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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顽强奋战的白发精怪

如果说哥布林中也有智者,那么白须白发掌控油灯的家伙,绝对不会被拉下,而且很有可能还是其中的翘楚。最好的例子莫过于眼前,就在它的同胞结阵抵抗的时候,它就一个人偷偷想要溜走,只不过可惜的是,弗勒尔的眼睛还没老花。

水泡飞得很快,——这是幻术系的水之禁锢,矮人通灵师的得意法术。一旦被这不起眼的水泡包裹住,再能高飞的鸟儿,都要成为笼中的金丝雀。除非有人从外面击破,否则如果想要从内部打开,即便是一头传说中的巨龙,恐怕也要头痛一会。

虽然这个法术在群战之中无效,按理说弗勒尔并不应该施展。但眼前的局势却有些古怪,数量居多的一方战斗力实在太糟糕,反而被两个人类武士打了个闷头棍,随即又遭到了精灵弓术的狙击,原本就散乱的阵型,瞬间便被割裂,直接导致它们的指挥官,孤零零地游离在荒草从中。

事实上,如果不是这样的话,恐怕提灯的家伙也会被冒险小队包围,——虽然七个人包围一百多敌人,说起来很有些荒谬感,但无论哪一方都无法否认,也只有这两个字才能形容得最为贴切。

“不!你们别想抓住睿智的白猴子!”手提油灯的白须白发哥布林,扯着粗哑的嗓子竭力吼叫,听起来很有些衰老的感觉,但最令人吃惊的是,它说的居然是通用语!

“恐怕这可由不得你!”安德鲁弓伏着的身影,在白猴子背后闪现出来,两柄匕首一上一下,分别刺向它的颈椎与背心。这一招如果命中,即便是贝克尔那样全身重甲的骑士,也难逃丧失行动能力的下场,那样的话,水之禁锢必然能够轻松囚禁目标。

但显然所有人还是小看了这个年老的哥布林,就在匕首即将接触肌肤的时候,它细小的手上突然多出了一支小小的法杖。——黑曜石的杖身顶端,镶嵌的并不是任何宝石,而是一颗奇形怪状的颅骨,看那个样子,很像是某种弯曲无足爬行动物的遗骸。

就在这火烧眉毛之际,法杖上的颅骨下颌一脱,一股碧绿色的烟雾从嘴中喷出,一刹那间便包裹住了白猴子的全身,堪堪赶在匕首之前,形成了一个严丝合缝的防护罩。下一个瞬间,丝丝奇腥无比的恶臭传出,兽灵的两柄锋锐的匕首尖端,立刻出现了绿色的锈迹,最可怕的是,那些锈迹还在不停蔓延。

“安德鲁快闪开!这些绿烟非常邪恶!”林成霍然而起,手上的魔法戒指亮起一道璀璨的光芒,一颗闪烁着圣光的植物种子,直接没入了兽灵的躯体。“这家伙会死亡魔法!如果我没看错的话,这应该是生命汲取的另类应用。不得不说,这样开阔的思路,即便在人类中,也算得上是天才了!看来这次未必能留下它了。”

弗勒尔显然不同意最后的论调,他对自己的魔法信心十足。然而眼看水泡就要吞噬掉绿烟的时候,黑曜石法杖上的颅骨再度探出头来,两道昏暗的黑芒从空洞的眼眶中射出,融合成了一把短小的飞刀,径直扎在了巨大的水泡上。随后,矮人的这个强大魔法,就这样干脆利落地消散了,连一声响都没听到。

“你们别想抓住睿智的白猴子!伟大的神灵告诉白猴子,这个世界将要陷入灾难!而你们的身上,有着神灵厌恶的味道!”白发哥布林蹦蹦跳跳地从绿烟中钻出,手中的黑曜石法杖不停划着一些诡秘的纹路,嘴里还在大声叫嚣着。看在林成的眼里,总觉得像是地球农村跳大神的老大妈。

“你们是生者的仇敌!你们是破坏世界的罪人!神灵要求白猴子干掉你们!否则灾难必将降临在这个世上!”对于其他哥布林的境况,白猴子根本没有费心看顾的意思,只是一味念诵着奇怪的咒语,法杖挥舞之下,一支又一支的黑色长枪凭空出现,连续不断地刺向它的敌人。

“邪恶的家伙!”艾芙琳抽出一支特殊的羽箭搭在弦上,这支箭颜色殷红如血,箭头上还有着密密麻麻的锯齿。一眼可知,命中之后必然会造成割裂伤口,在那样的痛苦之下,很难想象一个法师还能冷静地念诵咒语、挥舞法杖,更何况还是一个体质孱弱的哥布林。

