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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 野林缥缈苦难状 庭树鲜妍疑可摘

清徽第一次听到邪派这个词,好奇问道:“师父,邪派是什么人啊,长得特别凶吗?”

岐竹答到:“当然凶了。特别是黑莲教,是最大的外魔邪派,里面那些人穷凶极恶。他们身上的衣服刺着黑色莲花,十分好认。徒儿你要记住,你以后行道时,凡是看到身上有黑莲标志的道人,你千万要小心。这些人不讲理,只讲拳头大小。”

清徽嗯了一声答到是,并暗暗记在心里,以后找机会抓二个黑莲派妖道,看他是不是长得如师父所说那样凶。

“后来呢?”

“等我安顿好朋友就急忙过来找你,我回到原来分手的地方,才发现你消失了。我非常着急,怕你有个意外。于是收好药村,沿着你的痕迹一路找来,但中间下过几场大雨,找你并非易事。”

师徒俩说了一通分别后发生的事,只见岐竹从怀里掏出一块亮晶晶的东西递给清徽。

清徽不解,接过来一看是块冰晶,摸上去非常温润。整个呈穹窿状,外凸内陷,有巴掌大,但不知这是什么玩意。

岐竹说,这是野人头盖骨,吓得清徽脸色突变,慌忙甩掉。

岐竹笑道:“人之头圆如盖,穹窿象天,泥丸之宫,神灵所集。道家修炼取坎补离,复其纯干,圣胎圆成,乃开颅囟而出入之,故有天灵盖诸名也!这么好的东西,你怎么甩了?”

“就算,就算是件好东西,师父为什么要拿野人头盖骨来吓我?这挺吓人的,吓得我心都噗噗乱跳。”

“你懂什么?暴殄天物,不知贵贱。亏你跟我学了五年道,一点也没长进。看你这点出息,为师好好给你讲讲。”

原来那野人,《山海经》提到过:熊山中有一种身高一丈左右,浑身长毛,长发、健走、善笑的赣巨人称为枭阳。《本草纲目》上记载:南康有神曰‘山都’,形如人,长丈余,黑色,赤目黄发,深山洞中作窠……描述的就是‘野人’。

所以野人可以叫枭阳,也可以叫山都。不管叫什么,都是天地孕育的灵物。而你杀的那个野人,也是此类灵物,修行不知多少年。它应该在守护你吃的那九颗不知名果实。

为师一路追寻,沿着你的踪迹,先遇到怪蟒,再遇到猴群。

特别是那群猴子,见到我拼命拿石块、野果攻击。为师不知原因,心想是不是你与猴群发生了冲突。于是潜入猴洞东找西看,看到你砍断的石笋、钟乳,也发现了猴王酒。

但猴王酒已没了,所以没管这事。现在才知是你偷吃了猴王酒,难怪猴子们发疯攻击人呢。

后来又找到野人涧,虽现场破坏严重,但还是发现端倪。特别是那三株枯死的异草,来头应该不小,具体是什么不可得知。

你闯进去那天,正好是异果成熟之时。可能临近正午,野人大意又犯困,藏在洞里睡觉,这才活生生让你捡了便宜。

野人一觉醒来,发现守候不知好多年的异果让你吃了,这才恼羞成怒找你报仇。

哪知你阴差阳错杀了野人,为了逃命慌不择路。但你什么都不懂。这野人头盖骨,也就是天灵盖,就是野人身上的宝贝。野人毕生修炼的精华,都聚积在天灵盖上。

这样的宝贝,是修道之人可遇不可求、毕生追寻的无价宝贝。只有你不懂价值,才会做出这样的事来。

“啊?师父,你是说野人的天灵盖非常珍贵?”

“你觉得呢?”

“我觉得很珍贵!”

“那你还要丢弃?”

清徽悻悻走过去捡起那块天灵盖,左右翻来查看,看不出这有什么珍奇之处,问道:“师父,按你的意思,既然这是万中难寻的宝贝,这名字这名字……”

“嗯!这名字是不好听,我想想我想想,枭阳、山都,天灵……洗心曰齐。齐,则皆反。祭天之所,故曰阳灵。阳灵,天神也。阳灵赫重晖,四达何皎皎。不如叫阳灵珠吧?”

“阳灵珠?名字倒好听,但与这玩意也不相配啊?”

“你就不会祭炼?如祭炼摅虹剑那样,将这天灵盖祭炼成阳灵珠?”

“啊?这样也行?但师父,这阳灵珠又怎么个使用法?”

“怎么使用为师不知。但你可以按我教的功法先行祭炼,等祭炼成珠子,然后多使使,就会知道的。”

“哦,这样啊,那好吧!”

岐竹摸了摸清徽的头,问道:“你喝了猴王酒?当时有什么感觉?”

“这能有什么感觉?反正当初喝时味道不错,比起世间凡酒口感要好,我喝了少说五斤,也不觉得心头难受。”

“那后来呢?喝了后有什么反映?”

