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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否极泰来 二十三节 否极泰来

第二十三章:智应财资大挪移,否极泰来再安荣

贝天佑思,悟询:“此山非银便铜?!”

“正是铜矿山!信中还道:目今朝廷禁开私铜矿,可将此山广植当地主产如:田七、天麻、当归等药材,不致资财滞压欠通流,既可释疑免付高价,又可避财露遭劫!”润明回。

“芝怡这丫头在外经历练,确是大有长进!云南、缅甸银丰而缺铁,这些年仅铁、银互易便生利不菲,再加生丝、宝石、药材等诸般货物,在西南所投银两早已回本生了高利!我国每岁从东瀛输入铜以百万斤计,以应铸币之需。可小小之东瀛能有多少铜可供我泱泱大国所用?故拥铜矿也不亚于银矿。从今儿起,凡在西南所生之利,俱备购铜矿山,并预筹拨备购时所需增补银两,把显露资财置换成隐匿之宝山,纵西南再乱,所获之利也稳如泰山,留作储备!日后朝廷若解禁,开铜矿时,再补缴购置差额银两。”贝天佑析道。

贝润明随应:“自慕容府殁,爹爹在生意场上锋芒尽敛,闲暇与人无争,便收些房地,常怀高危之惧!”

贝天佑叹:“‘山之高峻处无木’!外人眼中咱贝隆庄富贵热闹,然其内里蛰伏之风斜雨急又有谁知晓?‘利’字乃禾旁立刀相争抢,古圣所诫:贪功争利必招谤怨!本朝、圣上御极之初,某些显赫贵胄、宠臣,皆因得意时罔作威福、拂龙逆鳞、僭越君臣之道不自敛而暴败覆亡!故以人、史为鉴便知得失兴衰!”遂又示意儿靠近,耳语:“方才润升言:圣上长年累月迷恋、常吃混了****合炼之丹药,中铅毒已深;兼国政、房事之劳,耗空龙体,恐天寿近矣!往后咱们如何行作还看新君!”

公元1736年,乾隆帝登极大赦天下,被判流刑之官员、眷属获赦回京。

紫莹与母边收拾,喜道:“四哥与芝怡已启程返京!方才Gary来信言:咱收到信时他已动身来华,随带些仪器及科学新论到钦天监,故而他也上京!”

“你婆婆信中有何言?”

“婆婆言Gary少往上议院常上科学院;名位是伯爵可醉心于科学!”

“你婆婆少了客套话,开始与你侃心事,毕竟你们不久便常处一起!”

紫莹歇了手,眼眶泛红,感怀依依道:“女儿也难舍娘亲!”

三太太淡然慈爱应:“离情别绪十年前已历!生、老、病、死、爱别离、怨憎会、求不得、已失去诸般无常皆乃贯穿人生之苦!而攀缘追逐名利、富贵荣华、尽情顺欲以为之福乐,当享受耗尽,恶障现前,便处苦海!故苦乐皆劫!‘同想成爱,异见成憎’!远离憎爱、苦乐之劫苦,唯把‘受’空去!随缘敦伦尽份,常怀感恩行善,才可苦乐两边不住,心住泰然!知苦才晓福!娘感恩能与儿孙共聚这些岁月之缘份福报!你婆婆信中关切安龙之情与时俱增,也表露日渐喜纳你,娘比十年前安心许多!”

紫莹感应:“娘亲日后在府中,定胜往昔!莹儿已付镖局银两,请英姐姐他们护咱上京。”

北京城外庵中,金夫人和颜悦色端详儿子与芝怡,慈爱道:“感恩三姑娘不嫌不弃,十载有情有义照应成儿!千里返京不回家中,倒先来看老尼!”

芝怡谦回:“夫人过誉!幸有成哥哥!十岁里尽心尽力帮扶!因见天色已晚,便先来看望夫人,顺在寺、庵中借宿,明儿接夫人一同入城。”

“皇上天恩大赦,发还府邸,玉儿已着人收拾打扫。成儿明日进城,先送三小姐回庄,咱再回府,择日备礼登门拜谢贝府!”

