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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一点炊烟竹里村 人家深闭雨中门

清徽嘴里怪叫着,扑向一颗刚冒出一天的春笋,伸出两只小手,抓住春笋往怀里用力一扳,吱嘎一声就扳了一棵笋子下来。

又弯下腰去抱了抱,还挺沉的。左右看了看,嗯!不错,转身放在铺满竹叶的地上,专找那又肥又嫩的春笋下手,没一会就扳了十来棵码在一堆。

清徽插着腰看着,非常满意自己的战果。

等清徽又扳了几棵春笋后就收手了,来到平地上大声喊到:“你们都别扳了,先把扳好的堆在一团。数数我们扳了好多棵,差不多就行了,我们还有最重要的事,就是弄吃的。”

这话非常管用,其它六人迅速下来,把扳下来的春笋给堆在一团放在一旁。

清徽指着清耿、清刚、清劲三人:“你们三人去挖灶。”

清徽指着清良、清忠:“你们二人去拾柴。”

清徽又指着清诚,说你跟我去取竹节、找水和淘米。

这样一来几个小伙伴,各自有着该做的事。

只见清耿、清刚、清劲三人,找到一个相对较好的地方,用带来的小锄头,在去年冬天烧过的土坑里,开始挖土砌灶。

而清良、清忠,跑进竹林里捡枯死的竹枝。

去年雪大,竹山受损,很多竹子被压倒在地,更多的从中断裂死去。

清徽、清诚,用镰刀割下十来个竹节,又到一个山泉处,将悄悄从家里带来的米、山芋淘了起来,最后将米分装在七个竹筒,又找来木头做成塞子装好。

做完这一切,清徽、清诚提着竹蓝回到原地。

这时清耿三人,已把灶给挖好了,清劲正在生火。

清徽又与清诚一起,把鸡蛋、山芋,各放进装满清水的竹筒里堵好后,连同装有大米的竹筒,放在灶上堆好,就等下面山火起来,把竹筒里面的东西给烤熟。

这样一来,就只有清良、清忠不能休息,还得去拾柴添灶。

此时,清徽已不须事事动手,任由其它六人忙进忙出。

清徽躺在铺满厚厚一层枯枝败叶的草地上仰望天空。

只见天空碧澄如洗,一群大雁排成人字从高空飞过。

山翠、竹翠、树翠、地翠、天翠。

春风湿漉漉的吹着,飘荡着新鲜的原野气息。

这秀丽的风景、秀美的山野、秀逸的竹枝、秀媚的鲜花,处处透着幽春的妙趣:幽雅的环境、幽篁的竹林、幽静的野道、幽深的山谷,还有那幽默的鸟叫声……

有联为证:深幽绝尘空气飘香、神清气爽胸怀敞开。

竹林间,花卉盛开、野花飘香。花在竹丛中微笑,与翠竹交相辉映,争芳斗艳。

这是充满诗情画意的翠绿屏廊,是一个神奇的仙境;这是充满梦幻世界的天然美景,是一处向往的天堂。

日上三竿,竹筒饭菜已经熟了,空气中增添了诱人香味。这时,清诚走了过来,弯着腰看着地上的清徽,说到:“饭已好了,现在……”

清徽骨碌一下翻身起来,取过竹蓝里自己带来的纸包,层层剥开露出真容,原来是切好的腊肉。

清徽叫清耿、清良、清忠先把竹筒饭取过来,拔开上面的木塞,又用刚削成的竹筷子,给七个竹筒饭里各放了五片腊肉后,再堵上木塞子放在灶上煨着。

清徽慢条斯文地做着这一切,完全没注意到,其它六人的憨口水,都流到脚背上了。

再取过灶上装有鸡蛋、山芋的竹筒,先用镰刀从中剖开,将里的东西取出来,放在竹蓝里晾着,得一会稍冷了才好食用。

又过了一会,清耿等人实在受不了了,吞着口水看着清徽。

清徽眼睛一瞪,翻了几个白眼,把这六人吓得连忙缩回头去。

清徽嘴里哼哼道:“看你们急的,早上没吃早饭吗?”

清耿胆怯地说道:“没有!”

清徽皱着眉头,也是,现在是农忙时节,也青黄不接。地里粮食还没成熟,野菜也没长出来。很多人这个时候开始饿肚子,一天吃一顿是常事。

就今天几人从家里偷出来的大米、山芋、鸡蛋、腊肉,要是让大人发现了,回家后非得挨一顿狠揍。

昨天还是自己提议,叫他们几个今天到三潭沟来放牛,顺便挖点春笋回去。

最好偷点东西出来,到山上煮来吃。最后大家商定,由清徽出肉,其它几个出米出蛋。

清徽点点头,就对几人说:“那好吧,估计饭也好了,都取过来吧。”

六人一听这话,悬着的心落地了,奋不顾身抢过去。

特别是清耿,这人脑子有点笨,在抢竹筒饭时与清刚脑袋撞在一起,发出呯地一声,痛得两人哇哇怪叫。

要是平时,他们两人早哭了起来,但今天情况不一样,哪还顾得上撒泼?

