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月后。
天空一碧如洗,阳光温柔地挥洒着,一丝惬意随着偶尔拂过的微风沁入心底。
美好的天气正如此刻马荣的心情。
一座高入云端的山峰之中,一处僻静的崖壁面前,马荣赤着上身,正挥拳砸向坚硬的石壁。
喝!
“练气后期,三千五百斤力!”
石壁被打的凹陷进去,碎石子如爆炸般向四面八方炸裂开来。
经过一个月的苦修,马荣的修为已经达到了练气后期。不光是修为,武技一闪也已经大成。
自从领悟到心随意动的刀意后,马荣又勤加苦练。对每一次拔刀,每一个角度的劈、砍、刺、削不厌其烦的反复练习。
终于,将一闪用的炉火纯青。从刀出鞘到一刀挥出动作行云流水般自然流畅,有一种水到渠成的感觉。一个刹那间,只在空气中留下一抹一闪而逝的光亮,攻击便结束了。
实力已经变强,他已经不再是那个因为顶了句嘴而随随便便被人打死的小杂役了。
如今的马荣满腔热血,跃跃欲试。
“是时候出去历练一番了!方圆百里以落月宗名头最大,要去我就去落月宗。而且在那里我还有笔血债要讨回来,杨云你等着我……”
……
回到村子,马荣向村民们一一辞行。
次日,天蒙蒙亮,马荣牵上一匹快马启程。村子里男女老幼能走的动的全都出来相送。
出了村口,他一跃上马。再一次回头诀别这充满温馨回忆的淳朴村落。
第一次,他八岁,卖身为奴,心中满满的悲伤,对于未来迷茫不安。
而这一次,已是长大成人,满腔热血,纵马驰骋天下,追逐梦想,快意洒脱。
十五日后。
马荣已纵马来到百里之外,置身于一条繁闹的街道上。
这条街道是凉州府最繁华的一条街道,街道的两旁店肆林立,举目皆是豪华气派的建筑。车马声;交谈声;小贩极具穿透力的吆喝声,马荣挤在川流不息的人群中,聆听着这座城府的喧嚣。
见天色渐晚,马荣拐进了一家酒楼。在小二的招呼下,他找了个靠窗的桌位坐了下来。点了五个包子,一股小酒和一碟下酒的花生米。
一路下来,盘缠也花的差不多了,还好这次的目的地已经到达。落月宗就坐落在凉州府南面的落霞山上。
酒菜端上来,马荣张口狼吞虎咽,也不管自己的吃相有多难看,吃完后还砸吧砸吧了嘴巴。
很不雅的用手抹了一把不带油水的嘴唇后,马荣呼喊了一声,“小二,结账。”
“好嘞,您稍等!”小二闻声带着招牌性的虚伪笑容小跑了过来。清算完,朗声说道:“客官,一共是两个银钱。”
“什么?这么贵?”马荣有些吃惊,“小二,你搞错了吧,我只吃了五个包子,一壶酒而已,为什么要两个银钱。”
小二的笑脸上隐有不屑,但本着不得罪人的态度,他还是耐心解释道:“不好意思客官,我们醉香楼可以说是整个凉州府最豪华的酒楼,所以价格自然比别的地方要贵上几分。”
会这么说倒不是他态度好,要不是马荣身后背着把可怕的长刀,江湖客的打扮,这醉香楼的门他都进不来。闯荡江湖的豪客有许多都是不拘小节,出手阔绰,伺候好了,赏钱自然少不了。但是,这些人又大都心高气傲,怠慢了,做小二的同样得罪不起。
听小二这么一说,马荣才环顾起四周来。这酒楼内的确是装修的富丽堂皇,进来吃饭的食客也都穿的光鲜亮丽,和自己一身粗布麻衣形成鲜明的对比,显得自己格格不入。
另外,他还看见邻桌的几个食客正用鄙夷的眼光打量着他。
年青人毕竟面子薄,马荣感到脸颊微微发烫。
“是这样子的话……”
一餐吃掉比平时贵个五被的价钱,无奈归无奈,马荣也只得乖乖交钱。
正当他从怀里掏出钱袋的时候,却有一个戏谑的声音从不远处传来。
“这乡下来的土包子居然也进来醉香楼吃饭,真是稀奇。”
声音从后方传来,马荣转头去看,只见后方角落的一桌上,有两个身穿同样服饰的少年脸上正挂着讥笑。
其中一个少年见他转头过来,毫无顾忌的调侃起来:“怎么,是不是觉得太贵了,付不起啊?要不,你过来替小爷我擦擦鞋,这顿饭钱我帮你付如何?”
