街道像古老的经脉伸向古城的深处,我们迷失在古城小街的路口,迷失在躁热的人潮之中。好在丽江古城那有灵性的水,柔而暖,就像一位活泼的纳西姑娘,导游着小城的故事,水流的方向就是心想要去的地方。老街到处是流水,因为流水而到处是小桥,桥下流水依依,桥上人家连绵,水和桥连着那些沿街的喧哗热闹小铺子,摊满了各种纳西族的风情,似乎向游人罗列着这个古老东巴文化的种种神秘元素。

如果说小桥流水给你了无尽的遐想,如果说喧闹的商铺给你了无数的喜悦,那么让你最震撼的将是那神秘的纳西文字,记录着一段段深远而纯朴的民族故事。面对着古老斑驳的房墙,一排排让人想象丰富的东巴象形文字触动所有人的神经。就一个简单的纳西文字“爱”字,便充满了朴质的民俗故事。那是一个男人牵着一个女人的手,这是最原始最简单而又最美的象形文字了,在她们看来,原来爱真的很简单,“执子之手,与子偕老”。望着如此丰富而生动的纳西文字,还有那渗透着素朴东巴文化的各种饰品,让你会有无限贪婪的思绪,去徜徉于几千年前原始古朴的纳西族传说和神话里,你定会迷失了自己,如古老的葫芦笙乐曲里跳跃着零散的音符。

夜晚的小城古镇,华灯初上。城里有水,水中有城。街道被大红的灯笼点亮了,整座古城如同微醉的少女满脸红晕。如果说古城的清晨让你感受到的是那婉约宋词里少女怀抱琵琶轻吟低唱的的柔情,而古城的午后让你感受到的是东方少妇那种狂热而不失矜持,那麽,夜晚的古城则会是一个妩媚妖冶充满诱惑的初婚女子,浓妆艳抹着向你露出妩媚而又神秘的笑容。酒吧一条街如同这个神秘而妩媚女子的主动脉,在夜里更加澎湃汹涌。波澜流水和着各种酒的味道勾引着所有人的灵魂,遐想连篇。夜是不安静的夜,人是不安分的人。似乎一不小心,谁都会迷失在这小城的夜里。

我丢失了自己,在这座神秘的古城里。那是忘我的沉醉,是心灵瞬间的回归,那是远古淳朴民风的吹荡和古老雪山冰水的洗涤,那是灵魂自然的净化。

偷得浮生半日闲,古城幽幽醉梦间!

2.暴雨印记

“黑云翻墨未遮山,白雨跳珠乱入船。卷地风来忽吹散,望湖楼下水如天”

--摘自苏轼《六月二十七日望湖楼醉书五绝其一》

这个冬天很冷。窗外的雨让我想到了无情的箭,似乎想唤醒心底的某种记忆。周边的一切没了色彩。如同此时的我,虽没有血色的伤,却有着苍白的愁。

我是喜欢雨的,喜欢能洗涤一切的滂沱大雨。

曾喜欢漫步于细雨间的林荫小道,昂首临风,任随细雨柔情万种沉迷如痴。可如今老了,我还是更喜欢暴雨,怀念曾狂奔于暴雨如注的空旷山野,落魄失意,任由暴雨撕心裂肺般地摧残,那是种似乎窒息的数落和无情的拷打。我喜欢暴雨,喜欢人在雨中无所顾忌地山呼如狂。我喜欢暴雨,喜欢把自己全身彻底淋湿浇透,身在尘世,常惹是非,暴雨总应该能把自己的身心洗涤干净吧?有人说雨是伤感的眼泪,有人说雨是动情的哭泣。而对于我,雨是位隐藏于淳朴乡野的坊间交响乐指挥家,她总能读懂我的心思,每每来得恰是时候。她总能按我的思绪,去近乎疯狂地演绎我内心深处的段段故事。

