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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通往天堂的音乐(4)

陈老板祝谭局长一路顺风,很快跟他告辞了。回到家里,看到老婆在大厅里摆好了祭桌,今天是她父亲三周年祭日,她上午才临时决定祭拜一下,没想到这么快就弄出了一大桌的祭品。老婆问他:“叫你买的东西呢?”陈老板讨好似的说:“老婆交代的事,本老板总是优先考虑。喏,在这儿,一百二十亿元,够你父亲用一年了。”陈老板打开塑料袋,一看傻眼了,袋子里是两沓人民币,也就是说,他把老婆交代买的一百二十亿地府冥币当作人民币送给了谭局长。“糟了!糟了!”陈老板遇到鬼似的大叫起来,老婆忙问他怎么回事,他指着塑料袋,苦着脸说:“你看你看,我错把冥币送给了谭局长!”老婆哭笑不得,说:“你呀你,你这不是诅咒人家吗?”陈老板心想,是啊,谭局长发觉后不生气才怪呢!无论如何,得立即找到谭局长调换回来!陈老板想着,就奔出了家门。

陈老板开着车,风风火火往谭局长家跑去。眼看拐过一条街就到谭局长家了,可是前面堵车了,一问是发生交通事故了。陈老板心想,急病偏偏遇上慢郎中,真是气死人了!这时,一个在这里指挥交通的交警走了过来,陈老板正好认识他,连忙摇下车窗,问他到底怎么回事。交警说,有人开车横穿大街,被一辆违章超速行驶的大货车撞到,一下撞了个稀巴烂,那人当场毙命,现在警察正在勘察现场。交警说:“那人好像是你朋友。”陈老板忙问:“谁?”“谭局长。”陈老板心里咯噔一沉,立即呆住了……

原来陈老板一走,谭局长也出门了,他提起密码箱,觉得比刚才重了不少,心想这个陈老板真是够朋友,他坐进停在家门外的雅阁车,自己开了起来。上了街,他准备横穿街道,谁知一辆大货车撞了上来,他一下子失去了知觉,一命呜呼。却说陈老板调了车头,回到家里,把谭局长刚刚出了车祸的事告诉老婆,老婆吓得一愣一愣,半天醒不过神来,许久才说:“这个谭局长也太贪了……也好,我们省了两万元。”陈老板生气地骂道:“你懂个屁,谭局长到了阴间,还不找我算账!”老婆想想也是,忙问怎么办,陈老板哭丧着脸说:“我怎知道怎么办?见鬼,真见鬼了!”

这一整天,陈老板失魂落魄,心里越想越怕,谭局长到了阴间做了鬼,肯定不会放过他的,他从此要倒大霉了!到了晚上,陈老板也没心思吃饭,一直坐在沙发里,担惊受怕地想入非非……突然,他看到谭局长走了过来,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全身都在发抖。谭局长笑笑地说:“陈老板,你真够朋友啊!”陈老板觉得他的话里有讽刺的意味,战战兢兢不敢吭声。谭局长大步地走上来,一把握住他的手,满脸诚恳地说:“谢谢你,真心地谢谢你!你送给我那么多冥币,我一上路就有得花了,太谢谢你了!”陈老板颤颤地说:“别、别客气……”他从谭局长手里抽出手来,猛地醒了过来,原来是打盹做了个梦。陈老板惊出了一身冷汗,但是想起谭局长在梦里说的话,觉得他说得很诚恳,也很合人情道理,心里随即松弛了下来。他双手合十,对谭局长的灵魂拜了拜,说:“谭局长,我明天再送你三百亿元,祝你平安发财,顺心如意!”

说好不分手

宾炜

妻子三年前出了起车祸,下半身失去了知觉,三年来只能躺在床上。我本来钱就挣得少,一个人工资两人花,还得照顾妻子,日子过得苦。

再苦,结婚十周年纪念日还是如约而至,我想着买点平时舍不得买的好菜,好好庆祝一下。可妻子不同意,含笑望着我说:“你呀,晚上把我背出去转转吧!从家里背到光明电影院,我们就算是过节了,行不行?”

我一想,点头答应了。吃了饭后,等过了十二点,估计大街上已经没有什么人,我就把妻子背起来,出了门,沿着大街往前走。

走着走着,我忽然感觉脖子凉凉湿湿的,扭头一瞧,妻子的眼泪滴答滴答地往我脖子上掉。我慌了:“你怎么哭了?”

“没有,没有。”妻子赶紧擦擦眼睛。

我心里不禁一酸,其实我知道妻子为啥掉泪:当初恋爱的时候,有一天晚上我们在光明电影院看完电影出来,妻子一不小心扭了脚脖子,没办法,只好羞答答地趴在我背上,让我背回了家。现在我走的这一段路,可不就是十年前我走的那段路么?不同的是,那时候我是往家背。

我低着头,默默地又背了一段,突然后面开来一辆出租车,“吱呀”在我面前停下了。我正不知是咋回事,的哥探头出来冲我说话了:“快上车吧,离医院远着呢!”

