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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世道人心(4)

王守辉想来想去,决定没有条件,创造条件也要搞钱。他首先发布命令,整改州府面貌,修建高档的府衙,扩大府衙前的大路宽度,在州府内大搞拆迁,谁知,钉子户如牛毛一样多,土地是私人的,这些人拿着契约到省里告,很快巡抚派人调查,发现新府衙不符合规格,府衙前的大路设计也超越规格,严重违制,御史们马上弹劾王守辉,皇上一看大怒,大笔一挥,将王守辉的官职撤去不说,还将他押到监狱里,也不说判几年,反正就让他在里面呆着。衙役们整天索贿,王守辉的钱很快用光了,衙役们就不再管他了,阴暗潮湿的地牢里老鼠乱窜,他趴在栏杆上大叫:“我要去真正的监狱里去,这里不是监狱,是地狱!我是正厅级干部,我要住干部牢房!”

叫嚷了半天,没人理他。很快,他生来病,没几天,就一命呜呼了。

在黄泉路上,王守辉非常郁闷,他没有想到,古代的刁民那么多,没多少法律知识,法律观念还挺强,不就拆个院墙吗?犯得着往上告吗?想当年他当市长时,想怎么动就怎么动,谁上访就抓谁,将他往精神病院一丢,看谁还敢阻拦!

心情郁闷之下,他又成了一个冤鬼,在阎王面前,他沮丧地说:“古代的贪官真不好当。是不是我投错时代了?要不,把我弄得远一点,搞到唐朝咋样?历史上唐朝那么威风,当官肯定不错……”

阎王皱皱眉头,查了查生死簿说:“刚好,我这里还有个到唐朝当官的名额,你去吧!这次你想当什么官?”

王守辉想想说:“当个离皇帝最近的最能捞钱的官吧!”

阎王笔一划拉,王守辉就再次穿越时空,到唐朝当官了。当他醒来后,发现一群面皮白净的人跪在下面,齐声喊道:“高公公,你终于醒了,可吓死我们了,你都睡了几天了!”

“高公公?”王守辉丈二金刚摸不到头脑,当他环视房间,看到衣架上的官府以及房间内这群公鸭嗓的人时,顿时如雷轰顶:天啊,我怎么成了太监了!

想想也是,太监不就是离皇帝最近的人吗?王守辉在宫内是大太监,把持着皇宫的采买,巧立名目搞钱,一个鸡蛋三钱银子,到了宫里就值四两银子,反正皇帝不管这个,不哄白不哄。他这样一搞,银子像水似的往家里流。可钱越多,王守辉越不快乐,整日寻药方子,想找回男人风采,结果被江湖医生骗了无数钱财,还被御史们告了,皇帝派人来查,一查一个准:府内白花花的银子就是证据啊!王守辉在唐朝当了几天的太监,钱贪了不少,可一点乐趣都没找到,结果又被咔嚓了。

四、死活要回到现代

这次,王守辉总结教训,发现在唐朝做贪官十分不易,原因是贪的黄金白银不好隐藏,那时候又没有银行,连银票都没有,不像自己以前当市长的时候,一张信用卡就搞定了,而且还有人专门帮忙洗钱,钱在外面转一圈,就能变成自己的合法收入,可在古代做贪官,光藏钱这个事,就够麻烦的了,洗钱的事更不能想,还有,做了太监,贪再多的钱也没啥意思。

总结完教训后,王守辉又一次来到阎王面前。这次阎王主动说:“我劝你老老实实地投胎转世做个普通人吧,别想当官的事了。”

王守辉不干:“做普通人咋行?我可不当老百姓,我还要当官,做不了大官,做个小官也成。其实小贪官的滋味也是蛮舒服的,比如当个乡长什么的……”

这次王守辉吸取教训了,他想过了,小贪官贪钱即便被抓住,也送不了命,反正也贪不了多少钱。在古代当个小官,家里搞点土地租给佃户们种,家里再养几个美娇娘,身边再招俩胖丫头伺候,滋味也很美。阎王翻了生死簿说:“幸好我这里有许多古代贪官哭着喊着想往现代去,导致古代的贪官名额总是空着,这次你就去明朝吧……”

王守辉连连点头说:“明朝好,明朝有个严嵩,他可是我的偶像……”

王守辉到了明朝,做了一个驿站的驿丞,业务是送信和接待往来官员,朝廷下拨的驿马粮草费用、雇工费用等都可以贪点,虽然不多,但日子过得还算不错。但他很快发现日子很难过,驿站虽然在小镇上,但一到了晚上,小镇上一点娱乐设施都没有,别说小镇,连县城里都没什么娱乐设施,天一擦黑大家就睡觉,实在睡不着觉到小酒馆里喝酒,那小酒馆的东西还比不上大排档的东西丰富,这日子过得实在太寡淡了。

王守辉憋久了,决定赶紧贪笔钱,到州府里寻欢作乐一番。他算过了,到州府路费要十两银子,吃住要四五两银子,到青楼风流要十两银子左右,总的下来只需要三十两银子就够了。当他攒够这三十两银子时,有人告发他,很快,朝廷查实了他贪污的事实,他被判为秋后处斩。

王守辉大喊冤枉:我只贪了这三十两银子,咋判为死刑啊?