斋饭后,金夫人与儿于月下林间石径边走边侃:“你大嫂改嫁,既嫁了人,便不再是慕容府之人;可她的儿,毕竟是慕容家的骨血,便让你二嫂顺把他们带回府。如今你已掌府中之鼎,订做好牌位,便主祭祀祖宗先人之礼!另你和芝怡打算何时成亲?”

“回娘亲,儿在贝隆庄学商事时,便只把她视如妹妹以待;至云南则以东家相侍,从未越礼作儿女之情非份之想!儿出此言如负义之徒!”子成低声孝应。

“那你可有意中人?你们在西南相处十载,她可有盛气凌人?或以东家身份压你?你们可有红过脸?”

“俱无!”

“既如此,你便休怨为娘为你操办婚事,咱可不能负了人家!以往你是依礼守份没妄想!打今儿起,你看她,便多往当如何报恩、儿女情中想,定有另番所感!”金夫人悦声轻哄。

夜里庵房内,金夫人抚握芝怡双手,慈蔼道:“初开洋贸至府上时,你才十一岁,我也是这般抚手与你说话。为了成儿聃搁至今,也近三十了,难为你有这番心!我定不准成儿负你!”言毕,随将腕上之玉镯徐徐套进芝怡手腕。

贝隆庄书房内,贝天佑慈颜对女儿欣慰称许道:“历经十载,出落得沉稳、善思、敏行!果如男儿般,在西南开了片天地!谨遵十六字商嘱,且绩效显著!明日金夫人携子成来访,咱设家宴以待!子成在西南商事功不可没,乘他来了一并酬谢!”

翌日贝隆庄,子成与贝氏兄弟于花园叙旧畅言;金夫人与贝天佑夫妇于书房。

金夫人拿了一字据,和颜道:“此乃爹爹把贝隆庄置于你们夫妇名下时,你俩签下之欠条借据。”遂将字据往灯火处燃了。

“夫人!”贝氏夫妇惊唤。

“没有你们,慕容府遭难时,贝隆庄早被籍没;另则这几十载,你们辛劳付出,也只有此庄才配相赠;三则贝隆庄与你们缘厚,日逾昌盛!”

“谢夫人厚赏!”贝氏夫妇齐恭谢。

金夫人摆手恺曰:“何须多礼!另我今日来还有一事,便是为成儿提亲!成儿目今虽还是白士,与府上不般配!可蒙令嫒不弃,多年照应着,咱总得有个交代!”

贝天佑笑应:“咱对儿女婚事,向来只注所择之人,是否品才俱全、身子康健,彼此间是否情投意合,余等皆不注!令郎样样俱优,此事让内人与小女说去,在下无异议!”

贝夫人喜道:“与夫人说话何须拐弯抹角?芝怡那还用多说!”

金夫人喜应:“既如此,请笑纳聘礼,择日完婚!”遂呈礼单。

紫莹携母、儿回至京城府前,见大门紧闭,匾额只“慕容府”三字,便往南角门去。

两衣帽周全小厮,整立端候。见了他们,一小厮向前施礼相询;三太太和语:“劳通禀,南苑之人回府。”

紫莹与母轻言:“虽没往昔气派热闹,可金夫人治府之威仪依存。”

安龙往里张望,好奇询:“娘亲,这便是咱京城的家?到家了,还须通禀才能进?京城的家真气派多规矩!”

紫莹柔慈应:“安龙少多言,稍后便知,晚上娘自会予你言。”

不多时,但见金夫人领了府中众人来迎。

金夫人一脸春光,喜唤:“可把你们盼回来了!”遂挽三太太臂弯,道:“先歇息,午后先人牌位做好送来,一家人齐了,择吉日良时,便酬佛菩萨、神明、谢祖祭祀先人!”

