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千年前,随着第一个仙人飞升之后;怀着对长生和无穷力量的渴望,世界上出现了数次修仙大时代,无数天骄横空出世,可最后全都成了历史的尘埃,再也没有一个仙人出现。
如今天下修仙门派何其之多数不胜数,名声响彻天下的有三,其一天姥、其二灵墟、其三逍遥,其中又以天姥最为强盛俨然有天下第一大派的气势。
在纷争不断的世界上,哪里都不能幸免,也只有孩子还享受着纯粹的日子。不过有些除外,那些早早需要独自面对世界的孩子。
唐小乐就是这样一个孩子,十几岁的他脸上露出一种不属于他这种年龄的老气,脸很黑,穿着草鞋,手掌粗大还有老茧,说话时不紧不慢,略带沙哑的声音给人一种经历了岁月沧桑的错觉。
他看着夕阳落下,回到家中。整个家就是一间屋子,在不到20平米的空间里,3个男孩围坐在火堆边上。火光映照出三张疲惫的脸,他们盯着火堆心事重重。
听见门被推开的声音,三人一齐朝门口望去。唐小乐沉默的走到火堆边坐下说:“你们都是怎么考虑的,是否想成为一个猎妖人?”
屋子忽然变得安静,只能听见木材燃烧的噼啪声。对于他们来说是否成为猎妖人都是一个艰难的决定。
这个行当自古以来便有,但敢做猎妖人的百中无一,能安然活到老的更是凤毛菱角。
他们需要杀死天生就比人类强大的妖兽,用毛皮、血肉、骨头换取生活物资。若能杀死一头有道行的妖兽获取妖丹,那将获得莫大的好处。只要活着,猎妖人过的远比大多数人更好。但只有活着才行!
猎妖人是修仙世界的基石,每年输送无数的妖兽资源给修真门派,过着在刀尖上舔血的生活。
过了半晌,唐小乐旁边长得夯实的家伙抬起头,他叫杜辉在四人中排行老二。左脸的淤青是刚打完架的痕迹。他的爱好就是打架,一言不合当即动手。他说:“老大,我不想再受棺材铺那死老头的窝囊气,我想……成为一个猎妖人。”
唐小乐抬眼轻声问,“你可想好了吗?”看到杜辉点头,他转头望着对面干瘦的李涛问:“你呢?”
“既然杜辉这小子都敢去,我为什么不去?”李涛轻蔑一笑,挑衅的看了眼杜辉。
“李涛,走出去练练手。”杜辉捏住李涛的肩膀就往上提。
“都坐下!”唐小乐轻喝,杜辉和李涛哼了声各自坐下。
这时排行老四的赵鹏搓了搓手,他是个喝水也长肉的家伙,天生长了一张圆脸,看着火堆说:“老大,两位兄弟,我的过去你们也是知道的。我的爹娘是猎妖人。三年前他们被一头有百年修为的虎妖吃了,就留给我半件带血的衣裳。我很想杀了那虎妖,为他们报仇。但我知道现在的自己面对虎妖只有死路一条。各位兄弟,我们如今真的有与怪物搏杀的实力吗?如果没有,我们成为猎妖人和送死有什么区别?”
赵鹏的话说到了杜辉的心坎里,他扪心自问,除了打架的一身蛮力之外他便一无所有了,他看着唐小乐说:“老大,我们能行吗?”
李涛听罢哈哈大笑,“等以后我抓到了妖怪给你带条大腿回来打牙祭。”
杜辉喝道:“用不着你帮忙,不就是妖怪吗,见一个杀一个!”他排行老二不愿意在任何事情上输给李涛,气势上也不行。
唐小乐站起来,“我向镇上的老人打听过,每年有四成的猎妖人会死,其中九成是刚入行的。老四你说的没错,我们当猎妖人和送死分别不大,我们要做的便是搏得那一成的生机。”他两步走到门口看了眼满天的星辰,转身说:“老二、老三、老四,我在和平镇这里窝了很多年,这里很太平,从没有过妖怪袭击,只要愿意我可以安静的在这里活下去。但自从我知道世界不只有和平镇,在外面有更大的天地的时候,我再也没法平静下来,我好想到外面闯一闯。这个念头在我挥之不去,我没法说服自己继续安逸的待在和平镇里,就算面对死亡也一样。”他按捺自己激动的心情,佯装平静的说,“明天一早我就去登记成为一个猎妖人,愿意跟着我的明天一起走。选择成为猎妖人意味着活在死亡阴影里,选择了就没有回头路可走。”
唐小乐说完离开了房子,他离开是因为他想给三人思考的空间和时间,他不愿带着一个意志不坚定的人,那将成为团队的灾难。
他来到一片沙滩,海风很大吹起了他的衣服。月光很亮,他捡起一块石头在沙滩上画了一幅画,画中他开心的拉着爹娘的手,画很简陋笑容却很真实。
他出神的看了很久,海浪一过画消失不见,他怅然若失。他从未见过自己的爹娘,画不过是想象的的产物。他将石子扔入海里,“你们在哪里?等我找到你们定要打你们一顿。哈哈哈……”
笑声渐渐消失换成了绵长的哭泣声……可海风彻底将哭声掩埋。
一个男人一步步走到唐小乐身后,他背着一件御寒的牛皮大衣,如果没有左脸上的伤疤,他应该是个相当帅气的中年大叔。
他将牛皮大衣扔给唐小乐,“冷,穿上。”看着唐小乐安分的穿上了衣服又说,“决定了?要当一个猎妖人,走我走过的老路?”