几年来的平淡犹如被寒冷凝固的空气没了跌宕起伏的气息,偶尔的落寂让自己莫名烦躁。是失落?抑或是无奈?谁也说不明白。唯一能诠释的只有不停地忙碌和奔波。难得有场雨,而且是场暴雨。找一个临窗的位置,静静地看着暴雨。寻找一种感觉,尝试着把自己的思绪接上天际。让思绪和暴雨交织的弦,肆无忌惮地演奏着此时心里无名的惆怅。暴雨依旧历数着过去种种,那是曾走过的点点痕迹。回想起来自己倒也能心安理得无怨无悔。可不知为何,此时的心却会如此,是雨让心惆怅了?还是心让雨更加悲伤了?除了暴雨,一切安静极了。雨的音响和雨的味道掩盖了自己所有的躁动和不安。突然有种淋雨的冲动,想在暴雨里寻找曾经不羁的感觉;突然想在暴雨后能大病一场,昏睡数天后能在阳光明媚的早晨醒来,然后精力充沛神采焕然……

雨停了,留下了印记。那是艳阳下一片片如洗过的生命之绿;那是泥土路上被冲刷过愤愤的不平;那是我心底那首震撼人心而又莫名惆怅的交响乐曲。我知道只有暴雨才能冲洗掉那些华而不实,暴雨后留下的肯定是那些沉甸甸的东西。

我喜欢暴雨。

3.却原来

“却原来姹紫嫣红开遍,到这般都付于断井颓垣......”

---摘自《牡丹亭》

夜,些许冷意。

走出办公室的时候还不是很晚,也许是正月末梢的疲倦,也许是几天连续的阴冷,街道似乎没了昔日的繁华,倒是冷静得让人倍感孤独。干脆走路回去吧,犹豫间身体已然在人行道上。天天坐在车里经过这条喧哗的街道,本以为自己对周边的人和物再熟悉不过了,华灯下孑然一人,此时的一切似乎对我都是陌生的。多少年一路走来,原以为形象色彩越发浓厚,原以为头上光华越发鲜明,原以为肩上包裹越发沉甸,却原来,抛开所有,在孤寂里你倍感落寞。

街道无岁月,却记录着行人慢慢老去。

一股清凉迎面而来。冷,恣意在全身漫游,相伴而来的饿感让人萌生了原始的欲望。抑或是长期沉醉于尘世里吧?凉风,才如此冷冽,微饥,才如此苍白。何必去在乎旁人的眼光呢?何必去强迫自己戴个面套呢?于是开始神形背离,肆无忌惮吧,寒夜里的疯狂会让自由无限夸张!走走停停间,时而抓拍街景发给好友,时而把玩着街边叫卖的饰品。

在顽童般的陶醉之时,微饿感让嗅觉似乎特别灵敏,突然捕掠到一缕诱人的香气,贪婪地深呼吸,香味尽收腹中,在五脏六腑间穿梭渗透。“此香只应天上有,哪得人间几回闻”?循着诱惑迫不及待地来到街边一隅。臭豆腐,我久违的最爱!此时的冷和饿让自己浑身颤抖,徜徉于香气弥漫的锅边,饿狼般发亮的双眼眈眈虎视着油锅里漂浮的金贵方块,那不是豆腐,是刚出土的远古的宝物,有着方块字一样的历史,岁月漂洗得发黄的色泽,和着文物一样的霉味,越发诱人!

摊主大嫂热情地招呼我,此时的我似乎担心买不到美味,赶紧和摊主套起近乎拉起家常。旁边一小女孩,梳着羊角辫,拉着妈妈的衣襟惊讶地望着我,她肯定是在纳闷,这个叔叔怎么如此馋嘴呢?食后付20元没找零,朴实的摊主大嫂热情地给我加了两块豆腐,擦着油嘴,逗着小丫头,此间感觉,怎两字“享受”了得?原来,快乐这么简单。

平时的世俗把自己包裹一如温室的盆栽,浮夸得脱离了自然的尘土,没了凡间的神气和灵性。回想曾走过的路,也许是太熟悉吧,熟悉得成了习惯,习惯得忘却珍惜。人性的贪婪总会欣羡其他路上的风景,偶尔也曾幻想着易路而行吧?抑或对比之下,似乎感觉自己脚下的路草莽般凄凉,不如别人的辉煌灿烂。我亦如此,路人亦如此。

却原来,快乐真的如此简单,何必给自己太多的色彩?行至水穷处,坐看云起时!

