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这个寒冷又漫长的冬天终于结束时,梵呗也终于来到了南域国。
进了南域境内,入目是一片广阔的平原。“这就是南域国了?”梵呗问道,虽然没什么植被光是黄土地,不过和自己想象中的寸草不生还是有差距的嘛。
白鸰目光很是幽怨,“五年不见,居然和我离开时一模一样。”
梵呗深吸一口春天的气息“这样你就不会找不到回家的路了呀。”
白鸰一笑,春风吹动他的面纱轻轻一扬“不管一样不一样。回家的路我是始终不会忘记的。”
梵呗做一个弯腰邀请的手势“既然永远不会忘,那白鸰公子。请带路吧。”终于远离那些繁华的尘嚣,远离那些纷纷扰扰,去一个崭新的天地了。梵呗心里很轻松。
春天到了,夏天还会远吗?等夏天到了,这片黄秋秋的土地上也应该染上绿色了吧。
她这样想,结果白鸰却移开头和身后的十一对视一眼,两人交换个眼神,点了点头。于是梵呗听到白鸰说“为什么要带路?”
梵呗一噎“难道你不带路我带路?我又不知道你家在哪。”
白鸰歪头,眼睛一眨“谁告诉你说,我要带你去我家了?”说着往身后一看,问九个随从“我有说过这样的话吗?”
十一至十九齐齐摇头“没有!”
梵呗呆了,试探着问“你,你不会是把我骗到南域国来,然后要把我丢在这吧?!”
白鸰一本正经地点头“对啊,我们只说带你来南域,可没说要带你回……家,剩下的事,你自己解决吧!”说着就带着九个随从抬腿就走。“喂!不是吧!有没有搞错?!”梵呗赶紧追上去“你们跟我开玩笑的吧?”
白鸰笑笑,脚下步子却不停。“我哪有和你开玩笑,我们缘分已尽,就到这里分开吧。”
梵呗又拉住和她关系最好的十九,不信地问“十九,你不会也和他们一样要丢下我吧?我还没学会「燕燕于飞」呢!”
十九为难地松开梵呗拉住自己的衣袖,“这是白鸰大人的意思。我们也只有遵从。我们都是孤儿,早已经决定随白鸰主人一同生死,所以,他做的决定,我们只有跟随。”“十九,你还在说什么?还不跟上!”十六这样一喊,十九赶快追上去“来了来了!”
于是梵呗一个人呆呆地看着前面十人远去的身影,在这陌生的疆域里,梵呗大声喊出来“为什么!为什么要这样对我!好不容易接受秦葑的抛弃,到如今你们也要抛弃我了!我的命怎么这么苦!”
就在梵呗抬袖子擦眼泪时,一队人从天而降,吓了她一大跳。“你们!你们是谁?”
为首的人忙摆手“梵姑娘莫怕,我们不是坏人,我们是秦都长派来保护你的!”“秦都长,秦齐?”梵呗放下手,不可思议地问。“对,就是秦齐都长,他担忧姑娘一路上会出什么意外,所以派我们一路尾随,果然看到姑娘如今被抛下……”那个为首的人继续解释。
梵呗作势一哭“你们是来看我笑话的吗?”“不不不,”为首那人急忙摆手“我们怎么敢看姑娘笑话,姑娘可是秦都长要保护的人,我们是奉都长之命,来保护你的,如今姑娘被抛下,可随我们回去。”为首的人一指身后的马车。
梵呗露出惊喜的脸“真的?可以回去?”
为首那人见梵呗这个样子,心一愣,随后一想,原来也不过如此嘛,和平常女子没什么差别。不过自己只要完成任务就行,要么就是追踪到这个女人最后停留的地方,要么就是如现在这样,带她回去。现在看来,自己任务完成得很顺利啊。还亏都长千万嘱咐不能被他们发现。害自己的人一路隐藏地这么辛苦。
嘴上却说“没错,可以的,姑娘请上马车。”
梵呗放松下来,看了看这群秦齐派来的人,羞涩一笑“哎呀,真是太好了,还以为我要沦落到此呢,没想到摇身一变,又变成大小姐一样的人物了,你,你,你,去给我弄一桌热的饭菜来,还有你,去给我买一套崭新的衣物,记住,要最贵最好看的。还有你,去给我寻五六个一级丫鬟过来。本姑娘要打扮地漂漂亮亮风风光光地回去。”
此言一出,梵呗就看到这队人或惊讶或鄙视或嘲讽的眼神,为首那人为难地说“姑娘,这恐怕……”
梵呗故意不去看他眼里的意味,只作嚣张跋扈一咤:“我可是秦齐要你们保护的人,要是我有个什么闪失,你担待得起?快点去办!”
小人得势的样子一览无余。为首那人忍了忍,压低声音对身后的人说“还不快去!”
梵呗点人点得刚刚好,除去为她买衣服的准备饭菜的请丫鬟的,就只剩为首这个人留下来看着她。
梵呗懒懒地打个呵欠,“让他们快点!”
为首的人这时完全看梵呗成了一个俗不可耐的乡下妇人,忍气吞声道“姑娘,这附近最近的城镇恐怕也有半个时辰的路程。”“半个时辰?”
梵呗嘴角露出一个笑,眼睛一转,“那好吧,本姑娘就暂且等等。”
于是数人离开,就剩下为首这人和梵呗大眼瞪小眼。梵呗想了想,又掏出骨笛,卖弄般地朝在一边看着的人一扬“你知道这是什么吗?”
为首那人看了看,眼里露出惊异“这难道是,秦国的国宝,龙骨玉笛?”“咦~龙骨玉笛?秦国国宝?”梵呗愣了一下,又低头看着自己手里的笛子,她本想炫耀炫耀,没想到被这人这么一说,反倒变成无知的那个人了,可送给自己的主人说这只是普通的骨笛。“龙骨玉千年难一现,只今唯有在秦国永初历一百二十年现世过一次,被九国中玉匠师祖莫老先生精心打造成一支笛,一枚玉佩,和一串玉珠。用料最多的龙骨玉笛被秦国国主放入礼司宫,几百年来和秦国的先皇牌位一起供奉,被称为国宝。哦~我知道了,你手里这支,想必是高仿品,最多也是拿了寒冰玉所制吧。”为首人滔滔不绝,说到最后,了然。他可不信,那样的东西会在这样的女人手里。
梵呗眼珠转转,一边把笛子往怀里塞“我可没说我这支是什么国宝什么龙骨玉笛。我只是让你看一眼而已~”
为首那人却还在思考“不过这样式怎么和图上画的一模一样?是哪家的玉匠师傅仿制的?改天我也去……”话没说完,后脖颈被一记手刀砍中,眼一翻,向后栽去。他身后的人一跳,避开了他的倒下身躯。
跳开的人看着他倒下,拍拍手,叉腰大笑“改天你也去~也去哪呢?哎呀怎么晕过去了~哈哈哈~”
梵呗翻个白眼“怎么这么慢?害得我拖延时间差点挤不出台词。”
她正对着说话的人,不是才甩开她袖子的十九又是谁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