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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

历史上最有争议的女人

当皇姑屯的一声爆炸响起时,当“九·一八事变”的枪声响彻苍穹时,当震惊中外的上海“一·二八事变”和“转移婉容”等祸国的人间活剧上演时,人们想不到,这位被称为日本谍报机关“一枝花”的川岛芳子竟然会是满人后裔!

1906年,原名显玗的川岛芳子生于清朝王室,是肃亲王第十四王之女;

1912年,清王朝灭亡,川岛芳子随父亲流亡旅顺;

1913年,川岛芳子来到日本;

1945年10月10日,川岛芳子在北京被捕;

1948年3月25日,曾经显赫一时的川岛芳子终于以汉奸叛国罪被击毙于北京。

1948年3月25日,在一片晨光曦微之中的中国北平第一监狱刑场上,随着砰的一声枪响,一位披头散发、面容憔悴的女囚犯当场毙命。

也正是在这一天,全世界的新闻机构都竞相播放着这样的一条消息:乱世间谍川岛芳子在中国北平第一监狱刑场被枪决。子弹从后脑打入,从右脸穿出,尸体血肉模糊,无法辨认。

事实就是这样。那一颗子弹结束的不仅是在整个20世纪30年代的日本曾红极一时、享有“帝国之花”美誉并一度成为当时日本青年偶像的川岛芳子的生命,更结束了一个早已将自己的全部罪恶写进了日本侵华战争史中的可耻灵魂。尽管川岛芳子将其所拥有的那份美丽和智慧统统变为她祸国殃民的种种手段的做法,确实令后世之人无法再去心平气和地面对那一段历史,但仍然没有人可以否认这位一代佳人拥有过的那种极富传奇色彩的人生。

毋庸置疑的一个事实就是,在那样的一个战事一触即发的混乱年代里,川岛芳子作为一个日本军国主义的“男装女谍”,确实曾经有过叱咤风云、显赫一时的“光辉岁月”,也给后世留下了众多神秘莫测的传说与故事。

这个生于中国清皇室的王族女子,自幼就被日本浪人收养。尽管她拥有的无非也是普通女子的一份柔弱与多情,但她胸怀着的却是复辟满清江山的巨大梦想。为了实现这份理想,她也曾扬鞭策马、身先士卒,驰聘于战火纷飞的旷野;为了实现这份理想,她也曾乔装打扮、行踪诡异,游走于中国的天南地北;还是为了实现这份理想,她竟然一味地让自己放荡下去,甚至将伦理道德与贞操意识抛之于脑后。面对着她或是无耻或是罪恶的言行举止,一切热爱正义事业的人们都视之为“东洋的玛塔哈利”或是嗤之为“魔性的女人”,但从中获得了巨大利益的日本军国主义者却奉称其为“东洋的贞德”。她的一生之中竭尽权术之能事,干下了太多即便是男人用枪炮也无法做到的罪恶勾当。如果说此前的川岛芳子还是以复辟清朝作为其最高理想,并为其的最终实现而英勇奋斗的话,那么后期的她却是实实在在地深陷在了欲望的泥潭中,并也因此彻底丧失了她作为一位清朝王室公主的品格与风度,日益堕落成一个妖魔、淫荡的无耻女人了。

对于这样一位在特定历史年代中出现的有着特别意味的一代佳人,无论我们鄙视也好,唾弃也罢,那张最终在一场春秋大梦下宣告破碎的红颜,让人每每想起都会歔欷不已。

曾经的王室千金

川岛芳子于1906年出生在清朝王室,原名显玗,又名金碧辉,是肃亲王第十四王女,她的父亲耆善是清王朝第十代肃亲王。

1912年,清王朝灭亡了。川岛芳子的父亲肃亲王也被迫离开清朝皇宫,流亡旅顺,但他却不甘心清朝300多年的大业就此付诸东流。于是,他试图推进满蒙独立、匡复大清基业的愿望也越来越强烈。与此同时,日本一部分陆军军人和以川岛浪速为核心的大陆日本浪人,在某些想法上与肃亲王不谋而合,其中就包括推行满蒙独立的计划。当清朝灭亡时,这些日本人像发疯了一样,急不可待地想推行这一计划。共同的目标和“志向”使川岛浪速和肃亲王站在了同一条“战线”上,很快抱成了一团,两人决定尽快策动满蒙独立运动。同时,日本的一些少壮派军人也积极参与了他们的活动。

