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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我们需要一场灵魂拷问(2)

这不仅需要我们自我反省,但更需要拿出行动来。改变世界从改变自己做起。在社会道德严重滑坡的时候,也许,我们改变不了大环境,但我们可以改变小环境。我们改变不了他人,但我们可以改变自己,并以自己真诚的行为来影响他人、感染他人……

一个十几岁的白衣少年,不但比老人们表现有更多的古道热肠,也比许多成年人明白、在时代的长街上,社会公德要变得鲜鲜活活、亭亭如盖起来,其根基不在寄希望于“别人”,而在于“耻感”如一枚种子能否在自己心中落下,更有“义”感——“义不容辞”之志,如大文豪托马斯曼所说:“在没有其他的路标时,你要做自己的路标。”

幸运的是,我们的社会还没有变成一片薄暮下“绕树三匝,何枝可依”的沼泽。我们的头顶,或者就在我们的周围,还有如是的路标。不过平常的日子里,螃蟹一样扒拉于嚣嚣红尘中的我们,常常没有发现它。唯有生死就在瞬间、风云为之变色的危难时刻,我们才眼帘急开,心门大撞,胸口为之热浪淋淋,一波三折。

今年5月29日,杭州长运公司司机吴斌,驾驶客车从无锡返杭途中,突然有一块铁块如炮弹一般从空中飞落,击碎车辆前挡风玻璃,砸向他的腹部和手臂,导致其3根肋骨被撞断,肝脏被击碎。根据事后101医院的报告,吴斌的肝脏3/4破裂,受损程度已是临床上的最高等级,需要立即进行手术。而且,肝脏和心脏一样,也是血供非常丰富的器官,肝脏的大血管肝门静脉和肝固有动脉一旦被切断,每分钟就要流失一两百毫升的血。按每分钟流失一两百毫升的量,大概半小时左右,吴斌的血就不够了,这种情况下按说人体也最多只有30到60秒 的清醒时间。吴斌忍住剧烈疼痛,用远超于常人的非凡毅力,用76秒完成了一系列精准的停车动作:脚踩刹车,拉上手刹,打开双跳灯提醒后方车辆,又艰难站起通知乘客,打开车门……

76秒的时间里,他仿佛未受任何伤害,按照正规的操作程序,稳稳当当的将车缓慢减速靠边,争取来24位乘客的平安。在这多少人平静庸常亦廉价如水珠一样的76秒时间里,他进入无烟之阵,以一名职业驾驶员的高度敬业精神,铸造了一颗惊艳全中国的金子般的灵魂;又以无尺之尺,耸起一根以生命践行职业操守的最高道德标杆。

6月4日,杭州阳光躲闪,西湖空濛,天空不时飘着细雨。一个看似普通的日子,却让杭州全城为之悲伤,因为“最美司机”吴斌在这一天出殡,上万市民自发来到他生前居住的社区含泪送别。下午两点是吴斌出殡的时间,但早上8点已有市民陆陆续续地赶到这里。浙江省委书记赵洪祝也专程赶来吊唁,他在吴斌的遗像前郑重地三鞠躬。过午,送别的群众开始自觉地站队。从吴斌家楼下至小区大门四五百米的小路上,大家整齐地默默站立,胸前的小白花在黑色的着装上格外显眼。很多市民打出特地为吴斌制作的横幅:“吴斌,走好”、“吴斌,一路走好”。下午两点,当家人端着吴斌的遗像经过送别队伍时,所有人不约而同地呼喊……

2012年的春末初夏,中国因两位平民的美丽而生动起来,一位是江南的“最美司机”吴斌,另一位是北国被称道最多的“最美女教师”张丽莉。

5月8日,佳木斯市胜利路北侧第四中学门前。正逢晚自习过后,因校舍装修借读在此的佳木斯十九中学生纷纷走出校门。校门口停了4辆车,最后面一辆客车在等待师生上车时,驾驶员误碰操纵杆致使车辆失控冲向前去,撞上了前面的一辆大客车。这时,恰好有几个学生过马路,张丽莉老师迅速冲过去,拉回来其中一个学生,又推出了另一个学生,两个学生毫发无损,张老师却被大客车碾压在车轮下,多处骨折外,股骨还与上身断裂……在场的李金茹老师说:“事发前,张老师正面对着大客车,只要她向后退一步,就能躲过大客车,可她却义无反顾地冲出去救了学生。”

张丽莉今年29岁,2006年从哈尔滨师范大学毕业。刚来十九中时,有老师将她的名字写成了“丽丽”。她笑着对人说:第一个“丽”是美丽的丽,第二个“莉”是茉莉花的莉,你记住美丽的茉莉花,就记住我的名字了。在教学与生活中,她确实也像茉莉花一样,用幽幽的清香温暖他人、关爱他人——