说完,他从桌子底下伸出一只脚来。
话音刚落,他身旁的同伴就出言附和道:“不然也替我擦一擦吧。擦完后赏你一顿饭,要吃什么随便点,别跟个土包子似的进了酒楼还吃包子。”
“哈哈哈哈!”两个说完同时哈哈大笑起来。
他们的话引得在大厅用餐的食客纷纷侧目,一时间,大家饶有兴致的看着这一幕,巴不得在起什么冲突,乐得看场戏。
对于两人的讥讽,马荣却没有表现出动怒的模样,他继续跟个没事人似的掏出钱袋将两个银钱付给了小二。
随后,他刻意瞪大了眼睛盯着两人,故作惊异。
“乖乖,我还以为猴子和蛤蟆都会开口说话了,仔细一看原来二位都是人啊!这不仔细看还真看不出来!”
“噗……哈哈哈哈!”正在吃喝看戏的食客当即喷出口中的酒菜,酒楼内不禁发出一阵哄堂大笑。
那两个少年一个桃形的脸庞,鼻子又塌又小,嘴巴尖尖的向前突起活像只猴子,而另一个长相奇丑,满脸的痘痘,一张大嘴巴笑起来像是个喝气的蛤蟆。
看着马荣刻意摆出的表情,又形容的这么贴切,食客们一个个笑得前仰后翻,眼泪都快出来了。
啪啪!
两人同时猛一拍桌子,站了起来。
“你个乡巴佬,看来你是活腻味了!”那个长的像猴子的少年说道。
“找死!!”长的像蛤蟆的少年一脸怒不可遏。
“哼!”马荣同样不甘示弱,一声冷哼过后,他站了起来,目光直勾勾瞪着两人,“辱人者人恒辱之!这种简单的道理两位若是不明白,我只好来教会你们了,想动手奉陪就是!”
锃锃!
两少年直接将腰间的配剑给抽了出来。马荣见状右手也搭在了后背的长刀上。
气氛变的剑拔弩张起来。就在这个时候店里的掌柜的急急忙忙跑了过来,他的身后还跟着两个面目深沉的护卫。
“谁敢在我醉香楼撒野!”
掌柜面带愠怒,他扫了一眼双方。当看到两少年身上所穿的服饰后,即刻换了副笑吟吟的脸色,“呦,二位原来是落月宗的少侠,消消气,消消气!卖老朽一个面子,可别在店里面动手,我这可经不起您二位折腾!”
说着,他转头,目光不善地看向马荣,“小子,这里可不是没教养的人常去的路边摊,你要是敢在这里撒野,那我只好把你‘请’出去了。”
“原来两人是落月宗的人,搞不好以后就是我的师兄了。不过,那又怎样,欺负到我头上了,管你是谁!”马荣在心头暗道。
“事是他们两个先挑起来的,你为什么只针对我一个人。”马荣的眼里闪过一丝怒意,开口争辩。
“这还用问嘛!”那个长的像猴子的少年讥笑道:“因为你看起来比较好欺负呗。”
“哈哈……”那个长的像蛤蟆的少年又出来帮腔,“方兄,你把话说的那么直接,人家多没面子,根本下不来台啊!”
“听明白了吧?”见马荣杵着不动,掌柜的冷声喝道:“明白了还不快滚!”
能在这么好的地段开这么大一家店,掌柜的在这凉州府也算是号人物,一个半大的落魄少年,他自然是不放在眼里。而且,他看着马荣是越看越不顺眼,一个穷酸的小子,大摇大摆的走进豪华酒楼吃饭,却只点了几个包子,还敢跟客人在里面吵架。所以,说话是毫不留情,直接开口赶人。
掌柜的都发话了,两个护卫冷笑着走了过来,准备把人‘请’出去。
这两个护卫平时负责酒楼的保安工作,跟马荣一样都有着练气后期的修为,可两人所绽放的气势却比马荣还要强上几分,而且又是以一敌二。
一时间,酒楼内所有的食客都幸灾乐祸的看起热闹来。特别是那两个挑事的少年,嘴角都挂着浓浓的笑意。
可就在大家都在猜测酒楼的护卫到底是横着把人请出去还是竖着把人请出去的时候。只听咖嚓一声,马荣的右手化作了一道残影,走到他三步路之内的两个护卫的头顶同时出现了一抹光亮。
正当人们不解那一抹光亮究竟是什么,两个护卫同时表情僵硬愣在了原地。下一秒,他们伸手摸了摸头顶,可就是这么轻轻一抹,却连带头顶上的头发一同摸了下来。
“哈哈哈哈……”酒楼内再一次爆发出了一阵哄堂大笑。
两人原本有着一头飘逸的长发,梳的是大陆上男人最流行的中分头,而此刻头顶上却光秃秃的成了两个大秃瓢,地中海配合中分头样子十分的滑稽可笑。
与酒楼内看热闹的食客的反应不同,两名落月宗的少年和酒楼的掌柜是怎么都笑不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