不久,满蒙独立运动的时机渐渐成熟。肃亲王推荐川岛浪速作为自己的代表与日本方面进行谈判。为了使川岛浪速具有谈判代表的资格,肃亲王把自己的十四王女显玗过继给川岛浪速,使两人具有公开的亲属关系。于是,川岛浪速有了一个六岁的养女——显玗,并于翌年将显玗带到日本。这对于年幼的显玗来说是完全陌生的。临行前,肃亲王嘱咐川岛浪速,要他将显玗培养成能够完成他们“夙愿”的人。

到日本后,川岛浪速为显玗取名川岛芳子,并把她当做男孩来培养。于是,川岛芳子在其生父和养父顽固推行满蒙独立的环境里成长起来。之后,川岛芳子进入丰岛师范附属小学学习。她聪明美丽,活泼而富有野性,在许多方面显示出了男孩子的个性。

在松本高等女校读书期间,川岛芳子性格奔放,才气焕发,后来简直变得无法约束。她每天骑马上学,高兴了就去上课,不高兴就在中途溜到勤杂人员的屋子里鬼混。虽然此间也有说法认为川岛芳子的个性变化与她曾被养父川岛浪速奸污有着很大的关系,但实际上此时的川岛芳子已完完全全变成了一个放荡不羁、我行我素的人,同时她也已出落成一个美丽的少女。但她却对此毫不在意,处处显示出自己的与众不同,她不仅将满头的秀发剪短,甚至还故意将自己装扮成男人的样子。以至于有一次她到温泉浴池洗澡时,竟差点被其他女人当成流氓赶出去。

养父极其赞赏她的奔放性格。川岛浪速喜欢她学着男人的样子骑马耍刀,玩枪弄棒,只要她的行动稍有些像女人时,他就会感到异常不快。

川岛芳子性格的形成与其养父的极力熏陶是分不开的,她的心灵深处时刻不能忘怀的就是康乾盛世、威震中外的大清王朝时代的荣华。她似乎就在这种吉卜赛式的思想和人生观的支配下,形成了自己独特的性格。

远在日本的川岛芳子得知肃亲王病逝的消息后一度陷入痛苦和彷徨之中:自己的亲生父亲没能实现清朝复辟的愿望遗憾死去,使得养父实现满蒙独立的美梦举步维艰。但是,愁云很快退去,川岛芳子也很快就从彷徨和沮丧中摆脱出来,她改穿男装,决心继承父亲的遗志。

从摆脱政治婚姻到走上间谍之路

川岛芳子高中毕业后,正是风华正茂的时候。她的生活也如孔雀开屏一般,充满高洁与华丽的色彩。许多年轻军官和志士看好了她的美貌,为了讨好她,经常出入川岛浪速的家,其中真正得到川岛芳子倾慕的是松本连队的旗手山家享少尉。不久,他们的风流韵事闹得沸沸扬扬,满城风雨。川岛浪速得知后大为光火,从此,懦弱的山家享再也不敢与川岛芳子来往了。川岛芳子虽处处表现出了男人的性格,可她骨子里仍是个多情的女子。与山家享的各奔东西使她忧闷地度过了许多不眠之夜。