祭祀日,金夫人察视祭案牌位,询:“成儿,夏欣荷、慕容莲华是何人?”

子成恭应:“娘、三姨娘,容成儿祭礼后再禀!”

祭后,子成唤:“各侄儿且游园去!”遂忆述往事:

雍正四年四月夜,安荣府,子成急步至园里湖中小榭。但见三阿哥怀抱一置于石桌上之贝雕漆盒,呆坐瓷凳,凝视湖水。

子成惑询:“三哥,夜里唤弟至此有何事?”

“夜好!夜静好说话!安荣府要殁了!日后弟定是一府之主、掌鼎之人!”东苑三阿哥喃喃应。

遂站起,向子成深躬恳揖道:“为兄有一事相求:家祭勿忘为你三嫂夏欣荷与我爱女莲华立个牌位。”

“弟愚昧,请三哥明示!”

“欣荷原乃官家小姐,后因宦海无常,沦为侍婢;我与她琴棋书画,两情相悦!后我奉额娘之命娶了你三嫂,因多年膝下犹虚,额娘便应允了我和欣荷可开花结果,还诺:生得阿哥,可明正立为侧福晋。待一诞下见是格格,额娘即令溺毙,命侍婢将欣荷摁在床上不得救护孩儿,还让你三嫂捂其嘴不得叫喊,可怜欣荷窒息而亡!知欣荷临盆,我提早告假散值(下班)回府,满怀欢喜捧着欣荷所喜和孩儿之物至诞婴厢房,却只见上母女俩之遗容!女儿有何不好?气秀水灵!欣荷、莲华,荷莲一体,出污不染,清雅素洁!”

“极乐莲华!莲华藏世界!”子成悟应呼。

三阿哥续道:“自她们母女去,我便早晚‘弥陀’回向给她们!祈求佛菩萨大慈大悲!接引母女俩,莲花化身,往生安住阿弥陀佛净土安乐国!究竟永脱六道轮回苦!”

“当初原是淹尸谎报,还让三哥担冤屈之名!”子成恍悟道。

“是谎报可没淹尸!一个是我额娘,一个是我福晋;杀害我的骨肉,我所喜之人!令我如何处待才是?把她们都遣押官府?!便由着她们爱如何闹,我心已随她们母女而去!可我并没任由她们再虐辱欣荷,淹尸荷塘!我命侍婢为欣荷、莲华洗理、正衣、庄严妆容并安置在荷塘边,遂顶礼恭请供奉佛菩萨之圣水,以至诚心称念佛号瓒洒母女遗体,祈愿佛菩萨大慈悲水洗脱她们尘世苦染,于满塘荷莲相伴,净洁离此五浊恶世!后我把孩儿葬在祖坟一侧。”

接又双手捧贝雕乌漆盒,颤予子成,噙泪嘱:“此乃你三嫂夏欣荷所遗服饰。日后,弟掌府之鼎时,拜托!为你三嫂设衣冠塚,与我孩儿同穴、同立一碑。”

子成深躬,双手恭捧接,肃然道:“弟定遵三哥嘱托!”

三阿哥双手重重握弟之双膀,噙泪道:“谢贤弟!”遂拖摇晃之躯步出小榭,边道:“大哥和二哥为求银两贩鸦片,我离世前可作之事,便是令他们少害些人!”

随风依稀传来三阿哥胡言:“欣荷、莲华,我闻你们在笑……不,现又像是哭……咱很快便可团聚……”

子成捧漆盒,呆立榭中,目送三哥幽灵般隐于冷风夜色。

紫莹挽娘臂弯,在往南苑廻廊上走,心绪难伏,道:“没想东苑大福晋竟如此歹毒,伤天害理!难怪四哥先遣侄儿辈避席。咱们一直错怪三哥,正如娘亲曾教导女儿:‘世途险岖,真伪相摩,又岂能顷刻明剖以断’所言!三嫂和姪女去得甚冤、甚惨速!”