我这才知道,敢情这位的哥好心,把我当成背病人去医院的了。我感激地笑着说:“不用不用,我们不去医院,我们、我们背着玩哩!”

“哦——”的哥缩回脑袋,接着又伸出来,似乎不相信地看了两眼我,说,“有你们这样背着玩的吗?你看看后面你老婆!”

我一愣,回头一看,妻子的头歪在一边,两眼紧闭,好像睡着了一般。我慌忙叫了几句,妻子没有反应,一颤,从妻子手上掉下来一个瓶子,我的头轰地一下,那是个装安眠药的瓶子。

我急忙把妻子往出租车上背,一边着急地央求的哥:“大哥,快去医院,多少钱我都给!”

的哥没有说话,把车开得像飞一样,没一会就到了。

幸好抢救及时,妻子很快醒过来了。这可把我急出了眼泪,说:“你干什么想不开呀?吃这东西!”

妻子也流了泪,哭着说:“我瘫了三年,你照顾了我三年,我感到很值了。我,我不想拖累你呀!可我们当初说过,一辈子不分手,我不想和你离婚,就只有先走一步了!”

“你这个傻瓜呀!”我紧紧握着妻子的手,大声说,“既然我们说过一辈子不分手,谁也不能比谁先走一步!”

妻子努力露出一丝笑容:“我以后不傻了……”

这时,我才想起的哥还站在旁边,自己还没把车钱给人家呢。我正想掏钱,却见的哥两眼直直地瞪着我,冷不防大声喊了一句:“老婆——”扭头就往外跑。

我一看他怎么不要钱就跑了,不要钱也总得给人家说句谢谢呀。追出去一瞧,他早把车开动了。

我为这件事感到有点过意不去。过了十多分钟,听见外面又开来一辆车,跑出去看,只见刚才那位的哥正从车里抱下一个女人。

我吃了一惊,急忙跑去帮忙。女人被送进去急救后,的哥满头大汗,指指里面说:“我老婆,吃药了!”

还好,抢救及时,女人很快脱离了危险。的哥听完医生的话,这才擦了把汗,握着我的手使劲摇:“兄弟,太谢谢你了!”

我一听笑了:“该我谢你才对呀!”的哥摇着头说:“不,我该谢你!你知道我为啥半夜还在街上跑吗?我刚和老婆吵完架,然后我就开车出来,打算在街上溜一晚,明天就去办离婚……”

“哦!”我才明白是怎么回事,说,“你说离婚是气话吧?要不,怎么想着就跑回家去?”

“不,”的哥脸一红,满脸惭愧,“我们也说过,一辈子不分手……”

神药

高军

阳都名人赵仲景,系祖传中医。他的绝招主要是配药。只要他说能治好的病,往往用一副药就能治好,所以他配的药被称为“神药”。

有一次,村人孙善化早晨刚起床就发现了可怕的事,遂大叫一声,昏倒在地上。原来床头上有三条长虫—阳都人管蛇叫长虫—在蠕动!家人慌慌张张,掐人中,浇凉水,忙了半天,孙善化才醒了过来。

这天晚上临睡前,他让家人一次又一次看床,确认没有长虫后才躺下。可一合眼,三条长虫又在眼前蠕动起来,他又“啊”的一声,吓黄了脸。从此,他只要一闭眼就看见三条长虫,竟成了重病。

第二天一早,孙善化在家人的陪同下,到阳都城西南角的诊所找到了赵仲景。

听孙家人叙过病情后,赵仲景一边给孙善化号脉,一边从掉到鼻尖上的眼镜后翻起眼皮,盯着他,过了半天,眼珠一转,慢声细语道:“此病好治。”

孙善化脸上开朗了一些,家人也高兴起来。

“嗯—不过,今天拿不到药,我得专门配,明天来拿吧。”他又平缓地说。

“行,行,行。”他们答应着但又不放心,“赵大夫,这病真能治好?”

“哼,不信就快走!”赵仲景生气了。

“信!信!”

“那好,明天让病人自己来!”

尽管又是一夜未合眼,孙善化还是拖着疲惫不堪的身子,在天刚蒙蒙亮的时候就来到了赵仲景的诊所。

“我给你配了两丸药,回去吃了,病就好了。”赵仲景一边说,一边拿出两个比拳头还大点的外边像打了一层蜡的黄药丸,递过来。

孙善化接到手里,感到沉甸甸、硬邦邦的。

“这药,必须囫囵着把它吃下去,不的话,你这病就没治了!”赵仲景冷冰冰地说。

“啊,这么大,囫囵、囫囵着怎么吃?”孙善化很是疑惑。

“你的病是从眼入的,回去后,你必须整天瞅着这药丸,一边瞅一边想,到底怎么才能吃下去,瞅出吃法来以后,包你一吃就好。”

听了这话,孙善化笃信不移,回去后果真按照赵仲景说的做了起来。

可他怎么瞅,也瞅不出该怎样才能把这两丸药囫囵吃下去。一整天过去,到晚上,瞅累了,他竟趴在桌子上睡着了。

早晨一醒来,就觉着饿了,向家人要饭吃。

几天过后,他还是没瞅出吃下这两丸药的办法来。

这天,他又来到了赵仲景的诊所,愁眉苦脸地说:“赵大夫,我瞅不出来。”

赵仲景意味深长地看着他,问:“这几天吃饭了吗?”