而这时的川岛浪速,仍然为扶植受挫的满蒙独立运动而四处奔波。他计划首先同蒙古骑兵队首领巴布扎布建立联系,以求双方合力,然后举兵,一举实现自己的梦想。然而,这一次川岛浪速的梦想还是没有实现,满蒙运动以失败告终,巴布扎布也因此丧命。正值失恋的川岛芳子却因此结识了巴布扎布的次子甘珠儿扎布,并逐渐对他产生了好感。她的哥哥宪立得知这件事之后,大加赞赏。川岛浪速也觉得如果芳子能和甘珠儿扎布结合也是一件非常好的事。他认为芳子同甘珠儿扎布结亲就能够掌握满蒙独立运动的主动权。巴布扎布和肃亲王的遗志就有可能得到继承。然而,这桩婚事带有浓重的政治目的,川岛芳子并未从中得到她所追求的爱情和幸福。虽然,她在一定程度上得到了家庭生活中需要的某些东西,但她的个性使她并不满足于做一个家庭主妇,她有着自己的“志向”和野心。她并不像其他女人那样小鸟依人地在丈夫的庇护下生存。婚后第二年,发生了张作霖被炸死的轰动事件。以此为起点,日本对中国的侵略行为已经达到肆无忌惮的地步,使整个中国弥漫着严峻而又险恶的气氛。这时的川岛芳子开了她的丈夫,神秘兮兮地出现在东京,来到她哥哥宪立的身边,过着放浪形骸的生活。不久,川岛芳子又只身来到上海。

川岛芳子摆脱了政治婚姻后,更加畸形地、疯狂地、肆无忌惮地发挥着她的所有才能。她不仅装扮成男人,还像男人一样说粗俗的话。她小巧玲珑的身体里包藏着妖艳的魅力。她掌握了巧妙运用权术的本领,并且越来越自信。而且她又变得反复无常,让人感到深不可测。到了上海后,她以自己独特的手腕很快结识了日本陆军特务机关的田中隆吉,这个男人使她的性格和命运发生了巨大的转折。从此,她走上了日本女间谍的生活道路。

“东洋贞德”的丑恶生活

田中隆吉是一个狡猾的阴谋家,川岛芳子与其气味相投,狼狈为奸,他们互相利用。田中不但占有她的美色,同时还利用她从事特务工作。川岛芳子则把他视为自己的强大靠山,以实现父亲肃亲王复辟清王朝和实现满蒙独立的遗志。

此后不久,川岛芳子开始从蒋介石政府那里为田中隆吉猎取情报。她常常乔装成舞女一边去舞厅跳舞,一边打探消息。不久,蒋介石政府的要人之一、立法院院长孙科第一个成了她的俘虏。于是,川岛芳子成了孙科金屋藏娇的“女秘书”,她在牺牲肉体的同时也套取了许多机密。她想方设法把孙科那里的绝秘电报送到田中隆吉手里。一次,孙科正在看电报,芳子瞬间就想出了一个计策。当她估计孙科快看完时,突然花容色变,婉转娇啼地喊着肚子疼。孙科见她疼得死去活来的样子,急得赶紧扔下看完的电报,亲自去为她买药。乘孙科出去之机,川岛芳子以最快的速度看完了电报,并迅速派人把情报送给田中隆吉。

1931年9月,日本侵略者在东北制造了震惊中外的“九一八”事件。此时,田中隆吉正在上海,他也迫不及待地想在上海制造此类事件。于是,经过数日的密谋,终于酝酿出了一个巨大的阴谋。

第二年1月18日,川岛芳子接受了一项秘密的任务,她再次装扮成男人,用金钱收买上海三友实业公司的工人去袭击日本妙法寺的五名僧侣和信徒。当天下午4点,川岛芳子授意几十名工人,让他们在三友实业公司的门前,乘其不备袭击了这几个日本僧侣,造成一人死亡、两人重伤的后果。此事发生后,田中隆吉又命令川岛芳子把一笔钱交给由侨居上海的日本人组成的“支那义勇军团”,委任宪兵大尉重藤干春指挥这30名青年,到三友实业公司进行报复性的袭击。接着,这些日本人又同中国警察发生了冲突,致使数人死伤。此次事件中,三友实业公司也被放火烧毁。中日两国的对立,已发展到剑拔弩张的地步。虽然后来有关方面已对此事进行了处理,但不久之后的2月7日日本政府还是声明向上海出兵。于是上海事变爆发了。毋庸置疑的是,川岛芳子在整个上海事变中扮演了非常重要的角色。她不但参与策划了这次事变,而且还在事变发生时,只身潜入吴淞炮台,摸清了该炮台的炮数,然后向她的上司作了报告。这个情报为日本军队作战计划的顺利实施起到了很大的作用。