三太太感怀应:“莹儿,日后你若得女儿,便冠以花木之名,以为追念!可好?”

“莹儿记住了!”

过了些时日,贝隆庄,芝怡与娘于花园闲聊。

茜悦快步走来,喜道:“恭喜婆婆、姑姑!适才向爹爹、嫂子问安得知,因西南改流区变乱,圣上为‘兼听则明’,特喻往西南曾服流刑返京之官员、子嗣,上疏西南见闻及平乱之策,圣上从中择而面奏,其中便有准姑爷!殿上御前,皇上甚是赏识子成之文治应对、武功身手,询了府中之况,便已拟旨复赐世爵;且凡面君之白士皆授四品之封!只是不日,准姑爷须奉旨随钦差巡边,以协鄂总督早日平乱,恐婚期要推后。”

晚上芝怡独坐花园。

润明走近,悌曰:“子成受封复爵,三妹却不展欢颜,莫非为不能如期完婚而恼?”

“大哥哥当初知晓舅爷伴君入仕也未见高兴?咱避仕人而婚,却总与之结缘!”芝怡喃喃应。

“于那时爹爹慰:‘随缘便是遣缘,顺事自然无事’!今日为兄也以此言相赠。只要放得功名富贵心下,随缘素位,便可随遇而安,宠辱不惊!”

“成哥哥当以国事为重,拯西南土民出水火!这些年都过了,完婚之事也不急一时。西南商事,我已把汇友楼及铜矿山之两成股权,赠予献矿山图之人,让她替我照看打理两处事宜,由银号监其营商往来之帐目及行作。此趟成哥哥赴西南巡边,若得方便也可顺勘西南属下作为如何。”

安荣侯府,金夫人坐于湖中小榭凉亭与紫玉道:“女儿家总要嫁人,现向你说媒之人渐多,娘放心不下便是你!”

“还不冲着咱府‘梅开二度’而来!趋炎附势之祸,上回儿费氏不以连坐、抄家兼赔了性命应了?怎还有那么些人,前赴后继不警醒?!不提也罢!”紫玉倚栏而立,凝视湖水应。

“前些日子闻成儿言——返京访友,对阿彪尤是感怀:叹其外似不解风雅柔情,内里却情深义重!坚守对亡妻承诺不续弦,教养一双孩儿。因在刑部,上衙、出外办差便把孩儿托付到贝隆庄交茜悦照料;尽忠职守,至今累迁从四品。你看阿彪如何?两回儿危急之时皆他相救,依娘看你们有善缘!”金夫人思,探问。

紫玉摇头叹:“玉儿可是去过‘那地儿’之人!当初艳名响彻京城,即便纯良布衣,女儿也不配!为何定要嫁人?不嫁便死了不成?嫁不好反倒不如死了!玉儿主意已定:莫论大福晋、大哥如何,东苑的侄儿皆无辜,玉儿将视如己出相待;另看着缘份领养些贫弱无依孤女,使她们不误坠青楼,教化她们道理、识字、学手艺,育成既应门下商事之需,她们也能自持渡生。若阿彪恩公放心,玉儿也愿在府中照应其孩儿,免其后顾之忧,又可助茜悦姐分劳!玉儿在世上做些饶益众生之事,也不虚此生!”

“玉儿有此主张,娘也心安放下!你既把话说到这份儿上,娘也不妨说白了,其实娘甚喜润明为婿。他还少时,你外公便道他日后会因娶妻进贵,是富贵中人,我想或许应在你身上!结果他娶茜悦时,娘心中还疑:爹爹定看错了!可世事毕竟难料!”金夫人唏嘘叹。

“贝隆庄出那些儿:形容出众、举止不浮、温厚平和、富贵不骄淫,于世路好德才,似只能在天上才可觅得!便只有如茜悦姐姐那般之贤孝貌端、品才怀身、耐贫经达之人才般配!哥哥既与芝怡妹妹定了亲,娘与贝家结亲之愿不也了了!”紫玉慰应。