有人冷笑着说:“皇上为了肃贪,有人贪污十两银子就判死刑,你贪污三十两,够死三次了!”

王守辉大骂:“哪个变态皇帝定的这规矩?”

没人理睬他!临死前,王守辉才明白了,当前的皇帝叫朱元璋!

王守辉再一次踏上了黄泉路。他悲哀地想,在古代做贪官实在太不容易了,贪这么一点钱就被判死刑,风险太大了。早知道,他就应该向阎王要求做大官了,贪他几千两银子,然后往国外跑……

想到往国外跑,王守辉出了一身冷汗:在古代能跑到哪儿去?全世界就中国最强,跑国外还不如留在自己国呢!

王守辉分析来分析去,终于悟出了一个真理:做贪官,还是要在现代做,贪钱的地方多,不容易死,住监狱还讲人权,吃不了什么苦头……

在阎王面前,王守辉死活要求回到现代去。阎王为难地说:“你此前去了三次古代,与你做交换,三个古代的贪官跑到现代去了,他们三个死活不愿意回来,说那里简直就是贪官的天堂,你投生现代的三次机会都没了,咋办?”

王守辉哭丧着脸说:“现代那么好,他们当然不愿意回来了。反正我要往现代去,我做不成官,做个平头老百姓也成!在现代,做个一般老百姓都比古代的贪官强!”

阎王摇头说:“上次让你做普通老百姓你不干,这里没有名额了。不过,我这里倒有个在现代做狗的名额……”

王守辉一听很失望,阎王解释说:“你做完这个动物,下一次就能投胎成贪官了。你知道吗?到现代做贪官的名额实在太抢手了,我们只好规定,要想到现代做贪官,必须先做狗……”

王守辉眼睛亮了,连连点头说:“早说嘛,要知道现代贪官都是狗变的,我早就抢着做狗了!”

王守辉快快乐乐地成了一条狗,主人家有个孩子,特别爱看古装剧,主人夫妻俩很苦恼,狗来到这家后,当孩子一看古装剧,狗就吼叫,表示对里面贪官的不屑一顾,大家都啧啧惊奇,小孩子气不过,买了一包毒鼠强,犹豫着不敢放到狗食里去,狗看出了他手里拿的毒药,欢喜地冲上去,一口将毒药咬到嘴里,然后快乐地吼叫两声:我终于可以到现代做贪官了,然后安详地闭上了眼睛……

国家宝藏

万历十五年冬,盘踞在扎崖山的匪首于贵海得到一个情报:南京佥都御史王用汲在锦衣卫的护送下,将一个锦盒要送到京城,锦盒里所装的不知何物,据说,里面是一个朝廷二品大员的遗物……

于贵海一听,身上三万六千个毛孔都乍了起来:天啊,这可是老天爷送到家门口的肥肉啊!如今这年月,一个驿站的小吏,家里就有良田百亩,二三个妻妾,六七个奴仆,一个二品大员该多有钱啊!何况,护送锦盒的还是佥都御史,这也是个二品大员啊!锦盒里的东西,要么是一件宝贝,要么是什么宝藏图,反正,这东西值得他干一票。

王用汲要去京城,必须经过扎崖山前的一条小路。于贵海带领手下,在那条小路两旁埋伏下来,静等王用汲等人的到来。漫漫冬夜,寒风刺骨,兄弟们穿着厚羊皮袄,也被冻得哇哇叫,二头目看看寂静的山林,对于贵海说:“大当家,天这么冷,当官的都好享受,他们一定是等到天明了才来。咱在这里会不会白等……”

于贵海笑道:“你说的有道理!但是我在县衙做小吏的时候,对官府的事情很了解。一般的物品,走的是驿站;重要物品,有地方官府派人押送,不会起早贪黑;献给皇上的物品,则要锦衣卫押送,他们不分白天昼夜地赶路,尽早将东西送到皇上那里。这次,二品大官和锦衣卫一起押送的东西,敢耽搁吗?我算过了,他们今夜必定要经过我们扎崖山!”