“吃了。”

“睡觉了吗?”

“睡了。”

“不见三条长虫了吗?”

“不见了。”

“我配的这药是神药,不吃也能治病。你是病从眼入,药力已通过你的眼起了作用。你的病不是已经好了吗?”

有一次,家里人不小心,将两丸“神药”碰落在地上,摔碎了,仔细一看,竟是两摊黄土。

后来,当人们再称赵仲景配的药为“神药”时,孙善化全家皆不以为然,总是撇嘴:“他—那是狗屁‘神药’!”

通往天堂的音乐

陆樱

向晴考上音乐学院了。

这是村里人最近都在议论的事情。他们都说,向晴的父亲死得早,这孩子应该早点留在家里干农活,分担母亲的烦忧。也有人说,可能是遗传,她父亲在世的时候也迷恋音乐,让这孩子去闯闯吧,说不定能圆了父亲的梦。

就因为“父亲的梦”这四个字,向晴在高考的时候毫不犹豫地选择了音乐学院。她在梦里无数次听见父亲的呼唤,但是,当她想靠近父亲仔细看看父亲时,却总不能看清楚他的样子。从小到大,她都没有见过父亲。唯一听说的,是父亲的梦想。父亲虽然生长在农村,却有着和一般人不同的爱好——闲暇时常常拉琴。父亲能拉一手动听的二胡。村里人说,那时候,常常被父亲的琴声感动。只可惜,父亲过早地离世,梦想也跟着他去了天堂。

大三的时候,向晴选修了二胡。老师常常夸她勤奋,说她进步大,但是每次在器乐演奏比赛中,向晴却总是得不到好的名次。

那年夏天,向晴回家过暑假。一进村子,她就背着她的二胡跑到了父亲的坟前,为父亲拉了一曲《月夜》。村里人听见后,都说:“孩子,回家吧,你父亲哪里能听到你的琴声,你有这份心就够了。”更令向晴失望的是,连自己的母亲也不理解她。母亲说:“你爸已经去世,再也听不见你的琴声了。音乐学院咱也别上了,早点回来找份工嫁人吧。”

那一次,向晴固执地和母亲吵了起来。她说,她一定会让父亲听见她的琴声,她也能在梦里看清楚他的样子。

假期后,向晴回到音乐学院。这一学年,她几乎把所有的时间都给了琴房。她放弃了休息的时间,下课后,总是直奔琴房,拿起二胡,一遍遍地练习。眼看着手指上的皮磨破了,老茧也有了,狭小的琴房里不断地流淌着二胡的声音。她多么希望父亲能在天上听见她的琴声。

一次,学校里举办演奏比赛,向晴却只得了优秀奖。评委老师说,向晴的技巧是相当娴熟的,但是感觉上,总是少了点什么。

之后,向晴问自己的老师,她的二胡演奏怎样才能取得更大的进步。老师对她说:“什么时候,你在音乐里见到了你的父亲,你父亲便听到了你的琴声,你的演奏也就趋于完美了。”

冬去春来,向晴坚持不懈地练着。那年毕业前,她想去父亲的坟前再演奏一次。

她还是拉了一曲《月夜》。音乐在傍晚的天色中闪烁着忧愁的光,空气中因为她的琴声,添了几分苍凉。当她拉完转身的时候,发现身边来了许多围观的人。他们的目光里闪烁着晶莹的泪。他们对着向晴竖起了大拇指:“孩子,你很了不起,你的琴声把我们吸引过来,让我们想起了你的父亲,你拉得比他还动人!”母亲的眼里也泛着泪光,说:“孩子,以前是妈妈没有理解你,现在,妈妈在你的音乐里看见了你的父亲,他一定会为你感到骄傲。”

后来,向晴的二胡演奏技艺越来越精湛。在学校的推荐下,她最终留在了省剧院,成为一名专业二胡独奏演员。在一次演出后,她收到一束鲜花,里面还塞着一张纸条:

我们都听到了你动人的琴声,相信你的父亲也不例外。你很了不起,你的音乐不止人间可以听到,通过你的演奏,也流进了天堂。

她仿佛看见了自己的父亲正在台下欣赏她的演奏。

台下,响起了热烈的掌声。

小偷的灵感

刘永飞

这天晚上,小区来了“露天”放映队,带的两部片子都是进口大片,这让居民感到很高兴,于是,很多居民天还没黑便三三两两搬着板凳,拖家带口地来到小区广场上。

居委会主任也挺高兴,别的居委会在这次“送电影下社区”活动中只放了一场,她的居委会却是第二场了,高兴得她一会儿给放映员买水,一会儿用广播通知居民。

电影果然很精彩,直到结束了很多人还意犹未尽。张三一边退场,一边说居委会为居民办了件大好事,不但丰富了居民的业余文化生活,又让自己回味了年轻时看露天电影的情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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