“婚娶之需本已备妥,只待成儿返京迎娶完婚。娘倒是惯了晨钟暮鼓、清茶素餐之清修日子;回至府中,触目皆引往事不堪回首!正如《大乘无量寿经》言:‘富贵荣华,当时快意,不能忍辱,不务修善,威势无几,随以磨灭,身坐劳苦,久后大剧,天道施张,自然纠举,纲维罗网,上下相应,茕茕忪忪,当入其中,古今有是,痛哉可伤!厚己诤利,无所省录,痴欲所迫,随心思想,烦恼结缚,无有解己!’”金夫人感怀诵。

“娘亲是‘破迷开悟’?从心离苦?!”紫玉悟应询。

“娘想在庵中渡余生,逢年过节回府聚聚!日后芝怡过了门,你便与她统理府外商事;府中与三姨娘、二嫂子协理,‘诸恶莫作,众善奉行’!辅助哥哥重振慕容族、安荣侯府!娘便在青灯古佛下,忏悔修心,祈众人、家门安和吉祥!‘万般带不去,惟有业随身!’爱欲荣华,不可常保!耗心机得到又得耗心机护持,心是没一日清净得安,苦不堪言!却不晓:布施修福,忍辱积德,不结恶缘,便是最好护持!世间再大富贵,没一样能带走!唯能带走才是真!为带不走之荣华富贵、随心所欲而造随身孽,实乃愚痴至极!经生死覆门之劫难!倍感‘安善’二字才是真富贵!”金夫人语重心长感悟嘱。

“冬至”日,安龙在安荣府花园之石山顶,凭栏观星,紫莹为他添上御寒裘帔。

“京城冬日很是严寒,爹爹也照样观星?”

紫莹应:“不作观测焉能绘出总星图。忙时常以冷餐充饥,逢民俗之节庆,汉监员都返家,洋监员便自当替上;寒夜观星,手都冻裂,甚是清苦!娘是敬你爹爹,自出生便长在富贵伯爵府,却能堪受!”

安龙思应:“由此便知爹爹对治学严谨之态!若耐不得探究之苦,便成不了科学院院士!”

翌年夏月安荣府南苑,侍婢曰:“禀三太夫人、六姑奶奶,小厮传:南角门有一洋人候见!”

“我可与其模样儿相像?”安龙搁笔问。

“也询了少主子。”

“是爹爹!!”安龙箭般奔出;紫莹置书,领仆从欢喜随出接迎!

贝隆庄,茜悦和紫莹看孩儿辈于园中嬉戏。

茜悦感叹:“看着他们便忆念咱们还是女儿家时,也在这园中娱悦之情,真乃日月如梭!”

“眨眼间芝怡妹妹成了我嫂子,已有喜孕!四哥巡边平西南之乱有功,钦差与鄂总督联名上折举荐,圣上施恩擢任为军机章京。自与贵庄定亲,咱府便喜事连连!”

茜悦谦应:“十年磨砺,否极泰来!谢妹妹今日携公子来道别!敝姐却有一事拜托!”

“请姐姐吩咐!”

“小叔子润达自幼便标新立异,所思所作自有主张。言买卖生意最终皆为利钱二字,干脆便只做钱之生意!连公公也恐自家银号里之管事不能驭之,便令他掩了身份,到山西行家银号,从最低微之职做起。因贺芝怡婚喜才返京又有新主张!”

“莫非欲赴英伦?”紫莹猜询。

“正是!他言:‘本国施政重农抑商,必对商事及资本通流阻碍甚重;其二、巨贾之资财只注购田、置宅、放高利贷,而极少注入制造百业;其三、纵观国中经济皆农事与手工业并重,所产之商品难有突破;另则行会、帮会为消除同业竞争,力图限制扩大经营规模,对收徒、雇帮工限制甚严;而师授徒技艺又层层留一手,故技艺必一代不如一代。而反观西洋英伦之商论:自土地经济瓦解,财富即货币,生产乃创造财富之先决;然惟国与国之流通才是财富之直接源泉!另政府对转运货品又设免税货栈,既降成本又利通流之效。而银号居中所起之效犹为显著!既然洋人可远涉重洋来华,为何国人便只念着人离乡贱,死守本土呢?’”