与此同时,川岛芳子又秘密前往天津秋鸿皇后处,设法将她安全接到满洲。1931年年末,浓妆艳抹的川岛芳子出现在天津日租界宫岛街的溥仪的宅邸,此时的溥仪已远在大连。她想尽一切办法劝说秋鸿皇后到满洲去。可是,秋鸿皇后对川岛芳子的为人早已有所了解,她说什么也不愿意跟川岛芳子去满洲。可攻于心计的川岛芳子对秋鸿皇后的拒绝并不气馁,她继续运用自己的独特的撒谎艺术苦苦劝说秋鸿皇后。终于,她的努力起到了作用:皇后被说服了。大约在溥仪到满洲的一个月后,秋鸿皇后也在川岛芳子和天津的日军翻译官的陪同下,身着粗布男装,由白河上船,经大沽,从海路前往大连。在川岛芳子的精心安排下,秋鸿皇后被平安地送到大连皇帝身边。之后不久,溥仪作为“为满洲皇帝”于大连登基。

川岛芳子在接出秋鸿皇后后,依然野心高涨,又在虎视眈眈地寻找新的猎物。不久,她认识了日军少将多田骏,野心勃勃的川岛芳子认为在他身上必定有利可图,于是便寻找机会渐渐接近了多田骏。接着,她又凭借自己女人的资本——天生的娇媚与迷人的魅力勾引上了多田,终于使多田成为她情场上的“俘虏”。一段时间之后,川岛芳子对多田献计说,围剿土匪等事可以采取策略,用满洲人打满洲人的办法,根本不需要日军直接参加。并向其夸口说,如果多田能让她组织一支联合大军,大多数抗日匪徒就能欣然服从她的指挥。不久,多田便匆忙决定由她来指挥3000伪军,并命名为“安国军”,任命川岛芳子为安国军司令。从此,川岛芳子更名为金碧辉,成了金碧辉司令,风风光光地开始了她的戎马生涯。

不久,日军制造借口,出兵热河,开始了热河围剿战。朝阳被日军占领后,号称金司令的川岛芳子又突然出现在朝阳。当时日军对高举反满抗日大旗的代表人物苏炳文和马占山十分恼火,于是他们不断努力试图劝降马占山和苏炳文。但是,他们劝降马占山的工作却丝毫没有进展。但此时的川岛芳子却以她独特的手段劝降了苏炳文,为日军立下了很大的功劳。从此以后,多田更加疼爱川岛芳子,总是缠着她不放。这也许与她曾不顾个人安危、深入“龙潭虎穴”的“壮举”有关系。两人此后难解难分、形影不离。川岛芳子也常常主动在多田的公馆里过夜。

罪恶一生的结束

这一时期,也是川岛芳子生命中大放光彩的时期。当时的社会上出现了众多“芳子迷”,日本军人中有很多人崇拜她达到了十分疯狂的地步。她被人们称为“男装丽人”“女司令”。一时间,无论在中国还是日本,到处都盛传着她的风流韵事。可是,好景不长。川岛芳子的安国军在朝阳欺压百姓,无恶不作,激起很大的民愤。不仅干扰了关东军的军事行动,而且也给后方的政治宣抚工作带来很多麻烦。于是,川岛芳子被逮捕了,并被送往奉天软禁了起来。无奈之下,安国军也被迫解散。至此,一心想统辖整个满洲土匪以及“满洲国军”的川岛芳子的美梦彻底破灭了,她想继承父亲遗志的愿望也不得不结束了。

日本战败前夕,川岛芳子住在北平。然而,她却再也找不到当年的风采了。昔日威风凛凛、不可一世的“东洋魔女”已消失无踪。她再不能趾高气扬地听着那些有求于她的人们对她的阿谀奉承了。尤其是最后两年,她怎么也没有想到,一直在她身边听她吩咐的中国仆人竟是国民党军统局的密探,这个打击对她来讲无疑是致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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