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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即将湮灭的守护之界

惊天霹雳!

伊瑟拉的发言,给小队成员带来的,无疑就是一个惊天霹雳!

在身处禁咒裂空星陨的火海环绕下,在即将面临禁咒达忽塔之息的浪涛威胁下,冒险小队赖以为生的神术禁咒守护之界,居然即将告破?

这是怎样一件悲惨的事情啊!

反正林成现在已经无力吐槽了。之前伊瑟拉的强大自信,让他们的心中都有些安逸了,如今却又说自己的能力不足,这简直就是让人先看到了希望,随即又扔回了地狱。如果要用地球的习惯用语,恐怕除了“坑爹”这两个字,再没有一个更为合适形容的词。

怎么办?每当到了这种危急关头,其他队友都已经习惯将目光投向林成。然而,由于心理落差实在太大,导致面对现在的窘境,林成也是一筹莫展。

但他不能选择逃避,因为在这组建了十多天的队伍里,每一个队友的目光,都饱含着对他的信任。这让林成不自觉地感受到了一种压力,一种名为“责任感”的压力。

所以,林成必须表态,即便他心中也没有底,即便现在做出的决定,可能导致以后后悔,他也别无选择。

“走!”林成当机立断简短表态。

艾芙琳目中闪过一丝犹疑:“怎么走?往哪去?”

林成没有多想,他在急切之间,已经有了腹稿,虽然这个计划听起来实在不靠谱,但多少总比没有计划要好了许多。

“大家分开走!出了这片火海,大家就分开撤离,三天之后,所有人在森林外会合。至于会合的地点……”说到这里,林成看了一眼伊瑟拉,毕竟这次冒险是由她出资的,所以也必须尊重她的意见。

伊瑟拉头也没抬,信口说道:“火炬湾!三天的时间足够过去了。”

“这不可能!”贝克尔表示强烈的反对,“如果是平常的情况下,这的确没有任何问题,但现在我们还得先逃脱这群精怪的追袭!在这上面就得花不少时间!”

“说的也是……”林成略一斟酌,同意了贝克尔的看法,“先到的人,就找个住处等候,三天之后如果没有到齐,就再等两天。五天之后,无论还有谁没到,我们都必须出发,否则就会给精怪们太多时间布置了。”

回头又看了一眼伊瑟拉:“当然,假如伊瑟拉女士未能到达,那么什么都不用多说了,大家直接解散就行了。”说着耸了耸肩,“大不了权当一次旅游就是了。”

这样的意见没人能够反驳,倒不是计划如何高明,而是因为时间太过紧迫,太过周密的部署,反而不容易解说清楚,也就这样简单明了的说明,才能取得最多的支持。

在林成的安排下,六人分成了三支队伍,——贝克尔和泰勒这两个家伙,一攻一防自然是一组;艾芙琳本想要和林成一起,但考虑到孤男寡女多有不便,林成还是让她和伊瑟拉去了一队;剩下的兽灵刺客安德鲁,自然就没得选择,只能充当了林成的贴身保镖。

三支队伍各自选择了不同的方向。贝克尔队径直向南,他们两个攻坚能力突出,最适合应对可能出现的拦路敌人;林成和兽灵则是绕道东南,这条路径距离最远,但由于刺客能够隐蔽,林成手段多样,所以吸引追兵的任务就交给了他们;两位女士向西南前进,因为伊瑟拉孱弱的身躯,这条最近的路线当然必须提供给她们,再加上有另外两队的掩护,安全也不成问题。

这些分配都是在运动中进行的。没有办法,守护之界的存续时间不长了,而他们至少需要脱出火海,才能不需要守护之界的保护,即便到时候另一个禁咒达忽塔之息会被酝酿完毕,但多少也有逃生的希望存在。

没错,林成的一切作为,都只是为了一个若有若无的逃生可能。但他也没有更好的办法,毕竟禁咒不是通常魔法能比的,想要抵消湮灭禁咒,那也唯有用另一个禁咒才行。假如他现在状态完满,那么或许还能施展一个不完全版的禁咒抵挡片刻。不过由于精怪这次献祭的性命显然多了不少,即便勉强施法抵挡,效果如何也未可知,更何况他的魔力,现在几乎是油尽灯枯了。

火舌灼烧着林成一行的身躯,但他们却根本没有在意,一层薄薄的银白色光膜,紧紧贴在了他们的体表,这就是伊瑟拉的神术禁咒——守护之界。每一步走出,银色的光膜便微微一颤,同时伊瑟拉的脸色也微微变红。显然抵御禁咒的余威,并不是只靠神术本身的威能就足以实现的,作为施术者,伊瑟拉必定也要承受不小的负担。

冒险小队的速度非常快,他们也没法不快,——身后的追兵固然没有跟上来,但原来越浓烈的海腥味,却也说明了达忽塔之息即将发动。伊瑟拉的面色越来越红润,鲜艳得好似成熟的红苹果,可这样子并没有让她给人以健康的感觉,反而显出了异常的病态。

