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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会说话的干尸

干尸像具木乃伊,躺在一块大石板上,下面垫了些干草和一些凌乱的衣服,身上盖着一床已看不出颜色的被子,裸露在外的皮肤上长满了白毛。瘦得皮包骨头,两只深陷进去的双眼还骨碌碌地瞪着。几个小伙子见了都吓得忙退后了几步。林如海想看看,调查了解一下这具干尸的来历,看看到底是出于何朝何代,是现代人还是古人。如果年代久远,说不定以后运回去还是有研究价值的。就走了过去,在干尸身上捏了捏,发现肌肉还富有弹性,就惊喜地对李克说:“李教授,你过来看看,这具干尸为何保存得这么好?就像才死去的人一样。你看那眼珠子还像活人一样有光泽呢。”

李克过来看了,也在干尸身上捏了捍,说:“没有其他的诀窍,主要是洞里这特殊的环境,尸体不容易腐烂。”只是不明白,干尸身上为何长出了白毛,他们进洞时,在那边洞口发现的干尸是没长白毛的。就想扯几根看看究竟。使劲一扯,不料那干尸突然嘴里呵地一声,一声大叫:“唉哟!疼死我了。”说着立马一个翻身就坐了起来,瞪着眼问:“你们是哪部分的?是不是日军的奸细?”接着就到被子底下掏出一杆锈迹斑斑的步枪来,对准了李克。

林如海吓得一屁股顿在地下,后面远远瞄着的几个人也吓得连忙往外跑,连喊:“鬼!鬼!真碰上鬼了。快跑!”

李克虽然也吓出了一身冷汗,但只后退了几步,就忙镇定了下来,他不相信世上有什么鬼存在,此人一定有来历的。就带着好奇心走了过去,他倒要仔细看看这具活尸到底是人还是鬼。倒是云泽道人一眼就认出来了,就肯定地说,哪里是什么鬼,明明是人嘛。记得他第一次采草药来这洞里时,就发现这里有几个国军的残部在这里活动,由于他们戒备森严,荷枪实弹,不准他们近前,他们就只好避而远之了。不料事隔多年,这里居然还有一个活着,只是已被拖得人不像人,鬼不像鬼了。

就走向前大声问:“你是国军兄弟么?我们不是日军奸细,日军早已被赶跑了,我们是这里的老百姓。”

“哦!哦!哦!”活干尸终于放下了手中的枪,怀疑地问,“那你们想来这里干什么?想盗宝?别打混帐主意了,那是万万不可的。万团长把这里已交给我们了,要我们好好防守,还要交给国家的。只是那几个弟兄都相继死了,仅剩了我一个。我也有好几天没吃没喝了,也快要死了。我死也值了,万团长交给我们的宝物还一件也没丢。我死了,就只能靠我那位兄弟了,你们刚才过来看见我那位兄弟没有?”

李克问:“还有哪位兄弟?这里除了你,没见有其他人呀?”

活干尸说:“就是那条大巨蟒呀,那是我亲手把它养大的。它也帮我保护这些宝物,我死了,就只能靠它来这里守卫了。”

李克说:“它刚才咬了我们一个人,还吞进了肚里,为了救人,我们不得不把它杀了。”

“唉唉唉!”活干尸听后就掩面而泣,“我的宝贝呀,你死得好苦,它跟了我几十年了,还只一尺多长我就养着它,天天跟我相依为命,想不到惨死在你们手里,你们不该杀了它呀。以后我靠谁?我就要死了,死了,这些宝物还不会被别人盗走,九泉之下,我如何向万团长去交待?你们不是来盗宝的吧?”

云泽道人忙安慰他:“我们不是来盗宝的,我们是政府派来寻宝的,寻到后,要全部交给国家,私人是不能占有的,那是一种犯法行为。”

“那好!好!只要你们交给了国家,我们就算完成任务了,死也瞑目了,我也可以向万团长去交差了。”活干尸就把头转过来,向他们几个人一个个打量,看样子都穿得整洁,只是在穿着打扮上与他先前见到的大不相同,就又疑惑地问,“现在是民国几十年了?我住在这个洞里已找不到天光日月,每天只跟些野兽打交道,吃些野菜,喝些溪水,变成了一个野人。先前有几个兄弟在,还能谈谈话,后来他们都一个个死了。没死的也胸怀二心,见这么多宝物藏在这里,就起了歹心,他们要盗宝,我就对他们不起了,也一个个把他们毖了。后来就只有我同那条大蟒在一起生活了。大蟒虽是个动物,却极通人心,对我忠心耿耿,我把它当自己的儿子一样看待,不料被你们残忍杀害了,伤心啦。我请求你们替我好好安葬它吧,毕竟也同我生活了这么多年。”

李克说:“我们为了救人,也是出于无奈,不是故意要杀它的。我们会好好埋葬它的,你放心。再一个我要告诉你的,现在早已不是民国了,而是中华人民共和国政府了。我们现在的政府对民国时抗战的老兵也在实行优待政策,你是不是愿意同我们一起回去?”

活干尸又问:“哦,又改朝换代了,不是蒋委员长当政了?”

李克说:“蒋委员长早跑到台湾去了,现在是共产党当政。”

“哦!是****。我晓得,晓得。抗日那年,我们还同****一起打过小日本。早知道现在是****当政,我们还在这里死守活守干什么呢?不早就出去了。唉!军令如山倒呀,作为一个军人,服从命令是我们的天职,万团长下了令,要我们宁肯丢掉性命,也不可丢失一件国宝,我们还能不服从命令?万团长最后也死得冤呀,被当作土匪把他毖了。”

活干尸说得声泪俱下,悲悲切切。李克等人也不禁为之动情。李克就吩咐:“快把你们的干粮、矿泉水拿出来,给这位老人暂时解解饥渴,他不是已有几天没吃没喝了么?等我们把他接回去后,再好好招待招待他。还要为他治好身上的疾病。不容易呀,几十年如一日在这人迹罕至的大山里坚守这么多年,没有一颗爱国的心支撑,谁能做得到?”

大家就纷纷把自己的干粮、矿泉水拿出来递给他,老人只拿了几筒饼干狼吞虎咽,津津有味地吃起来,矿泉水喝不喝倒无所谓,这里有的是山泉水,就在他睡的洞里也随处可见。他把王品递给他的矿泉水丢到一边,用一个旧军水壶到旁边接了一点山泉水喝了。吃完喝完,精神也振作了些,就同大家谈了他的身世,谈了那年万团长带他们抗日打鬼子、押送文物被日寇逼到这个山上。把文物埋藏到隐秘地点后,就住到了这个洞里,利用山的天险和蚂蚁的凶悍,同日寇打起了游击战,虽然自己人损失惨重,二千多弟兄最后剩下还不到一百人,但总算还是保住了这些国宝没有丢失一件,还把日本鬼子打得一败涂地,死伤无数。那一段惨烈的战斗生活恍若就在昨天。大家也都忘记了疲劳,听得津津有味,黄琼还拿出了一个日记本,将老人所说的全在本子上记了下来,以备日后自己创作时作为珍贵素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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