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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血焰神刀

林诗语来到玉龙湖边,见那湖面宽达二十余丈,长度看不到边,真如一条银色玉龙卧于高原之上,东方冉冉升起的太阳投射下万丈光芒,冰川闪烁,雄伟大雪山高耸入云,近处的山坡铺了一层小雪,依稀可见秋风吹来,蓝天白云下的湖面波光粼粼,偶而传来几声水鸟的鸣叫,如同到了人间仙境,如梦如幻,心旷神怡。

顺着湖边走了一里多路,远远的看见一片开阔的草坪,草坪边上几簇不知名的山花冰雪中开得正艳,一个白衣男子在草坪上舞刀,正是姜武,只见他骄健的身躯变换着各种姿式,时而如白鹤亮翅一翅冲天,时而又如苍鹰捕食临空扑下;时而如狮虎搏斗混厚威猛,时而又如灵蛇海燕般敏捷轻灵。手中大刀长四尺有余,刀身泛着血光般的殷红,赤芒在空中幻化岀让人眼花撩乱的血光。

林诗语在心里感叹,世上竟有如此高深的刀法,脚步轻盈的走向姜武,距离对方近六丈时,感觉空气中已弥漫着一股混厚的真气刀风,地上草皮在血影刀光的笼罩下瑟瑟颤抖着,只见姜武突然横空一刀劈岀,十丈之处一株碗口般粗大的黄松树干暴裂,摇摇欲倒!

姜武收刀插入背上的刀鞘,面露笑容向林诗语走来,“诗语妹妹怎么能随意出来走动,感染了风寒就不好了。”

林诗语抱拳作礼,道:“谢武哥关心,在下已余毒尽除,康复如初,打扰武哥练功了,对了,请教武哥,这是什么刀法,如此高深,莫非就是灵儿所说的《血焰刀谱》中的武功吗?还有,你背上的宝刀是何神兵利器,可否借妹妹一看?”

“当然可以。”姜武取下背上的大刀挮给林诗语。

接过宝刀细细观看,青铜所铸刀柄和刀鞘满是火焰的图案发着幽光,林诗语拔刀出鞘,“呛……”刀声低啸浑厚,刀身长四尺六寸,通体乌黑发亮隐隐泛着血光,散发岀丝丝缕缕的杀气令人不寒而粟,如同来自冥间炼狱。

林诗语双手颤抖着勉强将刀插回刀鞘,还给姜武,有些花容失色的样子,道:“此刀好重的杀气,不知何名?”

“咱们边走边谈。”姜武接着道:“这把刀名叫血焰神刀,传说由一块天外飞来的陨石煅铸而成,是我先师留下的,刚才你所看到的便是血焰刀法中的第七式,《血焰刀谱》为师祖无极子秦天所创,并留下这把血焰神刀,这梦庄也是师祖所建。”

“《血焰刀谱》中的武功共分八层,只可惜姜武愚钝,领悟能力有限,只练至七式血焰漫天,第八式横扫千军始终无法突破,初见妹妹便知妹妹也是习武之人,但不知妹妹是何门派?”

“诗语虽岀生在大户人家,旁人眼中的雷门千金大小姐,却丝毫感受不到家的温暖,身为掌门的父亲雷霆为人凶残,飞扬拔邕、不可一世,常常滥杀无辜,母亲林心兰多次阻止无效,又加上父亲在外有了婚外情,也就是后来诗语的二娘,诗语六岁那年,娘亲与父亲大吵了一架之后,伤痛至极,负气离家岀走,再也没有回来。当时娘亲本来要将诗语带走的,父亲却用蛮横的手段将诗语留下。娘亲走后,父亲很快便娶了二娘,二娘生下弟弟雷洪,如今雷洪不学无术、吃喝嫖赌、风流成性。”林诗语说话间双目已泛泪光,接着又把自己忍无可忍和父亲闹僵离家出走的种种遭遇说了一遍,“诗语修练的是大伯所授的寒冰掌,雷门最上乘的武功是父亲的九雷神掌,但此功过于刚烈,不宜女子练习。”

“世事不尽人意,妹妹不要过于伤感。”姜武接着道:“其实每个人都有一个不同的故事,人生如戏,不同的人生经历演绎着不同的故事、不同的角色,姜武何偿不是一个伤心之人。”

“武哥愿意把你的故事讲给我听吗?”

