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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4章 、商家

张家老爷子一共有三子,立言、立功、立德。君子三立全部齐全。但是张良一直觉得,张老爷子一定精通卜算之术,看出了他三个儿子缺什么就给他们补了什么。

长子立言,虽不至于沉默寡言,却也是名副其实的行动派,最恨的就是只会夸夸其谈而没点本事的误国书生。

次子立功,虽名为功,但是却寸功未立,沉迷于武学之道,在幼年时期拜入一个游方道士门下之后就以游走天下增长见识为名离开家门,每年除了特殊日子,别想见他一面。

三子立德,呵呵,听名字就知道他缺什么……

在张老爷子六十寿诞之日,就是这个有德之人抱着一个婴儿走进来,笑呵呵地给自己错愕的老父介绍到,这个就是您的孙子了,他的娘亲是谁我也不清楚,反正是我的种就对了。差点让老寿星当场下令清理门户。

一直以来张良就认为,自己一定是这个缺德老爹从外边捡回来的,因为之前的小张良曾天真地问过自己的老爹,自己的娘亲是谁,结果老爹一脸严肃地告诉自己,在街上看见哪个年轻貌美身材好的女子就要上前抱住人家喊娘亲,总有一天一定会碰上的……

有这种奇葩父亲,也真是难为了之前的张良竟然还能成为一个文质彬彬的书生。

在忠仆张井的敲门声中,张良从一路深思回过神来,一开门就看见了一张和自己有着八分相似的脸孔。

这一世的张良有着一张英俊的面容,出身于世家的贵气和书香门第的书卷味,都为其加分不少,而眼前这个男人也是一样,丰神俊朗的脸上多了几分成熟男人的稳重和智慧,那淡然的笑容和张良如出一辙。但是张良很清楚,这一切都只是表面而已……

“爹。”

很显然,这个人就是张良的老爹,张老爷子的第三子,东都凤阳城乃至整个秦武都有名的花花公子,张立德。

“嗯,吾儿出门许久,为父甚是想念啊。今见未曾消瘦,反而英姿焕发更胜往昔……”张立德摸了摸自己下巴的胡须,一副慈祥父亲关心儿子的样子。

“父亲这副样子孩儿很不习惯,还是说说人话吧。”

“哦,出去那么久了,有什么好玩的么?可有遇见意中人?男大当非婚不要害羞,如果真的有喜欢的,老爹替你做主,娶过来当你后妈!”

“老爹这一片舐犊之情真是让孩儿感动,正巧我一直觉得城南卖烧饼的王大娘颇具紫色和你很配……老爹不要这样看着我,虽然王大娘六十有八了,但是依然风韵犹存,前些日子看见她在巷子里扭秧歌,当时让孩儿惊为天人,和老爹凑成一对想必是极好的。”

“得,当我没说!我来只是提醒你一下,商家的人来递了请柬,说是想要请你过府一聚。”张立德挑了挑眼角,“你和商家的小子混一块我知道,但是照理来说怎么也不可能让商家的老管家出面,他可是代表着商家老太爷的。老实说,你干什么事情了?”

商家人这么快就商量好了?这个效率倒确实是出乎了张良的意料之外。

“啥时候的事情?”

“就在之前,说是明日想要请你过府一聚。”

“行,那就去一趟吧。”

“哦,早去早回。”

“我这一次出去交了几个朋友。”

“靠得住么?”

“比你可靠。”

“怎么你在外边喜欢随便认爹的么?”

在相互喷了几句没有营养的废话之后,张立德充分发挥放养的优点,简单交代几句之后就离开了。

第二日,在张井早早地催促之下,张良洗漱完毕之后就走了出来,而刚刚走出门口,就有下人过来通报,说商家管家已经等候多时了。

“这么早就来了?”

张良也没有摆架子,当然,也轮不到他摆这个架子,吩咐下人在前边带路,来到大厅的时候,商府老管家商量早就已经恭候在外许久了。

年过七旬的老者看见张良的时候,第一时间站起身来,对着张良行礼。

“张公子,劳烦了,还请跟老奴过府一聚,我们老太爷已经恭候多时了。”

张良急忙将其扶起,不说其乃是陪着商家老爷子从小一同长大的商家实权人物之一,就冲着一个七老八十的老人家对着自己行礼张良也要认真对待,免得外边人传豪门张家的人不懂礼数。连最基本的敬老尊贤都不懂……

“老管家不必多礼,请带路吧。”

