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道闪电划过,把漆黑的天空撕成好几块,袁家老宅狰狞的出现在我们眼前。门上,阶梯上到处都是暗褐色的痕迹,那是血液凝固后形成的,那种颜色一路延伸到宅子深处看不见的地方,门上布满弹孔,闪电过后一切又重归黑暗。只有袁家老宅像是一尊吃人的巨兽蹲在我们面前,门洞是张开的巨口,朦胧而狰狞。
西门庆喘着粗气嚷道“这里以前打过世界大战吗?”
我们是一路逃过来的。陈明带人刚离开一会,火堆就被大风吹灭了,那东西尖笑着向我们冲来,没等我们明白过来,一瞬间就有一个人被扯进了人高的荒草中。何松算是反应快的拔枪就射。可我们除了听到渐渐远去的惨叫与阴森森的笑声外,就只剩下谷中回响的枪声。
袁辉骂道“******是什么东西”
刚和被拖走的人站在一起的长毛战战兢兢的说:“辉哥……我、我、好像看到了宫老板”
袁辉一愣“哪个宫老板?”
长毛说:“如、如今酒店…老板娘”
袁辉破口大骂“你******想女人想疯了吧!”
长毛本来就被吓得不轻,被袁辉一喝就更加不敢肯定了。众人惊恐的瞪着那片荒草,袁辉也拔出了枪盯着那片黑暗问我:“少怀,那东西是鬼吗?”
我看着地上被拖拽出的痕迹说“应该不是。鬼没有实体,除非鬼上身,不然是不能直接对人进行物理攻击的。”
西门庆在旁边唯恐天下不乱的问:“是僵尸吗?”倒有几分探险般的兴奋。
我白了他一眼:“你见过会笑的僵尸吗?如果是僵尸在笑那我们早就全死光了。”僵尸得修炼成飞僵才能产生灵智,飞僵早已经连阳光都不怕了,还会怕火?
又起风了,吹在裸露出来的皮肤上感觉格外的凉,风里隐隐约约的传来腥味,何松和袁辉是当兵出身,警觉比常人要强得多,一手拔出枪一手向我们示意小心。我取了道天雷符插在桃木剑上,双手持剑竖立在胸前,呼吸紧促得像随时会断掉。
“砰、砰、砰……”两只手枪同时朝一个方向开火了。在枪火的闪耀中分明看见一个人影急速的向我们扑来。
“天清地宁,赐吾真明,九天神雷,以剑引之,吾剑所指,立荡群魔,急急如律令!”我赶紧念起天雷诀咒。这是我跟李书文死皮赖脸才学来的唯一一个攻击法术,李书文非要我先从基本功学起,说只有基础打稳了才能往上盖楼。可那太枯燥了,后来我威胁他不跟他干了才勉强教我,至今还从来没有用过,但现在生死关头也只好赶鸭子上架。
剑上挑着的灵符“噌”的就燃了起来,一道粗大的闪电从天而至,落向我剑锋所指的人影。借着被闪电瞬间照亮的光景,我们看清楚了那个东西,这不就是如家酒店的宫老板!?只是脸色惨白,双目死灰却满是贪婪,深深的陷在已经算是皮包骨的脸上,倒像是死去多年的人,满嘴鲜血淋淋,裹在一件异常宽大的黑色大袍里,全身只看见一个脑袋。闪电准确无误的击中了它,一瞬间那东西被劈得分崩离析,碎肢、内脏什么的带着火光落得到处都是,主躯干就落在我们几米远外烧得吱吱作响,恶臭汹涌而来。西门庆一向享受惯了哪见过这样的场面“哇”的一声就吐了起来。
“你别吐了,你再吐我也要吐了。”在这样的环境中通常一个人的呕吐能带动一群人的生理反映,我强压着胃里的翻腾,感觉好几次都到了喉咙又咽下去,真恶心。管他什么面子不面子的,我也吐了,然后马上又有两个人跟着吐。
“少怀,小心!”袁辉和何松突然同时惊呼。
我只觉得后背阴风来袭,极度危险的信号让我寒意直接凉到了脊梁骨,我还没转身就拿剑回斩。一双渗白的手和我相聚不到半米,指甲发黑,长得有些弯曲,一个男人正恶狠狠的盯着我,眼睛一片死灰,面无血色几近骷髅,近距离的照面把我被吓得不轻,这东西被我用桃木剑一斩明显的滞了一下,桃木剑因我用力过猛也应声而断。我横跨一步,用尽全力朝它踢去,然后一个懒驴打滚向人群翻去,同时袁辉他们两支手枪一起响起,那东西被打得臭水横飞,几个起落就消失在荒草里。
袁辉警惕的看着四周一边问我:“少怀,你没事吧?那玩意到底是什么东西?”
刚从死里逃生的我爬起来惊魂未定的说:“我也不知道,从没有听师傅说过。”
“这是日本阴阳师养的式魂!”一向没说话的老太爷开口了:“以前我跟你师公去执行任务的时候碰到过,没想到今天又碰到了。日本人丧尽天良拿活人去喂那些行尸走肉,如果有大杀伤性武器直接轰碎了就是。”
听老太爷说的似乎和中国邪教的养尸术差不多,日本所谓的忍术和阴阳术本就是中国道术传过去繁衍而生的,只是道可道非常道,就是在中国也有不少这类邪魔歪道。可是这不对啊,宫老板昨天我们还在酒店见过,今天怎么就像死了好几年的模样?又或者我们昨天见到的就是个死人?还是宫老板和日本人之间有某种联系?还有刚刚那个东西又是谁?如果是式魂也就是说后面有人操纵,这一百多年来袁家祖宅都是他们在捣鬼?为什么他们要阻止外人进去?这一切的迷像乱麻一样缠绕在一起,众人谈论半天也没有结论。
荒草又中传来似哭非笑的声音,这次是个男的。老太爷说,不好!这东西在求援!
感情一开始那玩意也不是因为怕火,而是在等待支援啊!看到我们的火灭了觉得有机可乘才出手的。袁辉也慌了,怎么办?少怀,你刚刚的法术还可以再施展吗?
我看着手中半截木剑,无奈的笑笑:没办法用了,法剑都断了。何况凭我的道行刚刚能施展出来已经是极限了。
说话间荒草里传来“嗖嗖”的声音,虽然看不见也知道有东西在朝我们快速接近,而且至少来自三四个不同的方向。一个都这么难应付,这么多简直就是毫无胜算。五四手枪的威力说真的有时候还不如鸟铳好使,这几把五四手枪已经是袁辉的全部家底,至于老太爷说的大杀伤性武器,在当今社会,唉…别闹了。
袁辉骂了声,操!今天看来要在阴沟里翻船了!兄弟们,我袁辉今天对不住大家,如果有来世我再还给各位兄弟!
何松骂骂咧咧的说:******!反正是一死,和他们拼了!其他人跟着附和,对!辉哥,跟他们拼了!
其实中国人并不缺乏勇气,只是经常要到了别无选择的时候才想到破釜沉舟的一直对外,这是一种病态。袁辉喝道:拼什么!?这些东西本来就是死人!要拼也要找到它们背后的人拼!大家听我的两、三人一组大家分开跑,能出去一个是一个。
袁辉带了一个人护着老太爷,何松和另外一个人领着宋老,我,西门庆,长毛一组,另外两个人一组朝四个方向分开逃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