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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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结婚后的一个礼拜,小灵怡感到特别舒心,因为每天一大早,小弗就会带一个人来,让那个人陪着她出去看风景。

第一天去时,小弗说:“你肚子里的娃娃可是金疙瘩呢,从现在开始,你的一切活动,都以保证娃娃的健康为第一,你说对不?”

小灵怡摸摸肚子:“这肚子,咋还不往上长呢?像是没怀上。”

“怎么可能呢?B超都做过了,娃娃性别都知道了,还能没怀上?是你这魔鬼身材,腰细,所以,长了这几个月的娃娃,还没把你的肚子撑圆。”她摸摸小灵怡的肚子,“看看你这细腰,真是让人羡慕。医生说了,你要多活动,以走路散步为主,还要心情愉快,可以打打牌,下下棋,也可以唱唱歌。”

“打牌下棋我都不会,唱歌更不行,你想我一个山里女子,咋能会恁多城里人的东西?”

“但是为了娃娃,需要这样,我已经在给你物色一个大夫,一个护士,一个保姆,三个人日夜可以陪你玩,让你愉快地度过这几个月的日子。”

“你怎么想得这么周到呢?”

“很简单,为了你肚子里的金疙瘩。”

其实完全不是这样,为了稳住关书记的心,林主任、宋红雨她们又为关书记重新物色年轻漂亮的女子,为了吸取灵怡的教训,她们的眼光瞄准了市里正在扩建的歌剧舞剧院。

歌剧舞剧院原名叫市歌舞团,省会城市已经排出了歌舞剧,演出的时候省里主要领导都参加了,看完后,省主要领导在讲话中说:“谁说我们省土气?我们完全能够跟上时代的步伐!今后外地领导来了,或者是中央领导来视察了,我们就让他看这个歌舞剧,我希望其他有条件的市也能够做一些先锋而高雅的事情。”

与此同时,省内风传云鹤市要成为常委市,也就是说,让市委书记担任省委常委。这一担任可就不得了,不但市委书记的级别从正厅级一下子升为副省级,更重要的是,在省里是常委,就是省委领导了,然后兼任市委书记。但是升格的事情是一把双刃剑,如果让你当,你就继续留任,如果要让别人当,你就会调开,你经营了多年地方,的由于一张任命纸,就变成别人的了。用什么方法保证不被调走,而且顺利升级呢?最重要的就是顺着省委主要领导的指挥棒走。于是,关书记从省里看完歌舞剧回来,立即召见市歌舞团领导,布置了能够胜任排演歌剧舞剧的演出团体。几天以后,市歌剧舞剧院成立,并且在省报和北京、上海、深圳、等地报纸刊登招收歌舞剧演员人才的广告。于是,从全国涌来了一大批经过严格歌舞训练的年轻人,同时也引来了许多梦想一夜成名的年轻男女。

既然灵怡被关书记专用后出现了几乎难以挽回的损失,林主任和宋红雨就决定让关书记如同进大观园一样,见到太多的女子,和众多的女子有染。这样,哪一个也不会认为自己是书记的独宠,这样一来,就不会再出现灵怡那样的怀孕事件。

这事情办起来比较麻烦,所以宋红雨让小弗先稳住灵怡,她们再做后面的事情。小弗想到自己刚刚和灵怡谈过话,虽然灵怡心眼多,会装,但应该能稳定几天,所以,她让华达公司几个铁杆女中层,轮换着陪着灵怡先散几天步。

她们每天散步回来,吃完晚饭,小弗都要去灵怡的别墅看望灵怡,探探她的心情,唯恐她这里出了问题。只要他们物色的医生护士等几个人到了,估计灵怡会很快进入玩乐状态,为了肚子里的娃娃,不再会想到和关书记做那事。

其实护士已经在第三天物色到了,但是没有让她立即过来,因为要对她进行护理业务以外的培训。这个培训的任务,自然还是落在小弗身上,所以小弗白天忙培训,晚上还要来看灵怡。她心里也很恼火:他妈的你个灵怡,不就是比我年轻漂亮么?不就是跟书记混上了么?还是我安排的,你竟然耍起心眼弄怀孕,你把一圈人弄晕了,特别是我小弗!