4.我的不安

改变能改变的,接受不能改变的,随遇而安吧!

--题记

那是我刚读小学的时候。儿时的记忆除了陀螺、转铁圈和捉迷藏外,似乎没了其他。

唯一深刻的记忆就是一次因作业本丢失而被老师误会是撒谎被罚站,因这个罚站被父亲认为丢人而打了屁股。不知道为什么会记得这一件事情,而且是不愉快的事情。依稀记得那时候把作业本丢了,我想的是如何把它找回来,如此简单。却不知道当时的老师为什么会以为我在撒谎,为什么不相信我真的是把作业丢了。更不知道父亲当时为什么会因为我被老师罚站而觉得丢人,为什么不相信我是受了委屈和被误会。

害怕老师的罚站,害怕父亲的打骂,我的思维似乎慢慢被改变甚至扭曲了。以后的日子,遇到问题,我也一样会不安,只是我的不安不再是如何去补救而是如何去应付,应付老师的误会,应付如何逃避父亲的责骂。这样的思维方式可怕地影响了我一生。几十年过去了,我不知道现在的学生遇到问题,不安的会是什么?现在的老师和父母考虑的又会是些什么呢?

中学的时候,我就读的学校初一有四个班级,初二的时候成了两个班级,初三的时候只剩一个班级,中考前只有28个学生。当然,当时的原因是学校为提高升学率而劝退学生。

那时候的同学,没了中考的机会。我不知道当时他们想什么,也许那时候对他们是种解脱。我也不知道当时他们是否曾有不安?我更不知道当时的老师在想什么,现在回想往事是否偶尔也会有点不安?那种从四到二再到一的教学模式,让很多人包括学生和家长早早知难而退,荒唐的习惯和做法让所有的人似乎忘记了还有“九年义务教育”。

我当时当然没有如此的不安,我想的是如何保住自己,如何成为从四到二,从二到一中的一个,而对于失学的后果我不会也不可能有不安,也许当时大家都认为这是“正常的规律”。这样的规律,昔日的学生今天又有几个能坦然而安呢?

上了高中,老师和父母老说别给孩子太大压力,可总是有没完没了的作业。高考的独木桥似乎谁都得走一遭。通过了,都是英雄和状元,失败了,永远都是残兵败将。

那年我考上了个不好的学校,没有人关心或在乎你考得怎么样,只在乎你有没有学校上。没有经历高考的人,永远也不知道高考后那几个月心灵所承受的煎熬。我佩服那些复读生,因为我是其中的一个,我明白其中的苦和难。人在失落的时候还能做一个正确的坚强的选择,何尝不是件伟大的事情。那时候的我,也曾像其他人一样只要有个学校读就好了,哪怕是九流学校三流专业。那是学生在寻找逃避的场所,那是父母寻找面子搁放的地方。很多命运就这样草率地改变了。

我庆幸自己当时熬过来了,我能勇敢去面对。可喜的是我今天得到了回报。现在的学生,似乎没了我们以前的独立,所有的事情包括将来不管愿意与否都有父母包办,他们似乎没了上学和就业的不安。高考过后,似乎开始在考家长,开始了“拼爹”的时代。苦难的考验对现代年轻人来说,似乎是奢侈的东西,我真想不出现在还有什么事情能称得上“苦难”。所以更别说是在苦难中面临选择了。如果说有的话,高考的失败应该算是一次大的“苦难”。可很少人能正确去面对,很少人能真正去享受这个“磨练”。这个世界,似乎谁都不会因为没有承受“苦难”的磨练而感到不安。我真的不知道还有什么“苦难”能磨练人了。