学生生病了,她会买营养品去看望,落下的课找时间补上;学生过生日,她在黑板上写满祝福的话语;学生上自习,她替学生做值日,给他们更多的学习时间;体育考试下大雨,她把自己的伞和衣服让给学生,保证他们考出好成绩;学校太远,很多学生每天来不及吃早饭,她总是买来面包、饼干,塞给来不及吃饭的学生;夏天天热,她在地上洒水为同学们送来清凉;冬天天冷,她用电水壶烧水给同学们送来温暖;放学时学生等不到来接的家长,她主动打车送孩子回家;一个学生家长丈夫去世了,一个人领着儿子生活十分清苦,张丽莉得知后,在自己一千多元钱的月薪里挤出一百块钱,每个月给她儿子,即便放寒暑假,也会在放假前将钱准备好。

已然工作5年——天天早晨5点多起床,7点多到校,晚上9点左右才回家,再备课到半夜——在学校和市里组织的各种教学大赛中总是名列前茅的张丽莉,至今还不属正式教师编制,却将教书育人的职责与伟大母爱的融合诠释到了极致。这位“80后”青春历程的每一个细节,看起来并不惊天地泣鬼神,犹如“草色遥看近却无”,仿佛日常生活中谁要有心都可信手为之。但所有这些细节串起来,变成了大爱之疆里忙碌不息的身影,汇成大美之川汩汩的静水深泉,却又一次深深感动了中国。

经佳木斯市方面会诊,发现张老师有生命恶化的迹象,当夜决定送往哈尔滨。交警部门、出租车驾驶员、爱心市民,以及各行各业的人们,都从四面八方赶往医院或是张老师途径的地方。有表示要献血的,有一定要护送的,人人都愿意为张老师保驾护航,为她打开生命之路。进入高速,已有前导车、警车在等待引导,收费站所有的工作人员都举手敬礼,沿途上百车辆的司机鸣笛致意。在各方的共同努力下,张丽莉顺利抵达哈尔滨,黑龙江省有关方面立即组织医学专家全力挽救张丽莉的生命。次日,卫生部派出的专家组到达哈尔滨医科大学附属第一医院,和当地的专家一起为张丽莉进行会诊。5月15日下午,受中共中央政治局常委李长春,中共中央政治局委员、中央书记处书记、中宣部部长刘云山和中共中央政治局委员、国务委员刘延东委托,黑龙江省委书记吉炳轩来到医院看望,向张丽莉老师及其亲属表示慰问和敬意。吉炳轩说,中央领导同志希望医务工作者尽一切力量救治张丽莉老师,使她尽快脱离生命危险,早日康复,中央各部门会协调全国最好的医疗力量共同做好救治工作。

中国人一向拥有乐善好施、扶危济困、爱心帮扶、见义勇为、“然诺重黄金”等品质的传统美德,并没有沦为一座潮打寂寞的空城。良知的高贵,操守的神圣,人性的美好,总有人上千年兵马俑一般坚守着。

坚守者的社会身份、地位不一定高贵、神圣,心灵却一定美好,恰如吴斌、张丽莉、乃至“小悦悦事件”里那名最后上前救援的拾荒阿姨,他们是与我们一样走在大街上貌不惊人的平民百姓。但正是这些以青春、生命激发了我们干涸已久的泪腺的平民英雄,让我们有理由相信:我们的头顶还有灿烂星空,我们的血脉里一定还存在道德基因。基于此,当代的中国人就没有理由找不到自身的丑陋与社会的丑陋,就没有理由不从改造自己开始去改造社会。

二 让中国大地上的双子星座亮起来

马克思主义认为道德是一种社会意识形态,是调整人们之间以及个人和社会之间关系的行为准则和规范的总和。道德没有强制性,它依靠社会舆论、人们的信念、习惯、传统和教育来起作用。社会公德,则是指在人类长期社会实践中逐渐形成的、要求每个社会公民在履行社会义务或涉及社会公众利益的活动中应当遵循的道德准则,是社会普遍公认的最基本的行为规范。它对维系社会公共生活和调整人与人之间的关系具有重要作用。

社会公德水平的高低,影响着社会秩序、社会风气、社会凝聚力,是一个社会文明程度的外部标志。社会公德是社会风貌的窗口,是社会物质文明、精神文明水平的综合体现。社会公德具有维护和保障社会生活正常进行的功能,对于培养人的高尚品质,养成良好的道德习惯,树立良好的社会道德风尚,创造安定团结的社会环境,促进精神文明建设的发展,都具有十分重要的意义。

随着中国改革开放的深入,经济社会的发展,城市化遍及全国,人们的流动、迁徙、交往日益频繁与复杂,公共生活的领域、内容不断扩大、丰富,因此,社会公德在维护公众利益、公共秩序,保持社会稳定方面的作用更加突出,越来越受到社会各个方面的广泛关注,成为公民个人道德修养和社会文明程度的重要表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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