心里是这么想,但是小弗还是兢兢业业地完成着自己的任务。她心里清楚,自己能得到林主任和宋红雨的信任,就已经是天大的好事,她的将来,她们不会放手不管,因为她为她们立下了汗马功劳。更重要的,她知道她们的几乎所有秘密,但她清楚,后面一条,是双刃剑,知道的秘密多了,她们会不防她,但是如果万一她们对她开始起疑心,就会采取最极端的手法,她就会迅速地从这个世界上消失掉。

每每想到这一点,她都非常胆怯,但是胆怯归胆怯,路已经走到这里,只有大踏步往前走下去,表现出对她们百分之一百二十的忠心,才会继续自己的事业。

其实和大兕的互相拥有,是她早就有的想法,只是一个实现的时间问题,好在她抓住了最珍贵的时间,完成了和大兕的结合,更完成了进入大兕公司占重要股份的设想。所以,在这个时候,更要让那两个老女人觉得,只有我小弗,才是忠心耿耿地为她们卖命的人。

第四天,医生从云南请来了,她刚刚培训了一天,正在吃饭,小灵怡的电话打过来了。虽然还是那么温柔的话音,但是小弗听出了弦外之音,她立即放下放下筷子,对宋红雨说:“我觉得小灵怡不耐烦了,我去安抚一下。”

宋红雨把筷子放到骨碟上,往椅子背上一靠:“这个女子,这么没耐性,就是个公主又能咋样,何况是个山野女子,要不是我们,她还在山上放羊呢!”

说是这么说,她立即从她的包里拿出一块朋友刚刚从西欧带回来的“莫扎特”

巧克力,递给小弗:“不能没有营养,今天就别想着减肥的事,把这个吃了。”

说罢忍不她住笑了:“我也整天说减肥呢,一见这巧克力,忍不住想吃。”

其实,今天白天是华达公司的礼仪部主任小武陪小灵怡玩的,先带她去湖边散了散步,一个小时左右,就坐在湖边的大槐树下看风景,顺着小灵怡说着让她高兴的话。后来,灵怡突然说到了着装,说她看中了一款裙子,她穿上一定很好看,如果现在不穿,万一生娃娃后胖了,就穿不成了。小武一听,立即决定陪她去买,这一来一往,就快十二点了,等在商店挑选完,两点多了,她们立即去吃饭。本来她每天的饭菜是华达公司食堂师傅特别做的,是她家乡的口味,主要的还是保证她的饮食安全,但是到了街上,她看见一个川菜馆,走不动了,要吃川菜。小武不敢做主,立即请示小弗,小弗哪敢做这个主呀,又立马请示宋红雨,宋红雨更不敢做主,请示了林主任,没想到林主任愤然一声:“随她便好了,吃死她拉倒!”

但话音一落,林主任立即改口:“气话,了解一下,那个餐馆出过问题没有。”就这一耽搁,一个多小时又过去了,等她们获准进入川菜馆时,早已饥肠辘辘,所以吃得热火朝天。吃完后她们又去逛商场,一直逛到六点半,到了必须回去的时间——大师傅已经为灵怡做好了晚饭,就等着送去呢。

但是小灵怡逛商店的瘾还没有过完,让她回去,她就很不高兴,虽然小武的话说得很温和:“你看妹妹,我做不了主,你体谅我一下,咱还是按时回去吧。”

小灵怡就是在这种心情下回到别墅的,小武尽快给她烧开水,又将送来的饭菜给她摆好,但她只吃了几口就不吃了,轻轻把碗放在桌上:“你吃吧姐,我实在吃不下了。”

小武微笑着说:“我也吃不下多少,咱们中午吃得太晚了,肚子还没有腾出地方来呢。”

小武提着送饭盒子走了以后,小灵怡在屋子里回味着一天的事情,越回味越不高兴,越回味越烦躁。

书记,都是关书记的大权让她们害怕,她们才对我这么重视,但我成啥了?我一点自己的空间都没了,我一点自己做自己主的地方都没了?不行!这样不行!得给关书记说说,让她们对我放手!