大学的教育让我郁闷了几年。我不明白两年就可以结束的课程,为什么要安排四年来完成。我不明白为什么一天只安排半天甚至更少的课程而大部分时间可以自由活动去搞所谓的创业。我不明白尽职的老师为什么总照本宣科而优秀的老师却不能尽职教学。我不明白校园为什么也成了闹市,霓虹灯通宵达旦,“知识”也可以成为商品进行交易。我不明白为什么花了钱上几天的课程也能成为博士硕士。我不明白老板戴上了眼镜搞起讲座也能客朋满座、门庭若市成了儒商。我不明白为什么教授带上电脑四处奔波也成商人大款摸样四处求财。我不明白大学毕业后为什么可以置专业于不顾甚至改门换辙。其实很多人都明白为什么,其实很多人都想不明白。

工作了,原来有更多的不安。我开始抱怨,开始初生牛犊不怕虎地想去改变。小学时候的不安让自己感觉幼稚,中学时的不安让自己感觉到无奈,高中的不安让自己感到无聊,大学的不安让自己感觉到滑稽---我以为现在的不安才是如何地伟大。谁又知道处理了一个不安,却产生了无数的不安。总有没完没了的不安。我想减少自己的不安而不安却呈几何倍数地裂变。

几年后年龄大了,我改变了。我想的不再是如何去减少自己的不安,而是如何增加让自己心安的事情,因“安”而快乐。我知道很多事情没办法去改变,那么只有回避或者接受了。“心安”和“心不安”就是这样,如果我没办法去改变不安,那么我就接受或者回避它了,我能做的还有尽量去寻找和创造新的“心安”!很多事情不是能想明白的,即使明白了又能如何呢?改变能改变的,接受不能改变的,随遇而安吧!

5.如此活着

好好活着吧,因为以后我们会死得很久。

--题记

我从来不会去探讨自己为什么来到这个世界,也许这不是也不应该是我关心的问题。那么既然来了,不管是必然还是偶然,从懂事开始,我一直在考虑该怎么活着。如果说中学以前那段时期我是懵懵懂懂的话,那算是被动地活着,是别人让我活着。那时候因为家里太穷,穷得几乎活不下去,所以准确地说那是段家人为我活着或者我成为家人继续活着的重大理由。那时候自己根本没有什么想法也不需要什么想法,只知道本来就应该这样活着。

不明不白地活到了大学,绞尽脑汁能想起的最初记忆的是要学什么专业。没想到当时我竟然会选择法律。那时想的根本不是为了“跳龙门”,不是为了摆脱贫穷的困境,更不是想寻找就业或什么出路。我的原始动机来源于观看多年的古装戏剧,我竟然想的是学法律,当好官,伸正义造民福。这个动机在现在也许会让人觉得不可思议甚至可笑,可我当时就是觉得应该为这样的理想而活着。

怀“着铁肩担道义,妙手著文章”的原始冲动,我进入了大学校门。努力学习当然是学之根本。接下来最最重要和最光荣的事情就是加入党组织了。那时候在我看来,入党是件神圣无比的事情,每想到将要在那个熔炉里锻炼,心跳总是加速N倍。可是在我全方位以党员的标准来要求自己的同时,我犯了个致命的错误。记得那是在总结会议的时候,不知道是谁告诉年级主任说我的思想汇报是抄的,而且每个月的报告除了段落排列不一样外,其他基本雷同。果然被当场抓个现形。当然我的理由是一个月思想能有多少进步?因此思想汇报内容也应差不多,那是实事求是。我说也许只有等真正进入那个熔炉锻炼,才有可能得道登天,党伟大的力量也许才有可能让我每个月的思想突飞猛进。老师火了,说我弄虚作假。那时候开始,我明白原来党员是不能弄虚作假的。现在我们看到的弄虚作假只是个别害群之马而不是组织。从此,我只能徘徊在这个伟大的组织门口,十多年了我还是没能入党,因为我现在还没办法改掉“弄虚作假”的“坏”习惯。没有办法,几十年就这么过来了,我只知道自己只能这么活着。

尽管进不了组织,但还是永沐组织的光辉。大学的课程在我的“弄虚作假”下游刃有余。不知道是自己青春期的冲动还是大学生活闲得寂寞,于是我想找点事做。考虑很久才发现自己什么也不会。郁闷之余问了个学长:本人经济困难,时间充足异常空闲,有什么事可以做?答曰:写文章,成本低而且名利双收。于是自己也尝试着进入爬格子的行列。歪打正着,自己竟然也偶有文章发表,于是自己似乎找到了活着的理由,我想我应该这么活着,活得比人清高。