“四公子才思宽宏达远!依妹妹愚见:他可往康熙三十三年(1694年)便告成立之英格兰银行考量,我婆婆也是其中股东。”紫莹应。

茜悦续言:“他还算道:‘购田于农事,一岁能获利多少?广置居宅,充华饰于其中,既套牢资本欠流通生利,又使财资显露更是理财大忌!若再犯上抄家之祸便如覆水!’故欲与你们一同赴英伦,观学西洋之人是如何资本运营。我身为其大嫂,劳妹妹在异国他乡行个方便照应!”

紫莹握茜悦之手感言:“咱府遭难时,贵庄是何等仗义相助!况现已结儿女之亲便是一家人,姐姐何出此等见外之言!”

暮鼓中,金夫人送紫莹出庵,慈言:“安龙随父宴请‘钦天监’中人,莹儿便早些回府!谢你有心临别来看我!”

“夫人还有何相嘱?”

金夫人思,略显迟疑却恳道:“莹儿慧眼!夫妻远隔重洋十载,依是心心相惜,不离不弃!可切记托付情感、终生却莫把财资也一并献奉!毕竟世途风雨阳光俱伴,祸福相倚!勿万一处衰弱之时,除悲凄外便无一人一物相伴!‘人生酬业’,惜福、修福、积德,才可福报不尽!二娘之言,虽不中听可中用!”

“谢夫人金玉良言,莹儿铭记于心,终生受用!”紫莹噙泪感道。

“我已嘱成儿、玉儿待三妹如侍亲娘,三妹贤柔温良,修得今日之福!二娘以往待你们母女不是处,恳望息怨,包涵恕谅!”

紫莹滴泪回:“往事已矣,随风而逝,莹儿愚钝,不明二娘言恕所指!”

金夫人颤抚紫莹秀鬓,哽咽曰:“谢莹儿!一路平安!阿弥陀佛!”

金秋九月,黄红枫叶淹染山际,晨钟清逸之音漫向碧天,金夫人喜迎贝天佑夫妇入庵。

庵内,贝天佑道:“今日既是造访也是向夫人辞行!”

贝夫人见金夫人脸露诧异之色,便和言:“落叶归根!老爷有鉴上至皇家下至平民百姓,皆因争产而致亲情背道,手足、骨肉反目甚至相残!故已予各儿女析产,咱夫妇俩不日便返苏州故里!”

贝天佑遂呈帐本,拱手道:“夫人让贝某托管之财皆此。现贝隆庄商事已由各儿女打理;父母辈之事便止于父母辈!儿女自有儿女要走之路,福祸自修!”

金夫人允首,和颜应:“你们背井离乡皆因我,既归故里便往金家大院里住,颐养天年!或许爹爹乐施积得余庆,蒙朝廷发还却无人打理;咱既是一家,予你们住我也心安!”

“已蒙夫人厚赠贝隆庄,怎可再僭用金家大院!咱已购置两堂六房小院以安晚年。”

“那金家大宅岂不空置虚耗!“金夫人失望叹。

“老爷,何不用作学堂?既宏金老爷之善,咱又无须再觅馆建院!”贝夫人轻予夫道。

贝天佑恭道:“夫人,此趟归故里,贝某本欲立一商学书院,秉孔夫子有教无类宗旨,抡才施教,既遣余生又可育后辈,以充门下商事之需。目今授四书五经、夫子仕途之书院琳琳,择人用时,‘之乎者也’、文字功夫了得之人不乏,可通经世商事之才难觅!每每聘了才边用边授商事,有碍时效!贝某已邀金老爷旧属、故里同仁编卷同授,现只书院之址待考!”