“这个具体我忘了,但有一点模糊印象。好像体内丹田处一会冷一会热,冷得如坠冰窖,热得如架火烤,我摸进山洞睡着了就不知道了。”

“呵呵,那个猴子洞生得奇怪,六月结冰,腊月生暧。这猴子酒,是这帮猴子采集四季花果,经自然鬼斧神功之力酿制,分四性五味。”

“哪四性五味?”

“四性是温热凉寒,分别对应木火金水四性;五味是酸苦甘辛咸,分别对应木火土金水五行,其中:

木,其气温,其味酸,象少阳,阳气初生,温和条畅,阳春之气。

火,其气热,其味苦,象太阳,阳气旺盛,燔热灼腾,夏热之气。

金,其气凉,其味辛,象太阴,阴气初生,凉懔燥干,秋凉之气。阳杀之象,阳少阴长。

水,其气寒,其味咸,象少阴,阴盛极也,凛冽冷清,冬寒之气。阴多阳少,阳气闭藏。

土,其气平,其味甘,平者,不偏之谓,阳生阴长,万物繁茂化育,成熟之象,上而为夏,下而为秋,阳与阴之转化之时。

而你喝的猴王酒也具备四性五味,通过中和化成阴阳二气,也就是寒热二气,也就是你后来为什么丹田处一会冷一会热的原因。”

“哦,这样啊。”

“这也是那些猴子不敢多喝的原因,因为那些猴子虽是天地灵物,但不能修道,喝多了反而对身体有害,白白让你捡了便宜。”

清徽颇为尴尬,怔怔笑道:“要不是那群猴子无故攻击我,我才不去报复他们。”

“你后来在野人涧吃的那九颗果子,又有什么感觉?”

“师父,这个没有。当时我喝了猴王酒,醒来口渴难奈四处找水。我刚吃了那九颗果子,野人就跳出来要吃我,我光想逃命去了,真没注意吃了这九颗果子,有什么奇异变化。”

“呵!走吧!”

岐竹带着清徽,又在山里找了近半个月,才在一块绝壁峭岩上发现了神农草。

这山半截插在云彩里,四面是刀切崖,崖上挂着瀑布,长着青苔,溜光水滑,根本无处下手。

传说神农氏砍木杆,割藤条,靠着山崖搭成架子,一天搭上一层,从春天搭到夏天,从秋天搭到冬天。不管刮风下雨,还是飞雪结冰,从不停工。整整搭了一年,搭了三百六十五层,才搭到山顶,种下神草后才升天。

这神农草形如谷穗,颜色金黄,又与谷穗大不相同,比谷穗要矮壮些,叶子也没那么割手。

但神农草取下来可不容易,必须用手指慢慢掏出泥土,再小心取出来。

这神草传闻非常灵妙,非得用人双手才能挖出来,如用其它办法,会使神草药用降低,甚至变成毒草。

千百年来不少修道之人,来神农架寻找神草,很多人就是在取草时失败了。

岐竹找来葛藤树皮搓成麻绳,一头绑在树上,一头绑在清徽腰上,再慢慢把清徽放下去。

只见这绝壁光滑无比,连站脚休息的地方都没有。更不说山谷之中,从谷底往山顶吹的回谷风,把清徽吹得头昏目眩,撞得鼻青脸肿,还没怎么的人就没力了。

没办法,岐竹只得先把清徽先拉上去,休息一晚补充体力再做打算。不过总算找到了神农草,只要能找到,就有办法取下来。

第二天,还是由清徽下到绝壁去采神农草。清徽有了第一次失败经验,这次要稳重得多,把握好重心慢慢往下降。

在离神草还有三丈的地方,突然刮起一阵大风。将清徽吹得如荡秋千,身体撞在绝壁上发出阵阵惨叫。

这时天空又很低垂要下暴雨,没办法,这次又失败了。

岐竹把清徽拉上来,一看清徽这次受的伤更重,身上到处都是撞痕。

岐竹心痛得要命,给清徽服了一枚丹丸,才减轻了清徽身上的痛苦。只得休息几天找个好天气,才能再去取神草了。

就这样又休息了五天,清徽身上的伤也全好了。

这天天气晴朗,也没风吹。

在前二次失败的基础上又做了调整。还是将清徽绑着放下去,岐竹在上面仔细观察情况再缓缓下放绳子。

神农草长在绝壁里一处凹陷处中的石缝里,要想采下来,必须先抓住突出来的一块石头,用另一只手去采,还不能用大力伤了根子,不然药力还会下降。

这样悬着用一只手抓住石头缝,另一只手还得先把神草根底的石头泥土挖松,再轻轻提出来放在身后的兜里。

如是平地或换其它好点的地方,这样操作很简单。但这里不同,山谷里往上冲着风,容易把人吹得动荡摇晃,又没借力之处和立脚之点,连轻功都没法使。

清徽才挖一棵神草,就累得不行。本想叫师父拉上去休息,但一想今天日子不错,要是再错过就可能没机会,所以咬着牙花了二个时辰才将另二株挖了出来。

等岐竹把清徽拉上去时,清徽累得说话的力气都没有了。

随后几天,岐竹等清徽体力恢复后,又采了其它珍贵药材,才带着清徽走出大山,准备找个僻静的地方炼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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