“决定了,我已经尽数学会了你教给我的东西,我可以出去闯了。”唐小乐看着大叔认真的点点头。
“世界很大,就算学全了我的本事,在外面也不够看,况且还有一样本事你没有学会。”他从背后摸出匕首,手影一晃间匕首飞出。只听得一声巨响,远在十米开外的一块巨石轰然碎裂。匕首嵌入泥沙。
唐小乐拿起碎裂的石片,裂口不均匀好似被巨力震碎了一般。
“这是我的保命绝招,靠着这一招我躲过了多次死局。本想过两年等你力量再强几分的时候教给你,但你要走了,我便提前教你吧。”大叔将运用力道的技巧一一说了。
唐小乐拿起匕首试了好几次,就擦破了石头的一点皮,他很不满意又试了许多次,情况却没有变得更好。“我什么时候才能达到你的水准?”唐小乐望着大叔。
“我用了一年时间才运用自如,你吧悟性毅力都不如我,怎么也得三年……”大叔笑道。
“我才不相信呢。”唐小乐轻声嘀咕,接着将匕首还给大叔,说:“有个问题我想问很久了,你曾是猎妖人,可为什么会在这?我听其他人说你是因为怕死所以躲了起来。”
“放他娘的狗屁!”一向平静的大叔忽然间愤怒了,“我不过是……答应了别人,做个普通人过普通的生活。”他昂起头笑道,“答应了别人就该遵守对吧?”
唐小乐看到大叔咬着牙,会意的点头,他忽然有些后悔问大叔这个事情,“大叔,怪我问错了话,我给你说个笑话解闷……”
大叔敲了下唐小乐的头,“人小鬼大,这都跟谁学了个油嘴滑舌?”他当初教唐小乐本事仅因为看到唐小乐的时候很开心,能填补他内心的痛苦。
“当然是跟你学的。”
……
转眼间天亮了,唐小乐回到自己的家门口,见到一个人都没站在门口,有些失望有些高兴。他不用担心看到朋友受伤死亡,但所有人都没出现甚至不来送他,让他的感觉很不好。
“没关系。”他露出一丝笑意转身离开,低着头走了不足百步,忽然看到杜辉背着一个大包从街的另一头出现喊道:“老大,快来帮忙,这包袱太沉了。”
唐小乐一时愣神,又听见杜辉的呼喊声,才连忙朝着杜辉跑去。他刚刚心中的阴霾全都散去,杜辉果然够哥们。
接过包裹唐小乐顿时觉得力气不够用了,眼睁睁的看着包裹砸在地上,再也提不起来。杜辉撇撇嘴,“老大,你也忒不顶用了,跟个娘们似的,一边去一边去。”
没理会杜辉的话,唐小乐拆开包裹,里面的东西一样样跳了出来,锅碗瓢盆衣服裤子鞋子袜子一样不少,更夸张的是里面还有一块上百公斤的青色巨石。
“你搬家我不说什么,你傻呀搬个大石头!”唐面色很冷。
杜辉挠头嘿嘿笑道,“老大,我昨晚听你说当猎妖人很容易死掉,挺害怕的。我自己实力不强总不能拖后腿,于是想了个锻炼的方法,这个石头就到背包里了。”他说着将落在地上的东西一样样塞入背包,双臂肌肉隆起,大喝一声将背包背在了背上。这背包是牛妖之皮编织,相当坚韧。
看着杜辉满面的汗水,唐小乐不时将手放在背包上偷偷用力,可结果却是帮了倒忙,杜辉好几次失去平衡差点被背包压在路上。唐小乐只好放弃了自己的好心。
“其他人呢?”唐小乐随意的一问。杜辉结结巴巴的说了一通,总体意思就是李涛从早上起就不见了,可能跑了。张鹏去给他爹妈烧纸钱去了,也多半不会来。
他本以为李涛会跟他一起走的,却没料到李涛没跟上来。他淡然一笑,安慰自己说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选择,他们不跟来也不错,至少是安全的。
嘭,杜辉累的将包裹扔到了地上,边擦汗边说:“老大,他们都不来了,以后就只有我们两个了,感觉……好别扭。好像少了点什么似的。”
“过些时间就习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