见到精灵动手,林成便中断了自己的施法。除非是敌众我寡的情势下,否则固有的骄傲使得艾芙琳不愿意与人联手。而他们现在面对的,只有一个白猴子,其他哥布林全都在黑发大叔与银发美男的合作之下,拦在了触手可及的距离之外。可别小看这点距离,已经有不少“先驱者”想要尝试突破,但无一例外,全都得到了一个身首异处的下场。

所以,林成才不会主动去触精灵的霉头,他宁可选择静静旁观,唯有碰上艾芙琳不能力敌的情况,才好出手援助。而且他对白猴子本身也很好奇,据他所知,这个世界并不存在司职哥布林的神祗,那么白猴子口中的神灵,又会是哪位呢?至于说什么“生者的仇敌”、“破坏世界的罪人”,他却根本没有放在心上,——哥布林要咬人,人总不至于也去咬哥布林吧?

“放心,没有瞄准要害,留了它的活口。”箭支离弦之后,艾芙琳冷冷说道,也不知是解释给谁听的。

精灵的射术实在神奇无比,纵然是有所准备的哥布林法师,也没有能够躲过去。锯齿红箭狠狠扎在了白猴子的右臂上,带出一条长长的伤口,血肉翻飞白骨森然。剧痛之下,它忍不住手一松,古怪的黑曜石法杖落在了脚下。

“不!不!你们都该死!”白猴子咬着牙,弯腰用左手捡起法杖,转身就向山壁上的洞穴逃去,它嘴里咬着油灯的提手,说话的时候含糊不清,但总算还能分辨出其中的意思。“你们别以为打败了白猴子!在神灵目光的注视中,白猴子一定会获得胜利的!”

“不得不说,这个家伙的通用语真是说得不错。”对手既然落跑了,那么林成也只有选择率众追击。实际上,他也只带了精灵和兽灵,——矮人腿短、伊瑟拉体弱,还是让他们辅助两名武士,将这些离巢的精怪打发回老家吧。

精灵瞥了他一眼,脚下根本不停。“没有种族会永远愚笨,即便半兽人,也会有萨满的存在。在智慧的差别上,半兽人与哥布林的差距,就像人类与精灵一样。”

林成无奈地耸了耸肩,和女性吵架可不是他愿意做的事,——吵输了丢面子,吵赢了还是丢面子,所以还是当做耳旁风就好。

三人之中,兽灵跑得最快,不过毕竟起步就落后了一些,距离山壁又实在不够远,眼见得白猴子就要进洞,这令安德鲁着急起来。也难怪,刺客没能跑赢法师,一旦传出去,绝对是一个捅破天的大笑话。

就在兽灵加速急冲的时候,借着白猴子手上的油灯,山壁上的一道伤痕跃入了林成的眼帘,——没错,这正是泰勒日落之前留下的杰作。

“止步!还有埋伏!”林成的话音未落,轰隆隆的一阵响声从天而降,无数的碎石刮得人脸生疼,安德鲁心知不好,一个闪转急停,扭身就便往远离山壁的方向窜去。

轰!咚!

连续两声巨响在崖壁前炸开,伴随而至的还有一大团飞土扬尘。风压迫使林成连连退后几步,华丽的长袍上染上了大量的尘土。他身边的艾芙琳也没好到哪里去,精致的小脸上,也是满面尘灰。

尘雾还未消散,但也并不能遮挡所有的视线,至少在白猴子灯光的照耀下,一块大石赫然可见,而那石头上的壮硕身影,也是若隐若现。

“你们这群罪人!白猴子的宠物来了!它的强大一定不会让你们失望!它一定会让你们毫无痛苦,回归诺伊女神的怀抱!”哥布林的白色须发在风中凌乱飘舞,黑曜石法杖已经被它弃置一边,只抓着油灯原地乱跳,看上去状若疯魔。

“上吧!白猴子的宠物!”在哥布林的尖叫声中,石头上的身影一跃而下,巨大的体重接触地面之时,再度撞击出了低沉的强音,同时给还未沉淀的尘雾,又加了许多生力军。

“大家小心!快点退到干净的地方!”林成不得不慎重了,最可怕的敌人并非不可战胜的强者,而是不知底细的家伙。如果还坚持待在飞沙扬尘之内,视觉就等同于被废掉了一大半,到时候恐怕刺客都讨不到好,更不用说魔法师和吟游诗人了。

黑檀法杖上的蓝宝石白光大放,林成一边退后,一边小心地吟唱着咒语。等到两个队友撤退到了他的身后,林成突然改变方向,横向疾走了好几米,随后才继续往后退去。如果有人仔细留心,一定能够发现,在他走过的路径上,留下无数闪亮的晶体,在夜色之中、宝石辉光映照之下,营造出了一条如梦如幻的美丽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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