“好!‘看得破,放得下,认得真,谢世当谢正盛时’!天佑确是青出于蓝,更胜于爹爹!‘多栽桃李少栽荆’,多育些如你们般德才俱优之后辈,既开善于人也留后路于己!我倒想多添门女学家政:婚姻之道,女主内,‘妻贤夫祸少’!贤妇乃正家基石,相夫育儿,主妇正则家正,延至家外也正,家道便自能安兴!由贝夫人教授此门课是当之无愧!”金夫人转喜续道:“金家大院更为书院,筹划及所需银两,务请具拟相告!我当责无旁贷助持!开院之时,我定携玉儿返乡以贺!”

暮鼓回荡山峦,金夫人送贝氏夫妇离庵,她迎清爽秋风,眺望斜阳,恺然道:“‘日暮霞绚,岁晚桔馨’,虽道是‘夕阳无限好,只是近黄昏’!可明朝不依是喷薄而出,生生不息!”

东方朝霞初现,一轮红日冉冉出浴,碧波万顷如覆红绸;渐渐烟波浩渺中,红日一弧光环放射,极目万道金彩霞光尽罩,层林尽染!

“‘剑气峥嵘夜插天,瑞光明灭到黄湾。坐看暘谷浮金晕,遥想钱塘涌雪山。’”广州黄埔扶胥古镇章丘小山“浴日亭”中,安龙观日出触景而咏,遂道:“日出潮涌澎湃黄木湾,壮阔雄奇!连饱览名山大川之苏东坡也为之动容,在此挥墨作《南海浴日》诗,后人刻碑立亭中!‘诗因亭作,亭因诗威’!”

紫莹称:“自宋、元朝始,此处‘扶胥浴日’便被尊为羊城八景之首,稍后咱便往隋文帝在开皇十四年(594年)下诏建筑之‘南海神庙’。相传唐朝时,古波罗国有来华朝供使将其国之波罗树种子种在庙中,故也称作‘波罗庙’。”

贝润达接道:“宋代著名诗人杨万里曰:至广州而不临居四海神庙之首——‘南海神庙’乃人生之憾事!此庙乃西汉以来海上‘丝绸之路’发源在广州之重要见证,因其时中、外进出海路已频繁,而海上风云变幻莫测,民众祈求海神保护之愿与日俱增,至隋文帝时才奉旨建筑;更证广州乃海上‘丝绸之路’始发地,此庙乃我中华对外商贸之其中一处重要史迹!”

Gary遂应:“自隋唐起一千多年来,凡出入广州之异国使节、商贾必至;备受历代帝皇,派遣重臣册祭褒封殊荣;尊享民众顶盛香火膜拜!我在此登岸恰逢农历二月十三日‘南海神诞’之庙会,因‘鸡’与‘吉’近音,寓意吉祥幸福!此地手艺人便用硬纸糊上泥,塑成雄鸡形状,粘上色彩缤纷之雄鸡羽毛出售;既纪念远涉重洋来华传播友谊之异域人士,同祈安康、好运、福气满盈!波罗庙会是广州最大之民间庙会,最盛时一年能售出愈十万只‘波罗鸡’。

离了建筑‘规模宏大、气势壮观、构思巧妙、装饰精微’,透显华夏传统文化精髓与气韵之“南海神庙”。

紫莹与儿并行,安龙手捧俩“波罗鸡”,道:“此‘波罗庙’之地,特产承载岭南特色文化之‘波罗鸡’,孩儿携它同往英伦,以念在广州岁月!孩儿北登长城;南祭南海神;东观钱塘潮;现欲跨洋西赴英伦,虽未读万卷,却已行数千里,至少也没已历之憾!”

日已高升,乘载紫莹一行之舟,扬帆启航出洋!

正是:茫茫大仟,滚滚红尘,荣辱盛衰那堪道?几度春风秋月,幻化回首皆成空!

昊浩乾坤,芸芸众生,悲欢离合孰可料?多少得失成败,演绎尽在修为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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