灵怡这才想到已经多天没有见到关书记了,一下子就失落得如同掉进井里。所有事情都得关书记说话才能解决,但是,自己连给关书记打电话的权力都没有,更不知道关书记的电话号码。

“那一夜问了他的电话号码,他不说,你就为啥依了他,不再问呢?你就不会撒撒娇吗?”

“必须见关书记,不见不行!不见他,啥事情都解决不了!”

她知道,她是轻易不能给小弗打电话的,这是她到城里以后的纪律,渐渐地,也就变成了习惯。但是今天,她心里有中午吃的辣味儿冲着,也就顾不得那么多了,拿起电话,就拨通了小弗的电话。

但是真通了,她的声音一下子温柔起来:“弗姐姐,今天能不能早点过来呀?

我想你了,有话对你说。”

其实也就是这平和温柔的话,小弗还是听出了弦外之音。于是拿着宋红雨给她的“莫扎特”巧克力,钻进了汽车。拧汽车钥匙时,圆圆的“莫扎特”巧克力和自己圆圆的汽车钥匙链碰在一起,一下子让她坠入联想,自然想的是大兕的那个,心里就哄的一下,热了。她吸了一口气,对自己说:“得把这家伙以最快的速度安抚住,要不,她捣乱起来,我可就顾不住头尾了,我还要在大兕的公司里当台柱子呢,那里每赚一百块钱,都有我二十五块!”

这样想着,她一直开车到了小灵怡的别墅,她还没有顾得吃那块巧克力。

“不吃了,装着,装着能想大兕,想大兕就不会忘记大事情。”她在心里对自己说。

她一下车,小灵怡就冲上来,一下子抱住她,哭了:“弗姐姐,我心里难受……”

小弗拍拍她的背:“走,好妹妹,进去说。”

她还是听话的,因为她知道事情是要一点点说的。但是为了取得小弗的支持,她知道必须让小弗从同情开始,所以她自己设计了扑上去抱住小弗的动作。而且到了沙发上的动作她也设计好了——哭。

小弗开始是拍着哄,后来闪开身子,要看看她是怎样表演的,没想到她真是哭得眼泪一长一短的,而且鼻涕也淌出来。

小弗伸手到沙发旁的抽纸盒里,抽出一张纸递给她:“擦擦吧,看哭得,眼泡一会儿就会肿,再哭,肚子里的孩子可就要气住了。”

“这娃娃,”灵怡一使气,“我不想要了!哭流产拉倒!”

小弗一听这话,知道不能再用软的手段了,于是站起来,面对着小灵怡,言语变得严肃起来:“你真是这样想的吗?”

小灵怡连连点头:“是的!”

“噢……”

小弗装作思考,在客厅里走了两圈,然后对明显地减弱了哭声的小灵怡说:

“你要想清楚,这是大事,不是哭哭说说就行的,你需要写一个申请,因为只有书面的东西,才能真实地、不走形地将你的想法在决策层传递。你说是不是?”

“嗯。”小灵怡不哭了,眼里还有泪,是刚才的泪,没有后续,所以汪不起来,看着小弗。

“你想想吧。这是大事情,想清楚了你就写,我正在吃饭你把我叫来了,我还饿,在你这儿下一碗面。”说着往厨房走,“我不喜欢吃泡的方便面,喜欢吃煮的。”

“我下吧。”

“不,不,你想,你认真思考后,做决定。我做饭,快得很。”说着小弗走进厨房。

灵怡立即跟进厨房:“你不知道方便面和小菜在哪儿。”

“这儿我比你熟悉。”小弗说。她心里很高兴,脸却依然绷着,哼,跟我耍心眼,你还嫰着呢!

