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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摩西奶奶百岁感言: 致我的孩子们

今年,我已经100岁了,即将迈入生命的尽头。回首往事,在80岁之前,我一直寂寂无闻,过着平淡且普通的生活。80岁之后,因为一个偶然的机会,让我的绘画事业到达了前所未有的巅峰,随之而来的效应,让我成为了全美著名的老有所成的画家。

人生真是妙不可言。

我的老伴已经去世多年,孩子也一个一个被我送走,那些同龄人也先后离我而去。但我反而觉得自己越活越年轻,能与年轻的曾孙辈们一起玩耍让我感到很快乐。他们累了,倦了,便会围坐在我的身边,听我讲那些老掉牙的故事,丝毫不嫌弃他们的祖母是个唠叨的老太婆。

很多人问过我,是什么缘故让你在年老时选择了绘画,是因为觉得自己在绘画方面会取得成就吗?

我一生都在农场中度过,曾经是个连大世面都从未见过的贫穷农夫的女儿、农场工人的妻子。在拿起画笔之前,我曾经以刺绣为生,后来因为关节炎而被迫放弃了刺绣,拿起了画笔开始绘画。倘若我没有选择绘画的话,也许我会去养鸡。绘画并不是最重要的,重要的是让自己保持充实。并不是我选择了绘画,而是绘画选择了我。倘若到现在为止我依然没有因为绘画而出名,我想我依然会过着每天画画的平静日子。因为绘画的初始,我便从未想过自己会获得成功,即便成功的机遇降临到了我的身上,我还是会过着每天绘画的平静日子。正像是在曾孙辈眼中,现在的我还是那个爱唠叨的曾祖母。

有年轻人写信给我,说自己迷惑茫然,对要不要放弃当下稳定的生活去做自己喜欢的事而犹豫不决。人之一生,最大的幸运便是能找到自己喜欢的事情。做让自己真正感兴趣的事情,生活才会跟着变得有趣,这样才可能成为一个有意思的人。当你不去计较得失而全心全意地做一件事情的时候,投入时的喜悦与成就感,便是你最大的收获与褒奖。就像写作是写作的目的,绘画是绘画的赞颂。

我在今年已经步入百岁之列,当我回首去看的时候,我的一生如同是一天,但是在这一天中我是拼尽全力让自己开心和满足的。我不知道更加美好的生活是怎样的,我能够做到的只是尽力去接受生活所赋予我的,让每一个当下都能够是完美无缺的。

7岁的曾孙女曾经好奇地问,我能够像曾祖母一样开始画画吗?从现在开始还能来得及吗?我将她揽入怀中,抚摸着她柔软的头发,将她的小手紧紧握住,凝视着她,认真回答,所有人都可以画画,任何年纪的人都可以画画。就像每个人都能够开口说话一样,每个人都能选择绘画这种认知与表达世界的方式。如果对绘画毫无兴趣,还可以选择写作,唱歌或者舞蹈等,最关键的是你能够找到适合自己的那条路,能够为之献出自己终生的时间与精力而甘之如饴。

人的一生,匆匆而过,回顾过往,日子比想象中过得还要快。

花样年华时,喜欢畅想未来,到遥远的地方去寻找未来,认为可以靠着努力改变一切,得到自己想要的。不出几年时间,年龄的压迫感与生活的压力便接踵而至,我们全都不幸地被卷入了生活的洪流之中,接受风雨的洗礼。我今年已经100岁了,我的孩子们,我多么想守护你们一世安稳,愿你们被世界温柔以待,但是我知道我无法做到。我所希望的是,你们能够知道自己真正喜欢做的事情,能够找到一个情投意合的伴侣,孕育一两个可爱的小生命,淡然且从容地度过每一天。

我的孩子们,做自己发自内心喜欢的事情时那份专注与获得的成就感,足以化解柴米油盐的琐碎生活带来的枯燥与乏味,足以让你不过分依赖自己的家庭生活,保留一份专属于自己的小天地。找到一个情投意合的伴侣,组成一个小小的两人世界,便足以抵挡世上所有的残酷,在面对生活的考验时,不觉得孤单,更不会崩溃。孕育小生命的过程,会感受到来自生命的奇迹,获得前所未有的力量。当你被一双小手紧紧地抓住,孩子将所有的依赖与信任都寄予到你的身上时,你会感到自我的强大,实现蜕变式的成长。

人生不易,当年华老去,身体渐渐变得力不从心,我的孩子们,希望你们在回望自己的一生时,会因为自己曾经真切地活过而感到无悔,从容淡定地度过余生,直至死亡来临。

永远爱你们的摩西奶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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