时隔不久,我放弃了所谓的写作。说实话不是我喜新厌旧,放弃的原因有二:一是经常熬夜如同怀胎孕育的文章被采用后竟然出现“自己掏钱买书,稿费抵做书款”的情况,更可怕的是那段时间写东西的人比看东西的人多得多,我不得不放弃。就这样,我把自己原本很高尚的理想活生生地扼杀了。其实现在想来也无可厚非,现在的朋友、家人包括自己,看得最多的竟然是街头小报和夸张甚至荒谬刊物。可想当时纯文学的东西是多么的遥远和常人如何的格格不入。那段时间,生活顿时没了爱好和兴趣,再加上面临毕业工作的压力,生活如同行尸走肉。那时候唯一的办法只有等待,我不知道应该等待什么,也许是等待时间的到来,等待机会的青睐,更准确地说应该是等待奇迹的发生。生活就是无奈和漫长地等待。

当我怀揣着四年来唯一的收获----毕业证书回到老家时,我发现自己竟然穷得只有几件衣服和几块钱。在凌晨的旧车站,空阔而冷清,我竟然不知道何去何从。当眼泪夹杂着汗水往下流的时候,我发誓绝对不能让我的后辈也面临我现在一样的处境。

现实的残酷让我不得不放弃当初的理想,为能活着而活着。工作的过程是我成长的过程,自己在工作中糟蹋自己,自己在工作中委屈自己甚至作贱自己。我以惊人的毅力和常人没有的努力,加上早有的“弄虚作假”时就具有的智慧完成了一篇新版的“从奴隶到将军的故事”。回想起来,自己是如此奇迹般地活了过来。

我不敢说我取得了很大的成绩,但靠我自己的努力和周边朋友的帮助,我得到了自己曾经连做梦都不敢想的成绩,那简直是祖宗几代积德的结果。记得在一次大学校友创办刊物会上,学弟采访我:“你觉得你在拼搏过程中最大的苦是什么?”我笑笑:“对于男人,能讲出口的苦,根本不是苦。”大家也许懵了,也许他们永远不会明白,没有相似经历的人永远体会不到这样的感受。到如今这个时候,生活来之不易,我应该珍惜,好好活着。

没了物质方面的顾虑,自己似乎比以前更加多愁善感,更加迷恋于亲情方面的东西。

首先是对父母。在我看来百善孝为先,我认为一个人只要对父母有孝心,其人本质都不会坏到哪里去。于是,我加倍的对父母好,用我最大的可能去回报他们,我甚至喜欢交往那些对父母孝顺的朋友,哪怕是各行各业甚至是三教九流。

其次是对兄弟姐妹。我的弟弟早年辍学,为了我不得不外出打工,当时也许我理解不了他的伟大,现在我不得不说,父母生育了我,兄弟扶持了我。当我帮兄弟盖起了楼房,当我帮兄弟创业了,很多人问我为什么要这样?为什么能这样?我笑说,曾经为你放弃梦想的同胞兄弟如果都不能真心对待,以后在社会上交往的所谓“兄弟”,谁能相信?其实,没人知道我们之间的那份感情,那是我一辈子用金钱都无法弥补的情感。

再次是对于朋友。我的朋友是我一生的财富,我的家人说有时候感觉当我的朋友甚至比当我的亲人更好。朋友在这辈子给了我无数帮助和支持,人得有份感恩的心。就这样,在我努力工作之余,我对父母、兄弟和朋友尽我最大限度的责任,我想我应该这样活着。

几年过后,在一次旅游过程中,一次偶然的际遇,我发现我以前的生活原来是如此的自私,我的责任竟然是如此的狭隘。

那是一所小学,穷得你没办法想象。当你看到那群穿着破烂不堪的衣服,一双双眼睛充满期待和渴望的孩子时,你不得不震撼。我想起了以前的自己。所有的人来到这个世界,他都没得选择,所有的人出生的家庭他一样没得选择。贫穷不是他们的错,弱小更不是他们的过。那次的偶然发现,我不得不对自己的自私感到愧疚。我一直在想为什么他们只能这样活着?从那开始,算来也有几年了。我开始去帮助那些贫穷的学生,我尝试地走进他们的生活。十几年后的今天,当我再次走进厦门大学的校门,当我听到有些人为了家庭打工了八年才去考大学,当我听到有些人现在还吃着白饭,我沉默了!