当他们走出了四分之三的火海后,伊瑟拉突然悲呼一声,整个身子震颤不停,而冒险小队身上的光膜,也在这个时候荡起了阵阵涟漪般的波光。

“不好!守护之界要破了!”林成这个时候也顾不得其他的了,一把抓住了身边艾芙琳的手臂,撒腿狂奔起来。而另一边的泰勒,也在他的指挥之下,伸手抱起了伊瑟拉,笔直向外跑去。

随着守护之界的波动越发激烈,它对于火海热力的抵御也迅速减弱。片刻之后,林成已经能够感受到,熊熊燃烧的烈焰,隔着身上的衣物,依旧带给皮肤阵阵高温灼痛。

他迈步频率加快了许多,抽空瞄了伊瑟拉一眼,发现对方情况非常糟糕。双眉紧蹙、两眸强闭、脸颊的肌肉不停抽搐、额角渗出滴滴冷汗,整个人缩在泰勒怀中,僵直挺硬一动不动。

“大家再快点!”林成终于着急了,伊瑟拉的状况很明显,整个人几乎都快要陷入休克之中了,换言之,守护之界随时都可能瞬间崩溃。现在还指望着倚靠守护之界的保护,冲出漫无边际的火海,显然已经是不太现实的事情了,林成咬了咬牙,手中的魔杖一紧,强迫自己疲累的身躯,压榨出最后的一点魔力。

点点微弱的魔力光芒,从法杖上的蓝宝石中散射出来,林成想要凝聚的,是一个常用的魔法——魔法盾。然而,平素信手可放的魔法,现在却是简直难如登天,他不仅挥舞起了法杖,甚至连许久未曾吟唱的咒语,也从嘴里不停流出。

“你不要命了?”艾芙琳见到这样的情景,神色惊疑不定,伸手就要阻止林成施法,却被他竭力闪避了过去。

当咒语的最后一个字符轻吐出口,林成终于长吁了一口气,他的脸色灰败如土,眼圈黑暗仿佛几天没有得到良好的休息。可即便如此,他依然强撑起精神,对着精灵露出一个招牌般的淡淡微笑,摇着头表示自己没有大碍,示意对方放宽心。

“谢谢你,我没事。如果我现在不拼一下,待会可能就没机会拼了。”林成的语气和他的笑容一样淡然,但隐藏其间的强烈疲惫,却是一听即知。

艾芙琳抿了抿漂亮的嘴唇,却没有再说什么。她松开了紧握着林成左掌的右手,取下斜挎腰间的小巧四弦琴,一边奔跑着,一边轻轻拨动起来。

“高耸的脊梁,托起没有尽头的山脉;宽广的胸襟,孕育一切尘世的生机;悠远的天空,是继承意志的子嗣;辽阔的汪洋,是诞生奇迹的摇篮。风,是你的呼吸;雨,是你的眼泪;闪电,来自你的愤怒;冰霜,源于你的失落……”

一曲古朴悠扬的旋律,配着一连串的玄奥词句,从精灵的指间山泉喷涌,从艾芙琳的舌尖水银落地。随着她的咏唱,焦枯的地面轻轻震动起来,虽然肉眼看不见,但身为魔法师的灵敏感知,让林成清晰地察觉到,点点大地元素,恍如萤火一般,从地下深处挤出了地表。

刚开始的时候,这些元素非常稀少,零零落落几乎无法惹人注意。甚至还有不少,刚露出一点头,就受到了火焰的灼烧,化作了一片虚无。但是,艾芙琳唱诵的词曲越多,这些大地元素便涌出得越多,到了后来,林成更是惊讶地发现,即便是他魔力全盛的时候,想要调动这么多元素,将一片空间填塞满满,都不是一件轻而易举的事情。

“禁咒?”林成确实被惊讶到了,作为吟游诗人的艾芙琳,很少在战斗中表现出她的唱诗实力。相对于拨弄琴弦,她似乎更加愿意用长弓羽箭,赏赐敌人直接的毁灭,之前鲜有的几次,也并未太过出奇。实在令人有些难以想象,她竟然还隐藏着这么强悍的一手底牌。

艾芙琳笑了笑,没有回答林成的问题,因为她现在必须不停地演奏与咏唱,根本无暇开口说些别的语句。

不过还是有人解答了林成的疑惑。或许在别的方面,兽灵远不如精灵的学识丰富,但相对人类而言,他们都是同样亲近自然的种族。所以一听到艾芙琳的歌唱,安德鲁便惊呼出声。

“神曲!俺没听错吧?!居然是故老相传的神曲——大地颂歌!”

精灵点着头,但她拨弦的手指已经显现出了些许的僵硬,咏唱诗篇的嗓音也呈现出不稳定的趋势。可想而知,这首神曲对她的负担,绝对不会输于禁咒对于林成、伊瑟拉等人的反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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