看着小弗麻利而又熟悉的样子,小灵怡突然不知道怎么办了,她所设计的完全打乱了,她认为她们要尽一切办法哄她,不让她对孩子造成影响,没成想,她竟然要她写申请。

那就是说,写了申请,有可能让她真的把娃娃流产了。

那咋行!不行!坚决不行!为了这娃娃,我动了多少心思!有了这娃娃,我才能真正做到母以子贵,我迟早要老,我迟早要丑,说不定生完娃娃,我的肚子就胖起来了,山里多少妇女不都这样吗?那还能看吗?那还能让关书记喜欢吗?有了娃娃,就有了他的根,他不喜欢我了,也得跟我好。

她就站在厨房门边儿,就这样想着,直到小弗把饭做好了,端到了饭桌上,她才赶紧把小菜端过去:“就着这南方的橄榄菜,好吃。”

小弗稍稍夹了一点,看着灵怡:“在你老家的时候,没吃过这橄榄菜吧?”

“没有,连听说都没有听说过。”

“长见识了吧?”小弗吃下一口面,“要不是到这儿,要不是我安排你,你又回到山里了吧。”

“是啊,都是弗姐姐关心我。所以嘛,我一有事情,第一个想到的,就是给你汇报。”

小弗有意不接她的话,继续吃面,而且吃得很慢,直到吃完了,才看看她的肚子:“你这形象有意思,你太魔鬼身材了,还是一点点都看不出来,这倒为你做决定创造了良好的基础,因为见过你的人,都不会知道你怀孕了,所以,把娃娃取掉,还是来得及的。不过最关键的,还是要你自己决定。”

小灵怡听了这话,心思一转,伏到小弗肩膀上:“弗姐姐,我一直都是你领导的,你给我拿个主意,我听你的。”

“现在的你,和过去不一样了。”小弗说,“有娃娃在你肚子,我就不能领导你,也不能给你做主,因为你肚子里的娃娃牵扯住了一群人的神经,特别是重要人物的情感。所以,你现在不是你,我不能给你出主意,如果这个娃娃取了,你就又是你了。那时候,我就可以给你出主意了。”

小灵怡又摇摇小弗的肩膀,撒娇一般:“弗姐姐,你得给我拿主意。姐——”

小弗觉得是时候了,这才把她扳过来:“你坐这儿。”

小灵怡乖乖地坐到餐桌一边的椅子上,看着小弗。

小弗伸指头在灵怡额头上点了一下:“你个没出息的!竟然能说出这没脑子的话!你知道你肚子里的娃娃多重要吗?我告诉你,你、我、林主任加在一块儿,也没有他重要!”

小灵怡直直地看着小弗,点着头,其实她需要的,就是这话,所以她心里很舒服,自己有台阶下了。小弗教训自己一番,这一教训,让小弗高兴了,自己也解脱了。

“光点啥头?”小弗继续严肃着,“我说到这儿了,你还没听明白吗?”

“我……”小灵怡吭吭哧哧,“明白了,这娃娃……这娃娃是个宝,不能……不能不要。”

“真心话?”

“真心话。”

“好,那你拿一张纸,写下这样一段话:我灵怡,一定要把肚子这个娃娃保护好,生下来,养好。后面签上你的名字。”

“一定要写吗?”

“当然。”小弗叹一口气,“今晚我来你这儿,不光我一个知道,你明白吗?”

“噢……”小灵怡抿了一下嘴,“我写。”

看着灵怡走向写字台,小弗心里的一块石头落了地,嫰啊,你还跟我耍心眼呢!折腾折腾你,你就知道药是苦的瓜是甜的了。

小弗突然又想到自己期望加入华茂公司,应该是毫无问题的,只要大兕要,宋红雨正在张罗人呢,水到渠成嘛!

但是,怎么五天过去了,还没有信儿呢?

这时候小灵怡过来了,递给他一张纸:“你看看这个保证纸,能过关不?”

“好,这个我收着。”她看住灵怡,“今日为啥心情糟糕到这样?跟我说实话。”

“我……”灵怡差一点说出自己中午吃饭等待批准时特别生气的心情,一低头,“我……”

“别老是我我的,到底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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