于贵海信心满满,二头目只好又回去蹲守了。一个时辰后,一阵激越的马蹄声从远处传来,昏昏欲睡的喽啰们顿时来了精神,但见一缕火光从密林里投射出来,一会儿,一缕变成了一束,一束变成了一片,黑暗的幕布被火光撕裂,二十几名精干的锦衣卫手持火把,护送着一辆马车疾驰而来。

当他们进入于贵海的埋伏圈后,于贵海抬手示意,二头目猛地一拉,路两旁预设的机弩便射出无数条利箭,尖叫着冲向锦衣卫,领头的锦衣卫猝不及防,被利箭贯穿,红鬃马扬蹄悲鸣,锦衣卫们纷纷下马,围聚在小车旁,抽出快刀,做警戒态势。

“弟兄们,冲上去,杀掉这些贪官污吏,夺取财宝……”于贵海起身冲上去时,也不忘做战前动员,虽然他的口号是“劫富济贫,杀贪官救百姓”,但他深知手下这群人能跟他混,还是为了发财,所以他叫上了这一嗓子,果然使得他们来了精神,个个奋勇向前,将锦衣卫围了个水泄不通。

于贵海得意地叫道:“各位官老爷听着,我是于贵海,扎崖山方圆百里的地方,都是姓于的。我于贵海平生最恨贪官污吏,天下的贪官污吏我杀不干净,但从我这里过的贪官,没有一个能活着出去的。不过今儿个我不要各位的脑袋,只要你们一样东西,把送给皇上的锦盒留下来,老子放你们一条生路……”

一个锦衣卫叫道:“大胆毛贼,敢公然拦截朝廷大员,犯的是灭九族的大罪。我劝尔等赶紧离去……”

话还没说完,二头目就忍不住地“呔”了一声,挥舞着大锤冲了上去,场面顿时失控,双方激战起来,锦衣卫人数少,可武艺精湛,手执兵器更是由朝廷专属的兵器司打造,而于贵海虽然人多,平日里啸聚山林,欺负一下过路客商和小官吏还行,跟锦衣卫对战,根本不是对手。不一会儿,打斗声停止了,锦衣卫伤了一人,而脚下却躺了七八具尸体,于贵海看着胆怯的属下,纳闷道:平日里官兵胆小如鼠,今儿个怎么拼命?

想到这里,他更坚定了锦盒里藏有宝贝的想法。他挥刀斩了一个准备逃跑的喽啰,大叫道:“弟兄们,车内藏着宝贝,咱要把它弄到手,可保这一辈子富贵。弟兄们,不能让这块肥肉跑了!”

说完,他持刀向前走去,喽啰们又重新集聚起来,向锦衣卫围去。双方对峙着,只听二头目在后面大叫一声:“大当家,火炮运过来了!”

于贵海大喜,刚才他悄悄地给二头目使了个眼色,二头目会意,便悄悄地溜了出去,拉来火炮。这门火炮是当年抗倭时流落到民间的,虽然锈迹斑斑,但对付眼前这群锦衣卫应该是绰绰有余了。

于贵海哈哈大笑:“各位官爷,你们武艺再厉害,能顶得上火炮吗?命是自己的,财宝是贪官皇帝的,你们何苦为贪官丧命呢?我劝你们速速离去,我保证不伤尔等性命……”

他刚说完,二头目就将炮弹塞到了炮筒了,炮口对准锦衣卫,火把离导火线只有二指距离。双方人马都紧盯着火炮,于贵海明白,这种火炮容易炸膛,真要是点着了,炸了自己人也不是不可能。现在赌的是谁胆大,在内心深处,于贵海希望对方赶紧溜走,留下锦盒,如果开炮,即便不炸膛,将对方炸死的同时,锦盒也将随之灰飞烟灭,自己和兄弟们就白白地在这里挨了一夜冻了。

出人意料的是,面对死亡,锦衣卫们一个个脸上平静,依然紧密地护卫着马车,没有一丝怕死的意思。倒是于贵海这边的喽啰们,脸上全是恐惧的表情。于贵海此时骑虎难下,不知该如何是好了!

放弃锦盒?这次行动白干了不说,传出去的话,自己威信也会受影响!点火炮,炸对方和炸自己都不是最好的结局!怎么办?怎么办?

这时,马车的门帘掀开了,一位清瘦的官员下车,他手里托着一个锦盒,锦盒上,还有一个龙凤鸳鸯锁!锦衣卫一见他,马上跪地拜曰:“王大人!”

不用说,他就是佥都御史王用汲。王用汲看了一眼于贵海,沉声说道:“你口口声声要杀尽贪官污吏,可你连我名字都不问,怎么就知道我是贪官?你打着‘杀富济贫’旗号,干的却是杀人越货的勾当,还枉称什么侠客好汉!”

于贵海冷笑道:“天下无官不贪,我杀了这么多官,没有一个是冤枉的!”

王用汲仰天大笑道:“你要杀尽贪官,但一个清官在你面前,你却不认识!”

“你是清官?”于贵海大笑,“我劫杀的每一个贪官临死前都说他是清官!”

王用汲手托锦盒,朗声说道:“我不敢称自己清官,但锦盒里所装的是一位清官的遗物。这位清官为官几十年,剩下的遗产全部在这锦盒中,你口口声声说夺锦盒,发大财,那么我就让你看看,锦盒里到底是什么!”

说罢,他打开锦盒,一名锦衣卫举起火把往锦盒里一照,只见锦盒里装着几件破衣服,,接着,两名锦衣卫从马车里搬下来一个破箱子,打开,里面是一箱子满是补丁的旧衣服,有几件是女人衣服和小孩衣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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