商府,秦武朝东都城内首屈一指的巨富之家,在秦武四洲之地亦是闻名于世的大商贾,商路遍布整个星元大陆,无时无刻不在赚钱,在民间甚至有东都第二钱库的美誉。而缔造这一切的人,被称为在世财神爷的商家老爷子对自己做出了邀请,张良除了有些意外,更多的是疑惑。

随着老管家来到了商府,张良暗自咋舌。

这不是他第一次来到商家,算一算记忆里和商家之孙商裘相交的日子,少说也有三四年的时间,期间也来过商家好几次,但是每一次来都给张良一种全新的感觉,每一次来看到的景色都大有不同。奢侈不奢侈这个先不说,但是商家的管事人肯定是一个追求时常创新的艺术家。

走过了大门之后,张良就一直处于刘姥姥进大观园的状态,眼花缭乱,而一路走来,老管家也非常乐于给张良介绍这府邸之内的各处景物来历。例如什么出自工部的皇家御用园林大师负责设计建造出来的小花园,还有原材料是从北辰山上挖出的天狼石,经过著名匠师亲手打造的石凳,光是一张椅子就价值百金,另外还有专门从大荒州南疆边境运送过来的星楠木雕刻而成的柱子,星楠木天生异种,会随着气温的变化,而散发出不同的香味,市场之上也是千金难求的宝贝。但张良这一趟走来最少就看见了几十根并列在一块儿。

一路走来,张良简直都在怀疑这个看起来慈眉善目的老管家是不是有心在炫富,虽然人家没有直接开口说价值几何之类的话,但是这种你猜猜要多少钱的隐形装逼可是比直接炫富更加让张良讨厌,如果不是看老大爷介绍的时候态度诚恳,没有什么嘲讽的眼神和语气,张良肯定听不下去,转身就走。

好不容易陪着老管家走过了几个院子来到了大厅堂前,老管家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说道:“抱歉,人老了就是喜欢唠叨,张公子请进,老爷在里边等你。”

走进这间悬挂着“舞墨堂”三个字牌匾的大厅里边,张良暗自撇嘴,舞文弄墨这个不算褒义的词在这里却成为了他们商家的牌匾,玩弄文字的技巧也是一个合格商人的基本素质。

在看到这块牌匾的时候,张良下意识地注视了一下题字的人,然后苦笑。呵呵,星元大陆四大文宗之一,以一手千变书法闻名天下的金圣贤,金老先生的手笔。这块牌匾可比之前自己所见过的任何一样东西都要来得珍贵!说是无价之宝都没问题,而商家竟然堂而皇之地挂在这大厅之上,其富有程度亦是可想而知……

一进门发现,里边早就有人在等候了,在正中央的首座,一个身穿墨绿色衣服,头发花白,一脸皱纹的老者正微笑着看着他。从两边人对他那下意识的恭敬表现来看,这个人就是商家的老爷子,被人成为在世财神爷的商震老爷子。

“晚辈张良,见过商老爷子和各位叔伯。”张良很懂礼貌,率先对着商老爷子躬身行礼。

“张公子客气。”商震轻轻咳嗽了几声,虽然皱纹颇多,但是没有老态龙钟之感,反而红光满面,看起来和他八十多的实际年龄不符,似乎只是刚过花甲之年而已。

“之前的事情我们听人说过了。”坐在左边的一个男人开口说道,“大哥已经赶路回来准备交令了,右相也相当满意我们商家的态度,张公子要什么多少报酬尽管开口,我们能办得到的一定替你达成!”

说话的这人张良也认识,是商家老爷子的次子,商离之弟,商家的二老爷商泽。

不过这话说得张良眉头一皱。这算什么?请人过来的目的就是想用钱打发我?这种类似于打赏施舍的态度让张良心头不悦,你商家财富冠绝凤阳不假,但是怎么说张大少爷也是张家的公子,城主大人最为倚重的心腹,如果论起地位的话,绝对不在商家之下,这种赏钱给叫花子的态度说是挑衅也不为过了。在想想对方说话之前竟然还专门提了提右相相当满意,这就让张良不由得多想了些。

张良抬头望了望坐在正首的商老爷子,发现对方竟然闭目不语,心里冷笑,想要卖身投靠右相却想拿我来当晋身之本么?想错了你们的心!

张良拱了拱手道:“区区几句话而已,哪里有什么功劳,不过既然商老爷子如此慷慨,长者赐不敢辞,晚辈也却之不恭了,就随随便便拿个十万两黄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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