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
这个吻并不热烈，却十分缠绵，其中似乎夹杂了千般不舍，总之，许久以后，无念才依依不舍地离开我的唇。
我靠在无念怀中，不觉间，泪水已经浸湿了他的衣裳：“你知道吗，我原以为，我们只能永远相爱下去，却不能结为夫妻。无念，你不晓得，得到你的肯定，对我来说，是一件多么幸福的事…”
无念伸手擦去我脸上的泪水，温柔一笑：“我只是想开了。活着的每一刻，都不能爱得少一分。”
“嗯！”我用力点点头。
“阿玉。”无念突然唤我的名字。
“怎么了？”我微笑抬首。
无念道：“你要记住，夫妻之间，即使相隔天涯海角，甚至是生离死别，都依然要为了对方好好地活着。相爱并不是为了要在一起，而是为了永远记住彼此。有些人，不适合陪伴，只适合回忆。你明白吗？”
我心里隐隐有些不安：“无念，你为什么突然说这些？是发生什么事了吗？”
无念微笑摇首：“能有什么事？”又问，“我们晚饭都没吃就下山了，你现在饿不饿？”
我这才感觉到自己的肚子已经在‘咕咕’叫了，有些委屈地点点头：“都快饿憋了…”
无念宠溺地摸摸我的脸：“你在这里等着我，我上去给你拿饭吃。”
我拉住他的衣袖：“天色不早了，我们一起回去吧。”
无念却道：“天气这样好，我还没看够玉虚花呢。你先在这里等我，我很快就回来。”
我想了想，道：“那好吧，你早去早回，我等你。”
无念看了我一眼，转身便上了山阶。
我却忽然觉得，无念看我的那一眼，含着一种异样的情感，但那时候，我说不出来那是什么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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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诀别。”青梦道。
“是啊，就是诀别。”长公主的脸庞早已被泪水沾湿，“若我当时能反应过来，我一定不会放他走。都是我太笨了一些。他那些异常的举动，我竟然都没察觉到…”
青梦问：“后来怎么样了？”
长公主又陷入了回忆的漩涡之中：“后来…他刚走不久，刘郁便带着一队人马出现了。那一刻，我才恍然大悟。我像是发了疯般，往山上跑去，可无念根本就不在西林寺里。很快，刘郁便追了上来。他让我跟他回去。我当然不愿意。没找到无念，我怎么可能会离开？”
沉默了许久的北城雪终于开口：“其实那时候，他已经跳崖自尽了。”
长公主终是崩溃。
“姑姑。”北城雪上前轻轻抱住她颤抖不止的身体，“一切都已经过去了…”
长公主又哭了好一会儿，才渐渐平静下来：“是啊，一切，都已经过去了。从前，都是我太执着了，总以为我们之所以不能在一起，是因为我没有至高无上的权势，我要受人束缚，没有自由。可如今，我终于明白，其实…无念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成全我…我竟然花了这么多年，才明白他的苦心…”她抬眼看着北城雪，“皇上，你说，若他现在见到我，会不会怨我…”
北城雪轻轻摇首：“怎么会？毕竟，他是那样爱你啊…”
青梦问：“那现在，你想要一个怎样的结局？一生一世相守么？”
长公主浅笑摇首：“我一直都知道那是不可能的。从前，只是我自己一厢情愿罢了。这么多年过去了，我怎么会不明白…如今，我唯一遗憾的是，没能好好多爱他一点。我还没跟他说，我爱他…”
“我明白了。”青梦轻轻颔首，看向北城雪。
北城雪的脸上流过一丝悲痛，一丝无奈。终究，还是点了头：“开始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