这吃的全摆在一起,要听候清徽分配。

清徽也不客气,让他们六人站在一排,挨个叫过来,先给清耿一块竹筒、半块鸡蛋和二块山芋,又依次发完后,大声喊到:“吃吧!”

只见这六人,哪管竹筒饭非常烫热,风卷残云、狼吞虎咽吃了起来。那滚烫的竹筒饭,把几人烧得哇哇大叫,不停地倒吸着凉气,再囫囵吞枣地猛吞。

今天的鸡蛋有四枚,不够分,所以清徽独享一枚整鸡蛋,谁叫自己出肉呢?

清徽慢慢剥开蛋壳,再小口慢吃起来。然后用镰刀剖开竹筒,就着里面的腊肉开吃。

没吃几口,清徽觉得气氛有异。

抬眼一看,其它六人不知何时,吃完了各自手中的饭。应该是没吃饱,所以六双眼睛死死盯着清徽手中的饭,猛吞着口水。

这让清徽感到不爽。

清徽边吃边看,自己只有二块山芋没来得及吃,于是铁着个脸对清诚说:“就这二块山芋,你们看着办吧!”

这六人,为分这二块山芋,只差没有打起来。

看得清徽直摇头叹气,幸好那烂嘴巴清浪没跟来。要是他跟来了,如果不给他吃,又得告我们状了,一句话,还不是饿的。

饭不够,水来凑。

这刚吃得不上不下的,反把几人馋虫给逗了出来。于是这六人又猛灌一肚子山泉,喝得太多了,一个二个躺在草地上,摸着肚皮直叫唤。

太阳暖洋洋的照在山谷里。

七人再扳了一会竹笋后,开始觉得无聊。

就玩游戏捉迷藏。石头剪刀布,这次由清耿来当小鬼,来抓其它六人。

清耿无奈,只得闭上眼睛转过身去,由清徽喊一二三四五……其它六人一哄而散,钻进竹林里藏了起来。

清耿脑子不太灵光,要想在这片竹里,找起人来就很费事。

结果找了半天,也没找出一个新小鬼出来,一时失去兴趣,回到刚才那个地方,让太阳照着躺在地上睡觉。

其它六人不知情况,还不时由一个地方,换到另一个地方藏起来。

清徽也是如此,这是他第五次换藏身的地方了。

这时他准备换第六个地方,心里打算钻到石笋岩下面去。

话说这石笋岩,生得很奇特。

这片竹林周围全是丘陵,并慢慢向中间聚集,隆起一道高出四野的山岗,单单这山岗最高处,孤独地耸立着一座雄绝的天然石笋柱。

石笋柱高约九丈,根部约六丈围圆。而且这石笋岩灰白间呈,上有九孔八窍、六缝五隙。

这些孔洞里,长着不知名的野草,春不发芽,夏不开花,秋不结果,冬不枯萎。

远远看去,石笋顶尖还长有碧草。

有人说,这是芝兰,常年不凋、郁郁葱葱。有人试着去采集,但柱体光滑如镜,无可攀爬。

时不时有几只老鹰盘旋在上面,所以有人亦叫作老鹰岩。

清徽为了不让清耿抓到自己,就向这里摸来。一路上潜手蹑脚万般小心,生怕弄出一点动静让人发现了。

加上这里平时很少有人来,有人说这里不吉利,但绝对是个藏人的好地方。

于是清徽在石笋岩下,找到一块隐蔽处缩着身体,心里想:“这么隐秘的地方,就凭清耿那笨脑子,你是抓不到我的,哈哈!”

就这样,等清诚几个人在竹林里藏得实在不耐烦了,又看日头偏西很多,忍不住钻了出来,才发现清耿正呼呼睡得香。

气得这几个人扑上来就是一阵乱揍,把清耿给揍得哇哇求饶才算了。

兴趣散了,几人又收拾起东西,把六个竹蓝装满竹笋后准备回去时,才发现少了一个人。

清诚愣了愣就叫喊起来:“清徽!快出来,我们回去了。清徽快出来,我们回家了!”

连续喊了十来遍,不见清徽有回应,清诚问道:“难道他又一个人跑回去了?”

“有这个可能!上次也是这样,他一个人跑回去,害得我们找了半天。”

清劲补充道,其它几个也点点头,说完全有这个可能。

清诚还是有点不放心,又喊了五六遍不见有动静,喃喃自语:“看来他是嫌清耿长得太笨了,捉个迷藏找半天都抓不到人,所以他自己一个人跑回去了,那我们也回去吧……”

众人首肯,提着满蓝竹笋,就往山谷外走去。

一直到了三潭沟,找到自家牛羊后,清诚还奇怪的说到:“这清徽越来越懒了,连自己家的牛也不来收,我们帮他赶回去吧。对了,今天你们回去后,都不要说干什么了。特别是清耿,你别说漏了嘴。还有,如果你碰到清浪,千万不要说我们偷家里东西煮来吃。要是他去告状,让大人知道,一定会挨打的。上次你挨的打,你还记不记得?”

只见清耿那黑脸也是一变,看来上次的惨痛经历,让他记忆深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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