我没有很多的能力,在我将毕业的时候,我唯一能做到的是组织一次贫困学生助学金捐赠仪式。我没有太大的财力,但我希望我的爱心能几何倍数地裂变下去,能无限地传递下去。

我说人活着必须记三点:一是要努力,也许你的努力改变不了你的命运,但肯定能改变你的生活。

二是感恩,学会感恩。一个人的能力再大也是有限的,一生中离不开很多帮助你的人,所以你必须要会感恩。

三是责任。对自己,对家人,对朋友,多工作。如果可能,尽量对社会多尽一点责任。说完这些话,我自己眼睛都红了,我不知道周遭的人是什么样的想法,我只知道我应该这样活着。

人为什么而活着?我想我会去努力探求,我只望在我将来临死的时候能嘴角含笑!

6.生活随笔

说起我的工作,确实是惭愧难当。学法律的我无法“铁肩担道义”却改辕换辄干起经济。儿时近乎痴迷于戏剧里面惩奸除恶的角色而一心想学法律,到头来混了个不伦不类的行当。曾经说过一个行业不能干超过十二年,而如今面临着这样的期限,自己却不知所措甚至无能为力。

那天去河南遇一导游,一路上竟称我为“伯伯”,惊讶之余不觉也镜前自怜。曾几何时也血气方刚,到如今却心淡如水。回想十多年来的路,自己已经折腾得或者说被糟蹋得神形迥异,一如被酸水腐蚀斑驳的大佛。

如果说到“斗志”,那只能是十多年前的自己才可能谈起的字眼。刚工作时的劲头确如朝阳般,带着自恃高人的学业,怀着家族多年的期盼和自己近乎狂妄的梦想,在别人的怂恿或者是鼓励甚至调侃下横冲直撞。没想到,误打误撞竟然成了单位的业务骨干。这是一个现实的世界,如果你是个女人,而能被当成男人使用;如果你是个男人,而能被当成牛一样使用,那么你的生活将会得到改变,因为你已经是骨干了,我就是这样,曾经被牛一样使过,是那种全能的牛,可以犁地耕田可以拉磨运粮,可以“忍乳富众”,甚至解磨解犁后可以成为盘中美餐。我感谢上天,虽然没有降大任于我,但一样苦我心智劳我筋骨。劳苦是不错的人生财富,曾经的劳苦为我创造了不菲的物质财富。多少年后,当有一天突然发现自己已经不再是业务骨干而是业务“不干”的时候,才觉得自己已经堕化了。曾经一段时间,竟然“忙”得如行尸走肉。我曾戏称那段时间是“三陪小姐”的日子。几乎天天出入酒店和娱乐场所,几乎是早上十点后才起床凌晨还不回家,那是“纸醉金迷”的生活,那是段没有家庭没有健康没有自由的日子,而所有的事情都可以冠冕堂皇地归结为因为工作。现在的应酬都赋予很多的主题,名曰:饭局。饭不重要,尽在局中。慢慢地我厌恶所谓的“局”,因“局”而害怕了饭。佳肴美味本无错,可惜被下了“局”毒,让人诚惶诚恐。确实可笑,确实可悲!

近几年来我确实老了,成了局外之人。我喜欢上了悠闲。喜欢在参天古树下看书;喜欢闻千年古刹悠淡的檀香味道;喜欢关上电话回老家陪父母唠叨......。

人生分为很多阶段。孩时的懵懂,少年的叛逆,青年的无畏,中年的犹豫还有老年的顿悟。结束了一个时期的生活,将步入另一个时期的生活。也许是经历多了,心老,心态老。自己似乎已经过了中年的犹豫和困惑时期,而老年的顿悟正悄然而至。生活就像一块巨石。你如果用心去欣赏它,在上面雕刻一幅美画,懂得人生艺术,你将享受一生;你如果不遵循规律去捍动它,也许你会被压得浑身碎骨。石可压人,人可顶石。懂得躲开石头的压力点,才能真正顶得起石头!