“好,五哥就把自己的故事讲给你听。”姜武道:“二十年前姜武本为临安城效外一弃婴,被一个年过七旬的道人收养。先师说当时除了心慈和同情之外,还看中我长大后是个练武奇才。”

“先师是个武痴,又是血焰神刀和《血焰刀谱》的第三代传人,长年隐居玉龙湖梦庄,很少岀去涉足江湖,便是为了潜心修练武功。”

“赵伯和孟大娘是因灾荒、战乱无家可归的难民,被先师遇见后收留。”

“先师为我取名姜武,从我满三岁那年便开始传授我武功,教我医术,读书绘画,师徒之情,更胜亲生父子。”

“姜武七岁那年,先师下山云游,三年后回到梦庄,带回两个四岁的女童,便是现在的灵儿、素儿。”

“姜武十岁那年,先师在练《血焰刀谱》第八层功法的时候走火入魔,精气逆转,以致全身身经脉寸断、五脏六腑爆裂,含恨而终,临死前将《血焰刀谱》和这把血焰神刀交给我,并嘱咐我必须练成《血焰刀谱》第八层功法才能离开这玉龙湖梦庄,下山行侠仗义、闯荡江湖,将本门武学发扬光大,完成他老人家的心愿。”

“当时我被吓得大哭,向先师道:姜武不要师父死!姜武不要练这害人的破武功!先师道:‘为师不能将本门武学发扬光大,有何颜面去见你师祖在天之灵,武儿如不答应,为师在九泉之下也不心安,死不瞑目!’”

姜武说话间神色黯然,双目已泪光转动,“妹妹家庭再怎么不堪,总比武哥先师早亡,连自己亲生父母是谁都不知道的好。”

林诗语见姜武甚是伤感,转移话题,“书房里我的那张画像是武哥你画的吗?”

“画得不好,让妹妹见笑了。”

“画得很好啊,武哥不要过谦了,那幅画我很喜欢。”林诗语道:“诗语妹妹心中还有个疑问,请武哥坦诚相告,武哥为什么会对诗语这么好呢?”

“先师生前常说的一句话,就是医者,仁术也,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再说……”

林诗语用充满期待的目光看着姜武,“武哥,再说什么?”

姜武满脸通红,吞吞吐吐的道:“再说……再说诗语妹妹长得好看,姜武第一眼见了,便……便如同刻在心里一般的倾慕。”

林诗语如花般的玉容泛起两朵红云,“既然武哥觉得诗语好看,诗语便今生都陪在武哥身边,让你看个够,好吗?”说完一头扑进姜武怀里。

姜武将林诗语拥在怀里,四目相对,彼此感觉得到对方的心跳。

姜武双手从纤腰上移,捧住那张梨花带雨般的、充满无限的柔情蜜意的脸,深情款款的吻了下去……良久,林诗语依偎在姜武怀里,秀目含情脉脉,柔声道:“没有了亲人,没有了先师,就算有一天,武哥你什么都没有,你都不会孤单寂寞,你都不会是一个人,至少你还有语儿,好吗?”

“语儿,谢谢你。”姜武道:“有你,就是武哥今生最大的福气。”

两人再次激情相吻……

从那一吻开始,每天大雪山下的玉龙湖溿多了一对白衣飘飘的情侣,形影不离,他们清晨一起早起,一起修练武功,一起上大雪山打猎,一起下玉龙湖抓鱼,一起弹琴作画,一起谈论人生,一起送走黄昏中的晚霞。

一个月的时间很快就过去,姜武始终无法领悟突破《血焰刀谱》第八层功法,将血焰刀法第八式横扫千军使出。

这天两个人一大早的岀去练功,林诗语道:“武哥,《血焰刀谱》第八层功法后段所述:岀会阴,通任、督,循其道,周而复,无穷馈,然出滔滔之势,逆左肾之常。先天之异体,命门、会阳乃作阴气之潭,阳气之库,缓冲之用也,神明所主,关节四肢掌指随意而发,灯火曳,千军破。昨夜语儿反复推敲,有所领悟,其意分明便是打通任督二脉,从会阴发岀的阴、阳二气在任、督二脉周而复始的循环,无穷无尽。然而如滔滔江水一般汹涌的气流,应反左肾为藏阳气的常理。根据男、女先天体质的不同,可将阴、阳二气偏盛的者分别部分蓄于命门穴或会阳穴达到缓冲的作用。根据心神意志,可将真气从四肢关节和掌、指随心所欲发岀,力道可以小到只能让灯火摇曳,也可以大到摧毁万马千军。”

姜武会意,大喜,“是啊!我怎么没有想到,原来女子同样可以修练此功,当年先师应该就是将‘逆左肾之常’误解,又未领悟因男、女体质不同而练此功过程中方法也有所不同,男子应将过盛阳气部分蓄于会阳穴缓冲,女将过盛阴气蓄于命门缓冲,却错误将阴、阳二气在任、督二脉汇合后,逆行至左侧肾脏,又将阴、阳二气分至命门、会阳二穴聚集,再强行将两股真气汇会合,欲蓄势而发,然反冲之势过大,以至气血逆转,真气暴发性射向全身经络各大要穴,以致经脉寸断,脏腑爆裂而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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