7.感谢自己

每个人活着,一辈子要感谢的人很多。写这篇文章,为了感谢我自己,感谢自己的坚持和不易。

这段时间,忙得晕头转向。最近的单位出了件事情万分火急而且特别棘手。那天下午领导召集几个人开会,事发突然,大家都没有什么建设性的主意。在重大的责任压力下,领导怒火冲天。几乎没有人敢吭声。就这样,在领导的火爆脾气和急躁情绪下,在下属的懦弱和委曲下,工作做出了安排和布置。我向来是个让领导头痛的人,一般这样的场合我是会说两句的,一方面是因为自己的专业和工作性质,另一方面觉得属下有责任去说服或者影响领导改变不现实的决定。也许是那段时间自己部门的事情太多了,或者是每次提意见总有点像强迫领导改变决定的意思,都落了个不好的下场,这次我干脆不发表自己的意见,反正自己的事情已经多得忙不过来了,何必去自讨没趣。

晚上各方信息集中,白天的方案根本不可行。可大家还在忙,事情还在做。我知道很多人都在做无用功。明知道没有用的事情还要去做,做事的人痛苦,对于我这样的旁人,却远远比他们痛苦。出事情的基层单位领导方寸大乱没了精神。部门老总们束手无策,机械般重复着手头的工作。凌晨一点多了,很多人还在赶材料,也许是白天领导的脾气和决定让他们胆怯了。他们似乎是在等待吧,等待奇迹的发生。看到累得半死的同事,看到担忧得没了神的基层单位领导。我真的无法再忍受如此的工作方式和决策。我的意见伴随着我的牢骚和责任,振奋了大家。在众多的情况材料支持和独到而尖锐的分析下,他们同意了我的意见。可谁去说服领导呢?如果天亮上班后,按照原来的工作安排领导要去协调一件很重要的事情,可那件事肯定没有任何效果,而且跟晚上我的意见相背而驰。大家都在看着我,也许我习惯了顶撞,习惯了表现自己,我决定明天在领导去做协调工作前改变他的意见。凌晨三点,大家在烦闷中休息了----也许都没睡!我知道明天肯定有一场激烈的冲撞。

为了早起,我特地到酒店开了个房间。在总台确定了叫醒时间才开始休息,那时候已经是凌晨四点多了。三个小时后我被叫醒了,在万分疲惫和困倦下,我还是爬了起来,直接到机关大楼等待领导的到来。空旷、冷风让我觉得自己好孤独甚至委曲。好在接下来的事情都在意料中了。回来的路上,领导坐上了我的车,并通知单位几个核心人士开会。我的努力改变了他原来的工作方案。接着是细节的分工。没完没了的协调工作,撰写和复印材料,没完没了地谈判--大家一个礼拜的奔波和辛苦,几乎是三更半夜回的家。事情按照计划顺着健康方向发展。大家笑了,彼此相互感谢。感谢政府,感谢领导,感谢同事,感谢朋友,感谢一切的一切。

又是凌晨了,面对着电脑,我根本没有任何睡意,斟上一杯酒,我为自己干杯,感谢自己的责任,感谢自己的努力,感谢自己的毅力甚至感谢自己的莽撞和嚣张--努力吧,为自己找点感谢自己的理由!

8.享受老年

我们老得太快,却聪明得太迟

----题记

不记得已经有多长时间了,我一向是早上八点左右起床上班。后来突然喜欢上了晨练。最初的动机是近年来自己的体重越发肥胖。慢慢地发现自己对这样的运动似乎上了瘾,我喜欢并习惯了早起锻炼。也许是因为一种声音和一个群体,深深地震撼了我……

我住的小区附近有个公园,公园坐落在市区的北边,紧临着一所小学和一个旧的体育场。每天早上这里总有一群独特的群体--老年人。他们在这里散步、扭秧歌还有跳舞。不知道为什么,每天跑步完后,总喜欢去靠近他们,静静地看着他们。我尝试着去融入他们,去理解和享受老年人的幸福。这个群体的悠闲自得总能抚平我急躁的心,这个群体的些许无奈似乎也触动着我灵魂深处的某些情愫。每当陶醉其中的时候,公园附近的小学偶尔会响起一些歌曲,那是我们甚至比我们更早更久的时候就开始传唱的校园歌。纯真稚嫩的童声似乎把我带进了无瑕的儿时回忆。瞬间里,自己从孩时到老年又从老年到孩时,角色不停地转化。那感觉,是灵魂在承受时间炙烤深深的震撼;是生命被岁月无情摧残的无奈……

回想起来,自己在不知不觉中已经度过了几十个春秋。从来没有好好地去想想自己的过去和将来。而如今,面对着这群可亲可敬无欲无求的老人,自己似乎也提前到了老年。我似乎突然明白人生原来是如此之快,突然醒悟生命原来也是有尽头的。人到老年才真正认识自己,也才真正属于自己,并且用一种宽容舒适和诚实的方式接受自己;人到老年才明白东奔西走竭力想去改变的不是别的而恰恰是自己。几十年的时光换来的不是别的而是心静如水。人到老年也才真正领悟到什么叫百川归海,什么叫万流归一。才开始明白青春虽然美丽,但它会随时间的流逝而褪色,而青春的心境才是生命中一道不变的风景。人到老年才开始明白世事并非黑白分明,在黑白之间往往有一系列的中间色。人到老年才开始明白人生一世,无论成功与失败,欢乐与痛苦,都如自然流水哪里来还将到哪里去,于是懂得了宁静而致远。人到老年才开始明白衰老不是从中年开始而是从对生活的厌倦开始的。人到老年才开始明白孤独痛苦和失败是人生不可缺少的调味品,因此善待它们就是善待真实的人生。人到老年不再有少年的狂妄、青年的浪漫,更多的则是对生活的感悟和理解。并非人人都能成功,并非人人都有作为,但做人也是一生的事业,奋斗和追求过,失败了又如何?人到老年,胸怀开始变得像大海一样,装得下四海风云,容得下千古恩怨……

活着,本身就是一种幸福!人生短短几十年,曾几何时我们也一样一脸稚气地唱着校园童谣,而如今我们已步入中年为人父母,不久的一天,我们也将如公园里这群老年人一样在这里翩翩起舞,只不知道那时候的我们,是否也能像他们一样悠闲洒脱?

享受生活中的一切酸甜苦辣吧!

我们老得太快,聪明得太迟!

9.《江缘》代序

《江缘》为泉州籍在校毕业生于临毕业时创办,每年一期。取自:源自晋江,聚于长江,因江结缘。创刊时校友要求我为刊物起名并作序,由感而发,希望江流万年,乡情万年!

晋江滔滔,长江不绝;刺桐花红,江城幽远。

忆昔日。校苑漫步,雾锁晨读,寝室蜗居,钟爱南湖炊烟袅袅碧波层层;中南情深,刺桐血脉,莘莘学子,演绎两江春秋几度青春无悔。念想夜幕促膝,静如处子,乡愁思绪蔓延天际;笑谈足坛篮场,动若脱兔,热血豪情气贯如虹。几载寒暑,漫卷诗书,青春做伴。笑声闹声,汗水泪水,几许哀乐,几许辛酸,唯乡缘情怀,血浓于水,一笑而过,傲骋江湖!

而如今。芳草萋萋,黄鹤将去。思往日笑靥,恋校友情谊,几分无奈,怎一愁字了得?幸江水滋养,浴中南光华,人才辈出,血气方刚,当立远志如鹰击长空。别时将至,创刊共勉。执笔心潮澎湃,竟无语凝噎。离校者将勇如烈马脱缰,驰骋沙场,铁肩道义,妙手文章;在校者当效仿前人勤奋,悬梁刺股,为人求学,携手进退。

此去经年,海阔天空,良辰美景,朝霞为序,夕阳题跋.

江水万年!乡情万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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